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为了确保节目公平公正公开,抽签全程直播,屏幕上已经投映出抽签结果,官方微博同步发送。

    俞酌“拒演”二字一出,众多营销号凭借着极其敏感的新闻嗅觉,纷纷发表看法,一时众说纷纭,猜测万分。

    瓜仔俞酌拒演第三轮公演,是否准备高调退赛视频

    我不懂了,这是在自己断自己后路

    疯了吧这首歌应该是六首里面最好的歌了

    呃,我依稀记得这首歌是徐星旸代表作之一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那也没必要吧。。。

    “抽签结果是不能换的,”导演皱着眉解释,“每一次的公演曲目都是网友投票选出的最受欢迎的几首歌,你有什么不满”

    “不满”俞酌轻轻弹了弹手上的抽签条,“是挺不满的。”

    俞酌举起手中的抽签条,上面写着几个大大的黑体字

    小艇徐星旸。

    因为这是仇家的作品,所以不满

    导演认为这可以理解,但隐隐又觉得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俞酌不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毕竟节目拍摄至今,他们从未将私仇摆到台面上来。

    节目即将进行到最高潮的决赛阶段,一路走来,俞酌的存在功不可没,导演略一思忖,决定做出一点让步“这样吧,你要是想换,跟其他几队说说看,全员同意就行。”

    “不。”俞酌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这首歌从候选曲目中消失。”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节目组已经让步了,这哥疯了吧

    包括徐星旸在内的导师们也在现场,只有贺临有事冲突,今天没来。

    俞酌这个要求是完全不给徐星旸面子,实在有些过分。

    c班导师宋柏舟半开玩笑地小声说“看来你们恩怨是挺大的哈。”

    要是平时有人在他旁边开这个玩笑,徐星旸兴许还会笑笑做出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现在他这几天过得非常不好,一举被人挖出那么多黑料,铺天盖地的谩骂让他无处遁形,四处都有人在黑他,他一直以来被保护得很好,完全无法承受这些东西。

    “俞酌,”导演听到这个要求,也沉下脸来,“你的要求有点过分了。”

    俞酌微微一笑,面对着导演,眼神却飘到徐星旸那一边“我记得曲目的选择有一条原则是原创作品敢问徐星旸导师,这歌是你自己写的吗”

    卧槽,大瓜

    震惊了,原来这里还有瓜

    刚刚看了一下,词作曲作上面写的都是徐星旸啊不可能是抄袭吧,这歌真的挺独特的,之前从来没有类似的歌啊

    “怎么不是我写的”徐星旸脸色很差,“俞酌,你想说什么”

    一滴冷汗顺着徐星旸额角流下,他怎么也没想到,俞酌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乱说

    四年间,俞酌究竟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后台,胆敢如此嚣张放肆,甚至不把他看在眼里

    “你写的好啊,”俞酌的声音恣意狂放,仿佛在看跳梁小丑,“我好奇很久了,为什么第三段第二句要突然插入43546这五个音”

    徐星旸慌了神,却还强装镇定“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啊,如果是原创的话,为什么说不出来呢自己的心血也能不记得吗

    我有点怀疑了,徐星旸的表现真的很可疑呀

    他的表情从俞酌说拒演的时候开始就不对了

    “我记得啊。”俞酌眯起眼睛笑,“因为我是原作要么我讲给你听听”

    徐星旸嘲讽地道“编故事谁不会啊。”

    俞酌一针见血地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编不出来呢”

    徐星旸强行立起的镇定霎时坍塌,连带着表情都崩了不少。

    “我不想说而已。俞酌,我没空在这里跟你玩文字游戏。”徐星旸转向导演,眼中含着怒意,“这就是节目组的规矩选手未免也对导师太不尊敬了些”

    说完,徐星旸大步迈向门口,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他看上去走得脊背笔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走一步,都如芒在背。

    小艇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俞酌谱完曲后,想过给它填词,然而填到一半就搁置了,故而也没有取名,只简简单单地给它取了个编号43546。

    “43546”俞酌坐在吧台前,抱着吉他弹了弹这五个音,“跟这歌风一点都不搭啊他随便写的吧”

    “可能是,”酒保认真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昨天的酒度数太高了他不太清醒”

    俞酌放下吉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他不太像那种人。”

    “你又知道”酒保翻翻白眼,“你们这飞鸽传书的对话方式还能了解到对方是什么人不是我说,你为什么不问问他的名字,直接到学校堵他”

    “堵到人学校去多尴尬啊,”俞酌摇了摇头,“而且我上次问了,他可能没注意。”

    酒保又看了一眼那行数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干脆说“他应该就是随便写的。”

    “行吧。”

    俞酌走后,酒保又翻开意见建议簿看,俞酌还真问过他叫什么名字。

    对了,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行字潇潇洒洒地落在这一页的最后一行,再翻一页,似乎是俞酌又想起来一个问题,又有一行字,问“你觉得我这里怎样改比较好”。

    酒保撇了撇嘴,很可能人家根本没往前翻,以为俞酌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正看着,突然有人撞了撞他的手肘,“哎小林,我手机没电了,你帮我给阿方发条短信啊,就说我先回去了,让他别忘记帮我顶班。”

    “行,没问题。”酒保放下意见建议簿,拿出手机发短信。

    他的手按在短信对话框处,忽然,他灵机一动,鬼使神差地调出九宫输入法,依次按下“43546”对应的拼音键。

    林。

    一个外国名字。

    那小孩又不是外国人,酒保自嘲地想,果然是平时电视剧看多了。

    音乐人的想法,他这种普通人怎么能猜得到

    俞酌回去后,思来想去,还是认为这“43546”必然有其含义,他想了三天,用尽各种办法,还是将这五个音塞了进去。

    本以为风不搭,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碰撞出了一段风诡谲又不失新意的旋律,非常独特。

    他本来还想再问问,改好之后的这首歌怎么样,可惜刚好光耀抛来橄榄枝,这事也就没了下文。

    而那本意见建议簿上的最后一行字,是“我明天出国”。

    后来俞酌进了光耀,当时的合同条款有一条,内容是俞酌所有词曲作品版权都归公司所有,包括这首在签约前就谱好曲的小艇。

    再后来,它成了徐星旸的囊中之物。

    没想到的是,这首未完成之作竟然成为了徐星旸转变风的原创代表作,为徐星旸冠上“敢于走出舒适圈”的名号,将徐星旸送上了歌坛顶流的宝座,甚至一跃位于俞酌之上。

    当时有一种声音说,徐星旸敢于转变风,人气升高是理所当然,反观俞酌,他有强烈的个人风,却也一直囿于这种独特,维持原风固然很好,但一直没有突破,实为江郎才尽。

    没人知道,俞酌所有个人风不明显的转变曲目,都被公司归为他用,故而也很少再创作不同风的歌曲了。

    江郎才尽,这四个字何其荒谬

    彼时俞酌的经纪人吴正凯劝他“未来这整个光耀都是徐星旸的,你何苦得罪他,就当做一个顺水人情,对你没坏处。”

    “顺水人情。”俞酌冷笑着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不必了。解约吧。”

    俞酌可压榨的价值太多,别说吴正凯,就是光耀也不肯轻易放人。可俞酌的要求也太过离谱让徐星旸公开道歉,这是用脚想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你别傻了,”吴正凯,“你现在不缺钱也不缺名的,解约了你什么也没有更何况,你以为从我们光耀出去,还有哪家公司愿意签你”

    俞酌“哦”了一声,轻飘飘地问“是这样啊”

    吴正凯以为他终于松动了,挤出笑容来“哎,当然是了,我不会害你的。你说你现在的生活不就挺好,为什么非要和徐星旸较劲呢,不值得。”

    “吴正凯,”俞酌幽幽地问,“徐星旸给了你多少好处呢”

    吴正凯笑容僵在嘴角。

    俞酌嘴边挂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冷声留下两个字

    “解约。”

    俞酌一番话掀起轩然大波,逐梦舞台宣布停更一期修整,想想这桩闹剧如何收场。

    徐星旸本身黑料缠身,如今再加一桩,更是雪上加霜。

    蔬菜你好贵你出来说话啊,抄没抄一句话徐星旸

    本穷鬼不配装死的意思是默认徐星旸

    家中无储备这位真的恶心透顶了,人品烂就算了还偷别人东西,呕

    说多都是泪为什么要这样太让人失望了我真情实感地粉了你五年啊,出来道歉吧徐星旸

    徐星旸坐在家中,门窗紧闭,窗帘也关得十分严实,不让任何一丝光线有机会漏进来。他烦躁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非常疲惫“现在怎么办。”

    吴正凯深呼吸一口,“俞酌拒演他根本不想给我们台阶下”

    他不仅拒演,还在直播时说出来,摆明了是要杜绝一切私下调和的可能性。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道歉俞酌不久前说过的,三千字道歉信。

    “我不可能道歉”徐星旸阴着脸把亮着微博界面的手机扔到一边。

    吴正凯皱着眉帮他捡起手机,“再想想,会有办法的。”

    “他拒演,他拒演是吧,”徐星旸阴恻恻地说,“决赛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决赛,他不顾自己,也要想想他队友吧”

    吴正凯有点疑惑“你的意思是”

    “他不演,就逼他演,”徐星旸说,“只要他演了,他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贺临赶完通告回来,刚好王超巍顺路,就让司机送贺临去节目组。

    王超巍一刷微博,得知俞酌今天又做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

    “俞酌这小没良心的,要搞事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啊,”王超巍摸摸自己的心脏,“太突然了真是太突然了。”

    贺临坐在车后座,淡淡地说,“你上次还夸他有良心。”

    “你还记着这事呢”王超巍瞪大眼睛,“这么小的一句话你都记得哎,不过说真的,这事真的假的啊,这歌真不是徐星旸自己写的”

    “不知道。”

    “哦,你应该没听过徐星旸的歌,我找来放一放。”王超巍打开晋江云音乐,搜索小艇,点击播放。

    等了很久,王超巍以为贺临听睡着了,只得按下暂停。

    谁料贺临突然开口“徐星旸写不出这样的歌。词倒是他自己写的。”

    “那这词填的也不怎么样嘛,”王超巍翻了翻歌词,歌词就是普通的情歌,“听这曲就不像情歌啊。”

    原本靠在椅背上合眼假寐的贺临忽然睁开眼睛,“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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