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梅府(二更合一)
(第一更偶遇)
正当晌午后, 一日中最热的时候, 路边的行人不多, 凉茶棚里歇脚的也不多。
既是燕韩来的人, 便多了几分亲近之意,老妇人便邀钱誉和肖唐来一桌,正好一处说话打发时间。
钱誉却之不恭。
早前肖唐同钱誉一处, 自是不必拘束, 眼下, 有旁人在,钱誉坐,肖唐便在身后站着, 听着,忽得听说对方和燕韩沾亲带故, 肖唐心中也多了几分亲切来。
嬷嬷在身后给老妇人扇风, 老妇人便问起钱誉是燕韩哪里的人。
钱誉道了声京中,嬷嬷眼前一亮,连扇子都停了:“巧了,我们老妇人的娘亲也是燕韩京中之人。”
这便真是赶巧了, 肖唐也跟着那身后的嬷嬷一同笑起来。
老妇人也笑道:“我记得娘亲曾说,西郊有处名胜唤作丽湖白塔,特别是湖心的那座白塔传闻已有上千年历史, 神奇之处便是每逢下雨,那白塔的塔尖便会呈各色琉璃,可是?”
钱誉笑着颔首:“是, 只是也不尽然是回回都能见到,也逢时候。”
老夫人点头:“原来如此,我倒世上还真有如此神奇之处,想来是母亲曾见到过,而后远嫁离家,对家乡思念,这记忆便成了篡改的模样。”
钱誉也笑:“其实丽湖白塔是京中孩童常去之处,尤其是三月天里,风筝高挂,别有一番景色。适逢入秋,白塔周遭的枫叶染红,映在江边,应是别处没有的景致。”
老妇人也好似向往:“若有机会,定要去看看。”
身后的嬷嬷道:“老夫人,苍月至燕韩有两月路程。”
老妇人转头看她:“我这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若是再不趁着能走动的时候去,难不成要走不动的时候,让人抬着我去?我们自远洲过去,也不过月余罢了。”
嬷嬷又道:“府中的大爷,二爷,还有一众公子和姑娘们,谁能放心让您老去?”
老妇人道:“大爷二爷小的时候,说要照顾他们二人,等他们长达成人了,又要照看这一府的孙子孙女,孙子孙女又要成亲生子了,这一日复一日的,再不去,便是没个着落了。”
肖唐低眉抿唇,这老夫人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嬷嬷还欲说什么,又怕遭她抱怨,便想了想,又咽回了喉间。
钱誉解围:“若是老夫人真想去,便最好挑五六月时,燕韩地处偏北,和苍月国中气候不同,五六月的时候天气正好,温暖不冷,老人家也不会觉得不适。尤其是端阳节,燕韩国中向来视端阳节为重,京中惯来有龙舟赛这一项,应比旁的地方都更热闹些,龙舟赛后还有花灯游街,京中万人空巷,都在花灯游街处围观,热闹异常。”
老人家大多爱热闹。
老妇人也不意外。
果真,钱誉言罢,这老夫人眼中都有了几许光泽。
而后闲聊些许,茶铺小二来送瓜果。
大夏天,凉茶虽可解暑,却始终是瓜果清凉。
钱誉见老妇人身后的嬷嬷在扇风,多有不便,便一手拎着衣袖,一手用公筷夹起一片香果片,放在老妇人跟前的碗碟中。
本也是举手之劳,并不多在意。
老妇人却是多看了他一眼。
此人应是极懂礼数之人,却不外显。
“公子是做什么的?为何会自燕韩京中来苍月?”老妇人笑容满面问他。
钱誉应道:“家中在燕韩京中经商,此番来,是替家中看生意上的事。”
老妇人好奇,微微挑眉:“是做燕韩同苍月的生意?”
钱誉笑:“并非只有苍月,此行前往过长风,南顺,苍月是最后一处,等晚些,便要从苍月直接回燕韩京中。”
老妇人颔首,一面饮茶,一面打量他:“公子年纪轻轻,家中可放心让你一人外出看这经营上的事?我听闻做生意极为不易,尤其是这国与国间的生意?”
肖唐便笑:“老夫人,我们钱家上下的生意其实全数交由少东家来打理,已有三两年了。东家正是放心,才同意我们少东家此趟出来的。”
老妇人倒是惊异:“那是不容易。”
“家父常说,多磨砺,方知其中深浅,此番也是历练。”钱誉一语带过。
老妇人赞许点了点头。
再过些许时候,太阳钻入厚重云彩,忽得敛了光泽,这日头便也没有早前那般燥热了。
嬷嬷朝老妇人道:“老夫人,这歇了许久,也应当走了,否则那端该着急了。”
清晨的时候,同梅府的人说黄昏前便回去,古安城离骄城还有小半日骄城,若是迟了,真怕梅府那头会着急。
老妇人也看了看天色,便朝身后的嬷嬷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只是此处是古安城的街市上,马车进不来,只能出了街市才能上到马车处去。
车夫已先去驾车。
嬷嬷简单收拾了随行的东西,便才扶了老妇人起身。
趁着离开间隙,老妇人辞别:“今日,多谢你陪我这老婆子说话,许久未听得燕韩国中的消息,今日这趟古安城没白来。”
“老人家高兴便好。”钱誉亦起身相送。
老妇人笑眯眯道:“那就此别过。”
钱誉拱手,目送她离开茶棚。
只是抬眸时,见这云层似是比早前更厚了些,又微微拢了拢眉头,唤了声肖唐将随行的伞带来。
嬷嬷已扶着老妇人行出些许,钱誉撵上:“老人家。”
老妇人驻足,钱誉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她身后的嬷嬷:“七八月间,天气无常,这云层有些厚,带把伞宽心。”
老妇人同身后的嬷嬷也看了看天色,皆是拢了拢眉头,先前不觉,眼下才倒怕是真有可能下雨。
嬷嬷道:“我们的伞,是落马车上了。”
此处行至马车处,确实还要一段。
嬷嬷又道:“伞给我们了,若是下雨,你们如何办?”
钱誉避重就轻:“老人家勿担心,我们晚些走便是。”
老妇人笑了笑,看他转身。
嬷嬷道:“这年纪人真不错。”
老妇人唇畔微微勾了勾,看着钱誉的背影,道了声:“走吧。”
行出不多时,真听空中一声闷雷。
不久后,这雨点便噼里啪啦落下来。
好在还有先前那把伞傍身,老妇人同嬷嬷才不至于淋湿。
等出了集市,马车就在集市口等。
车夫来撑伞,嬷嬷扶了那老夫人上马车,便是这雨下得再大些也不怕了。
等嬷嬷也上了车,马车缓缓驶离。
老妇人扶了扶衣袖,就袖口有些润泽,倒也不妨事。
刘嬷嬷肩头也知略湿了些许,上马车后不久便都快干了,掀起帘栊看了看窗外,才朝梅老太太道:“亏得有先前那把伞,否则老夫人怕是要淋着雨了。”
梅老太太也跟着看了看窗外:“看这雨势也不小,不知那两孩子淋着雨没?”
刘嬷嬷叹道:“怕是要吃些苦头。”
梅老太太便也笑笑:“我瞧那孩子先前的模样,虽是商贾之家,却很有教养,应当也不是燕韩国中的普通商贾,听那仆从说,他这般年纪便看管家中整个生意,怕也是个能干的。”
刘嬷嬷也道:“看来老夫人对他印象很好。”
梅老太太叹道:“我就盼着元哥儿有这般能干便好了。”
刘嬷嬷笑:“七公子哪里比旁人差?是老夫人惯来对七公子严厉罢了。爱之深,责之切,七公子也知晓是为了他好。”
梅老太太也笑:“此番让她接墨墨来,也不知走到何处了?”
刘嬷嬷忍俊:“从骄城到京中,再从京中折回,怎么也要八九日去了,眼下怕是刚从京中出来一两日罢了,老夫人是许久不曾见到,心中想念苏墨小姐紧了。”
梅老太太这才敛了脸上笑意,叹道:“是想墨墨了……”
……
黄昏前后,大雨初霁。
马车缓缓停在梅府大门前。
车夫姓陆,名晓,跟随梅老太太身边二十余年,很是有眼色。马车缓缓停下,陆晓便赶紧上前,置好脚凳子,又道了声“老夫人”到了,这才掀起帘栊。
刘嬷嬷扶了梅老太太,踩着脚凳子下了马车。
梅府门口的小厮已经上前相迎:“姑奶奶好,您可算回来了,先前老太爷和老夫人还在遣人问您是否回来了呢!”
梅府小厮口中的老太爷指得便是梅老太爷,也就是梅老太太的哥哥。
小厮口中的老夫人,便是梅老太爷的夫人,孔夫人。
孔老夫人膝下有三子,梅府未分家,便称大房,二房,三房,三房皆是孔老夫人所出的嫡子。
似梅家这样的簪缨世家,其实纳妾之事近乎少有。一则梅老太爷便未纳妾,各房以下也有样学样;二则梅家子嗣兴盛,也无需纳妾充盈房中子嗣,故而这梅府中大多是嫡出的公子和姑娘。
梅府上下便都跟着府中的公子和姑娘们,亲厚得唤一声姑奶奶。
梅老太太精神健硕,鹤发童颜,便是一身质朴衣裳也都显得神采奕奕。
听闻姑奶奶今日晨间去了古安城拜访旧时的闺中密友,古安城离朝郡首府骁城就小半日路程,梅老太太去时又只带了身边的刘嬷嬷和车夫陆晓,黄昏时候却还未回骁城,老太爷和老夫人在府中方才还有些担心,眼下刚叫人来问过,姑奶奶这端便回来了。
(第二更梅府)
梅家是苍月国中的百年世家。
根基一直在朝郡,骄城。
虽说这二十余年以来,梅家的子孙逐渐淡出朝堂,看似是远离朝堂,但梅老太爷,以及梅老太爷父亲在朝中的学生众多,便是不在朝堂也胜似在朝堂。
梅家在朝中根基不浅。
这也便是当年梅老太太下嫁苏家,国中都为之震动,而白苏墨的父亲虽是国公爷的儿子,也险些未求娶到白苏墨母亲的缘故。
揪起原因来,梅家在苍月国中的影响不容小觑罢了。
东苑偏厅,梅老太爷放下茶盏:“见过染之了?”
梅老太太笑:“见过了,云龙观清净,她清修倒也静心。只是果真是出了世俗之人,几十年不见,倒也不见她长多少年岁一般。”
因要去云龙观,梅老太太这才一身素衣打扮,身边的刘嬷嬷也如此。
所谓世家底蕴,简而言之便是不经意间让相处之人舒服。
染之是梅老太太早前在闺中的密友,因深得道家经典,少时便在云龙观待发修行,在朝郡一带很是有些名气。
梅老太太拜访她后,又去了古安城小坐。
梅老太太幼时曾在古安城中住过小段时间,此番除却云龙观,便是去古安城城中小坐了。
又并闲聊了几句,厅中来了孔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慧珠。慧珠说是二爷这边先前来人了,二爷房中来了远客,二爷带着房中的几位公子晚饭要随客一并在南苑用,不来东苑了。
孔老夫人应了声好。
原本梅府中的各房也都是在各自苑中用饭,不过是这几日梅老太太来了府中,梅老太爷和孔老夫人才说热闹些好,这几日各房的晚饭便都聚在东苑一道用的。
梅家的子孙众多,除却已经嫁出去的几位姑娘,府中的公子就有七个,还并着三个未出阁的姑娘,各房的少奶奶,以及曾孙这一辈,这几日东苑的偏厅便都坐得满满的,也就今日晚饭,二房中只是二夫人带了女眷几人。
梅家孙女辈未总共有六位姑娘,除却已经出嫁的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便是大房中的四姑娘梅佳兰,二房中五姑娘梅佳云以及三房中的六姑娘梅佳竹三人。
晚饭结束,三人领了丫鬟各自回苑中,便正好一道说起二房的客人来。
都晓二房中今日来了远客,所以二爷才携了二房的男丁在苑中招呼,那来得应是男客。加上二房惯来少有在家中待客,听闻此回来的还是个年轻公子哥,这个年纪的姑娘,多少都有些好奇,便问起梅佳云来。
梅五姑娘是个性子好的,旁人问,她也不藏匿着,便道:“听说是我爹早前同窗之友的公子,是从燕韩来的,专程来府中拜见爹爹的。”
梅六姑娘最小,便也最是喜怒形于色:“燕韩同苍月隔这么远,怎么会是二伯的同窗呢?”
梅五姑娘应道:“这些也是我路过的时候正巧听到的罢了,再多了我也不知晓了,只听闻对方的父亲同爹爹一道,曾一同在京中的白芷书院求学过,后来才回了燕韩,应是同爹爹有二十余年未见了。此番正好来了苍月,便专程来了骄城拜访爹爹。”
梅四姑娘便笑:“难怪我听二哥哥说,同窗情谊最是不舍。早前他在白芷书院的同窗,或留京,或离开,总能收到相互间的书信往来,道起平时日常。离得近些的,便还每隔一段时日聚在一处,或吟诗作对,或谈论天下事。”
“四姐姐说的是。”见得身后的丫鬟们并未跟上,梅五姑娘便悄声笑:“其实,方才我在苑中见过,这钱公子生得好生俊朗。”
梅六姑娘打趣:“有四哥哥好看吗?”
梅五姑娘狠狠点头:“好看,又温文儒雅,彬彬有礼,若是放一处,都能将家中的哥哥们通通比下去。”
姐妹三人笑作一团。
梅五又道:“我离开的时候正好听说他要在朝郡呆上十余日,爹爹说非要留他在府中小住,我看热情难却,人怕是要在府中住下的。”
梅四姑娘好奇问道:“那他爹爹既是二伯的同窗,可是在为燕韩朝廷做事?”
听闻出入白芷书院就读的多是官宦世家,自入书院后多走仕途,既然出自白芷书院,那便多为政客。
梅五却摇头:“听说是商贾人家。”
商贾人家?
梅四和梅六都诧异了些,并着眼中的热忱浇灭了多半去,这人生得再好,再是温文如玉,可若是出身商贾便始终差了些。
梅五就笑:“等明日约你们来苑中饮茶,届时你们便知晓家中的哥哥们是如何被比下去了。”
终究是姑娘家,先前才浇灭下去的热忱,似是又燃起了来。
这个年纪的姑娘,谁不好奇生得好看的公子哥?
钱誉的话题一过,却是说到白苏墨这厢来。
先是梅四随口问起:“你们可听说了,这几日白苏墨会来?”
梅五和梅六无不点头。
梅四道:“我一直只晓白苏墨是国公爷的孙女,此番姑奶奶来了府中,才听爹爹和娘亲说起,白苏墨是姑奶奶的外孙女。早前听闻她耳朵听不见,却是国公爷的掌心宠,京中想要求娶的人多了去了,国公爷也没看得上眼的。”言及此处,梅四声音都小了许多,“听说啊,姑奶奶此番来便是替白苏墨张罗婚事的,我们梅家是姑奶奶的娘家,姑奶奶是想从我们梅家家中给白苏墨选夫婿,既知根知底,又门当户对。家中除了大哥,二哥已经娶妻,三哥哥去年定了亲外,四哥,五哥,六哥和七哥还都没有着落,这次白苏墨来,府中长辈怕都是想撮合的。”
钱家是苍月国中的百年世家,底蕴自是有的,在朝中的关系也盘根错节,可哪及国公府在国中的风头强盛?哪及白家在京中的荣宠?又尤其是,这国公爷只有白苏墨一个孙女,没有孙子,这白家的家业终是要有人继承的,无论是谁,只要做了国公爷的孙女婿,只怕都能在京中平步青云。
梅家这几房怕是没有不心动的!
梅四话音刚落,梅五便道:“可是大伯和大伯母在替四哥和五哥张罗此事?”
梅四点头。
梅五也叹:“其实我爹爹和娘亲也在给六哥出谋划策。”
梅六也道:“我爹爹和娘亲也在替七哥想着,看来此次白苏墨来,祖父和祖母心中也都没有特意的人选,便想着让我们三房的几个哥哥们各自表现罢了。我看这几日,几个哥哥都争着往姑奶奶面前送,今日姑奶奶去古安城,便都抢着要送姑奶奶去,后来被姑奶奶推辞罢了。听说苏晋元去京中接白苏墨了,来了书信,说是后日黄昏前后便会到,还不知道祖父祖母会让哪个哥哥去接,总不能一堆都去,那我们梅家得多让人看笑话呀?”
梅五便也叹道:“听说白苏墨虽然自幼听不见,人却生得很美,在京中的贵女圈里便都是数一数二的,太后和陛下也都青睐有佳,若是能娶了白苏墨,可不真是平步青云吗?祖父祖母哪里好偏心,安排哪个去,哪个不去?这后日啊,恐怕是要不都去,要不都不去。”
梅四和梅六都觉有理。
……
梅府东苑,雍文阁内。
刘嬷嬷伺候梅老太太洗漱,梅老太太此行,身边就只带了刘嬷嬷和余韶一个丫鬟。余韶铺床,刘嬷嬷一面给梅老太太取发间的木簪子,一面问道:“梅家的这几位公子中,老夫人可有中意的?”
刘嬷嬷跟了梅老太太几十年,梅老太太的事都没有瞒她的。
刘嬷嬷这么问,便也是吃透了梅老太太的心思。
梅老太太则问:“你看呢?”
刘嬷嬷道:“我看我们老夫人倒是没有中别中意哪个,依老奴看,这四公子年资最长,也最沉稳,长相在兄弟几个中也是最出色的;五公子才华最好,也是几个公子中学问最好的,将来若是入仕,也是仕途最平顺的;六公子最通人情世故,也最能体贴人不过;七公子年岁小些,却是真性情,相处起来没有太多花花心思……”
梅老太太笑:“你倒是会,人人都夸,人人都不得罪。”
余韶也在一侧笑。
梅老太太道:“让你说不好的。”
刘嬷嬷其实心中早就清楚,便也顺着梅老太太道:“其实老奴倒最喜欢六公子,国公府的家世摆在那里,再是不成气候国公爷也能扶上去,只是六公子这细心体贴,才委实难得,老奴倒觉得六公子最好,只是,昨日里瞧着,那六公子似是有些结巴……”
梅老太太瞪她:“瞧瞧,就知晓我要问你,转挑了这最不可能的说,不是不得罪是什么!”
刘嬷嬷便笑:“您都知晓还问老奴……”
余韶便也笑起来。
梅老太太却是对着铜镜中叹起来:“早知晓如此这般的,就在苏家给墨墨留一个了,眼下倒好,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苏家就剩下元哥儿一个了。元哥儿我倒是中意,可怎么也不能将元哥儿同墨墨凑到一处啊!”
刘嬷嬷便道:“小姐自有小姐的缘分,缘分到了,老夫人你是想拦也拦不住。国公爷这些年又不是没替小姐张罗,兴许,真是缘分罢了……”
不说此事尚还好,说起此事梅老太太便忽得来了气:“不说也罢。”
“我的老夫人,好端端的又生那边的气做什么?小姐都要来了,许是这亲事这回便能定下了,老夫人您就将心揣进口袋里可好?”刘嬷嬷连哄带骗,总算熄灯,入寐。
梅老太太心中叹了叹,非要选那些舞刀弄枪的做什么?选个文文静静的读书人,不事朝政也罢,少了那些个沙场血腥,担心受怕,让墨墨岁月静好,厮守一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2018年最后一天,先二更吧,没写到媚媚来,明天就到啦。
今天发50个不大不小红包,祝大家2018圆满收关,2019吉星高照
也祝男主早日抱得美人归,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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