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言狼语

    柴英卓一身酒气, 醉得厉害, 今晚大抵是审问不了, 但柴英卓似乎有很强的倾诉, 邢思博揉揉后颈,“行了, 今晚够呛能出成果,没人照顾不行, 你们回去我来问。”

    邢思博倒是想得好,当事人不同意。

    柴英卓的指尖乱晃,最终指向屠斐,“屠斐”喝醉的人还能认出谁是谁, 看来不是酩酊大醉,且能在此刻做出选择, 他点名要跟屠斐聊。

    “以后怕是屠屠要成为明星刑警了, 人气极高, ”陈光辉开玩笑,“在犯人中具有极高的威望。”

    屠斐瞪陈光辉一眼, “不要吵,快给本大王准备吃的,我要吃肉, 我饿了。”

    确实, 早该饿了,这都晚上10点了。

    “行了,既然出去打包, 顺便劳烦老板煮个醒酒汤。”屠斐自言自语地说着打开窗子喊住陈光辉交代,邢思博望着窗前纤瘦的身影,这孩子有时候看着大大大咧咧但与人却又极为细致。

    邢思博伺候柴英卓喝水,柴英卓喝了没两口开始恶心,邢思博想要搀扶他出去来不及,柴英卓哇呜一声吐在屋里。

    冬日暖气足,关窗通风效果不好,房间里顿时蔓延污浊之气。

    屠斐干脆没关窗子,干呕了一声,“我的妈,我也有点恶心了。”

    “屠,你先出去透透气,我收拾。”邢思博挥手示意屠斐出去,屠斐跳着脚出去,邢思博扶着柴英卓,“你到底是来自首的,还是来给我们添麻烦的”

    “呵呵。”柴英卓喝醉了,露出少有的傻笑,此刻倒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一个喝醉的醉汉。

    “你坐好啊,我还得收拾伺候你。”邢思博看着地上的呕吐物,胃里一阵翻腾。

    屠斐跳着脚回来,原来没出去,而是跑去扫帚和畚ben,三声,我现查的斗,鼻子里还塞了两团捻成团的纸巾,邢思博差点笑场,“鼻子上插两根葱,装象啊。”

    屠斐蹙眉,“咱们真是身兼多职,还要当清洁工。”

    屠斐扫地,拖地,收拾完,整个人几乎虚脱,一整天的审讯工作劳神费力,偏生这些人都爱戴她,只想和她聊天。

    屠斐靠在窗边吹着风透气,顺便呼吸微凉的夜空气提神,她今晚回不去,告知母亲自然是被数落一顿。

    屠斐安抚祝琇云几句,便点进青戋的短信框,疯狂地发了一排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沈清浅看见信息吓一跳,这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屠斐姐姐一眼看过去有多少个姐字

    青戋皮痒了是不是

    屠斐嘻嘻,30个,30谐音想你。姐姐,我想你啦。

    屠斐不知别人是否和她同感,忙碌一天和喜欢的人聊天,会忍不住撒娇,会在无意间身体酥软,疲惫似乎也在无声无息间消失。

    和青戋聊天,对于屠斐来说,是放松神经,是一种享乐的方式。

    沈清浅忍俊不禁,还谐音呢,厉害坏了。

    沈清浅想起时差,她一下子猜中,青戋你是不是在加班

    屠斐恩,姐姐呢,在干嘛

    青戋考试结束,我提早出来了。

    屠斐噢噢,姐姐还考试哦你还有毕业,我比你大哦,姐姐我都工作了。

    青戋小屁孩一个。

    屠斐我才不是我是大人

    青戋哪里大了

    屠斐哪里都大

    沈清浅和屠斐聊天,也会在无形间变得幼稚,和喜欢的人闲扯说着毫无意义的废话,仍然乐在其中,喜欢一个人,大抵是吃药时都会觉得甜。

    我喜欢你,你是我的蜜糖,想起你,我的嘴巴里甜甜的。

    青戋恩恩,你最大,行了吧

    屠斐姐姐,我想你,你想不想我疯狂暗示

    沈清浅能不知道屠斐的小心思,这孩子在她面前几乎是透明的,失忆以后都是一样傻乎乎不知掩饰,沈清浅更喜欢失忆后的屠斐,她大胆直接,她喜欢勇敢的小狼崽。

    青戋你这么加班,我可不想你。

    屠斐唉唉,姐姐下了床就不理我惹,姐姐果然还是床上乖。

    沈清浅脸颊泛红,屠斐继续不知羞耻地写道我让姐姐叫,姐姐就叫,我问姐姐喜不喜欢,姐姐就说喜欢,我问姐姐谁更厉害,姐姐就说我厉害。

    青戋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屠斐嘻嘻,姐姐,你好可爱。

    青戋我比你大,不准再说我可爱,你才是小可爱。

    屠斐那姐姐是大可爱。

    青戋你这张嘴啊。

    这张小嘴,真是不饶人,沈清浅问她累不累,屠斐直说不累,她可是生龙活虎,青戋你就嘴硬吧。

    屠斐不要脸地问我的嘴巴硬不硬,姐姐最有发言权了。

    这崽子,不要脸的劲儿到底跟谁学的还是原来就不要脸,只是没有暴露出来沈清浅不喜欢口舌之快,青戋你好好加班,早点回去吧。

    屠斐如实相告今晚要通宵,沈清浅皱起眉头,怎么又通宵屠斐姐姐什么时候回国啊我想姐姐。

    沈清浅一时半会没事不能回去,国内要是没屠斐,她连过年都不想回去了,不过现在倒是可以想想。

    沈清浅不想过早给屠斐虚幻的惊喜,模棱两可回复再说吧。

    陈光辉买饭回来,他打开醒酒汤,“你们先吃,我刚才在店里吃了一个饼子,我喂他喝完再吃。”

    邢思博和屠斐都饿到极致了,两人也没客气,坐到一处吃饭,屠斐狼吞虎咽的劲儿看得邢思博心疼,“你慢点,要不然胃吃不消。”

    屠斐唔唔两声,小脸鼓成包子,不吃不觉得,一吃就饿得不行了。

    “你看到没”陈光辉喂醉酒的人,一边说教,“就是你们搞事,我们连个正常的休息时间都没有。”今天明明是周六,陈光辉还想着今晚结束早点可以去看望梅姐的,现在连睡觉的机会都报废了。

    柴英卓眯着眼,费力地吞咽,喝到一半痛哭流涕地哭。

    这一天,唉,屠斐默默叹气,蔚天玉一直哭,柴英卓也哭,早知道现在何必当初啊

    屠斐吃完,带着柴英卓进审讯室,“今天趁着喝醉了多问,酒后吐真言,没准都能全招待了。”

    “我啊。”陈光辉说起丧气话,“我更怕胡言乱语,咱们白忙活。”

    邢思博嘶了一声,瞪了一眼陈光辉,故意凶道“别说丧气话。”

    陈光辉嘿嘿笑,“要不然我也进去,我不说话,我做记录呢”

    陈光辉倒是想,柴英卓不愿,屠斐边问边写,一个人进行确实累。

    邢思博开了扬声器,陈光辉坐在办公室的桌前,审讯室里,开始今晚的审讯。

    午夜的海京市偶有汽车鸣笛声,陈光辉奋笔疾书,邢思博站在单面透视镜前,观察柴英卓,也观察工作状态的屠斐。

    这小孩儿,未来可期。

    家中的祝琇云确定屠斐不回来躺下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轻轻叹口气,翻出手机盯着沈清浅的号码的出神。

    从上次元旦联系之后,她们之间几乎再无联系。

    屠斐这次出差的城市正是沈清浅所在的,该是没有那么巧能遇见,祝琇云时常矛盾,是她亲手切断两个人的联系,她再主动告诉沈清浅关于孩子的消息,会不会太过分了

    如此犹豫,祝琇云便不再发信息了,她不发,沈清浅也不发。

    祝琇云不怪沈清浅,只是关心不知从何处切入,长此以往,她们会不会又像10年前那般

    祝琇云纠结许久,昏沉沉睡去已经天亮。

    孩子还没回来,祝琇云早起,决定做饭送过去。

    外面做的,终究没有自家的营养健康,祝琇云正准备大展身手多做几个菜,顺便带上邢思博和陈光辉的份儿,门口传来动静。

    祝琇云急急地从厨房出来,屠斐揉揉眼,打个呵欠,“妈,你怎么这么早啊”

    “总算是回来了。”祝琇云心疼道“赶紧洗漱,我去做饭,吃完再睡。”

    “恩。”屠斐也不逞强了,一晚上和喝醉酒的人斗智斗勇,比她预想的要难。

    柴英卓是个极为理智的人,即便喝酒了,也不会像一般人醉得思维混乱,哪怕是喝醉了说话都条理清晰。

    要说唯一让柴英卓变得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醉酒后的人更真实了,表情更多,情绪外露。

    一整夜,在痛苦与自责中反复,屠斐作为主审人心力交瘁。

    陈光辉也没好到哪里去,写了一晚上,比当年的高考还累,手腕酸疼地抬不起。

    两个人忙完,都被邢思博赶回家休息,算是奖励,也算是慰藉,他本人捋顺案情,跟赵洪德汇报之后再走。

    屠斐太困了,从浴室出来,趴在桌上等早饭等到睡着。

    祝琇云望着呼呼而睡的孩子,不忍心叫醒,可早饭没吃,趴着睡觉也累。

    “屠斐,吃完再睡。”祝琇云轻抚屠斐的小脑袋,屠斐唔了一声,吸了吸口水迷瞪眼噢噢点头。

    屠斐闭着眼,一口面下去烫得哇呀一声,祝琇云心疼够呛,“你啊”

    “呜呜。”屠斐委屈地哼唧,“面面你好火热啊,嘴巴被你亲得火辣辣。”

    祝琇云心疼又好笑,她拿来小碗晾上。屠斐吸溜吸溜喝汤,喝两口,祝琇云听着没动静,偏头一看,屠斐右手握着勺子,左手托腮,正昏昏欲睡。

    祝琇云心疼地眼眶泛酸,“屠斐。”

    屠斐爪子一抖,托腮的左手打滑,她差点一脸埋进面碗毁容。

    “吃这个,这个凉了。”祝琇云这次便替屠斐晾面,便跟她说话,屠斐狼吞虎咽,抽空回答问题,这顿面才算是吃完。

    屠斐吃了个半分饱,一头栽在床上顷刻间入睡。

    只不过,这一觉没等睡出8分熟,手就响了,连是谁的电话都没看清,她迷糊接起,听见哽咽的哭声,“屠警官,我哥哥要死了”

    屠斐一下子清醒,是柴冬雪,“怎么了”

    “我哥、我哥他自杀了”柴冬雪嚎啕大哭,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崽叭叭,啧啧,狼言狼语,大家爱听不

    小狼崽广播,正式开始广播辣隔壁破0了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