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手擒拿的功夫迅雷不及掩耳, 郑睿明猝不及防,脖子被蒋轻棠手中的铁链勒上来, 一截链子刚好锁在了他的喉结上,力道之大,勒得郑睿明直翻白眼, 张大着嘴, 感觉喉管都要被锁链绞断了,出气多进气少, 最后只能被蒋轻棠按在地上, 磕着水泥地求饶。
蒋轻棠心跳剧烈,她是个和善人,平常连蚂蚁都没踩过, 现在一条人命攥在自己手里, 郑睿明的挣扎已经愈发微弱, 只要她的锁链不松,恐怕郑睿明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这手擒拿还是当初关绪交给蒋轻棠的,关绪诸事缠身, 不能时时把蒋轻棠拴在腰上护着,总有照看不到的地方,年前空闲的时候, 硬拉着蒋轻棠,要教她防身术。
要教防身术,就免不了贴身,关绪把蒋轻棠困在怀里给她讲解动作要领时, 蒋轻棠总漫不经心,眨着眼睛笑嘻嘻地去逗关绪,要么对着她的颈窝里吹气,要么踮起脚尖去舔她的耳根子,总之就是不好好学。每回关绪被挑逗得气息不稳了,磨着牙,就势把她压在房间里铺的软垫上,结结实实给她“上”了一课,后面的内容也再没法教下去。
就这样,玩玩闹闹的,几个月的时间,蒋轻棠学会的也只有关绪教给她的这第一招,原以为永无用武之地,谁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趁着蒋轻棠出神的这一秒钟,郑睿明突然扯着锁链一拽,把蒋轻棠拽得一个踉跄!
蒋轻棠手掌擦在水泥地上,顿时一阵灼烧,还没来得及疼,郑睿明已经朝她扑了上来,压着她作势就撕!
郑睿明被蒋轻棠的举动激怒了,褪去了他伪君子的那层皮,露出赤=裸=的禽兽姿态,蒋轻棠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好欺负的,奋起反抗,手被郑睿明擒住,就用头去撞他的鼻子,用牙恨不得在他脸上撕下一块肉来!郑睿明腾出一只手想去卸她的牙关,蒋轻棠手上的桎梏消失,找准机会,抬起手腕上的镣铐就往郑睿明头盖骨上猛砸!
这一下正中郑睿明的太阳穴!他眼冒金星,被蒋轻棠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蒋轻棠顺势连滚带爬远离了郑睿明,瞪着一双眼睛盯在他身上,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心跳得胸口发疼,惊魂未定,生怕郑睿明卷土重来。
人在面对死亡时,力量是无法想象的,蒋轻棠照着郑睿明脑袋这一下下了死手,几乎把郑睿明的头盖骨都敲裂了,锋利的镣铐在他额头上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满脸。
郑睿明一个文弱书生,年纪也大了,又因为过去几十年的放纵,身子底早已掏空,外强中干,见蒋轻棠外表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性子这样烈,是存了和他同归于尽的心的,郑睿明一时无法得手,理智恢复,喘着粗气,舔舔流到自己嘴边的额头血,又腥又臭,他龇着牙笑,牙齿都被血染得红红白白,狰狞极了。
蒋轻棠被逼急了眼,瞳孔里也全是血红色,手上攥着铁链,心想大不了就和郑睿明一起死在这里,走到这一步,也顾不了其他的了,反正自己被他抓来,能活着出去的可能性本来就是微乎其微。
“没想到你这么个小妞,力气倒不小。”郑睿明捂着脑袋站起来,阴恻恻地笑,“蒋轻棠,你是不是还等着关绪来救你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建的这个地方,别说是关绪,就是天王老子也找不到,你不是还有力气反抗么?好啊,我先饿你三天,看你三天以后还像不像现在这么有精神,蒋轻棠,你落在我手里,早晚要被我=操,我不急,慢慢等,等到你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对你……”
“呸!”蒋轻棠对着他的脸恶狠狠地啐道,“白日做梦!”
看她气急,郑睿明反而笑了,蒋轻棠这会儿灰头土脸,头发也乱糟糟的,模样不大好看,只因为那双眼睛又黑又亮,郑睿明看得眼馋,又想去摸摸她,手刚伸出来蒋轻棠就已经摆好了鱼死网破的架势,让郑睿明不由想起才发生的一场恶斗,心有余悸,不敢再造次,悻悻收回手,“是不是白日做梦,咱们走着瞧。”
说完拂袖而去,走时关了灯,房间里又陷入一片黑暗,门砰地一下,震得天花板簌簌往下掉墙皮,蒋轻棠的心也跟着抖了一抖。
她心知郑睿明说的是真话,自己现在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时间越拖一天,情况就对自己越不利,譬如现在,由于长时间未进水,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脱水症状,再这么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可她手脚都被锁着,身上能用的东西也早就被搜走了,逃又逃不掉,可怎么办呢?
蒋轻棠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思来想去半个小时,咬牙打定了主意,真到那一步,自己就是死,也绝不能落在郑睿明手里!
……
宋巧巧被郑睿明一顿好骂赶出了地下室,也没闲着,赶紧托着肚子跑到监控室里,看郑睿明想对蒋轻棠做什么。
她听了蒋轻棠的话,换了一双平底软和的棉拖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原是想好好欣赏郑睿明是怎么折磨蒋轻棠的,谁知房间里的局势突然逆转,看着瘦小没用的蒋轻棠占了上风把郑睿明打得灰头土脸不说,她眼里的狠劲儿,哪像往日里善良无辜的小白兔,那赤红的眼珠子,分明是头被逼入绝境的恶狼,只要郑睿明再敢往前一步,宋巧巧一点都不怀疑蒋轻棠能把郑睿明直接咬死。
看郑睿明瘫坐在地上跟乖孙子似的那样,宋巧巧心头升起了从没有过的异样感来。
郑睿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太高大了,儒雅博学的老师,刚认识时对她又很好,他在她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天神,即使后来识破了郑睿明的真面目,他在宋巧巧心里也是个坏到骨子里,但是又非常厉害的男人,英俊又斯文,发怒起来很坏,可是又有中年男人特有的体贴关怀,只除了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变态爱好,让宋巧巧痛不欲生,就没有不好的,宋巧巧甚至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点父亲的影子,那样强大,让她安心。
所以宋巧巧后来得知了郑睿明的本性,也舍不得离开他。
可是瞧他今天被蒋轻棠给打得那个灰头土脸的样儿,宋巧巧又觉得自己从前对郑睿明的看法全都错了。
这个狼狈得在地上打滚的男人,和她心目中高大英俊的老师还是同一个人么?让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给揍了,还揍得相当凄惨,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都没有,再瞧瞧他平常有多嚣张,愈发觉得郑睿明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窝囊。
宋巧巧想,自己竟然被一个被女人打趴下的窝囊废控制了这么久还不敢反抗,如果当初,自己也像蒋轻棠一样拼死反抗郑睿明,他如今还敢这样对她吆五喝六的?
正想着,监控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宋巧巧手上的牛奶洒了半杯,转头去看,就见郑睿明从前的姘=头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郑睿明这段时间行踪隐蔽,带着宋巧巧蜗居在这里,就连郑家大哥都找不到他,周蕾还是通过蒋华,诱出了郑睿明的藏身之处,特意来找他算账来。
周蕾一脚踹开监控室,不见郑睿明,反而看到大肚子的宋巧巧舒舒服服地躺在办公椅上,座位上还特意垫了两层绒毯,生怕她冷着似的,气不打一处来,嘴边顿时噙了冷笑,“你这只野鸡倒是挺逍遥自在的,郑睿明人呢?让他出来见我!”
“你嘴巴放干净点。”宋巧巧不甘示弱,也嘲讽:“我可从头到尾只有睿明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谁才是野鸡,勾搭了一个又一个,估计早得了一身脏病了吧?”
“你!”周蕾被宋巧巧戳了痛脚,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手腕被人从后面一攥,再使不得力,只听郑睿明在她身后道:
“你怎么来了?”
正主来了,周蕾也不跟这个怀了杂种的小表子啰嗦,转过身去,矛头直指郑睿明,“我户头里的钱怎么没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郑睿明揽着她的肩膀,低声下气地哄她:“俗话说坐吃山空,我擅自做主,把那些钱都投资出去了。”
郑睿明对宋巧巧使了个眼色,让她快滚。
宋巧巧心里憋着气,可在郑睿明面前也不敢撒,一跺脚,愤愤地走了。
郑睿明关上监控室的门,才又对周蕾笑道:“再说了,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咱们这么多年夫妻,还分什么你我?”
“说得好听,我看你是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一脚蹬了吧?瞧瞧,连藏娇的金屋都建起来了,我今天要不来,明天就得等着人家在我头上拉=屎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郑睿明表情突然严肃,“我对你的心,这二十年,你还能不清楚?宋巧巧就是个玩意儿,玩过了就扔,能和你比么?”
周蕾不像宋巧巧那么蠢,这些年早把郑睿明这些把戏摸透了,她和郑睿明本来也就是逢场作戏,没有真感情,因为一个钱字才暂时绑定在一起,原来周蕾就打算拿钱远走高飞,蹬了郑睿明,没想到郑睿明个老狐狸留了一手,利用蒋华把她的钱全都转移了,现在没办法,周蕾只好再和郑睿明周旋几天。
周蕾打开了郑睿明想摸过来的手,“你也别得意,以为自己大功告成了,你用宋巧巧当诱饵,绑架了蒋轻棠,当我不知道呢?我告诉你吧,现在关绪找人都快找疯了,惹急了我把这消息往出一卖,你猜关绪会给我多少钱?有没有你在我这儿骗走的钱多?”
“你敢!”郑睿明脸色骤变。
周蕾一拍桌子,“你看我敢不敢?”
郑睿明的气焰顿时熄火,又说了许多好话来哄周蕾,生怕周蕾干出点什么事来。
宋巧巧被郑睿明撵出去,实际等他们关了门,又折返回来,听他们在里面的密谋。
本以为郑睿明能帮她说两句好话,毕竟自己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儿子!谁知那两人一关起门来,周蕾一口一个“表子”,郑睿明一句一个“玩意儿”,压根就没把宋巧巧当个人看。
宋巧巧只因在监控室里看尽了蒋轻棠的反抗,对郑睿明被神化的形象已经打了一个问号,听二人这一通狼狈为奸,心更是凉了半截,心想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把后半辈子托付在郑睿明手里了,原来在他眼中,自己不过是个玩意儿。
又想起在地下室里郑睿明几乎踹下来的那一脚,要不是蒋轻棠喝止住他,那脚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命站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下一章能被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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