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宇和彭帅站在街角, 目瞪口呆地望着打架的陆敛沉。这次, 他们毫无去劝架的意思。
夏泽宇道“所以,兄弟这是刚刚和贺茗川没打过瘾,现在重新找了个人打架”
彭帅摇头“我怎么知道敛沉哥今天到底怎么了酒喝得也不多啊,怎么说打就打”
“不过我觉得咱哥打起架来真有点吓人啊”夏泽宇刚刚在走廊门口时候,是真的被陆敛沉吓到了。
他从未见过陆敛沉那一面, 阴鸷嗜血,仿佛一匹非要咬断对方咽喉的狼。
“正常”彭帅道“男人最恨的是什么还不是夺妻之仇你看贺茗川和咱前任嫂子在一起有说有笑,敛沉哥之前没爆发,这次一下子爆发了呗”
夏泽宇感叹“唉, 爱情让人丧失理智啊”
说罢又道“咦, 彭帅,你有没有觉得,咱沉哥对嫂子是真爱啊”
“你特么才看出来”彭帅白了夏泽宇一眼。
夏泽宇思考了两秒, 继续感叹“也不知道怎么就离了难道是嫂子出轨贺少了”
“我还是劝你少看点八点档狗血剧吧”彭帅说罢, 突然蹙眉“不行,我们得赶紧去拉开敛沉哥,你看他那样, 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夏泽宇眉心一跳,也连忙过去。
而那边地上, 花衬衣男简直哭爹喊娘。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先是惹了贺少的女朋友, 现在又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杀神劈头盖脸就狠揍了一顿。
他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不说, 求饶了对方还往死里打他。
他长这么大从没这么痛过,觉得全身骨头都快断了
陆敛沉眼睛猩红,他感觉自己心头的那只猛兽在疯狂咆哮。
他无法控制,只想撕碎了面前的人
而就在这时,他两个朋友一人一边死死拉住他。
夏泽宇冲着地上的花衬衣男道“还不赶紧滚”
花衬衣男几乎爬不起来,可是对上陆敛沉那嗜血的眸子,求生欲又给了他无限的潜能。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逃走,一边逃一边哭。
而陆敛沉还要去追,身旁,彭帅大声道“敛沉哥,你这个样子,嫂子见了会害怕的”
一句话,令陆敛沉几乎是瞬间被点了穴道,他整个人完全僵住,身上的火焰好似被冷水浇下,彻底熄灭。
见他终于不再动了,夏泽宇和彭帅这才放开他,道“敛沉哥,你身上有伤,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陆敛沉摇头“不用。”
他说罢,径直往停车场那边走。
司机已经在那里等他,陆敛沉拉开车门坐进去,冲司机道“回家。”
一路上,他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思绪纷乱,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的,却还是刚刚陈与麦拉着贺茗川的情景。
她都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她知道的,贺茗川在部队待过,刚刚打成那样,她关心贺茗川有没有受伤,却不会关心他哪怕一句。
一路回到家,陆敛沉拉开车门直接走进别墅。
家里有常亮着的灯,他一路走到卧室,关了门。
房间没有开灯,却有她为他准备的星河。
陆敛沉望着那些闪亮的石头发呆,许久,这才起身,去外面酒柜里拿了一瓶酒。
他打开瓶盖,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房间很安静,一如他过去很多时候一般。
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恍惚里听到什么声音,眼睛瞬间聚焦。
他望向门口,没有错开视线。
然而许久,门口也没人过来,别墅外却似乎传来猫叫。
是了,她都已经走了,又怎么会回来
陆敛沉苦涩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就这么喝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他的思维变得混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了。
陈与麦接到陆敛沉电话的时候,她刚刚洗完澡躺上床。
她和陆敛沉公司有合作,陆敛沉有她的手机号也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么晚,他怎么给她电话难道是说今天晚上打架的事
陈与麦是知道贺茗川的身手的,刚刚两人都用了全力打架,陆敛沉是不是也受伤了
虽然觉得离了婚就是陌生人,但是陈与麦又想到陆敛沉一个人住,他如果真有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而他若是找她求救,她挂了电话耽误他治疗
于是,深吸一口气,陈与麦接了电话。
“喂。”她道。
接着,她就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她心头一惊,难道他真出了什么事
只是,就在她要问他是否需要救护车的时候,陆敛沉开了口“小麦。”
他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浓的倦怠。
陈与麦听到似乎不是受伤,于是也就冷静问道“什么事”
“小麦。”陆敛沉又叫了她一声。
他的眼前是无数跳动的星星,在黑暗又寂静的空间里,像极了她眼底曾经的光亮。
陈与麦见陆敛沉只叫她名字却不说什么,不由道“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那我”
“小麦,你好久没叫过我老公了。”陆敛沉却道。
陈与麦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片刻后,她蹙眉“陆敛沉,你喝醉了吧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说过的,没事不会打搅我”
可是听筒那边的男人却丝毫听不懂她的话一般,又开了口“我好想再听一次。”
陈与麦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
看这光景,陆敛沉应该是醉了,既然没受伤不用叫救护车,那她也没有必要听他说这些。
只是陆敛沉还在继续“我把那个人打了”
陈与麦要挂电话的动作顿住“你说贺茗川”
“不,还有一个”陆敛沉似乎低低地笑了声,对于自己打架的事情万分满意“就是那个穿花衬衣,要叫你喝酒的我出会所就把他打了”
陈与麦“”
她是该夸他还是什么
陆敛沉道“他太不禁打了,一直在求饶”
陈与麦依旧无话可接。
而显然陆敛沉也不需要她说话,第一次喝成这般醉的他,也第一次发现很多过去说不出口的话,似乎也没那么困难。
他道“小麦,我看到你给我的星星了。”
“很漂亮。”
“我现在即使在卧室不开灯,也没事了。”
房间里很安静,陈与麦听着陆敛沉的声音,心头忽而涌起一阵唏嘘。
他好像第一次对她肯定,只是已经晚了。
“那种火山岩石头我知道,能亮几百年,就算我死了,它们都还亮着。”陆敛沉声音变得很轻,在夜色里,低磁的声音带着缱绻的味道。
陈与麦捏着听筒,安静地呼吸着,没有说话,也没挂。
“小麦,我很想你。”
他突然开口,随即仿佛打开了阀门一般,开始重复“小麦,我好想你,我想你回来,回我们的家”
陈与麦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她抿了抿唇,随即开口“你喝醉了。”
说罢,又补充一句“你喝醉了,该睡了,去睡觉吧,等你睡醒,你就会发现今天你做的事、说的话都很荒唐。”
“不。”陆敛沉这一刻却好像个任性的孩子,他冲陈与麦纠正“我不荒唐,我说的都是真话。小麦,我就是很想你。”
陈与麦无言,片刻的静默后,她道“好了,我知道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睡吧”
陆敛沉闻言,随即道“好,那你早点睡,晚安。”
陈与麦这一刻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醉了,不过他终于不再说那些话,于是她也就道“好,晚安。”
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陈与麦似乎又怕陆敛沉再打过来一般,直接关了机。
她给手机充电,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是已失去才觉得不习惯吗对,应该是这样。
更何况,他明显是喝了酒,或许酒醒之后,就会后悔今天做的事。
而陆敛沉的别墅里,他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瓶,有些不悦地将它放下,随后,便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这一夜的梦,光怪陆离。
他梦见他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然后有个小姑娘跑过来,递给他吃的,和他说话,给他讲故事。
后来,他找了她很久,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见到了她。
可是,那却是一个婚礼上,她穿着婚纱,美丽高贵,和一个年轻男人并肩走在红毯上。
她冲着那个男人笑,然后那个男人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低头还要吻她。
那一瞬间,陆敛沉心头的火顿时被点燃,他的眸底都是愤怒,冲上去就要拉开那个男人
而就在这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陆敛沉大口呼吸着,这才发现,那不过只是一场梦。
但是,梦里陈与麦就要嫁给别人的那种撕扯却真实而又清晰,凌迟着他每一寸神经。
他努力平复着呼吸,许久才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而身上昨天打过架留下的伤,这才后知后觉将他包围。
陆敛沉缓了一会儿,从床上起来,按了按因为宿醉而发疼的太阳穴,起身洗澡上班。
路上,陆敛沉习惯性翻看手机,这才发现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通话结束的页面。
而最后一条,是和陈与麦打的,通话时长13分半。
陆敛沉蹙眉,因为他完全记不得自己给陈与麦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他的身上不少地方都还疼着,唇角破了的地方倒是已经结痂,几乎看不出来是打架造成的。
陆敛沉按了按脑袋,手指落在陈与麦的联系方式上,顿了顿,还是没按下去。
他答应了她的,没事不要打搅她。
至少,在他经过治疗,稍微缓解之前,都不应该打搅她。
陆敛沉退出通话界面,打开了微博。
自从他和陈与麦的事情在微博曝光后,陆敛沉几乎养成了一个习惯,总会没事时候翻看一下微博的话题。
而今天,他竟然又看到了
麦豆投资陈与麦欲收购林氏印染,这是情敌的复仇还是仅仅只为商业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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