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别动!你这样我没法弄了。”
男人的声音透过厚厚的营帘传出来,混杂着嬉笑的声音有些含混的低沉。
“嗷,那你到是轻点啊。”
随即另一个略显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点隐忍的委屈和抱怨,“我这细皮嫩肉的。”
“就不能怜惜点么。”
江城站在营帐外吹冷风,隔着厚厚的帘子,里面是高高低低的各种声音,时不时的传到耳边,又被呼啸的北风吹散。
昨日开始接连下了整整两日的雪,直到今天下午才渐渐停了下来,地上的积雪被扫的差不多,只余营房上积了松松厚厚的一层雪,被营地的火堆印的晶亮。
江城哈着白气,微仰着头看着雪后透亮的星空,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阿城,你在外面不。”酒子任的声音从营房里传来,江城还没来得及应声,帘子就被人从里面挑了开来,浅浅的怪味和着温暖气息扑了出来。
酒子任一眼看到了靠在墙边的江城,好似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上去就把人拽住了,“太好了,你快进来帮忙,我一个人根本按不住他。”
江城无言,被他硬拉近了屋里。
二十多人的营房里此时热闹的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的很是起劲,也有几人一起,互相按摩的。
赵承安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看见江城进来,更是捏着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去。
“你给我起来。”看他那副样子,酒子任就恨的不行,探着身子一巴掌拍在赵承安的背上,他巴巴的给赵承安鞍前马后的,他还不配合。
江城看的好笑,也跟着走了过来,扯了扯赵承安的被子,“不疼了?”
疼啊。赵承安眼巴巴的看他。
他大腿根子好几个燎泡,破了好几处皮,有几个地方皮都磨掉了,还往外渗血,伤在那么脆弱的地方,咋可能不疼啊,他走路都外八字,王八腿了。
可是现在一屋子男人,让他张开大腿露屁股露大腿,他也是实在做不到。
按理说,有着丰富骑驴经验的赵承安不应该会被骑马给折磨成这样,可赵承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初的骑马训练开始前,他还有几分自得,觉得自己有经验,入手应该很快。
然而现实打脸来的太快,在校官的反复讲解后,赵承安甫一上马,就开始腿软,勉强走了几步后就被狠狠甩下了马背。
骑马和骑驴首先高度就不一样,体型的差距,让习惯了骑驴的赵承安,调整起来比新学也差不离。
更别提这些为了战场特意驯养的战马了,一个个膘肥体壮,身姿挺拔,光上马就花了一番功夫熟悉。
更别提,那行军打仗为了减少战马负担的窄鞍,还有那回响在耳边的,一声声高喝。
压浪,打浪,腰腿借力,注意缰绳...
等到他好不容易能在马上安稳的坐好了,还要隐忍着窄鞍的不舒适,不断适应和调整姿势,最终的结果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赵承安的大腿根子,即便有垫布隔着,两天不间断的马上训练下来,也比他想象的磨伤还重的多。
“让我们看看。”江城的声音平稳,表情也很安逸,可赵承安就是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哎呀。”酒子任看他俩又磨叽上了,燥的头疼,“是个爷们就干脆点,扭扭捏捏的,你未出阁的小媳妇儿么!”
“没出阁的能叫小媳妇儿么?人家是大姑娘。”赵承安恼羞成怒,嘟嘟囔囔的反驳。
江城看他俩斗鸡似的,不说赵承安没了往日里的沉稳,露出18虚岁的大小子的面目,就说酒子任这会儿的表现,也不像是足了20的人。
眼瞅着他俩还要犟,江城耐心告罄,干脆利落的伸手,用力——
一把薅掉了他的身上的被子,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赵承安的手,一掰一翻,用力的顶在他的后背,死死的把他俯面‘钉’在炕上。
“按住了,你赶紧。”
“!!!”赵承安不想尖叫,咬着牙,瞪大了眼想要挣扎,身子乌龟似的一挺一挺。
奈何比起他的反射神经和身手,酒子任的要好多了,只见在江城控住他的空时,酒子任翻身跪坐压在了他准备扑腾的腿上,两只脚踝重重的压在他的腿。
“老实点。”酒子任一巴掌拍在他的腚,上。
啊啊啊啊,莫挨老子啊!
赵承安明白大势已去,一场尊严的磨难在所难免,咬着自己当枕头的包袱皮,埋着的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酒子任的速度很快,也给面子的没有扒赵承安的亵裤,只撩高了裤腿,用烧过的针挑破水泡,然后是干净利落的撒上药粉。
“好了。”酒子任一翻身从他身上翻到自己的床位,江城也同样利落的一抖手,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风平浪静了。
赵承安埋着头,就当自己死了一样挺尸状,任酒子任怎么喊,都不肯抬头理人。
营房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雪后的夜晚,风也小了很多,营房里渐渐想起了鼾声。
赵承安这才抬起头,眨掉了眼里的水汽,抿了抿唇,艰难的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
......
翌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一大早新兵们就早早的握着长|枪等在了校场。
赵承安淹没在云云列队中,同样握着去了枪头的枪杆,严阵以待的站在队伍当中,等待着一天训练的开始。
经过一夜的沉淀,他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没有了丝毫的别扭,只是他表面上绷着没有表现出来。
校官来的很快,不多时便来到了各自的队伍前,然后各自带领这自己的队伍开始前校场后校场,演武场的分散了开来。
赵承安的队伍运气好,先一步抢占了演武场的一角,简单的热身后,便开始了一天真正的训练。
一身皮甲戎装的校官站在队列前,手上是同样的红缨枪,只是枪头并不像他们那样被卸掉。
“一,游龙在手,上步压手红点头。”
“喝!”
校官带头,所有人跟同着他的动作,长|枪随着手臂狠狠的刺了出去。
“二,巡龙翻走,绕身翻腕横出手。”
“喝!”
手臂翻转,长|枪赫赫横扫。
“三,枪出翼龙,回步翻身上环走。”
“喝!”
“......”
一板一眼的招式,一遍一遍的演练,整个校场的演武场遍是起起伏伏的呼和。
“再来!游龙在手。”
“喝。”
赵承安今天的状态看起来很好,起码挥舞着长|枪随着口令扎、刺、挑、点的时候,没有迈不开腿的情况。
他假装没有注意到酒子任时不时瞄过来的眼神,不知道他在悄悄的观察自己,径自认真努力的完成着每一个动作。
心中却因为他和江城的在意,而升起一丝暖意和更多的勇气。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的,起码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脸皮可薄可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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