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季思危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雀斑女生又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宴月揉了揉生疼的耳朵, 脸色有些不好看“新手叫就算了, 你也叫。心理素质这么差,到底是怎么从之前的副本里活下来的。”
雀斑女生抿紧嘴唇, 脸颊因为羞愤而发红, 没有搭腔。
“不怪她, 说实话我也被吓到了,每个房间都放纸人,是有什么讲究吗,还有”盛数皱起眉头, 锐利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房间里面“这纸女人是在照镜子”
在距离房门不到一米的地方, 站着一个纸女人,她面向镶嵌在墙面的镜子, 众人只能看到她带笑的侧脸。
她穿着一身粉色雪纺裙, 头发上别着两朵珍珠花,胸前戴着一朵红色玫瑰花。
“谁知道呢,整个房子都古古怪怪的。”宴月打量了两眼纸女人, 点评道“这个纸女人至少没有我房间里那个纸新娘恐怖。”
周杞还是不明白他们在害怕什么, 挠了挠眉毛,随口说道“两个纸人有什么恐怖的,都是纸做的罢了,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 楼下还有十几个呢。你们不是说我们的任务是帮纸扎闫做纸人吗, 都怕成这样了还做什么啊。”
宴月难得没有怼周杞的发言, 只是若有若无地笑了笑“你说的也不全是废话,纸人摆在房间里,分明就是想让我们陷入恐惧的情绪当中,怕成这样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盛数点点头“这些纸人虽然诡异,但到现在也没有出事,疑心生暗鬼,大家别太紧张,注意点就行了。”
周杞说“说得没错,什么鬼呀神呀的,纯粹是因为过于紧张的情绪刺激了大脑产生的幻觉”
宴月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季思危打断他的话“你们看她衣服上的玫瑰花,绸带上有字。”
众人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到玫瑰花下。
那朵玫瑰花是用纸掐的,花下别着两根写着字的绸带,以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一个半遮半掩的字,大概是个“伴”字。
“伴娘”宴月眯起眼睛看那个字,猜测道“看这装扮确实有些像。”
季思危语气淡淡地说“隔壁房间有个新娘,这里又有个伴娘。”
盛数顺着他的话猜下去“这场景看起来像是要办喜事。”
季思危说“纸人是烧给死人的。”
“你是说”宴月脸色白了一分,衬得嘴唇的颜色更加鲜红“冥婚”
季思危不置可否。
雀斑女生刚缓过来,又听到这个词语,顿时眼角直跳。
众人安静了片刻,盛数说“纸人挡在这里,你们也进不了房间,先不要轻举妄动,一会儿下去问纸扎闫是什么情况。”
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尖叫。
“双响炮啊。”宴月语气嘲讽“楼下刚喊完楼上又喊。”
雀斑女生一听,苍白的脸又羞得红了起来。
“好像是那个新手的声音。”盛数沉吟片刻“看来楼上的房间也有问题,先上去看看吧,现在情况不明,暂时不要单独行动好一些。”
宴月“我没意见。”
一行人走向三楼,季思危走在最后,刚走上楼梯又听到一声轻笑。
像是有人跟在身后一样。
季思危这次连头都没有回。
三楼,两间房门都打开着,三个任务者站在客厅里。
较成熟的女人正在低声安抚新手妹子。
白轶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刚看见他就开口道“我刚才听到楼下有尖叫声,你们是什么情况”
宴月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情况”
白轶摊手,不以为意地说“房间里放着纸人,新人姐姐被吓到了。”
“楼下的房间也一样。”盛数沉声说完,走去查看房间。
第一间房间里,床边坐着一个纸人,穿着喜庆,佝偻着腰,面容苍老,头上还戴着一朵大红花,血红的嘴唇弯起,一副媒婆打扮。
另一个房间里,坐着一对面容慈祥的老夫妻。
宴月挑起眉毛“这一楼的三个纸人又是什么意思”
季思危想了想,轻声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盛数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用力搓了搓“我操,还真的是,还缺个新郎官就能拜堂成亲了。”
白轶不知道前因后果,歪着头问“你们在说什么,能把话说得清楚一些吗”
“等等。”宴月指了指楼梯边上,声音沉了下来“那两个小孩什么时候过来的。”
所有人顺着指尖望过去,那对龙凤胎站在楼梯口上,无声无息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来了多久。
白轶眼眸轻轻颤动“他们怎么上来的,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盛数“鬼知道。”
顶着那么多道目光,龙凤胎也不说话,怪笑了几声就跑下楼。
白轶微微一咬牙“他们跑起来怎么没有声音”
宴月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他们上来干嘛,总不能是偷听我们说话吧。”
“大概是晚饭做好了。”季思危轻描淡写地说完,走向楼梯。
盛数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宴月耸了耸肩,跟在季思危身后“我觉得他说的对。”
还未下到一楼,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餐桌上摆放着十几道热腾腾的菜,荤素搭配,色泽诱人。
纸扎闫正在盛汤,头也不回地招呼他们“吃饭。”
新手妹子眨巴着眼睛,低声感叹“闫大叔的厨艺好厉害。”
白轶摇头“不一定是他的手艺。”
新手妹子听不出言外之意,天真地说“总不能是那两个小孩子做的吧。”
季思危“或许这个房子里还有其他人呢。”
盛数挑了个位置坐下,客客气气地问纸扎闫“闫大叔,房间里怎么放着纸人,这是有什么讲究吗”
纸扎闫放下汤勺,把那碗汤摆在盛数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幽幽说了句“按你的年纪,应该喊我哥。”
其他任务者忍不住笑了起来。
盛数尴尬地笑了两声“闫大哥你和纸人日夜相处倒是看习惯了,我们初来乍到,还不太习惯,能把房间里的纸人搬走吗”
“你们吃饭,我现在去搬。”纸扎闫态度含糊,也没解释两句,说完就上楼去了。
“这菜还挺合我口味的。”盛数大快朵颐,吃饭的战斗力惊人。
宴月一笑“在恐怖副本里也能吃得那么香,你去开个吃播,应该有前途。”
最后一个人放下筷子时,纸扎闫从楼上下来了,手上空空,没有拿着纸人。
盛数站了起来“闫大哥,你不是去搬纸人了吗,纸人呢”
纸扎闫一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搬走了,搬走了。”
盛数猜想他把纸人搬到了杂物房之类的地方,又问道“闫大哥,我们来得匆忙,也没带换洗衣服,你这有吗”
“村长昨天拿了些新的衣服过来,我放在衣柜里了,你们自己拿。”纸扎闫走到正在收拾餐桌的新手妹子身边“放着我收就行。”
纸扎闫带着两个小孩收拾残羹,把碗筷搬去厨房清洗。
任务者们坐在客厅里,没有回房间的意思,或许是觉得聚集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
周杞向来不受环境因素影响,跟大伙打了声招呼,就独自回房间拿衣服,准备洗漱。
他大大咧咧地推开房门,发现门后面的纸女人不见了。
“真搬走了啊。”
周杞打了个哈欠,朦胧间见到衣柜的两扇门动了动,像是被风吹开了一样。
房间里关着窗,没有一丝风。
他揉了揉眼睛,低声嘟囔“错觉吧。”
他没有理会,大步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翻找合身的衣服。
他没回头,根本不知道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粉色雪纺裙,缓慢地靠近他,几乎贴在他身后。
周杞的脖子后面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地说“山里就是昼夜温差大,越晚越冷,赶紧去洗个热水澡驱寒。”
周杞拿完衣服,又找到了洗漱用品,走向洗手间。
粉裙女人一直脚不沾地地跟在他身后,唇角愉快地弯起,不时在他脖子后面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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