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
我叫时透无一郎,无用的无。
我有一个双生的哥哥,时透有一郎。虽然哥哥经常说:无一郎的无是无用的无。但是对于我来说,哥哥是我很重要的人。
像母亲说的,我们是对方的珍宝。
鼻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浓浓药味,母亲已经卧床很久了。
虽然哥哥总说母亲会好起来的,但是我们都知道,继父亲之后,母亲也会离我们而去。
母亲看着我们的目光总是带着哀伤,虽然我们在她面前总是笑着的。或许她在愧疚吧,但是我一点也不责怪母亲,想必哥哥也是如此。
日子在一天发生了变故,有一对陌生的风尘仆仆的夫妇找到了我们家里。
一开始我们是警惕着的,可是当母亲看到那个年轻女子惊喜的表情后又放松下来。
母亲让我们叫她雅子姨。
母亲的笑容很灿烂,也很真实。自从父亲走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那样的笑容了。可以看出来,那个雅子姨对于母亲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雅子姨”看到母亲后也是惊喜高兴的,然后又红了眼睛。
母亲和雅子姨在房间里说着话,我们和村叔叔一起坐在外面。
虽然村叔叔一直笑着和我们搭话,可是我们却不怎么理他。
哥哥偶尔会应两句,不过更多时候是沉默着的。我则是躲在哥哥后面,打量着。
村叔叔没有生气,只是略带无奈的笑着。可以看出来,他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可是却有对小孩子的耐心。
哥哥握着我的手,很紧,手心有汗。他时不时的不经意的看向里面,仿佛在担心什么。
里面说话的声音突然大了些,主要是那个雅子姨的声音。
哥哥很紧张,想站起来,可是想到母亲的话又坐下。
虽然雅子姨的声音大了些,可是我可以听出来她没有生气愤怒,像她那样的人,应该不会生气吧,毕竟看上去就那么温柔。
“他们还是孩子,有什么事不应该让他们承担……”
“我也是个母亲,当然知道你的心。阿姐,既然我们来了,就不用……”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一些,然后就是啜泣声,有母亲的,也有雅子姨的。
然后雅子姨他们便住了下来,哥哥一开始很防备,可是直到雅子姨亲切的摸着我们的头,说着:“你们就是有一郎和无一郎了吧。”后,哥哥不在警惕。
自从雅子姨他们来后,母亲心情明显更好了些。脸上带着笑容,也精神不少。这是自父亲走后,就没有见过的。
虽然母亲的精神好了不少,但是母亲还是一天天的弱下去。
雅子姨在笑着和母亲讲她的孩子时,眼睛也带上了泪水,是为母亲而担忧,悲伤,虽然母亲总是安慰她。
没有几天,母亲的情况突然好了不少,少见的多吃了些饭,脸色也红润不少,和以前父亲还在时,母亲还没有生病时一样。
可是雅子姨却更伤心了,村叔叔也面带愁容。
在母亲的拜托下,雅子姨红着眼眶替母亲穿上了最好的那件衣服,面容也精心打扮了。
那样的母亲很美,然后她笑着向我和哥哥伸出了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总是平静不下来,慌慌的。哥哥也是吧,因为抓着我的手很用力。
母亲亲切的摸着我们的头,我和哥哥一人一边趴在母亲膝头。
母亲说了很多话,慈祥的语气,温柔的动作,但是我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这样的母亲好不真实,仿佛在梦中。
“你们是对方的珍宝,以后,有一郎要好好照顾无一郎哟……”
渐渐冷下去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
泪眼朦胧间看见哥哥,一样的表情——
冰冷的风吹过,站在父母的墓前,已经哭不出了。
我和哥哥并排跪坐父母的墓前,手紧紧拉着。
哥哥的手是冰冷的,我的也是。
雅子姨和村叔叔分别把我们拉起来,虽然有好好整理过,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雅子姨哭过。
整理好后,我们跟着雅子姨离开了这个居住了十年的家。
十岁的时候,我们失去了父母,但却有了另一个家。
去雅子姨家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就算雅子姨以担心的目光看着我们。
哥哥面无表情的跟着村叔叔,那张和我一样的脸上,是我看不清的表情。
对于我和哥哥过人的饭量,雅子姨和村叔叔并没有嘲笑,只是掩着唇轻笑,没有一丝恶意。
“应该让羽次郎看看,每次他都只吃一点呢。”
没有嘲笑,只是惊讶,也没有嫌弃。
我从哥哥的眼中看到惊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动摇。不管是我,还是哥哥。
晚上雅子姨会熟练的拍着我们哄我们入睡,虽然我们不需要,但是雅子姨会很认真的说:“现在是特殊时期。”
很安心的感觉,雅子姨身上泛着淡淡的清香,很温馨。
和母亲相似,但又不一样。
母亲不会哼着歌哄我们入眠,温柔婉转的歌声,让我们渐渐陷入梦境。
梦中,会有父亲和母亲吗?
近半个月,雅子姨和村叔叔去了有近半个月。
相泽无羽第一次觉得此时候落后的交通和信息是这么麻烦。
在一次和辛助外出回来时,相泽无羽看见了归来的雅子和秋元村以及那两个孩子,然后惊讶了。
一模一样的样貌,双子兄弟。
然后在得知他们的名字后更加惊讶,时透有一郎,时透无一郎——
一个因救弟弟而死,一个在哥哥死后失忆遗忘一切后成为霞柱。
不过也只是小小惊讶了一把,想到自己这个变故后又释然,转而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这个是有一郎哥哥,这个是无一郎哥哥。”雅子抱着辛助给他介绍时透两兄弟,语气也带着不确定,因为两人长的很像。
虽然两个人长的很像,但是对于相泽无羽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因为气味不一样。而且性格也不一样,熟悉后也能区分。
也许是刚来到陌生的环境,两人都有些紧张和不安。互相攥着对方的手,形影不离。
有一郎更镇定一些,可能因为是哥哥吧。无一郎则是依赖着哥哥,躲在哥哥身后。
现在的无一郎和相泽无羽所知道的无一郎完全不一样,要说的话相泽无羽知道的无一郎的性格和现在的有一郎更像。
据相泽无羽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内幕,无一郎是因为哥哥的死受到刺激,然后失去记忆,变得健忘,性格和哥哥的也更像。
看着无一郎现在清澈有神的眼睛,相泽无羽默默下定了决定——一定要守护这个眼神。
想必有了变数,他们两兄弟的结局也就不一样了吧。
因为东边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出来,而且睡两个人就有些小。所以爷爷决定干脆在扩大一些房间,因此时透两兄弟先跟相泽无羽睡一个房间。
“晚安!”相泽无羽朝已经窝在被窝里的两人说道。
“晚安。”
“嗯。”
可能是相泽无羽一直笑着,再加上他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时透兄弟和相泽无羽也会偶尔的交谈。
这让秋元村很惊讶,因为一路上他们两人都不怎么和他说话,可是才认识相泽无羽一天,关系就这么好了。
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小孩子讨厌了的秋元村:……
对此雅子只是笑了笑,因为时透兄弟两人和她关系挺亲昵的。
“小孩子之间总是更加容易熟络起来嘛。”
是的,尤其是长了一张讨喜的脸,更加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因为第一印象就很好呀。
相泽无羽:深藏功与名。
灯灭了,整个房间暗了下来,渐渐的安静。
很久很久,久到相泽无羽快要睡着了时,房间里响起了小声的带着试探的疑问。
“哥哥?你睡着了吗?”
无一郎的声音,想必是因为初次在不熟悉的地方难以入眠。
相泽无羽默不作声的听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有。”
很久才响起有一郎的回应,淡淡的语气,带着些不安。
“哥哥,我们走了父亲和母亲会不会孤单?”
“嗯。”
“哥哥,我们会不会给雅子姨添麻烦?”
“嗯。”
有一郎只是应着,没有认真回答无一郎的问题。
可是相泽无羽有种诡异的感觉,感觉这就是他们的交谈方式。
良久的沉默,仿佛重新安静下来。
“哥哥,哥哥?”
“嗯,我在。”
“我想和你一起睡……”
有一郎没有回答,一阵良久的沉默。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一郎掀开了被子。
“过来。”
有一阵轻微的声响,无一郎爬了过去,原本两人之间就没隔多少距离。
“哥哥,你说我们会梦到母亲吗?”
隐隐可以感觉无一郎似乎趴在有一郎的耳边轻声说着,但是耳力很好的相泽无羽还是听见了。
“快睡,睡了就知道了。”
无一郎没有在说什么,就在相泽无羽以为他们就要睡了时,无一郎又开口说话。
“哥哥,你会唱安眠曲吗,雅子姨那样的。”
“不会!”
有一郎的声音带上了些不耐烦,然后听声音感觉有一郎是一把将无一郎埋入怀中。
“哥哥——”
无一郎闷闷的喊道,可是有一郎完全不理会。然后房间里就响起了轻轻的拍打声。
轻微的转头,可以看见一只手轻拍着另一个人的背。
“哥哥,还有歌呢……”
“啪!”
有一郎一把拍在无一郎的头上,然后无一郎彻底安静了。
相泽无羽不由失笑,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吸声平缓下来。
相泽无羽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走近就看到有一郎环着无一郎睡着,两人眉心都微蹙。
相泽无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蹲下身把有一郎的手塞回被子里。
果然,还是孩子。
轻轻推开纸门,门外雪弥静静趴着。
看见相泽无羽后,雪弥轻轻摇了摇鹿角,站起身来走到相泽无羽身边。
“拜托了。”
相泽无羽轻声道,手轻拍雪弥的脑洞。
雪弥在相泽无羽的掌心蹭了蹭,然后看向房间里的两人,蹄尖轻点。
只见从雪弥落下的蹄子处开出一朵花,瞬间绽放然后蔓延至整个房间。不多时房间内的两人四周就开遍了层层叠叠的花,形成一片花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它抚平了房间内安睡着的人皱起的眉头,也使得他们睡的更加安稳。
“好梦——”
相泽无羽轻道,然后缓缓拉上了纸门。
那是雪弥的血鬼术——彼岸之境,作用挺多,其中之一就是使人安睡,然后编织其想要的梦境。
这些花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只有一夜,第二天就会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相泽无羽在走廊上坐下,雪弥安顺的趴在他旁边,脑袋放在他膝盖上。
自从有了雪弥后,相泽无羽在睡不着的夜晚,就相伴坐在廊上,等着天亮。有时还会爬上屋顶,看一看日出。
“雪弥,天很快就亮了哟。”
“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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