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 露琪亚,因为我的任性让你也受到牵连了”
“但是,谢谢, 至少我的心还可以留在这里。”
黑发少女猛地惊醒,一手撑着地从床铺上坐起来, 喘息着按住胸口。
那个空了一块的地方凉飕飕地透着风, 扯得人血肉生疼。
“露琪亚”
睡在另一侧的小猫睁开眼睛, 迷茫地朝她看去,旁边的小纸人们也一个个揉着眼睛坐起来。
朽木露琪亚“抱歉, 吵醒你们了吗”
泽田喵甩了甩脑袋,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走向她, 然后被小心地伸过手捧起来。
她被露琪亚以一个颇为依恋的姿势抱进了怀里,少女曲起腿将头埋在膝上,小猫正好贴着她脖颈的脉搏。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 血液在血管中冲刷奔涌,就像她此刻掩盖在沉默底下的情绪。
“露琪亚做噩梦了吗”泽田弥蹭了蹭她, 小声问。
“嗯”黑发少女沉默了片刻,“姐姐大人, 您说的那位送给了兄长这座房子的副队长是姓志波吗”
门外月上中天,清浅的月光透过屏风落下一条银色的线, 屏风上的坠天崩塌旋涡纹长长的拖尾甩了个完整的圈, 正好扫过床榻。
带着深夜寒意的风吹过窗枢, 小纸人们忙忙碌碌地在房间中跑来跑去爬起来给她们拉上被子, 关窗, 点灯, 发出各种窸窸窣窣的动静。
泽田弥眨了眨眼睛, “是的呀。”
“果然”露琪亚又沉默了下去。
“在忏罪宫的时候,我曾经觉得就这样被处刑了也不错。”
“露琪亚”
“自己并没有什么被救援的价值和意义我是这样想的。”
“”小猫默了默,“是因为海燕的事吗”
抱着她的少女似乎蓦地僵了一下,“姐姐大人你也知道”
“毕竟是以前很照顾哥哥的人,我回来后特地问过。”
泽田纲吉当初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之后,所选择的番队就是十三番队。当时的队长浮竹十四郎因为身体不好不太理事,随身携带“大虚的关注”debuff的泽田少年当时没少受到副队长志波海燕的照顾。
只是在她回到尸魂界,回头确认故人们的情况时,却得知了对方已经死亡的消息。
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在追讨混入瀞灵廷的大虚途中被虚控制,阵亡于十三番队队员朽木露琪亚刀下。
白纸黑字简短的一行,却是一个人午夜梦回永远走不出的噩梦。
“露琪亚。”小猫再次在她脖颈旁蹭了蹭,抱着她的少女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但依旧沉默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安静地趴在她怀里,没有说“这不是你的错”。
类似的话应该早就有人说过无数遍,但是压在他人背脊上的重量,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能够体会。
除了自己,也没人能够帮助她走出来。
泽田弥认真想了想,干脆换了个话题,“袭击海燕的那只虚,我总觉得描述有点熟悉,我以前好像遇到过。”
抱紧她的手臂一顿,朽木露琪亚果然被转移开了一点注意力,迟疑地问,“姐姐大人遇到过类似的”
“是的哦。”泽田喵点头,她的确遇到过,还被它袭击过,“不过现在想起来我又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只了”
因为遇到了那只大虚又被它袭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她的记忆弥漫着大片的迷雾,她偶尔能够想起一点东西,却总是没办法把他们连起来。
这一次如果不是露琪亚提起,她被那只奇怪的虚袭击过的事也属于“不记得”的范畴。但似乎像这样碰到一些往日的关键词或者场景,那些迷雾就能自动解锁一小片。
泽田喵又尝试了一下,发现后面的关键词可能还是没找到,解锁失败。
她有点恹地趴在露琪亚的肩上,对终于缓和了些情绪的少女说,“露琪亚你饿不饿我好像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的”朽木露琪亚下意识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泽田喵想了想,从她肩上跳下来,三两下绕过屏风跑到了房间外侧。
露琪亚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下意识跟了上去,就见她蹦蹦跳跳地踩着桌面爬上了外面的神翕,伸爪子一拉,拨开了神翕上的小门。
“姐姐大人,神翕里有什么”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姐姐大人从里面掏出来一袋干柿子。
“果然这里有吃的呢,”小猫咪心满意足,“以前哥哥和他的朋友玩游戏的时候就喜欢把好吃哒藏在这里。”
那得是多少年前了
朽木露琪亚下意识上前一步,把纸袋从猫爪下拿出来,打开看了看,然后意外地发现里面装着的食物还很新鲜,像是刚放进去没多久一样。
“这里其实有人住吗”她回过神来,“屋子里也是,虽然外面看起来像是荒废了很久,但房间里面却很干净,好像一直都有人打扫。”
她疑惑地低头看向小猫,却见她歪头想了想后并没有解释,只是伸出小短爪,“露琪亚,柿子”
“啊,是。”她见状不再多问,拿出一个干柿子递了过去。
只不过,今天白天打扫房间的时候,她好像来整理过这个神翕黑发少女心中忽的闪过一个疑问,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时候这里面有东西吗还是她记错了
“露琪亚,”底下啃着柿子的小猫没忘记关照妹妹,“你也吃一个然后早点睡觉吧。”
“姐姐大人”
“我刚刚也做了个梦,”她抱着干柿子,表情沉重地叹了口气,“明天又要出大事情啦。”
第二天清晨,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被人发现身亡,尸体被自己的斩魄刀钉在东大圣壁上,瀞灵廷震动。
护庭十三队的队长这次集结的速度异乎寻常地快,连昨夜还跟旅祸大战一场,重伤昏迷的更木剑八都赶到了现场。
他裹着半身绷带,却仿佛半点不影响行动地抄近路从旁边屋顶跳下来,一落地视线往蓝染方向一扫,豁然挑起了眉,“哦居然是他”
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正双目怔然地跪在圣壁前,听到这仿佛别有深意的话猛地回头。
“咳咳剑八”浮竹十四郎低咳两声,皱起眉,制止什么般加重了声音。
碎蜂双手抱臂站在墙壁前,视线从墙上的刀痕移开撇过去一眼,“还不能确定就是他吧”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特殊的攻击招式。”更木剑八仿佛半点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说,“你们不是都知道吗那个小家伙根本没死,他还在外面自由活动不是很正常”
雏森桃闻言急切地站起来上前一步,“更木队长,您知道杀死蓝染队长的凶手是谁吗”
“不就是那个”
浮竹“剑八”
“三日月宗近吗”
那个名字落地的瞬间,不知为何高台上霎时间静了静。只有毫不在意的十一番队队长犹自盯着被挂在墙上的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当年我可是一直都想跟那家伙打一架,却没有找到机会。果然,真枪实刀地干他果然是能够干掉队长级的啊,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更木队长,”京乐春水冷静地提醒,“那一位没有要杀死蓝染队长的理由。”
“但是这个刀痕除了那家伙也没人能够留下吧你说呢,朽木队长”
更木剑八忽然将话题抛向在旁边静默良久的六番队队长,颇具挑衅意味地问,“我记得三日月宗近当年还是你的剑道老师,你对他的剑应该最熟悉吧”
雏森桃下意识扭头看去,在场其他人也几乎同时看了一眼白哉。
黑发青年身姿笔挺地站在晨光里,直到听到剑八的问话才从墙壁上收回视线,清淡的眸光从他身上扫过。
“不是他。”
更木剑八盯着他眯起眼睛。
“朽木队长。”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终于站出来叫停了这场无意义的争锋相对。她语气平和地问,“东之圣壁上留下的刀痕,甚至包括蓝染队长身上的伤口痕迹,的确都和三日月殿的剑术风格十分相近。朽木队长如此肯定不是他,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对于这位整个十三番队除了总队长外资历最老的队长,朽木白哉似乎总算给了几分面子,“剑术修武,剑道修心。”
他清清冷冷开口,“为何而握剑,为何而挥剑。就算与人对敌,也应该尊重对手,更尊重自己这才是他的剑道。所以如果是他杀了蓝染队长,绝不会在对手死后还把他的尸体挂在墙上。”
众位队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尤其是更木剑八皱着眉想了想,好像又觉得这话有点道理地点了点头。
“嘛,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变了呢”有人慢悠悠地说。
“他是刀,只会折,不会变。”白哉轻飘飘看过去一眼,对上银发青年的眼睛,“不像人。”
市丸银在他的目光下无辜地勾了勾唇,总算闭嘴不说话了。
“总而言之,只要熟悉他的剑术,谁都能留下类似的痕迹,你们大可以连我一起怀疑。总队长如果需要我配合调查可以去六番队传讯,队内有事,告退了。”
似乎是认为这场面无聊至极,没有停留的必要了,黑发青年转身就走了。
“等等,朽木队长”
“雏森,等一下,别追上去”
“”
从那边几个起了点争执的副队长身上收回视线,市丸银将手拢进了袖子里,懒洋洋地说,“除了朽木队长,其实跟三日月殿学过剑术的还有一个人吧,日番谷队长”
从他身边路过的白发少年脚步一顿,目光笔直地目视前方没有回头,“是两个人吧,市丸队长”
说完后他也不等回答,脚步平稳地继续向前,一边对满脸惊慌赶来的队员冷静吩咐,“去把蓝染队长放下来。”
“是,是”
望着他的背影,市丸银伸出食指摸了摸下巴,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说的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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