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迎双的话,顾绮尔不得不让迎双带着两个宫女原路返回去找,但并没找到,而后面又点了一次衣物,的确少了一件肚兜。
顾绮尔捧着热姜汤,坐在被子里,她现在好歹缓过来一些了。
“找不到就算了,这事不可传出去。”
她想好了,就算真被人捡到,她不承认那是她的便是了,只是丢失了一件贴身衣物,总是太过尴尬,而同时让她感到尴尬的事是今日燕子澜又救了她。
而且她觉得今日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宫里的宫殿每个月都会有人定时检修,看可有墙面破损等问题,前几日才在云水阁办了个赏菊宴,定是有宫人提前检查过的,今日怎么她一靠,那扶栏就倒了下去了?
这并不像一场意外,更像是人为。
但是什么人会做这件事?
这事是针对她,还是她恰巧就撞上了?
在这里,顾绮尔最不怀疑的人就是燕子澜,像燕子澜定是恨不得她不掉水才好,瞧他方才洗手的样子,似乎恨不得把手干脆切了。
她抬头看了下周围伺候的宫人,燕子澜给她送信,知道的人也许比她想象要多,迎双都认得出送信人是燕子澜身边的小太监,那么旁人自然也认得出。现在伺候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旁人安排的眼线,所以她也不能随便叫她们去调查什么。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顾绮尔因为落水,当夜便发了烧,这一病又是病了好几日。皇后知道顾绮尔生病了,还特意过来慰问了一番,送了点补品才离开了玉粹阁。
等顾绮尔病好全了,凝秋十四岁的生辰恰好到了。作为嫡公主的凝秋,生辰自是办得十分轰动盛大,据说这回生辰是太子一手操办,还请了一个戏班子进宫。那戏班子跟顾绮尔以前看过的戏班子都不同,台子上表演的都是一些动物。
凝秋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很兴奋跟顾绮尔说:“阮姝姐姐,你知道吗?听说那个戏班子还养了老虎,那老虎会听得懂人话。”
“这么厉害?”顾绮尔眼睛睁大了些,她也没见过能听懂人话的老虎。
倒是凝秋看到她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还说:“阮姝姐姐,我可是听外界传你能与百□□谈,你怎么比我还惊讶?”
顾绮尔轻咳了两声,“你都说了是传言,传言怎么能当得真?”
到了凝秋生辰那日,戏班子是早上就入了宫,而下午才正式表演。顾绮尔睡了午觉,才去了供戏台子表演的水芙台。她走到水芙台,就看到太子等人,而凝秋作为今日的主人公,却还没有来。太子他们看到顾绮尔,不由都露出了笑容,顾绮尔只好一一打了招呼,准备挑了远一点的位置坐下,哪知道六皇子燕星程却对她招了下手,“阮姝,你来这里坐吧,三皇兄旁边还有空位。”
顾绮尔脚步微顿,她看了一下,那边都是皇子们坐着的地方,“谢谢六皇子,我还是在这边坐下吧。”
燕星程还想说什么,旁边的燕康白先开了口,“六皇弟,郡主待会肯定会跟凝秋坐在一起,你还是别喊她过来坐了,更何况,我们这边都是男人,她一个女眷坐这,于礼不合。”
“好吧。”燕星程没继续要顾绮尔坐到他那边去了。
而顾绮尔坐下来没多久,皇帝、皇后还有凝秋一起到的,凝秋刚到就在找顾绮尔,看到她之后,便招手让她过去坐。顾绮尔摇摇头,她懒得挪位了。
过了一会,戏台子表演开始了。
一开始,便是两个男人走上了台,给皇帝、皇后等贵人们行了礼之后,而他们两个人肩膀上各停着一只鹦鹉,那两只鹦鹉十分聪明,把那两个男人的话学着说了一遍,说完,还围着半空飞了一圈,大呼:“皇帝万岁万万岁。”
这一番讨巧,把皇帝都逗乐了。
等鹦鹉说完话之后,其中一个男人下去了,过了一会,他便用铁链牵着一只老虎上来了。老虎一上来,众人都发出了惊呼声。而那老虎一上来,就威风凛凛地大吼了一声,胆子小的直接吓白了脸。顾绮尔眼神好,瞧清了老虎那一口锋利的牙,惊了一下,但下一瞬,那只老虎在两个男人的命令下立刻变得乖巧听话,甚至还做出许多讨巧的动作,把宫里的一群贵人全部逗乐了。
等老虎下去之后,那两个人还带了一条长达好几米的蟒蛇上来,顾绮尔能忍受老虎,但蛇是真有些受不了了,便侧头对旁边的初双说:“初双,我觉得有些闷,你陪我出去走走。”
“是,郡主。”初双连忙应了声。
顾绮尔带着初双悄悄离开了水芙台,出去之后,初双就捂着胸口说:“郡主,方才都快吓死奴婢了,那些动物也太吓人了。”
“嗯。”顾绮尔也想着方才见到的动物,“不仅吓人,还可怜,当动物本该最自由自在的,却要表演给人看,现在人表演给人看都不够了吗?还要拉上动物?”
她准备等表演结束了再回去,便干脆逛远了一些,现在宫里的主子们基本都去水芙台看热闹,奴才们都去了好些,这宫里其他地方倒空了下来。
“初双。”顾绮尔突然喊住了身后的初双,她转过头,漂亮的杏仁眼在这一刻看上去十分亮澄,“我们去那边逛逛,那里还没去过呢。”
她想去原来居住过的永寿宫看看,如今那宫里已经是空置了,她偷偷打听过了,永寿宫现在也没有宫人在那里守着,只是每个月都定时有宫人去打扫,今日并不是打扫的日子。
顾绮尔带着初双往永寿宫那边走,等快走到的时候,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郡主!”
顾绮尔握紧了手里的手帕,有些遗憾地看了下不远处的永寿宫,但也只能转过身,对着来人说:“三皇子。”
燕康白大步走到了顾绮尔面前,他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气息还有些喘,“我可找到郡主了,郡主怎么往这边来了?”他往前面看了一眼。
“我随意散散,瞧着前面一座宫殿金碧辉煌,十分气派,便想过去看看。”顾绮尔面不改色地撒谎。
燕康白唔了一声,很随意地说:“那曾是我皇祖母住的宫殿,如今已经空置了。”
“皇祖母?可是先太后?”顾绮尔好不容易让对方谈到自己,便想多套几句话,她有些好奇她走之后,她这些儿子、孙子是怎么看待她的。
但让顾绮尔失望的是,燕康白对于她的问题只答了一个字,“对。”
然后便提起了旁的话,“我一直想问你的伤好了没有,但每次都有其他人在,我都不好问。你前几日生病,我本想去看你,但……”
他眼神流露出几分颓唐。
顾绮尔转开了脸,对于燕康白的温情,她咬了咬牙。
她想听的,他不说,她不想听的,倒是说一大堆。
“殿下不必担忧,已经好全了。”顾绮尔深吸一口气才勉强道。
燕康白看着面前扭开脸的绝色少女,尤其在他看到对方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的脸时,眼神却更亮了,甚至抿唇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绮尔,问出第二句话,“我托人给你送去的药膏可有用?那药最能祛疤的,你皮肤那么白嫩,可不能……”
“三皇子!”顾绮尔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
这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燕康白看着顾绮尔生气了,愣了一下,便想定是自己问得太唐突了,更何况这旁边还有个宫女,她定是恼了。只不过恼了也这般好看,他不由得看呆了。
顾绮尔有些头疼,她捂住额,匆匆丢下一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三皇子,我出来散了好一会了,该回去了。”
她替他挡剑,是因为她把他当皇太孙,但燕康白似乎不是这样想的,不对,这个宫里的人都不是这样想的,现在阖宫恐怕就她认为她跟燕康白没什么。
早知道那一剑就不挡了,反正燕康白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郡主为什么生气啊?”初双在旁弱弱地问,方才顾绮尔和燕康白说话,并没有屏退她,故而她把两人的话都听全了,“奴婢认为三皇子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还尚未成亲,若是郡主跟三皇子在一起的话,也许会更好过一些。”
总比在这宫里当一块谁都想惦记的肥肉好。
顾绮尔脚步一顿,“跟他在一起?”
先帝会不会从皇陵里跳出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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