七月暑气未消,对某些课堂的捣蛋鬼来说该是“夏日炎炎正好眠”的时候。但在木叶忍校的某间教室中,学生们连一个走神的都没有。当然,这其中有老师确实讲得引人入胜的原因,但另外也是因为旁听的忍者们给了学生很大压力——其中不少都是他们的前辈、长者。
“……血继限界被认为是由两种不同性质查克拉糅合形成,而血继淘汰是三种。但有趣的是,血继淘汰并不一定强于血继限界。其中的原因尚不清楚,但我们认为这和当初查克拉融合的方式相关……”
唔,居然还有血继淘汰?惠子好奇地想,她都没听过!感觉好神奇。要是一无所知地碰上,说不定她会惊慌失措——忍者惊慌失措很可能会迎来死亡的结局。
“……另外,无论在座的同学是否继承有血继限界,都不必气馁。血继限界固然强大,但最初也是被人创造出来的。等到今后大家的查克拉成长完毕,可以在前辈的指导下,自己尝试融合不同性质的查克拉。”
那她是不是也能试着创造新的血继限界?惠子琢磨着,她实在不喜欢族里的心转身之术。
“……那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咦,怎么就完了?惠子回过神,讪讪地发现自己笔记又没记完。她就去瞟边上的朋友,“五月酱,那个……”
黑发小姑娘老成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把自己的笔记推给她,“真是的,这是最后一次。”
惠子嘻嘻笑着抄笔记,才不会说这是第几个“最后一次”了。五月其实心里也知道,就是没办法。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惠子一眼,又去看讲台上被人包围着的真奈,眼神里充满向往。另外,她还有些得意,因为那么厉害、那么受欢迎的“真奈大人”,是她的“真奈姐姐”呀。
现在就不跟你们抢真奈姐姐了,五月很有优越感地想,回家之后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就在惠子低头奋笔疾书、五月托腮盯着族长看个不停的时候,教室外走进来一个人。他扫了一眼屋里这热火朝天的场面,又看看台上那被团团围住的女忍,有些伤脑筋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周围见到他的人连忙行礼,他点点头。
“真奈!”
一声呼喝打断了众人的询问。一时间众人纷纷回头,更有几个人很是不满地准备训斥,却在看清来人后连忙按下话语,反而很自觉地给对方让出一条路。
惠子刚好抄完最后一个字,倒是没什么不满,只是奇怪地抬起头,然后定定看着那个方向好几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她捅捅五月,小声说,“你看,那不是扉间大人嘛。”
标志性的银色短发、红色的凤眼,五官英挺刚毅,脸上还有淡淡的红色纹路,据说是千手家族特殊的忍术形成的;正是千手扉间。作为火影的亲弟弟,同时也是火影最信任的左右手,扉间在木叶同样拥有着巨大的威信。
当然,对惠子这样的小姑娘而言,暂时这个“威信”就等于“人气”。比如,帅不帅啦,身材好不好啦,成就如何啦,是否单身啦,是否单身啦,是否单身啦……
她看着银发的忍者分过人流,走到真奈大人面前低声说了什么;真奈大人似乎有些惊讶地挑挑眉,点点头,然后和银发忍者一同离开了。
惠子目光灼灼地看完了全程(其实一分钟都不到)。等那两人甫一消失在门口,她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五月,嘀嘀咕咕道:“五月酱,五月酱!你说,扉间大人是不是喜欢真奈大人啊?”
她没有注意到好友颇有些复杂的眼神,只是兴致勃勃地八卦着。“我猜肯定是!”惠子信心满满地说,“首先,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就很配!其次,前几次扉间大人过来上课的时候,都有提到真奈大人。只有真奈大人哦,没有别的女忍哦!而且,你看,现在居然都追到课堂上来了!”
五月不怎么高兴,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淡淡地说:“惠子你想多了吧。扉间大人不是也提到猿飞和志村的族长了吗,只是我们的族长恰好是女性而已。而且,他现在来找族长,肯定是有正事。你忘了他们都是顾问团的人了?”
“嗯,虽然五月酱说得有道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惠子握住拳头,深沉地说,“真相只有一个!”
五月沉默着,有些惆怅。虽然对木叶很多人而言,宇智波和千手的敌对已经是过去太久的历史,但对五月、对整个宇智波,还有整个千手,当年的惨痛记忆犹新。真奈姐姐和那个千手扉间?五月很不喜欢这个结果,也不觉得她的真奈姐姐会真的去喜欢扉间。毕竟,曾经的那个人……
“啊,好饿!”惠子的思维总是跳跃特别快,“五月酱我们吃午饭吧!”
她迅速拿出自己的便当,拆开了花纹漂亮的便当布,然后很期待地望着五月。五月的母亲做的便当特别好吃,又特别漂亮,总是让惠子对“交换便当食物”这件事充满动力。
五月被这个活力四射的家伙看得好笑,不再去想那些令人不快的往事,而顺应惠子的期待、拿出了静子做的便当。
“哇,阿姨做的饭卷还是那么可爱!”惠子感叹说,却并不急着去拿,而是先把自己的便当推到好友面前,“来,五月酱试一试我妈妈做的!她新学的呢,练了好久,我试过真的很好吃~”
五月浅浅一笑,挟起来尝了尝。她慢慢咀嚼着,等咽下去了才说,“唔……是不错!”
“是吧~”
“嗯。”五月点头,“挺好吃的。我家从没做过呢……”
豆皮寿司。从来没做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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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学生都很喜欢你。”
真奈正用手拨开一条挡在她面前的气生根。听到扉间这么说,她没回头,顾自又跳过脚下一根浮在地面的树根——温暖多雨的南方,树木的根总是长不深。
等跳过去,她才随口回了一句,“干嘛,你嫉妒啊?”
“开什么玩笑,我嫉妒这个干什么?”银发的千手嗤一声,不客气道。他见真奈又去拉另一条气生根,干脆自己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拂开;见她微微诧异地看过来,扉间却又有点古怪的不自在,“磨磨蹭蹭,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过去!”
真奈并不在意扉间过于严厉的语气,或者说她早就习惯这个旧敌的讲话方式了。“不是嫉妒么?”她笑笑,“那就是觉得,这是‘邪恶的宇智波’拉拢人心的手段?”
她这么颇有深意的一眼,看得扉间动作一顿。的确是有流言,说宇智波越是憎恨,就越能拥有强大的写轮眼,所以这个家族越是强大就越不可信。扉间不否认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认可这种说法,但这绝不是他说出来的,他也从没有传播过。当初发现这种说法在木叶里暗暗传开时,他也很恼怒,想尽办法追查流言源头。
但他没有辩解;扉间很少为自己辩解什么。
不过,真奈下一句话就是:“虽然我知道这种说法跟你没关系……”
他们终于穿过木叶东边的森林,来到隐藏在林中的目的地。真奈弯腰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草叶,因而没注意扉间怔住的表情。她不在意地说,“毕竟,用流言来对付宇智波?这手段太低级了,你没这么无聊。”
“但你不能否认,扉间,你的确相信这种说法。”真奈抬起头,目光很是锐利,“所以你才到现在都没放弃成立秘密武装部队的念头。就算你说不是针对我们宇智波,我都不信。”
……她说对了。
她好像总能说对。
“行了,这些留到开会时我们再继续吵。”真奈半开玩笑道,目光转向他们的目的地,“现在,让我们先工作吧。”
说完,她率先朝前走去。正午的阳光照进森林,把所有色彩都变得明亮饱满。她的背影纤秀挺直,还如他记忆中那样,只除了曾经高高束起的马尾被放低,曾经轻快的步履变得沉稳。在很短的几秒之内,扉间任自己站在原地,注视着她沐浴阳光的身影。
然后凤眼微阖,再抬起时已经毫无异样。
扉间快步走过去。
他们面前是一座石质的平层房屋。房屋外表被刷成迷彩色,隐藏在森林中很不起眼。这座看似平凡的建筑实际上算是木叶的秘密监狱,用来审讯、关押村里的叛徒,以及村外潜伏进来的间/谍。
真奈站在门口,负责守卫的忍者一直到扉间走过来,才肯放她进去。真奈不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待遇,也并不生气,因为木叶的安全部门本来就是扉间的管辖范围。如果扉间到治安队的总部,也会得到同样的待遇。
“你带的手下挺负责的。”她很客气地夸了一句。扉间知道她只是随口说说,就只“嗯”了一声。
房门在他们身后落上,阳光顿时被阻隔在外面的世界。被白炽灯照亮的室内一片幽冷,还带点阴森森的感觉。等扉间按下某个机关,通往地下室的门缓缓转开时,那种阴森的氛围就更浓了。
“到底怎么回事?”真奈问。
安全部门是个独立运作的秘密部门,对情报的管控十分严厉。真奈为了表示对他们的尊重,很少插手安全方面的工作。今天扉间专门到课堂上去找她,只暗示说刑讯队这边需要她的帮忙,但具体的在外面不方便讲。
“是这样的。”扉间这才详细开始详细解释,“三天前,我们抓住了一名砂忍村潜伏进来的间/谍……”
听完后,真奈恍然地点点头。当年五影会谈虽然签订了和平协议,但各忍村互派间/谍的行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不过,木叶毕竟是最强大的忍村,这几年揪出不少间/谍的同时,还利用这些机会把安全部门的忍者好好调/教了一番。刑讯队现在对讯问可谓得心应手——要知道,忍者世界的“讯问”可不讲人道主义,种种手段都是十分原始、残酷、血腥的。
但这次的间/谍,不仅骨头死硬,大脑中还被某种强大的封印术保护起来,连刑讯队队长的“大脑入侵术”都无可奈何。不得已之下,他们想到了宇智波家的写轮眼,于是才有扉间来找真奈的这一幕发生。
“原来如此。”真奈说,想了想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应该没问题。不过,还是让我先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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