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拉燃烧成白金色的微小火焰,在主人的指尖跳跃,欢快地舔舐着紫色的手套。片刻后,火焰熄灭,手套上出现一颗精致的五芒星图案。
“这样就好了。”真奈笑眯眯地把手套递过去,“有了我的图案,就是我的人了。”
“‘你的人’?”斑睨她一眼,断然宣布,“你是我的才对。”他拿过手套,打量那个崭新的图案几眼,很有点嫌弃,“刻手套上有什么用?你还不如留在我身上。”
“是吗?”
真奈并不反驳,只是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有深意。斑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正想弹她脑门一个爆栗子,就听真奈慢悠悠地开口了。
“就像斑大哥在胸膛上雕刻柱间的头像那样吗?”真奈睁大眼睛,表情十分天真无邪、懵懂无辜,声音里充满求知欲,“那个时候,我都看见了哦,斑大哥的心口是柱间的脸呢,哎呀想必很多人都看见了,斑大哥对柱间真是一片深情感天动地……”
“别胡说了真奈!!”斑气急败坏地打断她,竭力解释,“我只是把柱间的细胞移植到伤口上而已,会长出柱间的脸我也很意外!”
面前的姑娘歪头看她,深棕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仿佛在问:真的吗?
斑十分清楚她就是在耍自己玩(她现在也就是这时候才肯叫自己“斑大哥”!),可他愣是被她看得颇为不自在,再开口时声音就降低许多,有点讨饶的意味了。
“真奈!”他无奈道,“我知道了,随便你想放哪里好了!”
不过就算是讨饶,被宇智波斑这个人说出来,还是会显得很欠揍。可真奈早就习惯了,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还觉得这样别扭又无奈(?)的斑很可爱。
于是她抓着斑的肩膀,高高兴兴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盖章!”她振振有词道。
一下就让斑满意地笑出来,都大度地决定不跟她计较“谁是谁的”这种幼稚的问题了(还用问吗,当然她是他宇智波斑的!)。
“那我就回去了,”真奈说,“明天见。”
真奈是傍晚的时候过来的,距离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外面天空还微微亮着,透出一种温柔的淡蓝色。斑看了眼天色,转头就把面前人抱了个满怀。
真奈不明所以地拍拍他的背。
“还回去干什么!”斑用手臂把她禁锢在怀里,“下个月就是婚礼了,你干嘛不直接住下来?反正……”
反正上一世他们不是一直同居吗?
真奈轻轻“嗯?”了一声,拖长的尾音给人以似笑非笑的感觉。虽然不能清楚地明白她的意思,但凭借直觉,斑非常警觉地咽回了后半句话。
空气默然了几秒,而后真奈才轻轻笑了一声,戳了戳他的腰。没有赘肉的腰身戳上去硬邦邦的,手感一点都不好。斑动也不动,任她戳。
“对呀,下个月才是婚礼嘛。”她推开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人。”
她看上去一切正常,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笑起来可爱又无辜,隐隐还有点慧黠在里面。但一种无来由的、莫名的感觉统辖了她身上一切柔软的气质,令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个模糊的念头滑过他心底,让他本来很明朗的心情低沉下去,甚至心里有点发堵。不过当真奈转身离开时,斑仍然果断地把那些纠缠的情绪抛到一边,上前牵住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他说。
真奈很柔顺地被他牵着,还笑着晃了晃他的手,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斑的心情突然又回复一些了。
像个恋爱中的毛头小子。他想到自己真实经过的年岁,不由暗暗自嘲。但这自嘲毕竟是用甜意作为基调的。
真奈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不在意,最多笑嘻嘻地调侃他两句,叫他“斑爷爷”。斑看看旁边步伐轻快的真奈,听到她愉快地哼着不知名的歌,这样想。
应该是这样的吧。但其实他有时也会觉得,真奈的想法让人感到迷惑。
夏末的蝉鸣此起彼伏,甚至显得聒噪。也许是蝉也明白秋天快到了,属于他们的季节快过去了的缘故。
真奈住的那栋楼里已经又搬进了几户人家,都是单身的忍者,见到两人时不免多看几眼,再对真奈笑嘻嘻地挤眉弄眼一下。还有人才来到木叶不久,看到斑背后宇智波的家纹,目光就带上点好奇和敬畏。
夜幕已然降临,街道上也亮起了灯光。推开门之后,屋外的点点灯火反而衬得室内更幽暗。
开灯开灯……
真奈伸手去够前面墙壁上的开关。
身后的门“嘭”一下被甩上。
在她手指差一点就够上开关的时候,熟悉的温度从背后紧紧将她箍住。湿润的呼吸喷在颈间,灼烫的唇烙在皮肤上,吮吸时伴随着喉咙里压抑的叹息。
真奈微微闭了眼,回手插进他的发间。他桀骜的发梢蹭着她手心,有点痒。
但斑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在一片幽暗中,低声问:“真奈,你是不是恨我?”
这是自她在他眼前烟消云散的一刻起,就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的疑问。
她恨不恨他?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重生以后,没有她的四年时间里,他一直在想;再见她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也还是在想。
有时他觉得她是不会恨他的。她总是开心,总是抱有莫名的乐观,总是笑得像一束光。这样的真奈,怎么可能恨他?
但有更多时候,他觉得她是恨他的。她当然应该恨他。她直到死,都以为他是真的抛弃了她,甚至于,她之所以会死,起因也不过是他一席话。
知道真奈恢复记忆之后,斑很多次都想跟她解释,想告诉她,他从来没有想过不要她,想要祈求她的原谅。
但是,每当看见她的笑颜,他就沉默了。他觉得时至今日,所有的伤害都已经发生,那么解释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想让她一直保有这样的笑容,再也不要因绝望和悲伤而流泪。这样的愿望,只能用实际的行动才能达成吧,只是说说而已的话,没有任何用处。
就像上辈子一样。
可……大概是上次的幻术还残存了些影响,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你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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