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杞本来就粗神经,此时又有些犯困, 压根没察觉到哪里不妥, 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脖子“这么冷还要营业, 蚊子可真不容易。”
跟在他身后的粉裙女人郁闷地皱起眉头, 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
“哎呦,是我下手太重了吗,脖子怎么疼起来了。”周杞揉了揉刺疼的脖子,头也不回地关上洗手间的门。
粉裙女人“”质疑鬼生,现在的人都那么难吓了吗。
季思危上楼时,周杞刚洗完澡出来, 两人在二楼客厅相遇, 周杞甩了甩头发“洗完澡舒服多了, 你也快去洗吧。”
他一转身, 季思危看到他脖子后面有一个青黑色手掌印。
季思危蹙眉“你脖子怎么有个手掌印。”
周杞摸了摸脖子,不甚在意“刚刚有蚊子叮我, 我自己拍的, 没控制好力度, 现在还有点疼。”
那手掌印不大, 手指细长, 比周杞的手小一圈。
就算他练铁砂掌,也不可能拍出青黑色的手掌印。
季思危问他“你确定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啊。”周杞满房间找吹风筒找不到, 只好坐在椅子上拿毛巾擦头发。
只要神经够粗, 鬼就吓不到他。
季思危扫了一眼房间, 没有看到纸人, 也拿了衣服去洗漱。
他刚离开房间,粉裙女人就出现在了周杞身边,什么都没做,就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周杞困得眼睛睁不开,听到附近有女人的笑声,还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做梦了,也不管头发还湿着,倒在其中一张单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粉裙女人坐在他床边,把他乱丢的毛巾折好放在床头柜。
季思危洗澡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了。
他见房间里并无异常,擦干头发,也准备休息。
在抽屉空间里,充足的睡眠很重要。
小木偶钻进季思危的被窝里,轻声说“主人,你安心睡吧,小木偶会守护你的。”
“真乖。”季思危摸了摸小木偶的脑袋,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或许是小木偶的话让季思危感到安心,又或许是积攒的疲惫涌了上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朦朦胧胧间听到了说话声,季思危一向浅眠,他睁开困倦的双眼,警惕地听周围的动静。
“走开我没空我要睡觉”
是周杞的声音,咬字不太清晰,困意浓浓,像是梦呓。
窗帘不知道何时被拉开了,雪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让季思危清楚地看到,睡在对面床的周杞坐在床上,疯狂地挥着双手,嘴里不停地说“走开别靠近我”
看他的动作,像是在推开什么强势靠近他的东西。
换个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要被吓懵了,但季思危比较理智,没什么犹豫就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房间里亮起灯之后,季思危才发现周杞满头冷汗,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发白,手腕上又多了几根青黑色的指印。
季思危唤了一声“周杞,醒醒。”
周杞完全没有反应,还在挥舞着手臂“走开不然我要用家传绝学九阴白骨爪打你了”
季思危“”还有家传绝学,厉害厉害。
又喊了两次,周杞还是没醒,季思危余光看到床头柜上喝剩下的水,拿起来泼在他脸上。
冷冷的水浇在脸上,周杞惊呼一声,浑身一哆嗦,总算睁开了眼睛。
他迟钝地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茫然地看向季思危,半响才问“你怎么用水泼我”
季思危说“你说梦话了。”
“好冷。”周杞抓了一把头发,皱起了眉头“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做噩梦了。”
季思危闻言,眸色变深“梦到什么了”
周杞回想片刻,声音沙哑得快要冒出烟“梦到有个女人从我的床底下爬出来,在我耳边说话。”
季思危问“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吗”
“让我把她从床底下搬出来。”周杞这才发现手腕上的伤痕,他皱着眉按了按,疼得吸气“这里怎么了,难道是我睡懵的捏的”
季思危离开温暖的被窝,对他说“你先起来。”
周杞不明所以,愣愣地说“床铺只湿了一点,我可以继续睡。”
季思危好脾气地说“起来,检查一下床底。”
周杞一边起来一边说“你不会以为我的梦是真的吧,不要那么迷信啊弟弟,要是床底下有东西,我以后管你叫爷爷。”
周杞穿好拖鞋,趴在地上看向床底,猝不及防地和床底下的一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是用墨精心描出来的,连睫毛都画得精细,和他在梦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周杞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他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看着季思危“爷爷。”
年纪轻轻,就总是有人管自己喊爸爸喊爷爷的,也是头疼。
一看周杞的态度,季思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往床底一看,原来站在房门后的纸伴娘正侧躺在床底下,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纸扎闫根本没有搬走纸人,只是把它塞到了床底。
周杞困得只流生理眼泪“要搬出来吗”
季思危站了起来“不搬,继续睡吧。”
纸伴娘去骚扰周杞,就是想让他主动去碰它,一碰,肯定要出事。
周杞打心底里就认为刚刚的梦只是巧合,床底下的纸伴娘一点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态。
他一句废话也没有,倒在床上盖好被子“爷爷,关一下灯。”
喜当爷爷的季思危关了灯,搂住小暖宝宝木偶,也睡了。
下半夜季思危感觉小木偶动了动,但没有什么大动作,他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季思危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杞坐在床上发呆。
头发乱得可以孵鸟蛋。
“早。”他抚摸着手臂上的掐痕,和季思危说“睡着之后我又梦到了那个女人,她非要我去搬床底下的纸人,我说我太困了搬不动,你去找隔壁的弟弟吧。然后她好像真的去找你了,你有梦到她吗”
季思危一听气笑了,难怪昨晚小木偶动了动,估计在驱逐那个纸伴娘。
房门忽然砰砰作响,外面传来宴月有些惊慌的声音“出事了,快醒醒”
这次的任务者当中,除了季思危,宴月的心理素质算得上最好的。
周杞是无知者无畏,宴月的心理素质却是练出来的,连她都有些慌,这证明外面的画面一定不太好看。
“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周杞穿好拖鞋,“嗒嗒”地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浓重的血腥味裹着清晨冷冽的空气钻进鼻腔,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地面上有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沿着血迹往上一看,通往三楼的楼梯和扶手上到处都是血。
没有凝固的血迹从台阶上往下滴。
通向一楼的楼梯上也都是血。
仿佛有一个血球从三楼一路滚下了一楼。
周杞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眼神闪烁,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是血人血”
“有人死了。”宴月冷静下来,抖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也不点燃“尸体应该在一楼。”
周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谁死了那么突然”
宴月摇头“还没看到尸体,不好说。”
雀斑女生一直跟在宴月身后,垂着眼睫,强行镇定。
不一会儿,三楼上就响起了女生的惊呼声。
楼上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住在三楼的人小心翼翼地避开楼梯上的血迹,下了二楼。
盛数眼下多了两抹青色“尸体在下面吗”
“还没去看。”宴月打量着下来的三人,有些诧异“死的居然是她,不可思议。”
盛数“我也没想到。”
白轶扶着眼神惊惶的新手妹子,睡眼惺忪“下去看看尸体吧,别错过重要线索了。”
宴月说“走吧。”
楼梯底下,躺着一具姿势怪异的女尸,双眼睁开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某个地方,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非常有感染力。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细细的割伤,最严重的是喉咙那一刀。
是和新手妹子住一间房的女人。
他们避开尸体,下到一楼,但也没有走远。
新手妹子承受不住了,蹲在地上抖成一团。
周杞虽然没心没肺,抗压能力强,也被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到了,不敢直视“这看起来不像意外死亡啊,赶紧报警吧。”
“抽屉空间里的凶杀案,报警没有用。”盛数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这个世界有没有警察这个机制都不好说。”
季思危走到新手妹子身边,轻声问她“你和她住一个房间,昨晚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呜呜”新手妹子抬起头,泪眼朦胧,鼻头也红彤彤的,断断续续地说“我昨晚很早很早就睡了,一醒来看见姐姐不在房间里,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好多好多血”
季思危问“房间里没有血”
新手妹子想了想,摇了摇头。
季思危想了想,又问“你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吗,比如打开房门的声音。”
新手妹子还是摇头。
季思危不再问她,站了起来。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纸扎闫端着一盆子包子走了进来“早餐送过来了,你们吃点东西准备干活吧。”
周杞捂住反酸的胃部“都死人了,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纸扎闫放下盆子,走向他们“死人了谁死了”
白轶指向地下的尸体,哑声说“这么多血你没看见吗”
纸扎闫停下脚步,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摔坏了一个纸人,大惊小怪什么,再做一个就是了。”
周杞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什么纸人你看清楚,那是我们的同伴,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么多血”
周杞话还没说完,季思危忽然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尸体。
他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安静得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周杞回头一看,地面上没有血,也没有诡异的尸体。
只有一个摔烂的纸女人,若不是那张脸和任务者中的女人长得一样,周杞简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糊涂了吧,你们昨天来的时候就只有七个人,都在这里了,哪里还有别的同伴。”纸扎闫怪异地看了一眼周杞,越过他们,捞起地上的纸人“你们再不吃,包子就要凉了。”
季思危看着纸扎闫手里破碎的纸人,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在这个副本里,死者会变成纸人,存在的痕迹会被抹掉。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