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你的名字是?”
“心操人使。”
“XX月XX日的凌晨四点,你在哪里?”
“XX区码头边的废弃工厂,参与救援行动。”
“能具体描述一下你是怎样参与到救援行动中的么?你做了什么?”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一旁待机,只在最后叫住了金泽御人,用个性控制了他的行动,阻止了他杀死人质爱野咲夜。”
“所以说,并不是金泽御人主动停止了对人质爱野咲夜的伤害,而是你用个性控制住了他,强行停止了他的行动?”
“是的。”
说道这里,检察官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转向了法官:“法官大人,我认为证人心操人使的证词足以证明,被告金泽御人,并没有像辩方律师宣称的那样在最后关头控制住自己的理性,停止对爱野的伤害,”说着,他向辩方律师投去了一个略有些挑衅的眼神:“所以我认为,辩方律师宣称被告金泽御人有悔意这一点不成立。”
看着辩方律师咬牙切齿的样子,我竟然……内心十分平静。
啊……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御人最后为什么会停手留我一条小命……原来是这样。
我应该伤心的,我应该愤怒的,可是我现在竟然感觉十分平静。
梅雨握紧了我的手,八百百和御茶子担忧地看着我,三奈也搂住了我,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肩。
老实说,我其实感觉也没那么糟糕。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会觉得我无法接受这件事,唔,不能接受才是正常情况吧……毕竟他们还都以为我对御人应该抱有病态的好感。
不过说真的,虽然我没有想过御人不是主动停手这一点,但是他真的要杀我这事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意外——不对,不如说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一定是要杀了我的,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对我手下留情。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呀,所以我现在,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很受挫……就是觉得胸口有点冷。
不对,整个人都有点冷吧……
庭审我没有听到最后。
据说检方辩方争论激烈,当天没有宣判,而是休庭日后再开。
朋友们都“很理解”我不想看下去的心情,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陪我离开并且努力让我开心起来,对此……其实我挺无力的。
我很想告诉她们我真的没事了,然而她们就是不信。不止她们几个不信,心操、绿谷也不信,看上去似乎也是在照顾我的心情……我倒是想去找轰和爆豪问一问,然而这……说实话,找前男友问他对我和我现阶段暧昧对象怎么看这种事……我胆子还是没大到这个程度,不敢去。不过我猜轰应该也会有这种误解吧?毕竟那天他也在现场。
用芦户的话说,我当时的表现就宛如被杀也无怨无悔,眼里满是深沉的爱意,谁看了都觉得我和御人一定是因爱生恨,爱之深恨之切……她说着还抹了抹眼泪,我感觉她一定脑补了一篇完整的囚禁play虐恋情深言情小说。
啊,这见鬼的情况让我简直要疯……我超级郁闷的。要是放在平时,我大概还能向相泽或者心操求助,然而现在……听开庭前他们两的对话,他们应该也是十分“体贴”地在照顾我的心情。
唉,真是令人头大。
这种时候真希望有个冷静的局外人能帮帮我……然而除了花钱找医生,有谁能不擅自顾忌我的心情、好好跟我理清一下这件事的呢?
啊!有了,说到不顾忌别人的心情,那当然就是——
“真是的……你为什么要找我来啊?”物间一边放下帽子,一边抱怨着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拿过菜单,点了一杯咖啡。
“当然是因为只有你不会顾忌我的心情了啊,吾友!”我十分狗腿地将物间点名要的超难找的法国漫画推给了他。
“‘朋友’啊……”他说着撇了撇嘴,“之前不是挺不愿意承认的么?”
“……”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简直脑子里进了一个太平洋,我到底是多想不开才会去求他。
成功让我吃瘪,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说吧,你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冷静,冷静……我努力告诉自己,虽然他让人生气,但是……目前我好像也只能依靠他了。
于是我努力地让自己心平气和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跟他讲了一遍。
“啊……这个事,拳藤好像有跟我提过。”他抬手抵住了额角,“你们还真是喜欢为了无聊的事情纠结啊,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不是精神病人没有必要特意做什么事自证自己精神正常啊,你这么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正常,反而会被认为不正常吧。”
“如果他们正常地看待我,我当然没有必要证明自己没事啦,但是……他们就是很在意啊,我也被搞得很难受啊……”我叹了口气,感觉十分无奈。
他仔细打量了我好一会,直到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了,他才终于慢悠悠地问道:“哦?你是这么觉得的吗?”他有些嘲讽地轻轻嗤笑了一声,这鄙视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只没有脑子的草履虫。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行,不能打他,我这还是在求他呢,不能打他,不能打他,不能打他……冷静下来之后,我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你看上去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他耸了耸肩,“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说‘这个混蛋在乱说什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一点也不了解我的心情’什么的?”
我没底气地别过了脸去……没错,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忍不住捂住了脸,“那我还能怎么想?老实承认我是个白痴圣母我很在意那个差点弄死我的家伙吗!”
“承认又没什么丢脸的,谁都知道你情有可原啊。”他说得轻巧又随便,“拒不承认自己的感情、一味地逃避又有什么用呢,你不是一直在逃避嘛,逃避到现在,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不了吗?劈腿了被发现就分手、老死不相往来,被猜到了痛处就只会哭着逃跑,做不好的事就直接选择不做——这样有用吗?嗯?”
我被他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说得没错……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可是……我现在有改了!我挤出了一点底气,努力地说:“我、我这次有好好道歉了!上鸣、轰、切岛、爆豪和绿谷都有……”
物间意思意思地鼓了鼓掌,“哦,可喜可贺。所以金泽御人呢?”
“……”
好吧,我怂。
叫我去跟金泽御人好好说……我觉得这不是借我一个胆子的事,这是借我一条命的事。
我举手投降,物间终于露出了一个优越感十足、欠揍得可以的笑容,“那,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吗?”
“……啊?”我愣了愣,明白什么?
见我这么蠢,他又白了我一眼,“给这件事一个了结啊,或者你愿意的话,继续憋着也不关我的事。”
“哦……”我悻悻地垂下了头。
不一会,又听物间继续说道:“不论你做不做证,金泽御人被怎么判决,那都是他和法律的了结,不是和你的了结。说到这个地步你还不能明白的话,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我可不想被你传染了白痴病毒。”
“……”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把想要打死他的冲动强行按压进心底最深处,贴个百八十层封条,默念“他是在帮我”十万次,终于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送走了物间之后,我一个人坐在隔间里,翻着通讯录,犹豫了许久。
明明都已经决定了要和御人做个了断了,一步步该怎么做我也大概有了个概念,可是真让我立刻行动,我的行动力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唉,倒不是觉得难以面对御人啦,而是……我怕死,总得有个人陪我去。可是找谁陪我去呢?能在御人面前保我不死的,翻遍整个通讯录……就没有一个跟我关系清白的,比如说前男友,比如说现男友……没错,我说的就是本届男友团。
叫前男友/现男友给我当靠山、保护我甩了别的男人时不被弄死……天啊我要怎么开这个口啊,让我一头撞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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