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愤怒, 但你不应该杀人。”
布鲁斯眉间是深深地褶皱，有些事一次都不能碰。
就比如杀人，一旦染上血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才是蝙蝠侠不杀原则的真相，不是怜悯和仁慈, 是为了能永远坚定的站在正义和光明一方。
蝙蝠侠行走在黑暗，但他代表的是光明。
“不应该不, 不是应该或者不应该。”哈维坚定的摇头“做一件事只需要辨认想或者不想。”
“我问了自己很多遍, 我想杀了他吗是的, 我想, 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扯住哈维的领口, 布鲁斯深深吸气“他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而不是由你来施加私刑告诉我, 你已经放弃哥谭放弃那么多相信你支持你的人了吗”
哈维没有挣扎, 这样的质问他早就问过自己。
现在当这个问题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能很平静的面对了。
“我只能说我不后悔这么做。”
我唯一感到遗憾的只是让你看到了这一幕。
“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哈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出现在这里吗, 是小丑。你现在所做的事，也许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里。”
布鲁斯毫不怀疑, 小丑一定会出手的。
为了让哈维陷得更深，他或许还有更险恶的算计等在后面。
不为了哥谭更混乱，也不为阿卡姆多个病友, 单单为了刺激蝙蝠侠和韦恩小丑也肯定会的。
“小丑不能操控我。”
是犯罪之都孕育了双面人, 而不是小丑。
但哈维看着布鲁斯的眼神, 他心中也已经把小丑拉进了黑名单。
哪怕现在出现的是蝙蝠侠, 而蝙蝠侠要把他扭送警察局哈维都不在意。
但小丑不应该把布鲁斯扯进来。
“你会被他影响在犯下更大的错误前，哈维，回来吧”
布鲁斯声音低沉却并不太严厉，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蝙蝠侠，哈维都是朋友。
布鲁斯只是希望哈维回来，他并没有要把事情搞得更糟的意思。
“我们来猜硬币吧”
哈维叹气，他的心还是不够硬 ，理智告诉他布鲁斯会动摇双面人，但感情上，有个声音在叫嚣着给他一次机会吧。
这个句式可真熟悉。
布鲁斯有点发愁。
蝙蝠侠，来玩游戏吧
阿卡姆的开场方式不就是这样吗
哈维把手伸进口袋里，然后他把握着的手伸到布鲁斯面前。
“如果出现人头，就说明命运要我坚持己见，我会如同它坚硬的头像一样永不回头，如果出现的是字，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无论是离开哥谭或者怎样，我保证不会让哥谭的人民看到哈维丹特犯罪的场面。”
“怎么样”
一边问着怎么样，哈维却根本没有等布鲁斯回答。
他自顾自抛出了手中的硬币。
几乎是硬币刚刚开始翻滚，哈维就急急的把它拍在了手背上。
布鲁斯从哈维急切的动作里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混乱。
手挪开，露出手背上的硬币。
硬币朝上的一面刻印着人头。
亮闪闪的人头像似乎正在冷漠的仰视在场的两个人类。
“你不能用硬币决定自己的人生。”
布鲁斯不希望硬币上的人头像让哈维陷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推动这种荒谬的定义里去。
哈维有点迟疑的收起硬币，他胡乱用袖子擦着布鲁斯脸上的血。
布鲁斯往后避开他。
哈维停下动作“我送你出去，以后不要一个人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
他感慨的看着布鲁斯“你这么好骗，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长大的”
好骗
这叫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哈维拉着布鲁斯的手腕，强硬的把他拉出了监狱。
布鲁斯感觉到哈维态度上奇异的软化。
这让他看到了说服哈维的希望。
“回去吧，布鲁斯。”
站在监狱门口，哈维右脸露出温和的笑，左脸却因为说话时的肌肉蠕动，露出了截然相反的狰狞神色。
“我做了什么你也看到了，我回不去的。”
“硬币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
因为同时牵扯到小丑和哈维，布鲁西通过传送门回到哥谭后，直接开了飞机飞过来。
居高临下看到监狱门口的两个人后，布鲁西沿着绳梯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蝙蝠侠怎么会来”
机翼的嗡嗡声立刻惊动了这边。
哈维沉下脸，他不想见到这个昔日的盟友。
是谁说会保护他的安全，感觉着左脸上肌肉不规律的抽搐，哈维痛恨蝙蝠侠的言而无信。
“我之前并不能确定你在这里，你说的没错，一个人跑到未知的地方确实很危险，所以我叫了蝙蝠侠来。”
“你和蝙蝠侠有联系”
哈维皱眉，眼看着蝙蝠侠走进，他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人出现了就好。
布鲁西松了口气，不管存在怎样的心理问题，只有找到人才能解决。
看到哈维离开，他迈步就想追上去。
但哈维转身前那个凶狠的眼神，让布鲁西记起来。
哦，他现在上号的是蝙蝠侠。
再看到布鲁斯脸上擦拭过后呈现干涸的血印子，布鲁西担心的停下。
“这血是”
虽然没发现布鲁斯有受伤的迹象，布鲁西还是担心的问道。
“是那个犯人的，哈维杀了他。”
留着也是浪费哥谭粮食，早该死了。
“跟踪器放上去了吗”
布鲁西小声问，如果没有，就是披着蝙蝠马甲他也得追上去瞅两眼。
“放上去了。”布鲁斯看着蝙蝠头盔上白色的眼睛。
“哪怕那是罪犯，也不是动手杀人的理由。”
布鲁西拉着布鲁斯上了飞机。
蝙蝠侠几乎从不在白天活动，即使监狱这片很冷清，那也不是长待的地方。
“你不要总是自言自语。”上了飞机，布鲁西不满。
他什么都没说好吗，布鲁斯干嘛给他加戏。
飞机调成自动驾驶模式。
两人快速换了马甲。
换好衣服，布鲁西拎起刚穿上的西装衣襟闻了闻。
立刻，他露出一个要呕的表情。
娇气的布鲁斯宝贝不仅怕疼还讨厌血腥味。
布鲁斯适时的抬起一只手抬了抬布鲁西的背，帮他顺气。
“我希望哈维回来，这种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布鲁西很严肃，很认真。
因为担心哈维把放了追踪器的衣服扔掉或者追踪器被直接发现，布鲁西换好衣服就近下了飞机。
他根本不担心被阿卡姆或者谁看到韦恩和蝙蝠侠待一块。
只要正义联盟宣布成立，韦恩和哪个超级英雄待一块都不稀奇。
根据手机上显示的小红点，布鲁西一路追上去。
自从出事后，哈维就没有再回去过原来的住房，他现在住在犯罪街的出租屋。
布鲁西没有立刻跳出去，他隔着很远慢慢地跟着哈维。
他想知道这段时间哈维都待在哪里。
眼看路线越来越接近犯罪街的范围，布鲁西长长哦了一声。
他不喜欢这里，虽然作为蝙蝠侠夜巡时的重点区域，他们对这里非常熟悉，但无论来多少次。
布鲁西都不可能对这里有好感。
进入犯罪街的范围后，布鲁西就不再掩饰身形。
他的举动和神情都表现出很多漏洞。
长久待在犯罪街的老手，都看得出这是个跟踪技术很烂的新人。
一旦不再掩饰，布鲁西很快就被前面的哈维发现。
想在犯罪街拥有一席之地，没点反侦察反跟踪意识还怎么混。
哈维停住脚步。
他看着布鲁斯不那么鬼鬼祟祟，但其实还是有些鬼鬼祟祟的动作。
布鲁斯韦恩天生就是光芒四射的人，他一点都不适合弯腰潜行这种模式。
这么个和犯罪街格格不入的人，明显到哈维一旦回头，瞬间就看了个清楚。
这里如果是相对和平的安全区域，哈维肯定就闪身走人了，但根据哈维观察，显然有不少犯罪街的原住民已经盯上了布鲁斯。
看看他带着的名牌腕表，瞅瞅他讲究的价值不菲的宝蓝色袖扣，就是他手里银色外壳的手机，也能一眼看出是好东西，哪怕扒了他的手工西装转手都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
全身上下写满了我是肥羊来抢我啊的布鲁斯，让哈维根本没办法一走了之。
不管布鲁斯是怎么凭借拙劣的追踪技术找到他的，至少在犯罪街的范围里，哈维不能让布鲁斯离开他的视线。
看到哈维反身走过来，布鲁西装作研究手机的样子，他低着头往前走，然后不偏不倚的撞上哈维。
“唉，哈维，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前面吗”
布鲁西惊讶的喊出来，下一刻他动作幅度很大的把手机藏到了身后。
“好久不见，哈维”
布鲁西扬起笑脸，他明亮干净的蓝眼睛是犯罪街此刻唯一的色彩。
“我们一个半小时前才见过。”
哈维无奈。
但他不知道他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的笑容，出卖了内心真实的情感。
“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小玩意”
布鲁西看手机、藏手机的一系列动作，让哈维有了猜测。
他在自己身上摸了摸，虽然很大可能他被放了追踪器，但哈维并不感到生气。
他奇异的生出了这种感觉
竟然能在他身上放追踪器，布鲁斯还挺厉害的。
所以说，这种自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你就敢跟进来。”
但该教训的一样要教训，布鲁斯他不能总把安全寄托在幸运上。
或者。
“蝙蝠侠在周围”
“他不在。”布鲁西看向一个方向，笑容微微收敛“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
哈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方向，哈维记得那里有一座荒废的歌剧院，多年了，再无人演出。
但二十年前，它也是非常有名热闹的。
哈维一时沉默，他起了个错的开头。
“先离开这。”
布鲁西避开哈维伸过来的手，他看得清楚，哈维准备走的方向是犯罪街外面。
“你住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布鲁西用着商量的语气补充道“这次不行的话，我可以下次再过来找你。”
这是威胁吗
哈维深呼吸，他现在脾气比以前暴躁多了，这种不听话的家伙，直接动手扔回韦恩庄园不就行了。
哈维，别再跟布鲁斯废话，把他扔回韦恩庄园，只要跟老管家说明原因，阿尔弗雷德会负责看好他的。
一个声音指导哈维正确的做法。
可他万一真偷偷跑过来怎么办，他会被犯罪街吃掉的。
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的争执起来。
哈维头疼，他不知道该听谁的。
等他带着布鲁斯来到他的出租屋，看着布鲁斯满屋子巡视领地的架势，哈维深深怀疑上了。
他怀疑自己身体里还有第三个人，就是这第三个人趁他犹豫的时候，替他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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