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活动通告, 到第三天,才有一个录播与品牌站台。
秦野觉得, 自己这辈子好像都没这么迫切地期待上通告过。
活动上午十点半开始。凌晨五点多,秦野就睡不着了。
通常夏树与小娜他们会在通告开始前三小时左右到他的公寓。他盯着墙上的挂钟从五点盯到六点,终于等到了门口的动静。
前天与夏树不欢而散后,秦野就没再和夏树见过面。他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又没她的联系方式,还特地打电话向abe问过。
这会儿又要见面了, 他心里莫名又生出点兴奋却不太敢见的滋味。在屋子里折腾了半天, 索性到卧室装睡。
外面的门有被打开的响动, 有人走进来。
秦野把头蒙在被子里。
直到有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他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起来, 使劲抿着唇让自己别笑。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被子直接扯开,接着耳边传来狮吼, “起来都几点了还睡”
秦野懵了,瞪圆了眼睛望向来人,“我靠abe, 怎么是你啊”
“不然还有谁”abe没好气看他。
秦野向他身后看了看, “她呢”
“谁啊”abe故意问。
“”他心里突然烦透了, 又有点难以启齿,咬牙含糊答“夏潄。”
abe冷哼了一声, “走了。”
“走了”秦野腾一下从床上窜起来, “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啊, 被你气跑了, 辞职了,不干了呗。”
“你你你你”他急了,挠着头发大脑蒙圈,音调高了三度,“你怎么能让她走呢她才来几天啊她”
“怪我喽人又不是我气跑的。”
“阿西吧”他心里急得不行,着急忙慌便往屋外走。
刚出卧室,脚步忽然顿住。
客厅里有个女孩。
她站在明澈净透的落地窗前,正在整理活动服装与资料单。清晨浅绯色的朝阳从她的侧脸庞筛下,朦朦胧胧镀了一层,鹅黄针织衫温柔。
看到她,秦野刚还狂躁的心跳一瞬静寂下来,接着砰然转成一种说不清的喜悦。
abe从他身边走过,摇头翻了个白眼。
夏树看过来。
“咳”他有点想笑,可又有点不好意思,蹭蹭鼻子晃头晃脑地凑近,“那个abe说你走了,我还以为”
夏树垂下眼眸,懒得再看他,“让您失望啦。”
“是挺失望的。”他傲娇嘟囔了一句,眼睛偷瞄着她的侧脸,舔唇偷笑。
他片刻又说“那个前天的事,对不起啊,你别在意。”
夏树“哦。”
等了两秒,秦野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就就哦就没了”
“不然呢”她抬起眼看他,“我再给您写篇小作文”
她目光与他对接的一刹,秦野只觉自己心房像是被砰然撞了一下,愣了愣神。
她眼睛真的很漂亮,很清透的茶色,像琥珀,澈亮无暇没有杂质。
人更漂亮。
暗暗啧了声,秦野稍微凑近了点,手抵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欸,我跟你商量个事,今儿帮我个忙呗”
夏树后退半步,戒备看他,“干嘛”
他笑,“今天晚上我下通告后,你也就没事了吧晚上去跟我一起见几个人呗。”
夏树懵了一懵,“啊”
“哎呀就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挠头想了想,随口胡诌,“我有几个哥们儿,他们总嘲笑我是单身狗,我就想带个姑娘给他们瞧瞧,小爷有的是姑娘喜欢你就假装我的小女朋友,陪我去一趟呗。”
“不去。”她拒绝得超干脆,觉得这事简直荒谬极了,摇头。
“哎呀你就去一下嘛”他哀求,看她半天都不肯松口,索性耍无赖,“不行,你必须得去那天你走了之后我还为你去上通告了呢,就当你补偿我的。”
夏树不可思议,“上通告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还成为我上的了还要补偿”
“对”他重重点头,跟个不讲道理的小孩儿似的,“反正你答应我去,我就去上今天的通告,不然我就不去了。”
“你”她瞪他。
他脸上露出一抹很得意的笑,朝她挑挑眉,“怎么样去吧去吧你答应我去,以后我保证都好好上通告,都听你话”
夏树抿唇紧盯着他,表情像个鼓气的小河豚,气哼哼的。
秦野简直伸手想捏她的脸一把。
定了几秒,她扭身就往外走。
“喂”秦野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喊道“去不去啊”
夏树没好声气,“准备化妆,上通告”
这就是同意了。秦野心里一下放松,望着她的背影咧嘴轻笑。
直到后脑壳忽然被一只大手抄了一下。
秦野猛地回神,“我靠abe疼,你干嘛啊”
“这叫回魂。”abe说“你丫不会是看上夏潄了吧”
他今天从刚来,就觉得秦野有点不对劲。
三句两头不离夏潄,还这么一副舔狗嘴脸。
秦野嗤声,“abe,你瞎说什么啊。”
abe暗松了口气。
他对夏潄这小姑娘还挺有好感的,虽然外表柔弱却很坚定,工作也认真。这么个小姑娘要是和这二世祖在一块儿,那可真是被祸害了。
秦野又道“把不会和吧去了。”
abe一哽,鼻子差点都冒烟了,大吼“你能不能给我歇了别糟践人家良家小姑娘行不行”
下午上通告时不必全程跟随,夏树有时间回去换身衣裳。
出了地铁站,夏树在指定地点找到自己的单车。
单车是粉红色的。今天清晨走前,夏树还特意拾了朵栀子别在车筐上,此刻还在,雪白花瓣随风轻漾。
三月傍晚,夕阳光像融化的橘子糖在云层铺泄。温风里带着凉意,女孩的裙角微飘。
单车一路拐入胡同,铃声轻灵。
啄食的鸽子飞起。
这一带都是普通的四合平房,保留着老帝都几十年甚至百年前的城市风貌。
街道虽老,但打扫的却干净。青石板路映着夕阳,远处已有人家炊烟升起。
在16号院门前渐停下来,夏树在门口锁车。
院门口有一位老头正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怀中卧着一只奶白的小猫。听见响动,老头睁开眼笑起来,“是小木呀。”
“易爷爷。”夏树甜甜叫人。
他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儿抱着手机在玩,抬起头,“夏潄姐姐好”
她轻摸摸他的脑袋,走进院门。
夏家来到帝都三个月了。
这间房是租的,三进三出的大院,几家合住。夏家租了西厢的两间,一家人住在一起。
易爷爷家是房东,还在前街开了个饭馆。
走进西厢,夏敏君和马骏不在。只有夏雄海在凝神看着份文件。
“爸爸。”
听见唤人,他回头,原本凝肃的脸上一瞬慈和,“小木回来了呀。”
“嗯,不过等下还要出去。”
她走进里厅换衣裳,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较正式的裙子,在穿衣镜前照了照。
夏雄海问“和同事一起出去吗”
“嗯。”
“看来和同事关系处的不错。”
“那当然。”夏树透过镜子向他眨眼,“也不看是谁的女儿。”
夏雄海被逗笑了,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心里忽然杂陈。
“小木啊。”他叹了口气,“这几个月,委屈你了。你再忍一忍。等爸爸手里这个项目一结束,爸爸就去市区租房子,一定给你个大房间。”
夏树的长睫微颤。
当年夏老先生逝世之后,夏家依照夏老先生的遗愿,改名换姓逃躲追债人的骚扰。
直到去年十二月,夏家还清小部分欠款。
夏雄海能力强,在帝都找了份项目总监的工作。薪酬不低。只是方才上任,还无法在住房问题上予以改善。
夏树笑盈盈挽住他的手臂,“才不委屈我住得可好啦,这多好呀,人多热闹,还有易爷爷的猫可以玩,才不要空荡荡的大房间”
夏雄海心都要化了,看着自己的女儿满心爱怜。
走出胡同时,秦野已经下了活动。开着私人超跑等在街对面。
夏树刚出巷口,一眼就看到对面那辆黄到刺眼睛的跑车。
她有些头痛,过去得不情不愿,总觉得后背粘了许多过往行人的异样目光。
直到走近,秦野降下一点车窗对她轻笑,“来了上车。”
夏树一脸踌躇,“那个,先说好,只这一次”
“好好好。快上车,我不能下车,怕被拍到。”
叹了声气,夏树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秦野奇异,“怎么不来副驾”
夏树闷声“不想坐。”
他轻笑一声,也不在意,启动车子。
去的路上,秦野说“我跟你说啊,我这几个朋友啊,个个都是精英,还一个比一个帅,你见到他们之后可悠着点别看上了哪个我不好交代。”
你能有什么精英朋友
夏树心里暗暗吐槽,不想接话,扭头看向窗外。
见她不答,秦野接着说“当然了,不过最帅的还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
车后座始终没什么反应,秦野从后视镜瞄她,“怎么不说话”
“”
“哑巴啦”
“”
“夏潄夏小潄,小夏夏,小漱漱”
“”
自己啰嗦了半晌也没到半点回音,秦野无奈摇摇头,伸手打开音乐。
剧烈的重金属摇滚乐一刹传来,夏树脑壳都瞬间一震。
他接着又拿出手机发微信语音。
“嘿伙计们七点小风荷啊我都已经到门口了,今天谁最后到谁请客”
“尤其是你啊二少爷不许爽约听到没你今天要不来,我们临时把场地转去你家”
夏树觉得他都快吵死了,使劲捂耳朵。
霍靳珩下了会,坐进车里阖眸养神。静了两分钟才将那些董事的喧嚣挥散。
再睁开眼,男人漆黑的眸仍旧平静无澜,永远淡漠得像杂糅了十二月的凇雪。
前方正副驾坐着司机与助理周嵩奇。
见他睁了眼,周嵩奇问“二少,接下来去哪儿”
“后面还有什么行程么”他问话声低冽。
周嵩奇报告,“八点半有个南川的视频会;十一点大少会给您致电;另外”
他顿了顿,霍靳珩看他。
周嵩奇“沈少方才说,小秦爷约您三人今晚七点在小风荷见面,还有二十分钟。”
一听这话霍靳珩眉尖微蹙,轻揉额心。
“推了吧。”他声音有些倦,“就说我今天有些累。”
话说完,微信响。
语音刚一点开,秦野大咧咧的声音瞬间就传出来,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
“嘿伙计们七点小风荷啊我都已经到门口了,今天谁最后到谁请客”
“尤其是你啊二少爷不许爽约听到没你今天要不来,我们临时把场地转去你家”
“”
霍靳珩眉心一跳,感觉头皮都发麻。松了口,“算了。”
他叹了声,“去吧,见一面就回。”
到达小风荷时已七点过十分。霍靳珩推开包厢的门,“抱歉,来迟了。”
包厢内却只有两个人,季扬和沈淮川。
他环视了一圈面露错愕。
沈淮川笑“那位爷的话你也能信来都来了,等等吧,坐。”
他颇无奈,坐下了。
季扬为他斟茶。
三个人散散碎碎聊了一会儿,又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外面才终于有了点响动。
季扬从中隐约听到秦野的声音,笑道“诶诶,来了来了”
他和沈淮川兴致盎然看向门口。
包厢的门从外被打开。
霍靳珩最后抬眸。,,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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