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三味线的手摸索着,然后指尖轻轻拨动,调整弦音。
纤细的手腕白的不像一般的肤色,一头雪发和白色的眸子,配着纯色的衣服,就像那纯白无暇的雪。晶莹剔透,而且淡泊缥缈。
将拨子放下,一手握着三味线的一端,一手轻轻顺着弦滑动查看缺口。
在忍耐和猜测,或许也是在比,和外面窗户上挂着的人谁更沉的住气。
这才安静了几天,或许也是回过神来,发现些端倪吧。
枂姬眼眸微暗,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然后停下动作。
现在是晚上,楼下面倒是很热闹,可是三楼却是安安静静。
训练过的身手和刻意放轻的动作,虽然普通人可能发现不了,但是房间内的不是普通人。
也挂了这么久了,就安安静静的挂在外面,没有什么动作。
这样想着,枂姬微微抿了抿唇,然后假装不动声色的伸手,不经意的把手指往那弦上一滑。
“嘶。”
一声抽气声,细微而下意识的压抑住,但是仅仅只隔了一扇窗,还是可以清晰的听见的。
身体下意识的就行动了,然后看着抱着手,睁大眸子有些错愕的面孔,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
无一郎卡住了,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动作。最后还是看见那顺着指缝滑下的血珠,压抑住其他的想法,只剩下担心:“你……没事吧。”
原本都到喉咙的那个熟悉的名字却硬生生的被那双不悦的白色眸子给瞪的咽了回去,手足无措的站着窗户边上,手脚有些僵硬。
“这位大人此举是何意,是觉得妾身好糊弄吗?”
“不、不是……”
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想到什么,沉默着低下了头。
“还是说大人还是认为妾身是某个故人,想要确认一番。”
脑海里闪过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然后死死低着头,猛的摇了摇。
“没有……”
闷闷的声音,声音有些失落和低沉。
无一郎还是会看些脸色的,不至于和富冈一样往人痛处戳。
心脏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虽然心里还是那样认为的,但是为了不被赶出去,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
沉默了很久,气氛有些凝滞。良久,白发的女子才微微叹息一声。
“罢了,如果大人是来听妾身弹弹小曲的,来找些乐趣的,那么极乐阁欢迎大人。”
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抱着三味线换了一个姿势,拿起拨子。
“大人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
“没有。”摇了摇头,无一郎拘谨的跪坐在窗户不远处。
“那妾身便随意了。”微微弯了弯腰,然后坐好,调整好姿势,拨动第一根弦。
远远的隔着一些距离对坐着,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清脆的弦声回响。
房间里点着冷香,和这冷调的弦乐,格外切合。
缓慢的调子仿佛带动了空气,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悲伤和压抑游走着。
淡青色的眸子看着对面低着头认真的身影,眨巴了下把水光逼回去。
小动作的吸了吸鼻子,然后声音有些僵硬的开口:“可不可以换一个……”
弦声停了下来,枂姬抬头看了眼某人手足无措的样子,点了点头。
稍微轻松一点的调子让气氛活动了些,感受着心口沉闷而钝痛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就咧出一个笑容。
无一郎低着头,嘴角带着苦涩的弧度,肩膀轻轻抖动了下。
曲调缓缓落幕,最后一声仿佛还萦绕着耳畔挥之不去。
略微狼狈的擦了擦脸,胡乱的抹了一把,甚至不敢抬头在去看一眼,就这样自顾自的起身,闷闷说了句我先走了,就翻了出去。
薄荷色的渐变发尾,消失的窗外。
敞开的窗,吹来一丝冷风,吹散了室内,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将手中的三味线放下,白色缓缓从头顶褪去。
红色的眸子,微微触动一下,然后越发冰冷。
胸口的疼痛,被窒息的感觉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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