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棠和卫忻约饭的地方是关绪帮忙参考定下的, 一家开了有些年头的私厨, 市中心闹中取静的一块地方,招牌也很低调。
店门口,老板早已等候多时, 蒋轻棠刚下车, 他就挂上笑脸迎上去,“蒋小姐好, 欢迎光临。”
蒋轻棠对他的热情没有准备,结巴了一下, “我……我是前几天打电话预定过的。”
“知道知道。”老板笑容满面,“卫小姐已经先到了, 蒋小姐请跟我来。”
蒋轻棠跟他进去。
饭店外面看着没什么与众不同,内里大有乾坤,装修陈列古拙大气,前台博古架上展示各种花瓶瓷器,釉质温润厚重, 瓶身描摹的花鸟鱼虫、人物风景, 不一而足, 尽是栩栩如生,隐隐透着一股子贵气。
“就是这间。”老板带蒋轻棠来到一个包间门前,替她拉开门。
门被打开,包厢里久等的卫忻显然有点紧张,与蒋轻棠对视的一瞬,眼中慌张一闪而过, 忙起身走过来,冲蒋轻棠笑。
蒋轻棠对老板道了谢,走进包厢,对卫忻也笑了下,“久等了吧?”
“没有。”卫忻下意识地搓手,“我也刚来。”
蒋轻棠定的是一间私密性很好的双人包厢,门口摆了个山水风景画屏,用以隔开外人视线,绕过屏风,是榻榻米结构的餐桌,蒋轻棠拖鞋进去,先进里间洗了手,出来时,卫忻已经替她倒好了茶。
“说好了我请客的,怎么阿忻你还给我倒茶。”蒋轻棠笑着坐下。
卫忻也轻笑一声,“谁倒都一样。”
蒋轻棠喝了口茶,被精巧的茶杯吸引住了,不到手掌大的茶杯,杯身上竟然画了一整幅的旧式连环画,而且能看出来是能工巧匠手工绘制,再经烧窑,人物相当生动,用彩也很灵动飘逸,精细程度非大批量生产的机器工艺能比。
“关绪送你来的么?”卫忻问。
“是啊。”蒋轻棠把目光从茶杯上收了回来,为自己的出神感到抱歉,放下茶杯,“你也知道我对津岭不太熟,这家店也是关姐姐推荐给我的,我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已经预定了他们家的招牌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阿忻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不够再加。”
卫忻把蒋轻棠约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吃饭,心不在焉,“都行。”
蒋轻棠讪笑,“早就答应了请你吃饭,没想到一拖就拖了好几个月了。”她感慨,“时间过得好快,这几个月发生太多事了。”
“是啊。”卫忻附和。
蒋轻棠终于察觉出卫忻不对劲,“阿忻你怎么了?从刚才进门我就觉得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有心事?”
卫忻没说话,又笑了,往上吊的嘴角,比哭还难看,蒋轻棠慌了,“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要不要去医院?阿忻你可别故意吓我,你知道我很容易当真的。”
她说着,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随时准备拨急救电话。
卫忻把她的电话抽出来,放在桌子上,摇摇头,“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我……”
刚开口,包厢门被打开,服务员进来上菜,“很抱歉客人,打扰了。”
卫忻话噎在喉咙里,强行住嘴。
关绪给蒋轻棠推荐这家店是有道理的,主厨是南方人,做菜口味偏甜,是蒋轻棠喜欢的味道,先上的这几道,松鼠桂鱼、清蒸仔鸡、雪花蟹斗,还有一道清炒小油菜,都是清淡偏甜口的。
服务员很有眼色,上完菜说了句慢用,立马抱着盘子退了出去全程没有一句多余废话。
“阿忻快尝尝好不好吃。”蒋轻棠请卫忻吃饭当真就是专心吃饭,闻着香味已经食指大动,用公筷给卫忻夹了一快鱼,自己也迫不及待拈了一块进碗里,一嚼,酸甜口味配着外面一层炸脆了的酥壳,蒋轻棠尝了第一口就大呼好吃。
说话的时机错过,卫忻哑了火,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只好耐着性子,先陪蒋轻棠吃饭。
两人饭量不大,桌上的菜只吃了一多半,饭后甜点是雪蛤银耳羹,卫忻全程心不在焉,蒋轻棠都把甜品吃完了,她还在咬着勺子发呆,碗里的甜羹一点没动。
蒋轻棠知道卫忻有心事,她不愿说,自己也不好多问,只能暗暗担忧,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吃完午饭休息了半钟头,正好下午一点,蒋轻棠问卫忻下午想去哪里玩,卫忻笑笑,反问蒋轻棠想去哪里。
“说好了是我请客,陪你出来玩的,怎么能我想去哪儿呢?”蒋轻棠摇头,“应该是阿忻你想去哪里。”
她认真的表情非常可爱,那种不自知的可爱,吃饱了有点犯食困,刚捂着嘴打了个打哈欠,眼角挂着点渗出来的眼泪,水汪汪注视着卫忻,看得她心跳过速,抿进唇,“哪里都可以么?”
“啊!”
“我们去电玩城吧。”卫忻提议,“好久没玩过了。”
“行啊。”蒋轻棠笑容灿烂,不一会儿又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不过我没玩过,可能好多游戏都不怎么会玩,你别觉得扫兴就行。”
“没关系。”卫忻笑容柔和,伸手,很自然地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我教你。”
“……”这个动作亲昵过了头,蒋轻棠心里一阵异样,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头绪,又理不清,只是潜意识觉得不舒服,很自然地就往后退了退。
她想跟卫忻说下次不能这么摸自己,可卫忻的动作太自然,蒋轻棠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蒋轻棠朋友不多,直到二十岁才开始有了真正的朋友,不懂朋友间的相处模式正常情况是怎么样的,想来就是摸下脑袋而已,说不定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她压下心头的不舒服,恢复笑容,从榻榻米上下来,穿鞋,准备去电玩城。
卫忻动作比蒋轻棠快,已经穿好了自己的鞋子,看蒋轻棠还坐在榻榻米上弯腰系鞋带,蹲过去,想帮她系,这回蒋轻棠动作很快,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躲,让卫忻的手空在半路。
“……”
气氛瞬间有点尴尬。
蒋轻棠匆匆拽着自己的鞋带两边一拉,胡乱打了个结,赶紧站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把这波带过去,“快走吧快走吧!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卫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点头,“好。”
卫忻开车来的,她的车挺骚包,是她大哥送给她的成年礼物,保时捷卡宴,比关绪平常接送蒋轻棠开的车还好。
虽然是周六,因为下周一就是十一小长假,今天是上班日,电玩城人不多,只有冷冷清清几个店员在守着——即使人多也没什么,想让人清场,也不过是卫忻给她哥一个电话的事。
店员都认识卫忻,她一进来,守着柜台打瞌睡的员工立马清醒,站直了鞠躬,道一声“卫小姐好”,卫忻理都不理人家,带着蒋轻棠直接进去。
蒋轻棠怕自己没见识给卫忻露怯,一路跟着卫忻。
“我想玩投篮机,你来么?”虽然是征求蒋轻棠的意见,卫忻已经把人带到了投篮机前面,早有店员提前帮她投币开机,篮球从斜坡上滚到她们面前。
说是投篮,其实是砸篮还差不多,卫忻简直把那可怜的篮筐当成了泄愤的出气筒,哐哐哐的砸篮筐,砸得蒋轻棠心头跟着跳,生怕卫忻把人家□□的设备给弄坏了,一点玩游戏的乐趣也没找到。
“你玩么?”卫忻递了个篮球给蒋轻棠。
蒋轻棠看卫忻砸的那么痛快,以为篮球分量很轻,捧在手里才发现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她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两个手抱着篮球奋力往篮筐里一扔,脚都踮起来了——
结果连篮筐的边都没摸到,距离篮板还十好几公分呢,球就有气无力地掉了下去。
蒋轻棠:“……我有预感我这学期体育可能要挂科了。”
卫忻笑了,心情也轻松不少,耸了下肩膀,卸下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又拿了个篮球给蒋轻棠,“你用力方式不对,我教你。”
蒋轻棠双手捧着篮球,卫忻在她身后,想把住她的手腕,教她怎么用力。
这个姿势接近于把蒋轻棠整个人抱在怀里了,蒋轻棠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应激性地就从卫忻怀里挣脱了出来,“我……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了!”
她的反应太大,很让卫忻尴尬,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忙找补,“谢谢你阿忻,不过考试最后毕竟得我自己考,所以我想自己摸索,不是不想让你教……”
这话自己听了都不信,她眉毛已经纠结地拧在一起,绞尽脑汁还想说点什么让气氛不那么微妙,可惜也想不出来了。
蒋轻棠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平常和卫忻相处得好好的,今天就处处尴尬,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样。
卫忻好不容易有的那点好心情,瞬间又阴沉下去,对投篮机兴致缺缺,也不打算再玩了。
“走吧,我累了。”她说。
卫忻双手插兜,不管不顾地走在前面,蒋轻棠没她腿长,步子小,在她后面追得辛苦,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没跑两步就气喘吁吁,尽力跟着,还是落了卫忻好长一段路,等卫忻想起来蒋轻棠,转身时,她们之间已经距离三四米远了。
卫忻暗暗自恼,停了步子等蒋轻棠追上来,皱着眉,“跟不上不会说么?”
她心里怨的是自己,结果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责怪蒋轻棠。
“对……对不起啊……”蒋轻棠喘着气道歉,笑得有点讨好。
“……”卫忻懊悔地转脸,在旁边奶茶店里买了杯常温奶茶,塞进蒋轻棠手里,和她一起坐在商场的公共座椅上休息。
工作日的时候,整个商场都是冷清的,说话能听到回音的程度。
蒋轻棠热爱一切甜食,一口下去,奶茶没了小半杯,甜蜜的滋味让她惬意地眯了眯眼,刚才追着卫忻跑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喝奶茶的时候,卫忻突然开口:“我们这算约会么?”
“噗——”
蒋轻棠一口奶茶呛进气管里,捂着嘴狼狈地直咳嗽,卫忻赶忙拍了拍她的背,递过去一张纸巾给她擦嘴边的奶渍。
好不容易擦干净,蒋轻棠剩下的奶茶也不敢喝了,瞪着眼睛看卫忻,连话都说不匀畅,“约约约……约会!?”
不是朋友约出来玩儿么?怎么变约会了?
蒋轻棠神经紧张,“阿忻你胡说什么?你……你再说这种话,我……我走了。”
“没胡说。”卫忻拽住蒋轻棠的手,“轻棠,有句话我很早之前就想对你说了。”
“我……我不想听!”蒋轻棠看卫忻眼睛里开始发红,有点怕,在她手中挣开,站了起来,“你今天心情不好,可能情绪不大对,你……你待会儿别开车了,找个代驾吧,我也不想玩了,我要回家了,关姐姐还在家等我。”
“你听我说完这句话再走!”卫忻又攥住蒋轻棠的手腕,力气很大,疼得蒋轻棠一阵瑟缩。
她连忙松手,垂下眼,“抱歉。”
“不要紧。”
两人都沉默下来,商场里的冷气很大,蒋轻棠抖了一下,卫忻想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穿,被蒋轻棠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卫忻自嘲地笑,“我早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被你拒绝。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不想连失恋都不明不白。”
蒋轻棠已经猜出来了。
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心思又比常人敏感,从前只是因为第一次有朋友,没经验,所以没搞清楚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对卫忻偶尔稍显怪异的举动忽略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蒋轻棠怎么可能还不懂。
她很吃惊,也很难过,以后和卫忻,只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没失恋。”蒋轻棠咬着牙,纠结了半天,还是直接把话说开,“两个人从喜欢走到不喜欢才叫失恋,阿忻,对不起,可是我……”
“……我从来也没喜欢过你。”
“我心里只喜欢关姐姐,从前是,以后也是。”
拒绝得很干脆,完全掐断了卫忻的所有念想,“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你的心意,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朋友的,如果伤害了你的感情,我很抱歉,可能以后我们也没办法做朋友了。”
蒋轻棠心里是把卫忻当作很珍惜的朋友的,她很难过,也知道正因为把卫忻当朋友,才不能给她无谓的希望,如果卫忻是因为喜欢她才接近她,那么蒋轻棠明知这一切,还继续和她做朋友,不仅是在利用她,也是在背叛关绪。
也许很多人都觉得她和关绪结婚是目的不纯,要么是关绪仗势压人,要么是她趋炎附势,或许连卫忻也这么认为,所以她才会明知蒋轻棠已婚,还要不管不顾地对蒋轻棠说这些。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相不相信,只有蒋轻棠自己知道,她能和关姐姐结婚的那天,自己的心里有多开心。
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为关绪穿上婚纱那一刻的悸动,现在想来,蒋轻棠心头依然会沸腾。
“我有爱人,我和她结了婚,我很爱她。”蒋轻棠说。
“我走了。”蒋轻棠眼睛有点酸,眨了眨,声音也闷闷的,“很感谢你从前对我的照顾,以后……”
“……以后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吧。”
“也祝愿你能找到自己的爱人。”
卫忻看着她离去,没有阻拦。
蒋轻棠说的话句句扎心,把她的心脏戳的稀巴烂,她没力气追了,只知道笑。
笑自己是个大傻子。
到最后,还是没对蒋轻棠说出“我喜欢你”。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从前还有那么半点念想,蒋轻棠和关绪的婚姻不是真的,那么现在,蒋轻棠亲手把这点念想堵死,希望的火苗彻底熄灭,这回是真的什么念想都没有了。
心痛是肯定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钝痛,喘不上气,还有点闷。
商场里的空调开的确实大,卫忻穿着外套,还有点冷。
她把颈子向后搭在公共长椅的椅背上,手臂盖住眼睛,眼泪全浸透在袖子里,没有掉下来被别人笑话。
“哟,您一个人坐在这装颓废青年呢?”不知过了多久,卫忻被人踢了一脚。
她的手臂使劲在眼眶里按了按,吸干里头的水分,放下来,向声源看去,眼珠是红的。
看到了丛玉。
“你来干嘛。”卫忻淡淡地问,带着鼻音。
“和朋友逛商场,恰巧路过,谁知正好碰到你在这。”丛玉在她身边坐下,左顾右盼,“咦,你不是和棠棠约饭么?怎么就你一个?棠棠人呢?”
“走了。”卫忻闷声说,反问:“你朋友呢?”
“呃……”丛玉愣了一秒,随口瞎编,“她们都回去了。”
“你逛商场什么都不买?干逛?”卫忻瞥了眼她,两手空空,扯谎也不知扯匀了。
丛玉被揭穿,也不尴尬,照样嬉皮笑脸,“我这不是担心你,所以让棠棠给我发了你们的定位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丛玉不语。
“被棠棠拒绝了吧?”丛玉手臂搭上她的肩,幸灾乐祸,“我就知道你得被拒绝,棠棠和关姐姐的感情那像假的吗?你瞅瞅棠棠每天接到关姐姐电话时那高兴劲儿,恨不得乐得跳起来了,一个电话粥煲两三个小时都说不完,就你还想插足呢?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你挺好一小姑娘,干嘛非得跟棠棠较劲啊,怎么,不当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婚姻你心里不舒服是吧?”
“关你屁事。”卫忻冷笑着怼。
“是不关我的事,可谁让我是个热心肠呢?”丛玉笑嘻嘻,把她拉起来,“军训了一个月,难得放假,你就打算在这干耗着?走,跟我打球去,好长时间没过过球瘾了。”
“打什么球?拍皮球啊?”卫忻嘲讽她。
“滚你-妈的蛋!”丛玉一边骂一边踹,“看不起谁呢?看我今天不把你打趴下不可。”
两人骂骂咧咧进了电梯,丛玉按了一楼,卫忻又按了负二。
“你去停车场干嘛?”丛玉不解。
“我开车来的。”
“你居然有驾照?”丛玉惊了,“什么时候考的?我也想在津岭考驾照,津岭的驾照难不难考啊?我听说科目二很多人过不了是不是?路考难不难?”
“不知道,我考的早,忘了。”
“……你这记性属金鱼的?扭脸忘。”
“少废话。”卫忻按了车钥匙,打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这车你的?”丛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坐在车里左摸右摸,又羡慕又唾弃,“啧,二世祖,难怪棠棠看不上你呢。”
“……”卫忻额上青筋暴起,抓紧了方向盘,“再聒噪你就给我滚下去。”
被丛玉这么一通搅局,卫忻连难过都忘了,光顾着跟她怼了。
……
关绪赶到时,看到自家老婆正捧着杯奶茶,可怜兮兮地坐在商场门口的楼梯阶上,捧着杯奶茶,顶着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一边抹眼泪,一边还不忘从吸管里嗦一口珍珠,鼓着腮帮子嚼。
算她还挺聪明,大下午的知道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
关绪乐了,在路边找了个临时停车区停好车,走下来,站在蒋轻棠面前。
蒋轻棠抬头,关绪逆着光,看不清她的脸。
关绪一来,蒋轻棠就跟被欺负的小孩找着了家长撑腰似的,哭得伤艾艾的,被关绪架着胳膊端了起来,搂在怀里擦干净眼泪,柔声问:“哭什么?”
“我把一个朋友弄丢了。”蒋轻棠越想越伤心,泪水涟涟。
关绪被她哭得心疼难受,把人圈在怀里亲。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直接自己出面,让蒋轻棠和卫忻做不成朋友就完了,就不该心软。
“先回家。”关绪叹口气,“回了家再慢慢说。”
蒋轻棠有了依靠,伤心平复下来,回家的路上,想起来问关绪:“你早就知道阿忻喜欢我对不对?”
关绪心里咯噔。
糟糕,老婆要秋后算账。
“对。”她无奈,只得承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婆我错了,回家就跪键盘去。”
作者有话要说:关绪:专业秒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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