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反应了几秒才发现自己说了个不得了的词哦。
她那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刚才孙大娘的话又一次浮现在了脑海里。
东家和夫人……
“呃……韶安你别误会……”叶久慌慌张张开口。
她偷眼瞧旁边的女子,祁韶安此时在小口饮茶,看不清表情。
然而祁韶安刚才内心也是一动,叶久能想到的, 她自然也想到了。
夫人么……
脸颊有些微热,她忙端起茶盏掩盖住, 真是丢人。
“无妨, 你我同为女子,有些话, 自是做不得数。”
叶久本来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僵住。
同为女子……
做不得数……
她心里好像突然被塞了二十斤干冰, 咕咕嘟嘟, 如喷泉一般散发着寒气。
原来……一直以来……
都是我庸人自扰呢。
叶久掩去了眼里的失落, 抬起头, 勉强一笑, “你是我妹妹, 确实做不得数。”
祁韶安手上一抖,缓缓放下了茶盏, 没有再说什么。
屋子里一时间诡异的安静。
“说起来,你明日要不要去燕津桥口的祥玉茶楼坐坐?”
叶久缓了缓神,脸上又是平日里的淡淡的笑。
祁韶安愣了一下,“祥云茶楼?”
叶久点点头, 忽得神秘地弯了弯唇角,“明天可有好戏看哦。”
祁韶安沉思一瞬,她也有点好奇, 这人嘴里说出来的好戏,是个什么样子。
她随即点了点头,“好。”
“对了,记得帮我带份隔壁的叫花鸡,谢谢。”
祁韶安:……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
沈家庄。
“什么?!他不借了??”男子拍案而起,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怒火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是…是……好像是他家夫人…不是……是……反正是个娘们,追着他打了满院子,最后把房契地契全都抢了回去……就…没成……”
小厮哆哆嗦嗦的解释着。
“啪——”
一只茶杯炸裂在跪着的小厮身边,碎片划过手腕,鲜血涓涓而下。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男子铁青着脸色,好你个叶久,竟敢算计于我。
八千两,九日,利息整整…四百两!!
男子一脚狠狠地踹开身侧的椅子,他妈的,亏大了!
椅子撞到一旁的茶桌,几只茶杯扑梭梭的掉落,炸出一朵朵白花。
沈大勇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废物!都是废物!”
沈老板两步走到沈大勇面前,一脚踹了上去,“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沈大勇跌落到一地碎片上,身上顿时又平添几道伤口,甚至一个瓷片好巧不巧滑在了脚腕上,割伤了经脉。
“啊……”沈大勇痛的在地上连连打滚,不料被盛怒下的沈老板又踹了几脚。
沈大勇连滚带爬的夺出了房门,身后又传来了几声瓷器爆裂的声音。
他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不顾流血的伤口,一瘸一拐的往后门逃去。
而屋里阴影笼罩的沈老板手紧握成拳,盯着大敞的房门,眸光阴冷。
……
翌日晌午,燕津桥口。
一女子着素色衣裙,面带薄纱,眉目如画,静静的站在桥口,抬头望着“祥玉茶楼”的大字招牌。
厚重质朴,气势磅礴。
果然比自己那秀气的字好多了。
也不知叶久怎的就偏偏看上了那副。
“小姐,我们进去吧,这里人多。”微雨凑上来提醒了一声,小姐突然在门口发起呆,这人来人往的,冲撞了怎么办。
祁韶安回过神来,朝她点点头,便提裙迈了进去。
微雨和小黑紧随其后。
根据叶久的嘱咐,祁韶安挑了一个靠窗的的座位,向外看去,从主街到桥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几时了?”
“差一刻申时。”
祁韶安点点头,粗粗算来,叶久已经在府衙侯了三个多时辰了,以她那性子,八成早就烦躁了吧。
脑海中飘过那人仰着脸哭嚎的模样,她轻快的弯起嘴角。
心思飘远,忽然,耳边传来微雨有些惊讶的一声:
“诶!那不是薛二公子嘛!”
祁韶安顺着微雨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薛璟宁一身淡青色袍,扇着扇子在人群中漫步。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同,因为薛璟宁身边还跟着几个公子哥。
其中几个有在薛府见过的,还算面熟,也有几位有些面生,都是风流公子模样。
然而她不经意往旁边一扫,就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那不是那日欺辱芸香姑娘的混账吗!
祁韶安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薛璟宁竟与这种畜牲厮混在一起,真是岂有此理!
她眸子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怒意渐起。
所以……叶久说的好戏,就是这般吗?
祁韶安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阴沉的要命。
“二黑……我怎么好像……看见陆林和白哥了??”
微雨盯着楼下某处直愣愣的看着,小黑闻言偏头看去。
“确实,你没瞎。”
“……”
祁韶安压下心里的阵阵寒意,把目光从几个公子哥身上移开,果然,陆林正在凉棚里坐着,而凉棚外,小白在朝街上张望着什么。
“他们怎么在这儿?”
祁韶安皱皱眉,忍不住开口问道。
微雨小黑闻言俱是摇头。
突然之间,人群骚动起来,街口一下子挤了不少人。
“知州大人来了!”
“你看你看,那就是知州!”
“哇,好英俊哦……”
祁韶安&a;小黑&a;微雨:……
“无甚看头,咱回去吧。”祁韶安冷了眸子,起身要走。
微雨和小黑对视一眼,也连忙站起身来,只不过还没等三人迈出步子,楼下又是一阵喧嚣。
“小王八蛋你给我站住!!老子今天不卸了你,老子就不姓沈!!”
祁韶安闻言一震,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刚才还坐在凉棚里的陆林此时撒丫子就跑,后面有一男子正要扑上去追。
她定眼一看,嘿,不就是刚才那畜生嘛。
街上人群熙攘,又因着知州进城,都集聚于此,此时难以移动。
只是陆林他身子轻盈两下挤出了人群,可怜沈少爷没有丝毫武艺傍身,又没有家丁在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林窜没了影儿。
人群被推搡的七扭八歪,谩骂声不断。
“呼……吓我一跳……幸好小林子跑得快啊……”
微雨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这要被逮到可就完了。
然而祁韶安心底却并不安稳,因为她看到,刚才陆林在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人。
“小王八羔子!!等爷下回……哎呦!”
沈少爷被一人撞了个满怀,顿时连退两步,他刚想发怒,却惊讶发现怀中之人竟瘦若无骨,还有隐隐一股女儿香气。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正倚在自己怀里,他顿时眉开眼笑。
什么小狗崽子驴崽子的,通通一边呆着去,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怎好错过呢。
“哎呦,美人,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那爷可就不客气了!”
女子面上一脸茫然和惊恐,“冲撞了公子是奴家不对,给您赔罪了,奴家这就走,不碍您的眼。”
说完转头要走,不料被人扯住了袖子。
她回头看去,只见那位沈公子神情猥琐,挂着一脸势在必得的奸笑。
“你…你放手……”
“放手?小娘子可是莫不是忘了刚才如此主动啊!哈哈哈!”沈少爷似是回味刚才的触感,眼神渐渐变得裸露。
“那是意外!你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女子瞬间变了脸。
沈少爷闻言哈哈一笑,“叫人,你叫啊,你看看谁会帮你!”
他回头扫了一圈同行的公子哥,有人脸上露出怨怼之色却并未开口,有人干脆不管。
而薛璟宁早已悄默声的退到了几人身后,扇子一开,把整张脸都挡上了。
此时,楼上的祁韶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
她原以为薛二公子与叶久交好,干不出这等袖手旁观之事,没想到,这世间之人,皆是一般,冷漠无情。
她眼里蓄起了泪,紧扣在饭桌上的手指已经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
“小黑,那个姑娘,你救得下吗。”
小黑看了一眼,今天沈家儿子没带侍从,便答了一句,“能。”
“救她。”
小黑却摇摇头,“小姐,来不及了。”
祁韶安猛然惊醒般,却发现自己刚才发愣的时间,那名女子已经退到河边,而沈家少爷步步逼近。
她几乎预见了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惊呼出声:
“不要!!”
然而下一秒,女子一个纵身,跳入了湍急的燕津河中。
祁韶安几乎是同时扑到窗口,眼里满是惊恐和错愕,一瞬间的水花掩去,河面再无痕迹。
她咬牙切齿,双手死死扣住窗棂,眼里尽是寒光。
叶久。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么。
一时间,整个桥头、街口,纷纷惊起一阵喊声:
“不好了!有人跳河了!”
“快乔叔,用你家船下去捞一下!”
“出人命了!!”
沈少爷站在河边,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一脸懵逼。
他怎么有种错觉,刚才那娘们跳下去的时候,有一种隐隐的……愉悦?
“我艹……”
在他意识到要坏事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他退几步想跑,却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家儿啊,你这次可是惹事了啊!”
“怎的还闹出人命了!”
人群渐渐涌上,躲在一旁的薛璟宁准备闪人,他四下寻摸了一下,看上了祥玉茶楼。
这位子刚好啊,妥妥的将景象尽收眼底。
薛璟宁噔噔噔跑上去,他四下看了一圈,窗口上都围满了人,只有一个窗子是三个人,还算舒朗。
只不过刚上前两步,却发现——
哎呦,好巧,这不是叶久的妹妹吗!
“祁姑娘??”他惊讶出声。
祁韶安闻声转过头来,看见来人,那微红的眸子里霎时冷漠如冰:
“薛二公子,你这戏,看的可足?”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沈?地主家傻儿子?少爷有点蠢萌……
一刀在手,屠尽天下恩爱狗,对不起了,久安宝贝。
让我再扎两刀。
——来自一条贵族孤狼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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