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林煜看贺泽如此激动,脸上微红, “我之前听阿姆说, 要是有了状况, 一般得过两三月才会有反应, 所以……”
“不管怎么说,今天回去之后我让徐叔给你看看。”贺泽稍微冷静下来,让小二把几个油腻的荤菜撤了下去, 又点了几个清淡的。
出了这茬事他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只草草吃了几口便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林煜身上,即便知道怀孕的可能性不大, 但还是抱着十二万分的期待。
万一呢!
一顿饭几个人很快吃完, 贺安留在铺子里, 贺泽一刻也等不得地驾了马车带林煜回村,只是不赶巧,徐庆生在药铺还没回来, 两人只得等着。
“贺泽,你别这么紧张, 应该没有……”
“呸呸呸,不许说这种话,孩子要是听见了还以为我俩不欢迎他呢!”贺泽表示先兴奋着,若真的只是误会他也不失望。
“你很喜欢孩子?”林煜有点担心。
“还好, ”贺泽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未免林煜多想,又道:“孩子这件事, 顺其自然就好,有的话我会很开心,因为是初次体验父亲的角色,会想要给他创造更好的……如果没有,虽说会多一点点遗憾,但是有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爱你,宝贝。”贺泽趁林煜没反应过来,火速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笑容灿烂。
成亲一个多月,林煜早已渐渐习惯了他这般不时地热情偷袭,虽说有些荒唐,却觉得格外甜蜜。
两人温情脉脉,一室温馨。
这几日正是收白芷的日子,因为家里只李氏一个人,贺泽特地雇了几个村里人帮忙,今日也是如此。李氏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看到贺泽和林煜提前回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两人没说林煜害喜的事情,怕让李氏白高兴一场。
晚饭之后,贺泽特意去请了徐庆生过来。林煜乖乖坐在凳子上,房间内一片安静。
徐庆生把手从林煜腕上撤下来,贺泽捏着双手,紧张不已,李氏还以为是林煜健康出了什么问题,着急道:“咋了,出啥问题了这是?”
徐庆生一脸严肃的表情绷不住了,脸上笑容浮现:“恭喜了,是喜脉。”
“喜脉?”
“没错!你要有孙儿了贺家婶子!”
“这……”贺泽和林煜两人对视一眼,面上是掩不住的惊喜,原本以为才一个多月,怀孕的可能性不大,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他真的就要有孩子了!
贺泽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当爸爸的喜悦中,李氏也是拉着林煜的手喜不自胜,看着他的肚子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孙儿的样貌。
“对了,不是说一般害喜的情况得等孕期两三个月之后吗?怎么今天……”贺泽将今天林煜犯恶心的事情说了说,有点担忧地道。
“没事,我刚刚把了脉,煜哥儿身体不错。至于这么快有了害喜反应,大概是个人体质原因,虽不常见,但我看病这些年也见过几例,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明儿带两幅安胎药回来,你看着给他服下就好。”
“另外也别太拘着他,心情愉悦最重要。”
想到煜哥儿跳脱的性子,怕贺泽他们担心胎儿过犹不及,徐庆生忍不住又加了句。贺泽笑着应声,“是,我知道了,徐叔。”
送徐庆生归家的途中,贺泽还特意就哥儿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问了一遍,一路上笑得嘴都没合拢。他回来的时候,李氏正念叨着跟林煜商量明日他想吃什么,等好好给孙儿补补。
接收到林煜的求救目光,贺泽心有灵犀:“阿姆,你冷静点,刚才徐叔还说别太拘着小煜儿,您这么紧张,不把他也弄得紧张了?”
“对对对,你瞧我,没事煜哥儿,你想吃啥就跟阿姆说,阿姆有经验,当初我怀这臭小子的时候,他可着劲儿地闹我……”
“阿姆——”
“好了好了,阿姆不说了,你俩好好休息,煜哥儿别紧张,放松,这是件大好事啊!明天这事儿得告诉你阿爹和安哥儿他们,还得通知亲家,今晚好好照顾煜哥儿。”说到一半,李氏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瞪了贺泽一眼,道:“你可别做糊涂事儿,听见没!”
明白李氏意有所指,贺泽连忙保证,“放心吧,阿姆,我刚才问徐叔了,一定不会乱来的。”
李氏回了房,房间里只剩下了贺泽林煜两人。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
贺泽突然走近林煜,狠狠地将他抱在了怀里,搂着他的腰不住地转圈,简直就像个三岁孩子。
一直压抑的狂喜在只剩下两个人时候,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我们有孩子了,听到没有,小煜儿,我们有孩子了,哈哈——”
“傻不傻你!”
林煜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也不想挣开,只能任他激动,脸上也漾出了笑意。
房间内笑声回荡,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林煜有孕的消息很快成为村子里的重磅新闻,整个贺家一片喜气洋洋,李氏走路都带着风。
白芷收拾好后晒干,贺泽送去了罗家的同春堂。大概是因为药种品种优良,再加上贺泽精心伺候,第一批货卖出去反馈很不错。
总算有了个好的开端,贺泽也安心了。
与此同时,吏部巡察团来到了湖山郡,一个巡察使的车驾缓缓驶进了琼川县城。
正是王富成的舅舅,李得明。
因着县令是七品,他是六品,李得明进了琼川地界并不打算去拜访周文达,而是第一时间到了王家府邸。
李得明的弟弟是王富成的阿姆,两人兄弟情深不说,李府的府上花用,官场打点都是王家出资,李府借银,王家借势,彼此各取所需,关系也不是一般紧密,因此一得到李得明快到的消息,王家胆子也大了,心想着前段日子作祟的不管是人是鬼,有个朝廷官员镇着,总该没事了。
回了县城,另开了一座府邸,又设了盛宴给李得明接风,席间言笑晏晏,王家前阵子的阴霾去了不少,和李得明之间也是亲密有加,丝毫不见隔阂。
要说李得明回乡,最高兴的莫过王富成。有王家做靠山,他从来就是父姆宠着,旁人捧着,可偏偏这几次都在贺泽身上吃了憋,气没出成不说,前阵子还日日遭那鞭笞之刑,甚至成了一个瘸子!一个残废!虽说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心思却愈发阴暗起来,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即便不认为上次鬼怪之事与贺泽有什么关系,却不妨碍他把账算在贺泽身上,心里恨毒了贺泽。
王富成自幼在李得明跟前受宠,原本还顾忌着周文达这个父母官,不敢做得太过火,如今舅舅回来了,瞬间就有了底气。
晚宴过后,王富成一路踉跄着搀着李得明回房,一口一个舅舅叫得亲热急了,把李得明也心疼得够呛。但他询问王富成瘸腿之事,王家也拿不出丁点有关的证据来,只得作罢。临到了房门口,王富成暗示道:“舅舅一路车马辛劳,我特意让两个丫鬟备好了热水,美酒良宵,舅舅可千万别辜负了。”
他脸上是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
“哈哈,还是富成懂舅舅!”李得明重重一拍王富成的手背,等不及地大跨步进了房间。
李得明的岳家在京城不算什么大户,但他岳父却是同进士出身,又兼之家族世代都在京城,算是有些人脉,便是李得明也不敢不敬,偏生他的妻子是个母老虎,平时就是想在外头偷个香都不成,如今自家外甥这般孝敬,正是挠到了他的痒处,登时心花怒放。
王富成目视着房门关上,脸色变得阴沉,瘸着腿走到了院里,招来了小厮问道:“之前让你查的,查到什么没有?”
“回禀少爷,自从上次打赢了官司,姓贺的那花铺生意倒是更好了,至于罗家,小的也不敢明着查探,不过倒是传出最近罗家同春堂的白芷就是姓贺的供货。”
“白芷……那罗家跟姓贺的关系就这么亲近?”难怪上次他铩羽而归,原本还以为是周县令清正廉明,原来脚早就站偏了?呵!
“倒不是罗家,罗家是县太爷的亲家,又家财万贯,那姓贺的哪搭得上,只是罗家少爷跟姓贺那小子关系亲近,好像是贺泽救过他一回。”
“好运气啊……去,再去城东找个乞丐或难民,记住,最好是有牵挂的,该怎么做知道吧?小心点,别留下把柄了。”
“少爷,我们还要像上次那样?会不会……”
“不管什么伎俩,好用就行,且不说他们不会有证据,有了又能如何,上回倒也罢了……如今舅舅回来了,周文达还能不给我舅舅这个面子?”他舅舅可是吏部巡察官员,随便给个小鞋穿,周文达怕是都好讨不了好!
他怕个卵。
“可要是涉及到了罗家……”
“罗家只管把罪名往贺泽身上推便是了,我跟罗家又没仇,这种事罗家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做吧?这次就算贺泽不死我也要让他把牢底坐穿,方才解我心头之恨!”王富成狠狠道,突地一脚踢在了小厮身上:“我怎么说你就只管怎么做,问那么多做什么!那同春堂每年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免费派药?”
“是,在这几天了。”小厮不敢再抬头。
“好机会啊,把事办好了,我会跟阿爹开口让你去打理城东那个布坊,回头少爷做主赏你个媳妇,好日子还在后头。”王富成虽在笑着,声音却带着森然的寒意。
可是小厮却没听出来,只满脑子沉浸在一个布坊得有多少油水中,他感激应道:“是,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王富成看着点头哈腰的小厮,轻蔑地笑了笑,可刚走了两步,看着自己瘸着左腿,脸色变得铁青。
这次效率小厮办事的效率很快,出事的那天是七月十号,衙役来村里拿人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李氏、贺泽和林煜正围在桌前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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