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王超巍讶异地说,“你就听这么几分钟也能听出这么多门道”
事实上, 根本不用听几分钟, 只听开头一小段, 贺临就大概知道了。
当然, 这话没必要和王超巍说,贺临重新闭上眼睛,“你不懂。”
“行,”王超巍缓缓闭眼,“我不懂。”
“俞酌整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刺激, ”王超巍一边翻手机一边感叹, “虽然这个徐星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应该先告诉我一声啊, 这样里应外合才更好办事嘛。”
贺临告诉他事实“他自己有办法。”
“唉, 那可不一定,经纪人的作用是很重要的,”王超巍故作无奈地叹一口气, 刻意放大音量, 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我签的好艺人, 当然是我帮忙收拾烂摊子啦。”
贺临毫无反应“哦。”
王超巍音量又大了一倍“像我这样的好经纪人真的不多了”
突然倍增的音量让贺临蹙了蹙眉,说“你安静点。”
“”王超巍表示自己心很痛, 迟早有一天贺临会失去他的好经纪人。
王超巍用力地叹一口气“我错了, 你们俩何止没良心, 简直就没有心。”
贺临敷衍地“嗯”了一声。
王超巍放弃挣扎, 转到正事上来,“对了,你回去让俞酌给我打个电话。”
贺临回到基地,根本不需要去找,俞酌自己已经坐在导师办公室里等他了。
俞酌百般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自己跟自己猜拳玩,左手石头右手剪刀,战局进行到左手14分右手26分,总算看见贺临的身影了。
见贺临来了,他坐直身体,“你终于回来了。”
“什么事。”
“借我下手机吧”俞酌弯起眼睛朝他笑,“我给王超巍打个电话。”
贺临拿出手机,点开王超巍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你终于发现刚刚的做法很过分了道歉要诚恳点啊,”王超巍叨叨着,心中暗自窃喜,“我就跟你说了嘛,经纪人的作用是很重要的,你不能”
眼看着王超巍准备说一长串废话,贺临直接把手机往俞酌手上一塞,以此远离噪音。
“是我。”俞酌说。
“俞酌”王超巍佯装生气,“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他装模作样地咳两声,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开始摆谱,“你能耐了啊你搞这么大件事都不跟我说一声”
王超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俞酌也意识到自己这次行为不太妥当,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于是他放下姿态,“不好意思,巍哥,我下次会注意的。”
贺临敏感地捕捉到中间那两个字,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王超巍手底下的两位艺人叫他基本上都是直呼其名,鲜少听到有人会尊敬地喊一声“哥”,难得听俞酌叫声“哥”,他的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哎呀,我也没有很生气,主要是你这次真是太冲动了看你认错态度挺诚恳的,你再叫声巍哥来听听我就原谅你。”
贺临抽走手机,语调含着讥讽“你比人家大多少,在这里瞎占便宜。”
就说这么一句,他又把手机还到俞酌手中,从抽手机到说话再到还手机,全程不过十秒,一气呵成,连俞酌都没反应过来。
“”
“贺临怎么在你旁边”
俞酌好心提醒他“这是贺临导师的手机。”
在贺临的映衬下,王超巍突然释怀了,俞酌只是比较能惹事,但人比起贺临来还算是和蔼可亲的。
“算了,当时那种情况我可以理解。但你下回还是得尽量早点跟我说,”王超巍义正辞严地说,“现在你告诉我,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别担心,”俞酌说,“我有很多证据。”
俞酌的证据相当充足,他没有删东西的习惯,手机里一直存着当年的照片。
意见建议簿是酒吧所有物,不能随意带走,所以他只能把上面写的东西拍下来,尽管那小孩儿说话非常不给面子,但是有些话确实说到点上了,给他很多灵感。
他找贺临要来自己的手机,稍微整理了一下,全部发给王超巍,让他帮忙发个声明。
王超巍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当天晚上,就发了这样一条声明
华晟娱乐徐星旸的作品小艇的旋律为我司艺人俞酌所作,当时并未取名,编号43546,创作期间曾数次咨询友人的意见,可以由此侧面看出该曲的创作过程,附图如下。该曲初稿、二稿、终稿皆在下图。若徐星旸执意认为此为他原创之作,望能举出更有力的证据。徐星旸与其公司的侵权行为,我司将追究到底。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证据确凿,徐星旸根本无可辩驳
禁止套娃草,竟然真的是,这也好意思标榜原创。。。
禁止禁止套娃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我是这首歌入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喜欢错了人
禁止禁止禁止套娃创作过程一清二楚啊,除非徐星旸能举出更详细的东西,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了,他连俞酌问的那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华晟娱乐发的声明,贺临闲着没事也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那几张十分眼熟的照片时,目光倏地一顿,下意识地点开来。
下面的评论除了斥责徐星旸的恶劣行径的,还有一些重点跑偏的朋友。
板栗南瓜没有板栗味话说这是什么独特嗜好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本意见建议簿
肉沫雪里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这一段,“你回去好好读书行吗考多少分啊就这么嚣张”,“上周刚出成绩,第一,谢谢关心。”,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撕倒刺真的好痛大家的重点好像偏了,但是我也觉得好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奉劝广大网友不要撕倒刺这首歌居然是这样写出来的,真是命途多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边码字一边流血我酌真的是,一边说“你到底懂不懂音乐”,又一边忍不住问人家“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贺临的指尖逐一划过这些评论,思绪越飘越远。
他想到的是更久之前,他第一次看见俞酌的时候。
贺临做什么事都有明确的目的性和计划性,对自己的一切认知都十分清醒且理性。
他初中时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异常的现象没有让他产生任何焦虑或是恐慌,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将当天的作业写完,然后十分平静地向家人出了柜。
他也一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安静是首要原则,最好能听话懂事。
贺家家教严,父亲是集团执行官,生性刻板严厉,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想法,对贺临的所有事都极尽苛责;母亲是一流钢琴艺术家,性温婉柔顺,但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总是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从不与外人交流。
因此贺临不太喜欢回家,但他也不喜欢住宿,经常在外晃荡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睡了,他也落得清静。
也就是那么一个偶然的契机,贺临来到学校附近的那家酒吧,看见那个狭小的舞台,地板上交错的黑线显得舞台更加狭窄,前端的空地上勉勉强强能站下几个人,而俞酌站在那一小片空地上,扯着麦线踩着音箱,汗水打湿他的黑发,就像一株小草在狂风中展现它的生命力。
他似乎完全不被这片狭小的空地所拘束,爆发出来的力量仿佛能震撼整片天地,台下只有几个人在为他欢呼,可他毫不在意,身居舞台一隅,自有天地辽阔。
以往这种震耳欲聋的摇滚一向被贺临划入“喧闹”之列,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好像领略到了一点喧闹的魅力。
不那么安静也可以。
贺临来时,演出已经接近尾声。俞酌微微喘着气,笑着从兜里摸出几颗糖,随手发给站在前面的几个人。
“那边的,”俞酌一时兴起,向远处抛了一颗,“给你一个。”
贺临伸出手,接住那颗糖果,展开手心一看,是一颗哈密瓜味的水果硬糖。他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没感觉出是什么甜味,倒是那句“给你一个”一直在耳边萦绕。
俞酌刚刚唱完歌,声音有些喑哑,还带着点喘,从麦克风中传出来,将声音中每个细微的变化都放大了无数倍,近得仿若就在耳边。
贺临再抬头去看,俞酌已经准备离开了,侧着身收拾东西,刚好露出耳后一颗小红痣。
酒吧光线昏暗,沉浸在深蓝色的光线基调里,贺临半边侧脸罩在阴影之下,他端起面前低度数的甜酒浅啜一口,冰冷的酒液划过喉咙,他面朝着俞酌离去的方向,眯起眼睛,就像千里之外的猎人打开了他的瞄准镜。
看见声明的人不少,徐星旸也在其中之列。这还是吴正凯用自己微博给他看的,他已经很多天没看微博,怕的就是那些无处不在的黑嘲。
实际上,他此刻遭受的,只是当年俞酌遭受的万分之一,但光耀这个温室将他养得太好,他从未见识过如此庞大且令人窒息的黑粉群体。
“当年我们是给了俞酌钱的吧”徐星旸问旁边的吴正凯。
吴正凯回忆道“好像是有,但是他没收不过我执意把钱给过去了,有留下记录你想干什么”
“有留下记录”徐星旸忽而露出一个几近诡异的笑容,“那就更好办了。”
吴正凯拉住他,“星旸,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先把俞酌查清楚”
“查清楚”徐星旸,“可是你根本什么也查不到。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徐星旸拨开吴正凯的手,站起来,“我先去找导演聊聊。”
导演此时也是满脸忧愁,一边是徐星旸,一边是俞酌,一边是节目效果,一边是资本平衡,如此种种叠加起来,令人头大。看到徐星旸,他的头更疼了。
徐星旸一来就开门见山“导演,您真的相信俞酌的话”
“唉,”导演摇头叹息,“不是我不相信你,这几张图确实骗不了人。”
“您不信我没关系,”徐星旸的语气已经算是威胁,“您得相信光耀吧我的要求很简单,沿用原曲目,一切照常至于俞酌演不演,我自有办法,与您无关。”
徐星旸的心态已经近乎偏执,似乎只要俞酌演了,那么之前说的一切都算不得数。
“我知道你们光耀不好惹,但是,”导演说,“我要是照你说的做,燕鼎那边我又怎么交代呢”
他没忘记,是燕鼎ceo亲自开的口,能让这种级别的人来,俞酌当然不好得罪。
徐星旸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说“您听听这个。”
录音声音不大,徐星旸与贺临交谈的声音传出来。
“初评级为什么要给俞酌f”
“我和俞酌是有点恩怨,但跟你没关系。”
是很久之前,徐星旸找贺临聊天的那次
徐星旸在那时就留了个心眼儿,去前开着手机录音,现在再前后截一截,说得就像那么回事儿
徐星旸不知道贺临具体是什么背景,但曾有人告诫过他放眼整个娱乐圈,贺临是最不好惹的人之一。
既然如此,想必他身后的背景一定能与燕鼎分庭抗礼。
“跟俞酌有恩怨的可不止我一个。”徐星旸别有深意地说,“您帮的不仅是我,还有贺临。”
“这”导演还是有点犹豫。
“这么跟您说吧,我与贺临都将站在您身后,您又何须顾虑一个小小俞酌”
徐星旸仔细揣摩着导演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留三十秒时间给导演思考,又开口添了一把火“更何况俞酌告诉过你,他和燕鼎是什么关系吗”
这个问题真是问到点上了。
的确没有
别说是俞酌没有说过,就连燕鼎那位新上任的ceo也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关系呢
导演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徐星旸尽收眼底,他了然一笑“我相信您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最简单的六面骰游戏,骰盅已开的这边是五,骰盅未开的那边未知,尽管另一边有开出更大数的可能大多数人仍然会选择已经打开的那边。
很快,导演就放出消息曲目不会更改,选择只有演和不演。
消息一出,俞酌战队的人一片哗然。
自从那天抽完签回来,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人都替俞酌抱不平,此刻处于一种同仇敌忾的状态。
“导演怎么这样”
林未竟气得拍桌,“简直欺人太甚”
“不行,”林未竟实在气不过,愤而起身,“我要去问他为什么”
刚走到门口,他就被人拦住了。
门口站着一位美女,深红色的口红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份威严,她是林未竟的经纪人。
“去哪儿啊”
林未竟讪笑道“喝水,喝水。”
经纪人直接拽着他胳膊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一个没人的空房间里关上了门。
“林未竟”
“你究竟是光耀的人还是华晟的人”经纪人恨不得提着他的耳朵训斥,“我跟你说过一万遍了,在外面多留点心眼,你还跟俞酌走那么近,刚刚我要是不拦着你,你是不是还打算去找导演理论你真是要气死我”
“哎哎,没有,没有,”林未竟举起双手投降,“您这不是来了嘛”
经纪人懒得跟他扯这些,拿出自己手机往林未竟手上一放,“你自己看看现在大家都怎么说你的吧。”
家里可乐喝完了林未竟真的当代第一白莲,明知道俞酌海鲜过敏还给人吃鱼,难怪烧烤那期俞酌只有开头几个镜头,自己在镜头前蹦跶来蹦跶去赚了不少粉吧,恶心
又不能出去买林未竟真能装,一直扒在俞酌身边,是徐星旸派来捅刀的吧
这两条算骂得轻的,下面还有问候父母亲族上下十八代的。他接着往下翻,数量多得划不到底。
“偶像他是海鲜过敏”林未竟惊愕地张了张嘴,回想起俞酌身上的红疹,他怔在原地,半晌才说,“他没告诉过我。”
“这不是重点。这段是正片里没有的,但是几天前有人把这个片段放了出来。”经纪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十有八九是徐星旸干的。”
林未竟瞪大眼睛,“为什么要搞我”
经纪人敲他的脑袋“搞你当然是因为你和俞酌走得近了。”
“但是”
“没有但是,未竟,”经纪人的语气缓和下来,她突然叹了口气,“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你还想继续做艺人,唱歌,那你就听我的。我现在也不是要你做什么,我只是叫你别掺和了,他们自己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良久,林未竟闷闷地说“我知道了。”
经纪人抿了抿唇,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光耀的晋级名单中当然不包括林未竟,但她还是把林未竟送来了,想磨一磨他身上那股单纯气。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俞酌,一路走来竟然没发生什么大事,还走到了决赛。
现在倒是出事了,但这事情触及到徐星旸,她也不得不出面阻止。
思及此,经纪人又多说了一句
“你既然在光耀,那这就无可避免的。”
生态就是如此,要么适应,要么滚。
林未竟跟经纪人聊完回来,心情非常低落。
这一切都跟他想的太不一样了,他一头扎进这个圈子,却发现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唱歌。
黄小辉难得见自己的朋友如此没有朝气,他紧张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林未竟说。
林未竟是平时最藏不住事的人,现在居然含糊其辞地说“也没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鬼。
黄小辉一着急,声音都高了几个度“你倒是说啊”
俞酌也问“你怎么了”
林未竟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偶像,你海鲜过敏”
俞酌沉吟几秒,说“一点点,不是很严重。”
“唉,我竟然不知道,”林未竟自嘲地笑笑,一只手捂住脸,声音有点哽咽,“简直是假粉啊。”
俞酌皱了皱眉,正想说点什么,忽然又有人敲了敲门。
这回的来人是徐星旸,点名俞酌要“单独谈谈”。
俞酌拍了拍林未竟的肩膀,没说什么,跟着徐星旸来到隔壁房间。
“你贵人事忙,”徐星旸将手机推到俞酌面前,“想必从来没注意过这些吧”
徐星旸给俞酌看的东西,和今天经纪人给林未竟看的东西差不多。
事到如今,要弄垮俞酌不太容易,但是要弄垮俞酌身边的队友,简直易如反掌。
徐星旸根本无需耗费太多的力气,只是稍微透露出那天烧烤发生了什么,找出被剪辑掉的片段发出来,自然会引来有心人揣测。
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剩下的也会一块接一块地倒下。
操纵舆论,玩弄人心,他向来是这方面的行家。
俞酌依次将这些微博看下去,目光越来越深沉。
电饭煲居然坏了来分析一下。1第一轮公演,林未竟镜头特别多,俞酌镜头几近没有,是否巧合2林未竟本是光耀艺人,缘何一直在华晟艺人俞酌身边徘徊3林未竟自称俞酌粉丝,为什么连自己偶像海鲜过敏都不知道4决赛在即,是何居心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坏啊楼上说分析那我也分析一下好了。俞酌凭什么拒演公演不是他一个人的表演吧,他有什么权力决定就凭他是队长你正主这种完全不顾及队友的行为,是不是也应该出来道个歉
饭糊了心也碎了说回林未竟好么,这个人真的太奇怪了,我把我爱豆的身高体重血型星座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都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但这个人居然连人海鲜过敏都不知道,这也好意思说俞酌是他偶像不过可以理解,要是没有扒紧俞酌大腿抱,这位人气不会上升这么快吧所以说找好大腿真的很重要
你们不如给我一刀别阴阳怪气,先让你家正主滚出来道歉吧,他一句拒演说得轻巧,现在全部人都要给他陪葬强行替别人做决定真的恶心透了,呕还有,我们林林尊敬前辈,把他当偶像,他就是这么给人做榜样的这偶像不要也罢
杀了我吧俞酌真的惨,摊上你们正主这种粉丝龇牙
我不想活了呵呵,宁偶像他不配,不配你懂吗
两家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吵得不可开交,势头堪比年初那场“春节暴动”。
看完这些东西,俞酌大概能猜出今天经纪人和林未竟都说了些什么了。
“俞酌,你拒演,”徐星旸翘起腿来,摆出十足的谈判架势,“不过是逞一时之快,代价是你队友的成团机会。”
俞酌没说话,等着听他还能说什么。
“你不顾自己,难道也不想想你的队友吗现在骂他的都是你的粉丝,你还要拒演断他星途吗”
“不瞒你说,”徐星旸笑笑,“光耀是为林未竟准备了成团机会的,只要你演”
俞酌打断他,“说完没。”
徐星旸不满于俞酌的打断,不悦之意浮现出来,但很快又将其掩藏起来。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演”俞酌懒洋洋地应下来,“好啊。”
俞酌答应得太轻巧,徐星旸不由得心中怀疑,他本以为要费好一番唇舌,没想到才刚刚开始谈判,他的筹码甚至还没摆全,俞酌就已经答应了。
“俞酌,不是我想你演,”徐星旸嗤了一声,“是你不得不演。”
“可能过了四年,”俞酌微微勾起唇角,吊起的眉梢写满了嘲讽,“你有点忘记了。”
“改编,”俞酌站起来,俯视着徐星旸,嘴边的笑渗着冷意,“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收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俞酌决定出演小艇,第三轮公演照常进行。
感谢订阅卧槽为什么又演了
作者非常感动抄袭一事是不是另有隐情
祝小天使们一夜暴富啊为什么
一觉睡醒天都变了,俞酌战队所有人得知这件事,不约而同地跑到俞酌面前来,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啊”黄小辉用力摇晃俞酌的肩膀,“前辈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用你曲子你能忍吗”
程浩坤也说“这样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偶像你为什么又演了”林未竟的表情相当焦急,“是徐星旸跟你说了什么”
经纪人的话在林未竟脑海中回荡了一晚上,他一晚上没睡好,然而醒来又听到俞酌决定出演,一时情急,没忍住又想掺和。
他们实在想不通,俞酌那天话说得斩钉截铁,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徐星旸想我演,”俞酌躺在地上,随手拿一件外套盖着脸,“那就成全他。”
然而,事态似乎并没有俞酌说出来那般轻描淡写。
与此同时,光耀文化先发制人地发了一条声明。
光耀文化近期,华晟娱乐俞酌z指责我司艺人徐星旸侵权,我司就此事严正声明该曲版权属光耀所有,不存在侵权行为。转账记录附图如下。所有矛盾都是误会,两位艺人经过私下沟通,矛盾已经调和,俞酌决定出演小艇,徐星旸表示支持。感谢广大网友对两位艺人的关心。
短短几天,几经反转。没收钱可以说是剽窃,给了钱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做枪手,署买方的名无可厚非,反倒是收了钱还倒打一耙的才是当了还要立牌坊。
一位假装明白人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其实是狗咬狗徐星旸用别人的东西还说是自己的很恶心,但是俞酌自己卖曲还反咬一口也是没谁了
不懂装懂我觉得我懂了,俞酌自己先卖的,好意思说徐星旸服气
舆论风向再度扭转,原本有利的局面又变得不利起来,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更大的难题。
俞酌决定出演小艇,但也决定彻改这首曲子。词曲他可以一个人完成,但是公演不是演唱会,还有其他部分需要考虑。
第三轮公演不比前两轮,失去了三位a班成员,俞酌这一队的改编能力大打折扣。
以往都是贾之扬他们三个负责舞蹈部分的改编,如今他们三个都不在,那么这个重任就只能落到其他人身上。
问题在于,谁能担这个重任
他们围成一圈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愁容。
“唉真的是,”林未竟垂头丧气地说,“早知道我当初就去学一学这个了。”
俞酌一言不发地盯着一个方向,若有所思。
“那个,”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张君杰默默地举起手来,声音比较小,“其实我学过一点点”
其他人的眼光如狼似虎地盯过去,张君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呃,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黄小辉亲切地握住张君杰的手,“真是靠谱的队友啊”
“你初评级的时候也说你只会一点点,”俞酌说,“结果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就凭俞酌与张君杰初评级那次唯一的合作来看,张君杰实力并不弱,只是为人非常谦虚,容易害羞腼腆,不喜欢出风头,看着显山不露水的,其实一直位于b班中上游,排名不算特别前,但也绝对不后。
更何况,b班导师是特别擅长舞蹈的谭闻声。
“哈哈哈哈,”张君杰慌乱地别开视线,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和魔鬼俞酌对视,一对视就撑不住,“是这样吗哈哈哈哈。”
黄小辉充满干劲“好势必要做出比原版更好的东西气死徐星旸”
第三轮公演练习时间是十天,如果要彻改,时间其实很赶。这一次的分工是俞酌一个人改词改曲,其他人都去帮着张君杰改舞,如此一来,俞酌身上的担子反而最重。
俞酌在练习室待到三点,其他人已经回去睡觉了。
他咬着笔,还在思索着该怎么改动。
编号43546的这首曲子,在俞酌的创作生涯中,算是比较特殊的一首。
它之所以与俞酌以往的风有很大不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首曲子处处都留有另一个人的印记尽管曲子是俞酌写的,但全曲上下都有另一个人改动过的痕迹。
严来说,它还差最后一次改动,可惜俞酌后来签了光耀,也再也没跟那位不知名的音乐生对过话。
这首曲子,说是共同完成的也不为过,这也是俞酌没有完成它的原因这首掺杂了两个人的思想的曲子,一个人填的词,好像怎么也对不上。
正想着,门口多了一个人影,接着,贺临走了进来。
俞酌抬起头来,“你还没走”
“今天还没来过这边。”
另一支战队似乎出了一些问题,贺临一直在隔壁帮他们解决,时间耽搁得有点久,每个战队都走一遍,唯独俞酌这边还没来过。
他看灯还亮着,就顺便走过来看看。
“坐啊导师。”俞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又扬了扬手上的纸,“帮我看看这个吧”
贺临接过他手上的纸,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安静了大概十分钟,俞酌没忍住问“怎么样”
俞酌窝在角落里,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眼睛不停地往贺临手上瞟,“看这么久到底行不行啊。”
贺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行行行,”俞酌接收到这警告的眼神,立马改口,刚好他也有点累,于是又闭上眼睛,“你好了叫我。”
这两天俞酌都挺疲惫的,他本来只打算假寐,没想到很快就真的意识不清醒了。
临近睡着之际,他后脑勺不小心敲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动静不小,贺临看不过眼,伸出手将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迷迷糊糊间,俞酌想说两个字“越界”,然而没说出来就又睡着了。
贺临从俞酌微微松开的指缝中抽走他的笔,一点一点地修改纸上的旋律。
仿佛是迟到了很久的最后一次验收。
等他改好,俞酌似乎已经彻底进入睡眠,呼吸平稳。
贺临稍稍低头,俞酌耳后的那颗小红痣在黑色碎发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他刚刚抬起来准备去拍醒俞酌的手又放了下去,沉默着保持原来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俞酌一夜未归,黄小辉等人大清早推开练习室的门,本以为会看到俞酌顶着黑眼圈奋斗的励志场面,没想到画面比他们想的更刺激。
“前辈啊你都不用睡觉的”黄小辉的声音戛然而止。
“卧槽”
好可怕的一幕。
角落里,俞酌的头靠在贺临肩膀上,睡得很熟,而贺临闭着眼睛,似乎也这样睡了一夜。
温馨,且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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