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投票基本上就是瞎投, 贾之扬也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那一番话竟然有这么多人听, 害得贺临要遭受惩罚。
导演没说惩罚是什么, 贾之扬先问了出来“惩罚是什么”
“这不是快吃饭了吗,”谭明杰笑眯眯地说, “我们会根据票数来分配食物。”
听起来不是什么恐怖的惩罚, 贾之扬稍微放下心来。在逐梦舞台时,贺临为他们战队做出了很多有见地的指导,他一直记在心上, 故而私心上也不想贺临遭受太恐怖的惩罚。
然而,等到开饭的时候,所有人坐在桌前, 大家总算知道可怕的惩罚是什么了。
其他人面前的食物都是正常的菜色,只有贺临碗里的东西相当可怕。
他的碗里翠绿无比,苦瓜芹菜香菜黄连莲子心隔着不知道多少代基因在贺临碗里齐聚一堂, 给人极大的视觉冲击,只看一眼嘴里就会开始泛苦。
俞酌眉头一皱,贺临是吃水晶紫薯粥都要放很多糖的人, 这碗东西真是掐准了贺临的死穴。
“天哪, 好可怜。”秦楚笙的手指虚虚地捂了捂嘴,声音震惊又怜悯, “这些东西能吃吗”
“能吧, ”宋柏舟在旁边笑着说, “可能不好吃, 但是一定能吃。”
秦楚笙看不下去, 小小声说“贺临老师,要不我把我的分一点给你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谢谢,”贺临礼貌地回绝她,“不用。”
秦楚笙身材苗条纤细,平时看上去就柔柔弱弱的样子。贺临怎么可能让她分,更何况眼前这碗东西并非不能吃。
“贺临老师,”贾之扬站起来,端着自己的碗越过一众人等准备跟贺临分,“我跟你分一半吧。”
贺临正打算开口拒绝,俞酌抬手制止贾之扬的动作,“不用。”
“啊”贾之扬不明白为什么俞酌要阻止自己的举动,“前辈你这是”
“我跟他分吧。”俞酌相当自然地从旁边拿了个空碗,分了一大半给贺临,只给自己留了三分之一。
贾之扬喃喃出声“我觉得我来比较”
“轮得到你来吗,”俞酌半开玩笑地说,“我跟他是情侣,你只是他爹的秘书。”
贺临看到俞酌碗里剩下的食物数量,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再次吐出那句话“不用。你自己吃。”
“咦,你们在干什么”谭明杰看到这谦让的和谐画面,突然发出恶魔的声音,“不可以这样,要好好接受惩罚。”
于是这些试图帮助贺临的做法统统被驳回,贺临只能接受他眼前这碗刺激无比的苦味盛宴。
“快吃快吃,等会儿冷了。”谭明杰微笑着说。
贺临面无表情地动了筷,他的神情与平时看上去并无二致,大家观察了一会儿就又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聊其他的东西。
“凶手到底是谁你们剧本上写了没”
“剧透一下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哎呀,现在又不是在演剧本,我们这是正常讨论啦。”
趁着没人注意,俞酌从兜里摸出两颗糖,手伸到桌下,将糖偷偷塞进贺临手心,“小朋友记得偷吃糖。”
被俞酌手指划过的掌心有点痒,贺临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里的糖。
前方高能的第二次录制在第二天傍晚。
节目组发了新一轮的剧本,这一次是江富豪被杀当天的剧情。
江富豪被杀当天,似乎是有人切断了电闸,霎时灯光全无,整艘游轮堕入黑暗之中。
游轮在一望无垠的海上航行,没有其他的光亮可以照明。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富豪被一刀捅入腰腹,不久后又被一刀刺穿心脏。
过了一会儿,电路终于恢复,灯光又重新亮起,一切又重新恢复运作。
人们纷纷赶来,只看到了死在沙发上的江富豪。
按照各自的剧本,他们演绎了一次江富豪遇害身亡前的场景。江富豪由工作人员扮演。
此时正值晚餐时间,江富豪面对着一桌珍馐佳肴,却味同嚼蜡。
“我有点累,”妻子这样说,“先回房间了。”
娱记跟上去,“等等,太太,我有事要跟您说。”
她们两人从席间离开,进入房间内。
江富豪只当妻子还在生气,心生烦躁,也不想去理会。
家教抽出餐巾擦了擦嘴,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就离开了。
富家小姐突然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磕,“让船靠岸,我要回家。”
“你不要生气,我那天是”江富豪扯出一个笑来,“认错人了。”
情人像是想缓和气氛,轻声道“都这副表情干什么呀,我去给你们拿杯喝的”
富家小姐皮笑肉不笑地将情人上下打量一通,“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秘书一直在旁边,看见富家小姐走了,当即跟了过去,却得到一句“我很烦,你不要跟过来。”
顾寻和江启似乎没有下来吃饭,席间从未出现。
只剩江富豪一个人留在桌前,他烦躁地抽了几张纸巾擦额头上的汗,面色稍显苍白。他用力地咳嗽了几声。
就在这时,“兹拉”一声,四周瞬间黑下来,骤然的漆黑让人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江富豪摸索到自己的杯子,端起来喝了一口水,猝不及防被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
突然,不知是谁窜出来,江富豪听见响动,正打算转头
“怎,咳咳,怎么停电了”
紧接着,挣扎声、利器入肉声、衣服摩挲的窸窣声、江富豪恐惧而愤怒的叫喊声融合在一起
这就是江富豪死前半小时发生的所有事。
从剧本演绎中出来,他们仔细观察了一遍案发现场,时间只有十分钟。
没有伤情鉴定,他们能得到的信息只有现场呈现出来的这些。
江富豪死在座位上,身上有两处利器刺穿的伤口,一处在左肋骨下方,一处正中心脏。节目组专门做了一个人形玩偶放在沙发上,在伤口处扎了两个洞,其中心脏的洞上还插着一把刀。
除却这两个伤口,江富豪身上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致命伤,他们可以初步确定江富豪死于刀伤。
贺临绕着长桌走了一圈。桌上放的都是顶级的美味,放在江富豪面前的更是昂贵无比。奢侈的波尔多红酒与法国夏洛莉牛排相得益彰,鲜美的三文鱼刺身切成薄片铺在一盘晶莹剔透的冰上,一品梅花参上淋着浓郁的酱汁,整齐地排列在盘中。
贾之扬看大家都在仔细寻找案发现场的蛛丝马迹,只有贺临一个人站在桌前研究桌上的菜色。
回想起昨天晚上贺临的遭遇,贾之扬不由得有些愧疚,他小声问林未竟,“你说贺临老师昨天是不是没吃饱”
“不应该吧”林未竟想了想,“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多久啦,而且早上中午都吃了饭啊。”
贾之扬摇了摇头,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
时间紧迫,林未竟没时间跟他纠结这个,赶忙又跑到俞酌身边去。
俞酌跟林未竟一起蹲在人形玩偶面前,研究这个人偶的伤口位置以及衣服上的血迹。
“这个做的真的丑,”林未竟批评道,“节目组有这么穷吗”
一把刀明晃晃地插在心脏上,江富豪是怎么死的似乎毫无悬念。俞酌将目光落在江富豪的衣服上,衣服上满是血迹,几乎浸透了他整件衣服。伤口周围晕染了一片浸出的血迹,肩膀处有拔刀飞溅的血迹,而在这件斑驳的衣服上,有几道痕迹跟别处尤其不一样。
衣服的右下角,几道长条状的红色截面。
凶手曾用江富豪的衣服擦拭刀上的血迹。
如果凶手有收拾现场的意识,用衣服擦干净刀上的血迹,那为什么要插回去呢
俞酌在人偶前蹲了一会儿,又站起来。
“偶像你看出什么了吗”林未竟问。
林未竟深感自己脑子不够用,来到这里宛如智障,恨不能把每个人脑子都掰开,把他们脑中的剧本都看一遍当然,就算把每个人的剧本都看一遍,他可能也推测不出真相。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瞎猜,林未竟说“是不是真的就是他儿子杀的”
“现在看不出来。”俞酌回答道。
案发现场观察完毕,就是第一轮搜证环节,每个人都可以去别人的房间进行搜索。
俞酌首先选择的是江启的房间。
江启的房间也不大,布置得有点像贺临的风,极简风配以冷淡的色调,书架上放着各色各样的音乐类书籍,桌上散落的乐谱隐隐显露出“cho”的名号。
俞酌随手翻了翻桌上的纸张,一张夹杂其中的纸片掉落出来。
将阿喀琉斯之踵覆之以神水。
署名是顾寻。
林未竟依然跟着俞酌,他好奇地念出这张纸上的这行字,“啊什么意思”
俞酌盯着这张纸片,给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阿喀琉斯的脚踝是他身上唯一一个没有浸泡到神水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他唯一的致命弱点。”
这句话林未竟倒是听懂了,也能结合纸上的字大概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这跟破案关系不大,点了点头就飘去别的地方找线索了。
在俞酌观察江启的书架时,林未竟在江启的床上找到了他的手机。
江启双目失明,他们只用语音交流。林未竟随便点开一条语音。
“宝贝,你想我怎么做”是顾寻的声音。
然后是长达十分钟的语音通话。
通话记录的下面又是一条语音,江启的声音响起来“你弹的真的很差,总是错在同一个地方。”
林未竟又点开最后一条语音,顾寻的声音中含着笑意“哈哈,我开玩笑的。”
与此同时,贺临在隔壁的顾寻房间搜寻线索。
桌上放着一部手机,没有设置密码,贺临将其打开,将里面的图片、音频视频、聊天记录等依次看过去,平平无奇,顾寻似乎有删除记录的习惯,里面没有留下太多东西。
手机中的一段录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点开来,一段钢琴曲传了出来。
这首钢琴曲是肖邦的激流,需要极高的触键技巧,音符跃动的速度很快,要将全曲流畅均匀地弹下来并非易事。
只是顾寻的琴技有待提高,这首跑动的曲子被他弹得稍显缓慢,其中有好几个漏音错音。
录音时长很长,不仅仅有激流,还有其他的肖邦练习曲,杂乱地集在这段录音中。
由于搜证时间有限,贺临没再听下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迟子皓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哇,我发现了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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