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亲密

小说:媚心 作者:求之不得
    第41章亲密(三更合一)

    (第一更相邀)

    饶是昨夜才想起过他, 却也没想过今晨便会在外祖母这里见到他。

    白苏墨略有些怔。

    自上次在马车中, 她赖着他身旁不走, 非要嚷着听他声音, 最后被他连哄带骗抱上国公府的马车之后,她还是头一回见他。

    这十余日来,她闲暇时便会想他。

    想起分别那日, 她借着酒意咬了他的脖子, 借着一车的月光笑盈盈打量他的脸, 同他在马车中拥吻。

    这十余日未曾见面的想念,分明还前一刻念念不忘。记得仍是一纸扉页上的字迹,一朝, 便忽得出现在眼前。

    旁人自是不明了,她心底却是清楚。

    他同她在马车中拥吻, 他唤的是一声“苏墨”, 他贴近她耳畔,唤的也还是一声“苏墨”,先前那声“白小姐”分明是有意的。

    便好似那日在苑中,他有些恼意的那句, “白苏墨,你是故意的”。

    他此番也是故意说与她听的。

    白苏墨垂眸,冷不丁, 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绯红色。

    再是惯常的冷静,心中也不免犯上了稍许慌张失措。

    低眉下去,有意避过。

    旁人果真只道她在此处忽然见到陌生男子, 又唤她名字,有些闺中女儿惯有的害羞罢了。

    梅老太太解围:“快来外祖母这里。”

    白苏墨心底才舒了口气。

    低着头,踱步到梅老太太跟前。

    不去看钱誉。

    钱誉亦是低眉,掩了先前眸间笑意。

    十余日不见,他心中哪有一日停止过想她?

    却在方才,忽然心血来潮,同她闹上这么一出。

    果真见她捉襟见肘,措手不及。

    她回回逼得他退无可退,只得咬牙对她表明心迹,他却甚少见她这幅娇羞模样。

    他心底又觉有趣。

    她是在长辈面前便是如此娇羞恭顺,还是只在他面前才会以固有的方式,‘咄咄逼人’?

    钱誉心底好似莫名蛊惑。

    只想细细打量她眉宇间,是否藏了旁人看不见的风情?

    ……

    本是四房的桌子。

    钱誉和白苏墨各坐在梅老太太一侧,便等同于坐在对侧。

    梅老太太的解围,倒似是让白苏墨离这“源头”却更近了些。

    梅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亲厚得同她道起:“囡囡,昨夜你到得太晚,外祖母也来不及同你说,今日早上让小厨房做了状元及第粥,外祖母也邀了钱公子一道来。”

    梅老太太言罢,看向钱誉。

    白苏墨也只得硬着头皮看向钱誉。

    钱誉本就生得好看,当下温文儒雅的模样,却是半分先前捉弄她的影子都没有,如何看是个温和润泽的公子哥模样。

    白苏墨还需扯出一丝笑意来应对。

    这笑意还不能太过勉强,让人觉得无故敷衍;亦不能半分没有掩饰,让人一眼便瞧出他二人不仅认识,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来;这笑容,便需得既端庄典雅,又要略含娇羞,还需恰到好处。

    好在她本就是京中贵女,这些也算信手拈来,不至于被旁人看出端倪。

    她的举动自旁人看来,也确实恰如其分。

    而钱誉却险些没忍住,嘴角都露了一丝笑意。

    幸好梅老太太和刘嬷嬷等屋中的注意力都在白苏墨身上,他才握拳在唇间,佯装嗓子不时,轻咳了两声掩了过去。

    白苏墨继续‘端庄典雅’。

    连瞪都不曾瞪他一眼。

    倒是刘嬷嬷接过话去:“说来也巧,钱公子是燕韩人士,这状元及第粥本就是自燕韩国中流传过来的做法,我们老夫人便想着邀钱公子一道来品粥。”

    “原来如此。”白苏墨随意接了句。

    便听钱誉在对面道:“多谢老夫人厚爱。”

    是挺厚爱的,连喝粥都想着他。

    白苏墨心中不免腹诽。

    “外祖母同钱公子是如何认识的?”这个重要前提若是不先问清楚,恐怕后面要处处吃亏,白苏墨装作接话般,随意问起。

    钱誉佯装不觉。

    梅老太太笑道:“自然是缘分。”

    白苏墨愣住。

    钱誉见她这幅模样,又险些没忍住。

    好在刘嬷嬷会意开口:“老夫人前日去古安城拜访旧友,走累了便在城中的凉茶铺歇脚,正好在凉茶铺里遇到的钱公子。要说怎么是缘分呢?老夫人听钱公子的口音似是从燕韩来的,便邀钱公子一道坐,谁想钱公子同我们老夫人的母亲都是燕韩京中之人,照说这古安城也不大,怎就会这么巧碰上?钱公子便同老夫人说了许多燕韩京中的风俗人情,我们老夫人本就心心念念的,许多早前不知晓的,先前只从老夫人母亲口中听说的,也都在钱公子这里得了,要不老夫人怎么说是缘分呢?老夫人还道要去趟燕韩呢?”

    去趟燕韩?

    白苏墨倒是惊奇。

    携了好奇目光看向梅老太太,梅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和蔼道:“燕韩京中是外祖母娘亲的故乡,你外祖母也想趁走得动的时候,回母亲家乡看看,否则,这心中一直记挂着,就这般老了,走不动了,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刘嬷嬷笑着摇摇头。

    白苏墨却道:“晋元不是正好有空闲,让晋元陪外祖母去一趟?实在不行,我陪外祖母去。”

    要不梅老太太怎么喜欢她?

    “外祖母也是这个意思,你同外祖母想一处去了。”梅老太太眼角眉梢里都透着对她的喜爱。

    她倒是真会哄人。

    自她进屋起,方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梅老太太就已笑得合不拢嘴。

    这姑娘!!

    钱誉瞥了她一眼,分明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

    都说宁国公只有她一个孙女,自幼捧在掌心娇宠。但从她与梅老太太相处却见端倪,便是宁国公不止她一个孙女,她也能讨得老人家喜欢。

    钱誉忽得怔住。

    他的姑娘……

    余韶领了小厨房内的两个丫鬟,将粥,同一并下粥用的素炒青菜,酱肉丝,粉蒸排骨和点心等端了上来。

    这锅状元及第粥上来,梅老太太的眼角便弯了:“倒是有模有样,钱公子,你瞧瞧?”

    钱誉回神。

    却是先看了白苏墨一眼,再看向那粥中。

    宝澶和余韶都在身后偷偷笑了笑。

    钱誉略有些窘迫,匆匆道:“老夫人说得是。”

    白苏墨这便也才跟着笑了笑。

    钱誉看了看她,心底好似忽得捡了一个蜜枣。

    连看看都觉得是甜的。

    余韶盛了三碗粥,宝澶上前,帮着刘嬷嬷一道放在三人面前。碗筷都是早前备好的,梅老太太笑呵呵道:“快尝尝。”

    白苏墨手捏着勺子,无名指和小拇指微翘,粥到唇边轻轻吹一吹,再小小抿一口,眸间便都弯了弯:“粥熬正是时候。”

    言罢,又夹了一枚青菜叶子到碗中。

    她指尖纤细,使筷子的时候很是好看。

    钱誉也低眉喝了一口。

    刘嬷嬷问:“钱公子觉得呢?”

    钱誉才是燕韩国中之人,这状元及第粥要他说好才是真的好。

    钱誉便笑:“是很地道。”

    白苏墨瞥了他一眼,莞尔,却未说话。

    这又才听刘嬷嬷朝梅老太太道起:“听闻这厨子是梅老太爷专程从燕韩国中请来的,所以连钱公子都说地道。”

    梅老太爷同梅老太太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梅老太爷自小耳濡目染,便也习惯了不少燕韩口味的菜式,这府中的厨子便一直都有请燕韩国中之人。

    自是不止这状元及第粥,这青菜的烧法,酱肉丝和粉蒸排骨的做法都与苍月国中不同,皆是燕韩国中的做法。

    钱誉叹道:“没想到在燕韩之外,还能吃到地道的燕韩菜,是托老夫人的福。”

    他极会说话。

    梅老太太都给他夹菜:“孩子,你一人离家不容易,多吃一点。”

    白苏墨心中对某人刮目相看。

    这顿饭便吃得极其和谐。

    恍惚间,白苏墨错觉,似是就是一家人一般。

    ……

    临末了,又见钱誉起身:“老夫人,今日城中还有事,先行一步,多谢今日相邀。”

    白苏墨才知他要走。

    先前一直在一处,倒还不觉得有什么,见钱誉忽然要走,才觉得时间似是过得有些快,这顿饭其实已吃了许久,后来也一直是在闲话聊天。

    白苏墨藏了眼中不舍。

    梅老太太也同他聊得投机,不觉也到时辰了,还要带苏墨去见梅府的女眷,梅老太太便未多留。

    白苏墨抬眸看他。

    他亦正好转眸过来,四目相视。

    钱誉心底微动,他不想见她是假的,开不开口也都在一念之间。

    钱誉忽得笑笑,朝梅老太太道:“早前听老夫人说,许久不曾摸过马吊牌?”

    马吊牌在燕韩国中很是盛行,在苍月国中会的人缺少。梅老太太是幼时跟母亲学起过,后来嫁到苏家便没怎么摸过了,便是想凑也凑不出一桌人来。

    梅老太太眼中惊喜:“你可是会?”

    钱誉拱手:“会一些,正好黄昏前后会回梅府,老夫人可有兴致?”

    梅老太太眼中流光溢彩:“好好好,等你回来。”

    白苏墨先前悬着的心,便好似忽得稳稳揣回了兜里,怎么看怎么都是藏了一眼的笑意,除却他,旁人又并不知晓。

    钱誉拱手。

    钱誉离屋,白苏墨眼中的光彩也是跟着黯淡下来。

    先前刘嬷嬷去送钱誉,她险些就说她去了。

    若是如此,外祖母会如何想?

    钱誉一走,白苏墨心底微微一叹。

    可转念一想,能在外祖母这里见到他,已是不易。

    他方才说黄昏前后回来陪外祖母摸马吊牌,应是还要来的。

    那也便是一日的功夫,还能再见到他了。

    白苏墨沉下的心,又忽得浮了上来。

    今日还要同祖母一道去见梅家长辈和梅府中的几个公子姑娘,怕是怎么也要大半日时间,再加上带她参观梅府,兴许这一整日都不够喘息的。

    一整日,应当很快便过了,思及此处,白苏墨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沾染了盛夏的活力。

    (第二更见礼)

    用过早饭,白苏墨回东暖阁又收拾了一番。

    衣裳换了件,头饰也重新戴好,梅家虽是外祖母的娘亲,可她毕竟是国公府的小姐,诸事都需行得稳妥,方才不丢了国公府和爷爷的颜面。

    稍后应是先随外祖母一道去见梅府的女眷。

    梅府人丁兴旺,家中女眷应当也不少。

    逐一照面,再行招呼,简单寒暄两句怕是都要到晌午了,这晌午饭应当也会在孔老夫人处一道用了。

    方才白苏墨去梅老太太出用早饭,宝澶一道跟去,缈言和胭脂在房中清点给梅府上下准备的礼物。等宝澶伺候白苏墨换完衣裳,又换了头面,胭脂和缈言的礼物也准备妥当了。

    这厢刚收拾妥当,余韶就来房中问了。

    宝澶正好扶了白苏墨出屋。

    胭脂和缈言便也手捧着大大小小的锦盒跟上。

    刘嬷嬷也刚好搀了梅老太太出外阁间,将好在苑中照面。

    冯嬷嬷已经在苑中等候:“姑奶奶好,白小姐好。”

    冯嬷嬷是孔老夫人身边的侍奉的管事嬷嬷,冯嬷嬷亲自来迎接,已礼数周全。

    白苏墨福了福身算作见礼,而后便上前去搀扶梅老太太一道。

    冯嬷嬷在前引路,白苏墨便扶了外祖母一道走。

    梅老太太多打量了她几眼,一路都目含笑意。

    “外祖母笑什么?”白苏墨笑声问。

    梅老太太也悄声道:“我家囡囡真俊。”

    白苏墨笑:“外祖母这是爱屋及乌。”

    梅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不多提了。

    倒是白苏墨问道:“晨间在外祖母这里喝粥,怎么不见晋元一道?”她是眼下才想起,外祖母连钱誉都邀了一道,没有不邀晋元这个孙子的道理。

    “说到他呀!”梅老太太是又爱又恨,“别提,非说今日提前回来了,正好去寻早前的同窗,要黄昏前后才回来,这孩子长大了,你是拦也拦不住,只能由得他去。”

    白苏墨宽慰:“晋元就是这般性子,喜欢便去做,也不拖沓,外祖母是喜欢都来不及才是。”

    梅老太太伸手指了指她。

    白苏墨笑了笑。

    梅老太太在,冯嬷嬷特意走得有些慢,怕她累。

    如此,去到东苑偏厅便还要些时候。

    梅老太太正好问:“梅府上下有哪些人,晋元可都同你说起过了?”

    白苏墨颔首:“都记住了。”

    梅老太太这才放心,去到何处,最周全的礼数莫过两样,一是适时微笑,二是逢人认得,再是世族大家,亦或是市井小家,只要这两样基本的礼数周全了,便是对人的尊重,这样的人家都不至于太差。

    白苏墨心中拎得清,梅老太太其实欢喜。

    临偏厅还有小段路,白苏墨心中忽得动了动,轻声问道:“先前的钱誉,外祖母似是很喜欢?”

    说起钱誉,梅老太太方又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止刘嬷嬷早点说的那些,那日在古安城,他也不知晓我这个是谁。只是眼见恐怕要下雨,就追来将伞送我和刘嬷嬷。后来雨势下得不小,多亏了有把伞,我和刘嬷嬷才没有淋到,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又有教养,我打心眼儿里喜欢。”

    不知为何,从外祖母口中听到赞扬他的话,白苏墨心底忽得好似开了一季繁花似锦。

    点到为止,白苏墨素来拎得清。

    雍文阁本就也在东苑。

    这几句话的功夫,便也到了东苑偏厅前。

    门口的丫鬟们见了冯嬷嬷和疯老太太来,纷纷福了福身。

    光是这苑外的丫鬟便簇了一门,可见偏厅中定然衣香鬓影。

    “姑奶奶同白小姐到了。”应是孔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唤了声,这偏厅中便纷纷噤声,并移了目来。

    宫中出入得多,这般场合也见得多了,白苏墨倒也不怯。只搀扶了外祖母,大大方方往偏厅中去。

    这厅中自然多是对白苏墨好奇的。

    国公爷的孙女,又听闻是有名的美人胚子,京中多少公孙公子哥去国公府求亲,都被国公爷给拒了,此番,听闻还是姑奶奶一心想撮合白苏墨同梅家的婚事,这才带了白苏墨来,这厅中都是梅家的女眷,各个房中都有适龄的公子哥,这厅中岂能不好奇?

    白苏墨只觉道道目光都往自己身上投来,便也摆出该有的模样。

    行至厅中,便听一人大声道:“哟,姑奶奶,这便是苏墨妹妹吧。”一听便是自来的亲厚,白苏墨看了看她,嘴角微微扬了扬。

    那人又道:“难怪都说苏墨妹妹是京中的美人胚子,这一见啊,果真将我们这一屋子的姐姐妹妹都给比了下去才是。”

    未出阁的姑娘不会如此说话,这年纪又不似是梅府的三位夫人。

    梅府是有两个公子取了妻的。

    大奶奶庄氏,二奶奶何氏。

    二奶奶何氏生完孩子后,有些体弱,中气不会如方才说话那般十足,便应当是庄氏了。

    白苏墨福了福身:“见过大嫂。”

    梅家是外祖母的娘家,梅府的大公子她应当唤一声大哥,那唤庄氏一声大嫂便也是合情理的。

    庄氏眼前一亮。

    这厅中的女眷也都是一怔,白苏墨竟然认的?

    不过白苏墨既然认得,孔老夫人也好,梅家大夫人也好,庄氏也好,都忽得对这白苏墨多生了几分好感。有心,方才能记得住,这国公府的教养很好。

    庄氏先前的赞许还多了几分吹捧的意味,眼下,便真切了许多:“苏墨妹妹真是聪慧,便连我这大嫂都认得。”

    白苏墨笑了笑,四下边都跟着一道笑起来。

    一时,厅中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庄氏也上前,从白苏墨手中接过梅老太太,搀扶老太太去了主位落座,主位上的另一人便是孔老夫人了。

    梅家是外祖母的娘家,孔老夫人是外祖父的嫂子,是梅家的最大的长辈之一,行跪拜礼也是妥当的。白苏墨瞥了眼宝澶,宝澶当即上前,扶了她行跪拜礼:“见过孔老夫人。”

    “来,快起来,乖孩子。”孔老夫人伸手,冯嬷嬷便上前,代为扶起。都晓梅府想同国公府联姻,孔老夫人对白苏墨亲厚。

    “乖孩子,早前可是听说你自幼听不见,昨日却听姑奶奶提起,你耳朵似是恢复听力了?”孔老夫人昨日听闻还觉想什么来什么,白苏墨虽是国公爷的孙女,可若是耳朵听不见,这孔老夫人总觉委屈了自己的孙女,这忽然能听见了,便觉是想什么来什么。

    白苏墨颔首:“爷爷一直有请国中大夫照看,零零散散许多年了,终于能听见,也是托老夫人福。”

    白苏墨这么讲,自然到了孔老夫人心坎上。

    这厅中的梅家女眷,除却孔老夫人,旁人都还不知晓。

    这么一听,都纷纷向梅老太太和白苏墨道喜。

    待得这一波过去,孔老夫人便又亲自同她介绍,梅府大夫人黄氏,梅府二夫人陆氏,梅府三夫人秦氏,白苏墨一一见礼。

    而后便是庄氏这个长孙媳妇介绍平辈的二奶奶何氏,再就是梅府中没有出阁三位姑娘。四姑娘梅佳兰,五姑娘梅佳云和刘姑娘梅佳竹。

    因是同辈,便没了这么多拘束,反倒亲切了许多。

    庄氏同何氏都年长白苏墨不少,梅府已出嫁的姑娘又有三个,今日并未回来,四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都要比白苏墨小上一些。

    简单寒暄过后,白苏墨便唤了缈言和胭脂,将礼物带了来。

    梅府也是骄城的高门邸户,普通的礼物也入不了梅家女眷的眼。可照说梅家女眷众多,白苏墨此番来的目的梅府上下又都知晓,她便是糊弄过去也没有人说什么,但白苏墨却还是没落人口舌。

    给孔老夫人准备的是南顺进贡的温玉。

    此玉冬日能恒温,又不似暖手炉烫手,给老人家是最好的见礼。

    梅家早前虽是顶级的豪门世族,可这些年也逐渐不如早年,这等温玉既贵重又少见,孔老夫人也是没有见过的。

    缈言呈上,刘嬷嬷接过,厅中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后是给大夫人的玉如意,二夫人的白玉花瓶和三夫人的青玉棋子礼物,或贵重,或少见,却都得体,也投其所好,确实讨得了三位夫人的喜欢。

    再到庄氏和何氏这里,就是千手观音和送子观音。

    梅家几个姐妹,便都是宫中赐下来的珍惜首饰,别处定然少见,就都欢喜了去。

    又并着给梅老太爷,梅家大爷,梅家二爷,梅家三爷的礼物,便没有一一呈上,而是一并交由了冯嬷嬷处。白苏墨尚未出阁,至于梅家的几位公子便更无需准备礼物了。

    都这一遭该送的送完,厅中也道谢。

    一人同白苏墨寒暄了几句,真就到了晌午前后。

    偏厅是待客之处,不便用饭,众人移步到偏厅一侧的聚云阁。

    聚云阁中碗筷都已摆好,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到了,见了一众女眷来,为首的老妈子来讨了大夫人的话,便让厨房开始备菜。

    正好十一人,落座一个大圆桌也不嫌挤。

    梅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晌午待客,若非必要,都是不饮酒的,但这女眷的果子酒却无所谓。

    白苏墨在梅老太太身边落座。

    远到是客,梅府自要热忱。

    初次造访,白苏墨不便多推辞,梅府的几个搜子和姐妹热忱,白苏墨便多饮了几杯,又替外祖母多饮了几杯。

    梅老夫人担心她饮多,她道不要紧。

    但这几杯下肚,梅府女眷倒都觉得白苏墨人随和,也不矫揉造作。

    也由得如此,桌上气氛一直很好。

    待得晌午饭闭,梅老太太和孔老夫人要各自回去午睡。

    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各自房中都有事忙,也不便同这些小辈们一道玩耍。于是,孔老夫人,梅老太太和三位梅家夫人相继离开后,便由庄氏做主觉,领了梅家几位姑娘和白苏墨一道简单游览梅府去了。

    何氏身子弱,没有一道。

    梅家的几位姑娘都是陪衬,白苏墨便多同庄氏一处。

    梅府分东西南北四院。

    每个院子又都以一季的景致为主。

    譬如东院是春景,便多栽了桃树和杏树,春日的时候别有一番颜色。西院以夏季为主,西院院中便有一个大的荷花塘,夏日的时候府中的女眷多到西院中赏荷花,纳凉。南院以秋季景色为主,多种的便是菊花和茱萸,秋季颜色最好。北院便是以冬季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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