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线索问出个鬼故事, 马场和元一齐齐默了默,开始冷静分析。
元一“不可能是向日家做的。向日家好歹是名门,就算真要跟哪个黑帮过不去也会采取正面方法, 这种手段不仅不太靠谱,传出去对他们名声也不好。”
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完如果经理不是吓糊涂了,他口中的那些干部的遭遇可不太像是“人类”干的。
马场地想法和他一样, 但他的画风暂时还没跨界到灵异片场去, “你们组织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经理迷茫摇头。
元一补充询问, “或者说, 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
经理“”
那可多了。
经理干笑两声,“什么意思”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做亏心事, 不怕鬼敲门。”元一解释,然后笑眯眯盯着他一副你可以发散联想的表情。
经理果真发散联想了一下。
然后他的脸就绿了。
“你你的意思是,杀了干部们的是是, 鬼”
“我没有这样说哦。”元一蹲在他面前,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过现在世道这么乱, 你们的人死得都没个人样, 就没想过请个阴阳师来看看”
经理还处于世界观震荡中,傻子似的摇头,“没,没有”
元一“啧啧”两声, 十分嫌弃地教训, “政府都快建阴阳厅了, 你们作为黑帮怎么能不与时俱进呢就算不搞个捉鬼部门也应该请个除妖师什么的来坐镇嘛。阴阳道里面离经叛道, 没有人性的垃圾还是很多的,你们不考虑联合一下”
经理“我只是一个中层干部。”
“哦,那的确不怪你。”元一理解地点头,“那是你们老板的工作没到位。”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往后退一步让出位置,“我的问题问完了,交给你了。”
“你插队插得真习惯啊小哥。”马场善治习惯性吐槽了一句,然后看向经理,“嘛,我也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们组织有一个杀手,叫做林宪明,他的妹妹林桥梅被你们卖给了谁”
元一站在他身后倏然挑了一下眉。马场没注意到他这个微妙的表情变化,还在盯着经理等答案。
“林,宪明”经理先是重复了一遍这个有点拗口的中文名字,努力回忆了片刻后恍然,“那个张手下的杀手吗他妹妹原本是准备送到我这里来的,但是张临时换了人,他本来就是做出口的,客户很多,后来把人送给谁我就不知道了。”
“人口出口吗”马场善治低声喃喃,然后他抬起头朝经理笑笑,“谢谢了。”
“不用”
刀光闪过,红色血液飞溅在空气里。经理刚松一口气,假笑的表情彻底僵在了脸上。他干瘦的身体“嘭”地倒了下去,眼中最后的画面,是会所天花板上永远明亮的水晶吊灯。
马场往后退一步,避开经理喉咙出来的血,随手把不知什么时候捡来的匕首扔回地上。
他身后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干净利落,真漂亮呐,你果然不是什么私家侦探吧仁和加武士君”
杀了一屋子人,青年身上依然干干净净,宽松的白色针织衫连血沫都没溅上一点。他回过头,刚刚握过冷兵器的修长手指懒洋洋屈起,“啪”地一声盖上打火机,刚刚被外人点破了身份,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冷静淡定。
“我是侦探哦,名字也是真的。这年头谁没有个其他身份呢,你说是吧,魔术诈骗师先生”
“不是魔术,是阴阳术。”元一一脸正经反驳,随即痛心疾首,“现在的人这么崇洋媚外吗明明是自己国家的东西,非要用外国名字称呼。”
“怎么样都好吧。”马场善治转过身,平静地看向他,“那么怎么发现的”
他手里并没有拿任何武器,却好像比任何时候都要危险,浅色的眼瞳笼着水晶吊灯洒下来的光,有一刹那的时间他的目光锐利得像划破迷雾的刀刃。
元一呼吸微微一滞,那种被刀锋紧逼带来的危险颤栗感传遍全身。被争锋相对的杀意瞬间点燃胸中血气,沿着经脉血管流经四肢百骸,血液和战意一起燃烧沸腾起来。
气氛变得有点险恶。
元一双手插在口袋里,缓缓扯起唇角,“因为向日小姐那个奇怪的昏迷,我调查了近半个月以来博多发生的所有离奇古怪的案件。”
“最近非常出风头的那个手段血腥的杀人狂,据我所知,他犯下的第一起案子,受害人就是那个叫做张的华九会的中层干部。我顺手查了查他,然后注意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张在倒霉地被那个杀人狂挑中之前,曾经打出去过一笔高额流水,请博多传说中的杀手杀手仁和加武士帮他干掉一个不听话的手下林宪明,以及和林宪明合作的侦探。”
元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正是他收到的线人发给他的资料,“那个侦探的名字就叫做马场善治,现在看来不是重名啊。”
“到目前为止,仁和加武士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百,而且信誉异常良好,只要接下了委托,就算后续雇主出了事也会将任务全额完成。可是现在既然侦探先生你还活得好好的,还说那位叫做林宪明的杀手是你朋友,那我只能猜测,仁和加武士就是你本人,你当然不可能自己对自己下手。”
“诶”马场善治站在原地听完了他的推测,然后略微诧异地扬眉,“挺厉害嘛。”
“过奖了。”元一慢悠悠地说完了一通解释,然后视线锁定面前的人,眸光倏然透出一丝锋锐,“轮到我的提问时间了为什么传说中的杀手杀手先生会跑来给一个小孩子当导游呢该不会那点侦探费用真的能请动你吧,那松尾君可就赚大了。”
松尾就是那位随手一发抽中ssr的助理。
马场对他语气中的紧逼视而不见,简短地说了两个个词,“一周前,横滨。”
元一瞳孔猛地一缩。
“虽然你们做了一些保密措施,但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总会有遗漏的地方,对吧”
好像没有察觉到骤然紧绷的空气一样,马场镇定自若地继续道,“既然你也提到了那个最近出现的杀人狂,那应该也注意到案发现场的异常了,老实说,的确不太像人类干的。结合横滨发生过的事情,我们会有其他猜测是理所当然的吧正好在这个时候,那位小姐忽然来了博多,我当然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即将会发生什么。”
大厅中一时间静默下来,元一大脑飞快转动判断对面人所说话的真假。
老实说在这方面对方的确没有骗他的必要,或者说在知道那孩子的身份之后还敢对她起心思的不是疯子就是蠢货。马场善治其人神智清明,看起来也并不蠢。
空气中蠢蠢欲动的危险平复了下去,两人默契地各退一步。就在这时,通往监控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穿着深蓝色和服的少年出现在门口。
“姬君问你们去做什么了。”
他语气平平地说,似乎是不常说话,嗓音有一丝沙哑。
侧面的门一开,满室的血腥伴着伏特加的酒香一并涌出来,他站在门前面对横尸一片的会所大厅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闻到一样,平静得几乎不像人类。
“小夜”元一率先认出来人,扬了扬手,“让大小姐久等了吗抱歉啊,我们打扫了一下垃圾。”
蓝发少年低头看向地面,“要帮忙吗”
“不用啊。”
“打扫完早点吃饭。”
“哦,这个啊。没关系,会有人来处理的。”元一不在意地笑笑,“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啊,说起来,我也饿了”
小夜左文字于是点点头,第一个转身离开。
望着他重新走入黑暗的背影,元一摸了摸下颌,轻声嘟哝,“居然是让小夜过来,大小姐察觉到什么了吗嘛,应该不会吧。”
毫不意外地,等泽田弥一行人从监控室出来,会所大厅已经处理干净。唯一留在监控室的领班一头雾水地被马场叫出去“友好交流”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向日里奈在会所的资料直接被助理拷走,准备拿回去细看。
结束掉这个行程,一出光辉大楼,元一开始嚷嚷着肚子饿了。
“中州附近有一家西餐厅评价很好呢,”金发少年兴致勃勃,一副要把旅游路线贯彻到底的样子,“我们就去那儿吧。”
泽田弥表示没意见,于是一行人转道去吃饭。
十五分钟之后,带头提出这个提议的元一就后悔了。
“土御门元春”
西餐厅门口,一行人和上午见到的那位阴阳师少女狭路相逢,对方的扑面而来的怒火几乎将自称“元一”的金发少年脸上的讪笑都要烤干了。
“额,哈哈好巧啊。”
“好巧什么上午在警固公园的时候你就发现我了,特意躲开的吧”
少女一把拽住元一的衣领,怒气冲冲的视线意外对上他身后的人,忽然凝住。
银色长发的小女孩站在人群中央好奇地朝她看来。
“殿下。”
少女神色一怔,下意识要行礼,手腕忽然被人扣住。
“心结,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和你一起的人吗”
金发少年以一种强硬的态度打断了她的动作,阴阳师少女土御门心结一怔,视线落在面前人脸上。
他的表情十分正常,但不知为何她却像是被震慑住了,下意识顺着他的口风道,“啊,抱歉,这一位是我的雇主原田先生”
一句话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退缩,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听到自己的名字,旁观的市长一行人终于走上前,打头的原田正太郎微笑道,“土御门小姐,这是你的朋友”
元一松开手,眯起眼睛打量他。
平心而论,原田市长在民意调查中的支持率高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时一个十分有风度的男人,相貌端正,笑容温和,初见时极易给人好感。
土御门心结显然就对她的雇主印象不错,见他询问立刻微微侧过身介绍道,“原田先生,这位也是我们家的人,土御”
“元一。”
金发少年忽然打断她,他满不在乎地笑道,“你忘了我可是实力不足没资格冠上土御门的姓氏,连出师试炼都没过呢,所以还是叫这个名字吧。”
这人向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的话也让人不知真假。
其他人还在愕然,土御门心结却像是被人结结实实抽了一巴掌,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倏然扭过头死死瞪着他。
少女复杂又愤怒的目光中,元一神色正常,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多变一下。
半晌,土御门心结平复了一下呼吸,勉强转过视线冷冷道,“没错,原田先生叫他元一就行。”
她的反应显而易见地表明里面另有故事,但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有人不长眼色地询问。于是原田正太郎平和地笑笑,当做没看到,轻巧地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既然是土御门小姐的朋友,恰好遇上,不如我们一起”
“啊,这个就不用了。”之前对市长有怀疑的时候,几个人还讨论过要怎样不动声色地接近,现在机会送到眼前元一却轻描淡写地婉拒了这个提议,“我们刚刚准备离开来着,家里小孩子不想吃西餐。”
不想吃西餐的小孩子泽田弥“”
她抬头看看前面又开始胡说八道的人,无奈地叹口气,接过了这个锅,“对呀,我想吃怀石料理,要元一请客。”
忽然就被宰了一笔的元一“”
他抽了抽嘴角,“没问题。”
然后他终于转向市长,礼貌地说,“那么,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原田市长被婉拒后依然十分有风度,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目送他们离开。土御门心结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转身离开的银发小女孩身上,咬着唇表情有些迟疑。
这时餐厅的玻璃门再次打开,市长的秘书朝仓丽子急匆匆走进来,表情有些焦躁。
土御门心结注意力刚转过去,就见到晃晃悠悠走在最后面的金发少年错身一步,将秘书小姐挡了挡。
“咦,这位美女,我看你眉心发黑很有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啊,要不要我帮你卜一卦免费的哦。”
朝仓丽子一怔。
土御门心结“”
“土御门元春”
少年应声回头,脸上浮现出“诶你怎么还在啊”的意外表情,然后在她怒气冲冲的视线下讪讪让开了道。
原田宅。
“说吧,佑介又捅出什么娄子了”
结束了一天的作秀,市长重重躺倒在沙发上,仰着脑袋半阖上眼睛疲惫道。
“少爷今天被袭击了。”朝仓丽子低声道。
“嗯”市长终于扭头朝她看过来。
“又是那个看不到的东西。不过土御门小姐留下来的结界效果很好,那东西闯不进来,就离开了。”
“这样吗。”市长轻声喃喃,“请阴阳师来还是有点用的。”
朝仓丽子“但是少爷一直嚷嚷着要找女人,之前土御门小姐去设置结界时他盯着她看了很久。”
“不是跟他说过不要打良家女孩子的主意吗上次那个那个人蛇集团呢”
“那边好像也出了问题,很久没跟我们联络了。”
“结果这种组织还是靠不住吗”市长揉了揉太阳穴,冷淡地说,“去夜总会给他叫个小姐。”
“是。”
“对了,查一下我们今天遇到的那群人是什么身份。”
“是。”提起这个,朝仓丽子又想起了那个操着一口江湖骗子的话术说她有血光之灾的金发少年,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底有点毛毛地。
“嗯。”将事情安排完毕,市长终于满意了。他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拿起遥控器按开电视,“那个阴阳师呢”
“土御门小姐出门了,似乎是打算去少爷那里看看。”
电视中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女主播忧心忡忡地播报着今天白天又有市民遇袭。
看着屏幕中央那个打了马赛克的熟悉的遇害场景,市长皱了皱眉,“投票选举时间马上要到了,一直发生这样的事,我的连任很受影响啊。”
朝仓丽子看向电视,即便职业是杀手,看到那个马赛克都遮蔽不了的血腥画面都免不了心底发寒。
“需要催一催土御门小姐吗”
“嗯”市长想了想,“效率太低了,还有什么有名的除妖师吗再请一个吧。”
酒店套房。
土御门元春拿下耳机,挑了下眉。
“听到什么了”马场善治在他身边坐下,手里还端着盘酒店送的小零食。
“嗯”
“窃听器,我看到你放到那个秘书小姐身上了。”
“嘛,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事。”金发少年上下抛了两下连接窃听器的蓝牙耳机,“市长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他自己现在就麻烦缠身,向日小姐的昏迷应该与他无关,他也没这个能力。”
“这样吗”
土御门元春瞥了眼身边人看起来十分正常的表情,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马场善治的神色纹丝不动,“什么”
“那个原田正太郎就是个普通人,要说他有什么能力让向日里奈昏迷得连延历寺的和尚们都看不出原因,我是不相信的。他的嫌疑本来就很小,你故意把重点往他身上引,为什么”
马场善治不动声色,“不如元一君先解释一下你今天早上一出门就跑了好几个遇袭案件的案发现场是什么原因呢据我所知,向日小姐并没有往那几个地点去过吧”
两人对视一眼。
“诶你这个侦探当得还挺称职的嘛。”
“彼此彼此。”
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不咸不淡,一听就充满了敷衍,空气中充斥着尴尬的气息。
自知这样互相探究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土御门干脆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上次问的那个人,叫做林桥梅的,是个女孩子”
“一个朋友的妹妹。”马场说起这件事倒是意外地坦然,“在博多失踪了,应该是已经出事了只希望她能死得干脆点。”
“这样吗,白天的那群人”土御门默了默,他们都知道黑帮是群什么货色,落到那些人手里,“死得干脆点”甚至都是一种祝福。
话题涉及到了一位花季少女死亡,虽然土御门元春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身边这位大概率也是个杀人如麻的货色,但只要是三观还正常的人类,在面对美好事物的消逝时还是会有些触动的,于是气氛一时变得有些低落。
这时候泽田弥单手抱着水杯,另一只手拎着支翠绿的柳条,“哒哒哒”地跑过来。
她像一阵扑面而来生机勃勃的春风,浑身还带着阳光暖洋洋的气息,见面就冲着两人一笑。
“元春,善治。”
看到小萝莉活泼的样子,土御门元春心情诡异地好了起来。他估计隔壁这个家伙也是同样,因为这货说话时嗓音温和了好几度,语气跟他说话时完全不同,“啊,泽田小姐有什么事吗”
土御门元春扭头探究的盯着他。
不知道是对小孩子的优待还是他家大小姐拥有的可爱生物的特权,这位知名不具的杀手先生在泽田弥面前时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像个好脾气的邻家大哥哥,是那种委委屈屈地拿着打输了的游戏机去隔壁敲门时会带着不值一提的表情帅气地帮你血虐回去的可靠的大人。
好像他曾经感受到的危险到让人颤栗的杀气是假的一样。
看起来像假的杀手先生正在泽田弥的指挥下在地毯上坐好,是一个非常标准的跪坐的坐姿。
然后小女孩抬起手,青翠的柳枝抬高一扬,一滴带着草木香气的水滴落在青年眉宇之间。
马场善治有点诧异,还没有开口问就看到泽田弥转个头一扬手,也甩了土御门元春一脸水。
“嗯”马场善治也不生气,试图理解小孩子的思维,“这是什么新游戏吗”
银发小萝莉歪歪头看着他,然后认真地说,“却邪安康。”
小女孩的声音稚嫩好听,有着春天努力萌芽的草木一样生机勃勃的气息。她的话音刚落,仿佛有暖光自迥远的天穹洒落,空气都被安抚得宁静下来。马场善治不信神,但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有种被神明睁开眼睛注视并祝福了的感觉。
他微微一怔,“谢谢。”
小女孩冲她灿烂一笑,又拎着柳枝跑走了。九月入秋的时节,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的柳枝,叶片被水洗过像剔透的翡翠,从叶尖落下一点晶莹露水晕开在酒店地毯。
马场善治愣了片刻回过神,发现身边的土御门元春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了。
“你怎么了”
金发少年语气有点古怪,“你知道大小姐刚刚在干什么吗”
马场善治“什么”
“那是个拔秽仪式。”土御门的表情精彩,仿佛有很多话要说,“驱邪除秽,销兵戈血气,散生灵怨气,祈福安宁。”
金发少年瞪着他,“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干什么了吗”
马场善治“”
他们不干好事地杀了一屋子黑帮。
土御门元春头疼地捂住额头,“我觉得大小姐她都知道了可问题是她在想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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