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哈?”
酒子任第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赵承安这话的意思,等反应过来就更是一脸懵逼了。
军机要务?刺探敌营?带着他们?
“小点声!”赵承安低喝了一声,紧张的看了眼前后方的队伍,“嘘嘘,你小点声说话。”
都要被他这一番动作骚呆了。
“赵承安。”酒子任一脸的郑重和谨慎,左右看看,绷着脸很是严肃的样子,“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校官脑子坏了,你见过带拖油瓶去执行机密任务的么?怕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怕任务太简单。”酒子任用你想太多的表情瞅着他,一脸的嫌弃,“就咱们这训了一个月的程度还想刺探敌营?”
“都不是我打击你。”酒子任是真的很费解,怎么会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赶着送死么。”
“......”
虽然赵承安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点扯,可是酒子任这么直白的,大喇喇的怼过来,还是让他不爽的很。
怎么他就是拖油瓶就是送死了。
赵承安被说的脸上无彩,还无法反驳。
“那你说,我们这是去哪?”赵承安强撑着嘴硬问道。
江城本来在他们身后一个马身的距离,这会儿笃的驾马撵了上来,“是去打猎吧。”
他的话像是对着酒子任说的,又像是说给赵承安的,刚才他在后面将两个人的对白听了个囫囵,这会儿嘴角的笑意都没平下去。
都不用看江城的表情,在酒子任挑眉的那一瞬间,赵承安就了解了。
这是羞辱叭。
赵承安脸刷的一下涨的通红,从脸蛋子红到被软布遮挡的脖后跟。
“噗...”酒子任在赵承安几欲杀人的目光中嗤嗤的闷笑。
“......”
太过分了。
赵承安又臊又气,轻哼了一声,双腿轻轻夹了夹马腹,拽着缰绳的手一抖,一马当先,“驾!”
“后面怎么了?”方校官悠闲的坐在马上,招了旁边的亲兵问到。
“是三个新兵刚才在说话。”
“哦?”方校官向后扫了一眼,眼见酒子任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和赵承安明显憋气鼓鼓的样子,也勾起了好奇心,“去问问,怎么了。”
“是。”
亲兵去了没一会儿,酒子任就被带了上来。
说起来赵承安他们这一批的兵都是从各地征兵队伍中精心挑选出来的队伍,难得是竟真没有几个刺头的,这让他们平日训练的时候,轻松愉快了不少。
这其中方校官对于分到他队里这位体能拔尖,新兵中难得的练家子印象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比别人的基础好,却还踏实肯练,服从命令。
“校官!”酒子任稍稍落后了一个马身,在马上抱了抱拳。
“好了,不用这么拘束。”方校官一点也没有平日里训练场上黑面神的样子,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让他离自己近了点,“说说,刚才看你们在后面挺热闹的。”
“哦,这个啊...”酒子任随意惯了,在校官面前也没有多拘束的感觉,听他好奇的发问想起刚才的事儿,挠了挠头咧嘴一笑,嘴上没把门的,一秃噜,就交代了个掉地。
简直是卖友现场。
“噗嗤...”方校官听得可乐,瞪大了眼,挑眉看向酒子任,“他真这么问了?”
“对啊,就这么问的,还让我小声。”酒子任响起赵承安那小心翼翼胆战兢兢的样子就忍不住乐,嘿嘿嘿的笑着。
从酒子任被叫走,赵承安和江城便关注着前面,此时见前方气氛似乎很好,不管是酒子任还是校官都是满脸笑意的样子,不禁有点好奇。
“他说什么了,校官高兴成这样。”
赵承安好奇的很,平常他见到的教官都是不苟言笑的,现在怎么看着这么平易近人。
江城也有点好奇,不过眼见校官频频扭头看赵承安,心里有点猜测,直觉这事儿跟赵承安脱不了关系。
可是看着一脸茫然的赵承安,江城一点也不心虚的摇了摇头,“不清楚。”
就在赵承安还在思考好奇前面那热闹的气氛时,校官的亲兵扭头又一次迎了上来,“赵承安,都尉有请。”
赵承安下意识看了江城一眼,这才跟在亲兵身后策马前行,步上了酒子任的后尘,徒留将一切了然于心的江城一副可怜悲悯的表情目送他离开。
“来来来。”方校官显得很是好说话的样子,见赵承安过来,甚至停马等了一瞬。
赵承安受宠若惊,打马靠近。
“校官。”赵承安马上行礼,恭谨的不行。
“是叫赵承安吧,多大了。”方校官拉家常似的问。
“回校官,18了。”赵承安看不懂酒子任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眼色,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答道。
“不用紧张,”方校官温温和和的说道,“我就是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是!”赵承安听说要交给他任务,脊背都直了一个度,绷着脸,认认真真的抱拳,想了想又大声应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
“噗...”本来就只是随口诌个理由逗逗赵承安的方文彦,在见到他这一本正经满是郑重的样子时就忍不住笑喷了出来。
‘???’
“别这么紧张,”方文彦笑咳了一声,“我就是带你们出来打个野味添个荤腥。”
临了临了没忍住还是恶趣味的调笑了一句,“机密任务这次是不行了。咳。”
赵承安不用想都知道罪魁祸首在哪里!脸上又青又红,低头瞟向酒子任的目光,带上了凉飕飕的刀子。
交友不慎,误交匪类。
果然还是友尽吧。
方文彦很明白年轻人都怕臊,臊急了就不好了。于是清了清喉咙,继续一副关心下属的样子开口,“承安家是哪的,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一口承安,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们的关系,很好的缓和了赵承安刚才窘迫憋火的心情。
“郸城的,家里还有父母妹妹...”赵承安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娘子。”
“承安已经娶亲了?”许是赵承安看起来太嫩了,那种大男孩儿似的感觉,让乍一听他成亲的方文彦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是了18岁,可不是该成亲了。
再考虑到这次的征兵,怕是赵承安还是新婚就来了军营,甚至可能是征兵令才成的亲。
想到这些,方文彦也没有了调笑的心情,望着前方白皑皑的雪场,“来当兵,上战场,怕不怕。”
方文彦今年已经30了,是外放的武将,边关十年,他已经习惯了满是糙汉子的军营,赵承安这样文文气气的男孩儿,看着更像个写画的书生,而不是扛枪举刀的军兵。
“怕。”赵承安老老实实的回答。
战场不是儿戏,不是拍电影也不是看动画,那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生就是死的地方,他当然怕。
“哦?”方文彦扯了下缰绳,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压迫的审视,“怕为什么还要来当兵。”
因为他不来,他爹就得来。
赵承安抿了抿唇,“怕是正常的吧,”没有人不怕死的,“我怕,所以才更努力训练,想活。”
“哦?”
怕,才更想活么...
方文彦收起了身上的威压,正经的上下打量了下赵承安,这才算真的将这人看在了眼里。
“都尉。”亲兵不知何时凑到了他们身后,很小声的喊了方文彦一声。
方文彦凛利的目光看向茫茫的雪场,抬手握拳,做了个停下安静的手势,然后一把解下了马上的长弓。
拉弓搭箭,只是一瞬。
“咻——”长箭划破空气,向前然后狠狠的扎进了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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