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洞房花烛

小说:菟丝花上位记 作者:者家
    六月的夏夜, 清冷的月辉透过窗棂错落地洒入长乐宫的内殿, 勾勒出其内两个人交织的倒影, 蜷缩在卧榻上钟意错乱地喘息了声, 怔怔地望着端坐在床边的宣宗皇帝。

    宣宗皇帝坐得很直,很端庄,面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峻如果不是对方现下那双亮得不自然的眼眸里泄露出了丝丝醉意的话,钟意都还险些真要以为,宣宗皇帝现在是个多么心如止水的淡然状态呢。

    不知道怎的,感受到了宣宗皇帝平静伪装下的紧绷,钟意却蓦然镇定了下来。

    钟意甚至还有心情仰起脸冲着宣宗皇帝甜甜笑,双手柔柔地搭在宣宗皇帝下意识绷直的肩上, 软着嗓子轻轻道:“让臣妾来给陛下更衣吧。”

    因为离得太近,殿内又太静,钟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自己话音刚落,宣宗皇帝的喉结立时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

    鬼使神差的,钟意突然体悟到了宣宗皇帝往常有事没事就喜欢摸摸她的眼睛、戳戳她的梨涡的乐趣因为钟意此时也下意识地伸出手来, 指尖颤巍巍地碰了碰宣宗皇帝的喉结。

    宣宗皇帝当即抬了手,按住了钟意不规矩的小动作, 耳垂莫名烧得厉害,抿了抿唇,哑着嗓子低低道:“阿意,会儿可能会有些疼”

    “如果是陛下的话, ”钟意悄然靠到宣宗皇帝身上,坏心眼地亲了对方通红的耳朵根口,柔柔道,“怎么样阿意都不会觉得疼的”

    宣宗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气,握住钟意的手用力到让钟意都感觉略略有些发疼的地步,他最后幽幽地望了钟意眼,神色莫测,眼底深沉,然后低头,重重地吻了下来。

    或者说,那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凶狠间又似乎带着丝泄愤的意味钟意恍然间似乎觉得自己变成块砧板上的肉,被人点点地啃食殆尽,翻来覆去,食髓知味

    钟意腰软,整个人如滩水般依附在了宣宗皇帝身上。

    宣宗皇帝却并没有就此便放过她的意思,神魂颠倒间,只修长有力的手缓缓地解开了钟意衣襟

    宣宗皇帝的指尖透着略略的凉意,骨节分明,在暧昧的月光下泛着如玉的光泽,触及到钟意身上的肌肤时,恍惚间,钟意有种自己整个人将要被彻底打开的畏惧感。

    钟意身子颤,原先被宣宗皇帝吻得成团浆糊般的大脑霎时清明了些许,她方才话说的好听,但事到临头,心里还是怕的厉害,身子不由自主的发着抖,只是想到对面的人是宣宗皇帝,这才勉强压抑住了自己心头的畏惧。

    “阿意,怎么了”宣宗皇帝略略垂眸,望着身下那个睁大了双眼、眨也不敢眨地紧紧盯着自己的人,哑着嗓子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边问着,又边不住的低头啄吻着对方。

    钟意被他亲的晕晕乎乎的,朦朦胧胧间,正想张嘴回答些什么,阵被劈开的剧痛陡然冲上了脑门,钟意小脸白,颤抖着嘴唇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下猝不及防,实在是太痛了

    钟意难受,宣宗皇帝却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额角渗出的热汗顺着鬓边滴滴落到钟意身上,他微微吸了口气,神色间略微有些狰狞,勉强抑制下心头的急躁,边难耐地亲吻着钟意,边断断续续的轻哄着她道:“阿意,你再放松些,听话”

    可这时候钟意的脑子里已经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她只是觉得疼,除了疼,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想也知道,若是这时候钟意再开口让宣宗皇帝先停下来那也确实是有些太不人道了。

    钟意只好勉强压抑住那被撕裂般的痛感,指尖死死的掐在宣宗皇帝的小臂上,点点的,勉强控制着被骤痛袭上心头后下意识蜷缩起来的身子再慢慢放松下去。

    不得不说,这是次相当糟糕的经历。

    以至于等到宣宗皇帝好不容易完了事儿,钟意也再没有给他留面子的想法,直接把抓住宣宗皇帝的手臂,颤颤巍巍的请求道:“陛下,让乍雨进来伺候吧。”

    宣宗皇帝神色僵,难以置信地回望着钟意,半天没有说出句话来。

    钟意抿了抿唇,想他是误会了什么,白着张脸小声解释道:“臣妾是想先泡个热水,再换身寝衣”

    宣宗皇帝顿了顿,默不作声地坐起来穿上了衣裳,起身出去了。

    钟意不由松了口气,拖着酸痛的四肢艰难地倚着床角点点坐了起来,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也就怔怔发了会儿呆的时间,便听到又有人进来了。

    钟意头也没抬,下意识地直接吩咐道:“快过来扶本宫把”

    宣宗皇帝走上前来,直接把将钟意连人带被子横抱了起来。

    钟意霎时惊,这才恍然醒悟:这进来的竟不是乍雨,而是宣宗皇帝本人。

    宣宗皇帝把将钟意抱到了舆洗室内,里边的木桶已经盛好了温度适宜的热水,宣宗皇帝先用自己的手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算太烫,这才将钟意缓缓放了进去。

    然后又转身拿了洗漱的用具来。

    钟意眨了眨眼,有些回不过神来般,怔怔道:“陛下不必如此的,您让乍雨进来伺候就是了”

    宣宗皇帝抿了抿唇,撩起眼皮朝着钟意的方向瞧了眼,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明晃晃的不高兴。

    于是钟意也就只好先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得不说,方才的经历虽然糟糕到了让钟意点都不想回顾的程度,但在服侍人沐浴上,宣宗皇帝却出乎意料的,比钟意原本预想的要好得多。

    泡在温暖的热水里,被被人伺候着从头到脚揉搓了遍,钟意才恍然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最后更是舒服到被舆洗室内的氤氲热意蒸得头脑昏昏沉沉的,险些要直接睡了过去。

    “真的很疼吗”就在宫人换过四道热水、钟意奈不住地打了第三个哈欠时,宣宗皇帝抿了抿唇,这才有些艰涩的开了口,“方才是不是让你很难受”

    钟意本来想点头的。

    她确信无疑自己是想点头的,但是当对上宣宗皇帝那双莫名带了些懊恼羞愤意味的双眸时,钟意顿了顿,还是有些不忍心,只委婉道:“兴许下回会好些吧”

    “朕也觉得,”宣宗皇帝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朝着钟意伸出了手,淡淡道,“那不如我们现在便再来回。”

    钟意顿时感觉自己刚刚被泡软活的身子又瞬间僵硬了起来。

    但仍然还是不知怎的,兴许是被鬼神惑了心吧,对上宣宗皇帝的双眼,钟意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改成了:“不要在这里我们还是去床上吧”

    宣宗皇帝把将人从木桶里抱了出来,拿了浴巾点点裹拭干,抱着钟意路吻路进了内殿。

    然后便又是轮全新的荒唐。

    其实第二回钟意的体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这回宣宗皇帝至少知道了要提前先“打个招呼”,痛得厉害时,钟意就仰着脸,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帐顶的花纹上,悉心催眠着自己去看清楚其上的纹路虽然在这般昏暗的内殿内,钟意就算是极目所望,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团又团的暗色罢了。

    等到宣宗皇帝第二回结束时,钟意暗暗地松了口气,已经连唤人来上热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直接蜷成团滚到边沉沉睡去。

    不成想,宣宗皇帝搂着她平息了半响,竟然又要来第三回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钟意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印象,是迷迷糊糊间曾听到宣宗皇帝附在自己耳边轻声告诉她:“然斐,这是朕的字以后你就这般唤朕吧。”

    最后钟意到底是应了还是没应、叫了还是没叫,她本人却是点也想不起来了。

    而至于当时的另位当事人在钟意日上三竿才从床上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醒来时,宣宗皇帝早已没了踪影、甚至他昨晚睡的那边褥塌都凉了。

    于是这时便连个对证的人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钟意摇了摇头,又把这个堪称荒谬的念头甩了出去,心道自己实在是无聊透了,还有心思想这个钟意恹恹地坐起来,有气无力地唤了乍雨进来服侍她去洗漱。

    钟意自己头脑昏沉没注意,乍雨为她更衣时,瞥之下,却是吓得险些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扔出去。

    见钟意疑惑地望过来,乍雨骤然红了眼眶,嗫喏着似乎想说什么,开口道了句娘娘,又觉得后面的话好像有些不合时宜,最后纠结来纠结去,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还又突然红了脸去。

    钟意被她这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只得坐到梳妆台的铜镜前反瞧了自己两眼,这不瞧不打紧,瞧之下,钟意顿时心头憋闷,只觉得四肢百骇仿佛又被人碾碎重拼了遍。

    从脖子处到手腕边,密密麻麻,尽是大片大片的青紫吻痕,也不知道宣宗皇帝昨晚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让钟意单是看上眼,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又更疼了两分。

    钟意心烦意乱,让乍雨找了条能将全身上下都掩得严严实实的秋裙来换上,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许。等到宫人给钟意梳发綰髻罢,乍雨瞧着钟意面色不好,便又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今个儿天气不错,娘娘若是在这宫里久坐烦闷,我们不如现去御花园里走走”

    钟意其实哪也不想去,她现在浑身上下疼的厉害,若不是觉得有些丢人,她甚至想干脆回床上再躺会儿

    但转念想,钟意瞧了瞧当下的时辰:将将是宣宗皇帝往日快回来的时辰了钟意头皮麻,心里顿时有了决议,毫不犹豫地起身吩咐乍雨道:“那我们现在就先出去走走,说来本宫都入宫这么些日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正儿经地逛过御花园呢。”

    至于宣宗皇帝要过来那便先安安心心等着她逛完园子再说吧

    钟意如同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般,火急火燎地领着乍雨出了长乐宫,等真到了东、西六宫交界处的御花园,兴致却又懒散了下来,随意逛了逛,便没有赏花的兴趣了,时又不想回长乐宫去,便领着乍雨往处凉亭走,想就着亭子里的桌椅先歇息会儿,既躲人又偷闲。

    不成想,等真走到了凉亭处,却发现那里早已有了位先到的“主人”。

    钟意没想到自己竟还会在后宫见到除了宣宗皇帝之外的陌生男子,下意识先后退了三步,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去称呼对方。

    那男子看着兴许有四五十岁也许是五六十上下

    钟意拿不定主意,单看外貌,对方虽两鬓斑白,但神态从容,身姿挺拔,气度卓然,脸上虽有掩不去的风霜之色,却仍依稀可见其五官的锋锐之处,不难想象其年轻时也应是个极英俊的少年郎只是那双眼睛里蕴藏了太多沧桑岁月的痕迹,面上却又并无太过明显的衰老之态,让钟意不得不承认,自己时完全揣摩不透对方的大致年岁。

    于是便更加难以判断去对方的身份。

    “小姑娘,你是住在这宫里的么”见到彼此,那陌生男子却仿佛比钟意更为纳罕,像是遇着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人物般,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钟意半晌,然后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欣慰道,“难得如今然斐身边也有人陪着了。”

    若是在昨晚之前,钟意必听的头雾水,想不明白这“然斐”指的是谁,但经过昨晚之后,从对方嘴里听得“然斐”两个字后,钟意顿时惊,态度不由更谨慎小心了起来,呐呐道:“妾身钟氏,不知您是”

    “免贵姓傅,”那凉亭里端坐着的陌生男子和善笑,还兴致颇高地主动与钟意开了个玩笑,随口道,“若是说句占便宜的话,兴许可以当得了你句外祖父。”

    钟意霎时僵,怔怔地望了对方半晌,脑子里轰地声炸开了,时间只有个念头浮在心间:这人是长宁侯这人是,傅,傅怀信

    他,他可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渣渣作者也觉得表兄妹怪怪的嗨,做大纲时没注意,那我临时改下设定了,嗨,男主娘是傅家收养的,但是骗过了男主爹以为她是亲生的好了虽然我知道这里不能深究,深究有逻辑bug,希望大家将就下,哭哭,不然自己写着也觉得怪怪的,好像有点带坏小孩子,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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