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 我得喝水。”白轶刚走进客厅,就迫不及待地去倒水“你们要喝吗”
运送棺材小分队纷纷举手“要”
纸扎闫放下手上的工具,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那么快就回来了,是找不到路吗”
季思危说“纸拿回来了,就在院子里。”
纸扎闫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客厅里的六个任务者, 见他们除了流了点汗之外, 没有缺胳膊少腿, 也没有受伤,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纸取回来了没走错地方”
问完他又默默点了一遍人数。
六个人, 一个没少。
宴月见纸扎闫这个反应,就知道他是故意让他们去送命的, 冷笑一声“纸就在院子里,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纸扎闫沉吟片刻,走向院子“那我去看看。”
一副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棺材陈放在院子里。
两个红衣小孩正好奇地围在它旁边。
纸扎闫“”我选择当场死亡。
纸扎闫险些晕厥,脸上又惊又怒“我要的是纸, 你们怎么把棺材带回来了”
宴月柳眉倒竖, 正准备怼他,季思危扬手制止她, 对纸扎闫笑了笑, 慢条斯理地说“闫大叔, 卖纸的老人说纸就在棺材里,让你自己取。”
坑nc, 季思危得心应手, 熟门熟路。
其他人一听他的回答, 自觉闭嘴。
这种题,还是让课代表来解答吧。
纸扎闫火冒三丈,粗声粗气地问“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季思危一脸严肃认真,毫无表演痕迹“这是他的原话。”
其他人纷纷做出认真的表情,配合季思危的表演。
纸扎闫没有怀疑季思危,皱起两道浓眉,抓耳挠腮也想不通卖纸人这样做的意图。
纸扎闫沉默了片刻,想出一个办法来“你们现在开棺取纸,取完拿进屋子里。”
这是铁了心要他们开棺了。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棺材里装着要人命的危险品。
季思危不慌不忙“闫大叔,出门前你只是让我们把纸拿回来,对吧”
纸扎闫“是这样没错。”
“纸就在棺材里,我们拿回来了。”季思危对他露出一个带虎牙的微笑“我们连推带扛,带着棺材走了一路,现在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取纸这种小事就交给你了。”
“一副薄棺能把你们累成这样我看你们一个个精神挺饱满的”
纸扎闫转头一看,原本的“精神小伙”们捂着自己的胳膊肘唉声叹气,满脸疲惫,仿佛被掏空了身体。
不时发出一种“哎呦”的痛呼声,好像胳膊已经废了一样。
纸扎闫瞪目结舌。
季思危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刀“闫大叔,后面就交给你了,抓紧时间吧,要是耽误祭祀就不好了。”
纸扎闫看季思危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顿时哑口无言,怔在原地。
季思危温柔地弯了弯眼尾,带着任务者们回了客厅。
只留下纸扎闫面对着绑成大闸蟹一样的棺材,独自彷徨。
一进到客厅,被掏空了身体的任务者们马上满血复活,忍俊不禁。
白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还不忘压低声音说话“你们看到纸扎闫那个茫然无措的表情了吗,笑死我了。”
宴月“套路完nc就跑,真的刺激。”
雀斑女生有些担心“万一纸扎闫开棺取纸出事了怎么办接下来就没有人会做纸扎了。”
宴月坐在椅子上,翘起长腿“放心吧妹妹,纸扎闫死不了,这个副本最大的威胁就在这个屋子里,其他东西伤不了他。”
雀斑女生恍然大悟“你是说纸新娘”
宴月笑而不语。
季思危看了一眼时间,和众人说“先回房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也不要好奇地看窗外,等午饭送过来再下楼。”
接下来纸扎闫要对棺材动手,他们回避才是最安全的。
回到房间后,白轶第一时间拉上窗帘,躲进了被窝。
窗外天气骤变,雷鸣电闪,阴风撞击在窗户上,砰砰作响。
风声里还夹杂着诡异的嘶吼声,女人的笑声。
白轶不敢仔细听,用力捂住了耳朵。
尽管不听不看,白轶还是忍不住脑补了一出鬼新娘大战僵尸的恐怖场面。
任务者们下楼时,工作区里整整齐齐地垒着几叠纸,洁白如雪,却萦绕着一股阴邪之气。
纸扎闫坐在客厅里喝茶,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几道深深的挠痕,整条手臂都泛着奇怪的青紫色。
他原本只是两鬓斑白,现在连头顶上都有了白发的踪迹。
看来开棺取纸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纸扎闫喝完杯子里的茶水,脸色缓和了些,头也不回地说“午饭已经送过来了,在餐桌上,吃完午饭我们继续扎框架。”
扎人物骨架这种技术活任务者们帮不上忙,但在纸扎闫的教导下,他们也可以跟着设计草稿扎一些简单的器物框架了。
一直忙活到深夜,扎完的框架堆满了客厅,纸扎闫看着清单点了一遍,点点头“所有框架都已经完成了,明后两天抓紧时间糊纸施彩,就能按时完工。”
累了一天,任务者们倒头就睡,度过了出奇平静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纸扎闫手把手教他们糊纸和剪配饰,自己给糊完纸的半成品上色,做细节。
白轶抬了抬因为干活太多而酸软无力的手臂,语气哀怨地问“周哥,你不是说这是民间艺术吗,怎样,现在学习得快乐吗”
周杞抹掉脸上的宽面条泪“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宴月看了看被刮花的美甲“被迫营业。”
新手妹子“啊”
白轶探头看她“姐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新手妹子表情有些痛苦,伸出颤抖的左手“不小心扎破手了。”
伤口很深,猩红的血液从指尖流下,染红了垫在桌面上的白纸,像骤然绽放的一株红梅。
“笨手笨脚的,你先休息一下吧。”宴月接过她手上的剪刀,带她去客厅处理伤口。
宴月帮新手妹子清洗伤口的时候,那两个红衣小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们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新手妹子还在流血的手。
瞳孔过大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别看他们。”宴月低头给新手妹子消毒,低声提醒道。
新手妹子明明点头答应了,却魔怔似的盯着其中一个小孩的眼睛看。
在她眼中,红衣小孩的眼睛里缓缓流下一行鲜血,怪笑着伸出苍白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真实的窒息感让她下意识张开嘴巴呼吸,脑袋一片混乱,她看到红衣小孩张大嘴巴露出满口獠牙,咬向她的脸颊
新手妹子瞪大眼睛,不管不顾地朝着那张狰狞的脸挥出手掌。
“啪”
掌心一片冰凉,她确实打到了某种柔软的东西。
窒息感消失,呼吸变得顺畅。
“你疯了”耳边响起宴月慌张的声音。
新手妹子打了个冷颤,乱成浆糊的脑子被狠狠一晃,总算清醒过来。
她闭了闭眼,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红衣小孩脸上有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拿着钢丝钳的纸扎闫快步走了过来,把小孩护在怀里,厉声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新手妹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体的温度迅速下降,她哭着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
纸扎闫见她哭得涕泪横流,也没有再追究,检查了孩子的脸颊后,不轻不重地说“别再有下一次”
季思危走到纸扎闫面前“闫大叔,她应该是累着了,我们先休息片刻如何”
纸扎闫点头“行吧,休息十分钟。”
纸扎闫离开后,宴月马上问新手妹子“你什么情况不是让你别看他们的眼睛吗”
新手妹子止不住地哭泣“我也不知道,我看到那个小孩掐我的脖子,还扑过来咬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宴月有些烦躁,快速包扎完伤口“现在没办法补救了,接下来你多注意安全。”
季思危轻声说“记住一定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明白了吗”
新手妹子擦掉眼泪,无言地点了点头。
这个意外出现后,新手妹子谨记季思危的话,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离两个小孩远远的。
深夜,所有纸人的衣服和配饰都做好了,只差画脸。
画脸是做纸人的精髓,相当于画龙点睛,这个工作只能由纸扎闫亲自做。
对于任务者而言,他们已经做完了能做的事情,剩下的只有等待等纸扎闫画完每一张脸,等打开抽屉的时机。
收拾完工具,看着摆满大厅的纸扎,季思危说“再坚持一下,明天我们就能回家了。”
白轶接过话音“嗯,我们一定可以回家的。”
第二天清晨,季思危的房门被敲响了。
一脸焦急的雀斑女生和宴月站在门前。
雀斑女生说“和我们住一个房间的新手不见了,她会不会出事了”
新手妹子昨天打了红衣小孩,今天早上就不见了,出事的几率很大。
季思危看向楼梯,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你们去其他地方找过了吗”
宴月说“还没来得及。”
季思危果断道“分头找找看。”
找遍了二楼和三楼都没找到人,任务者们下了一楼。
客厅里摆满了纸扎,只留出一条通道,一路走过去,昨晚的半成品纸人都画上了脸,栩栩如生。
纸扎闫还在客厅给纸人画脸,听到脚步声,他停下笔,眉眼有倦色“你们今天起那么早,早饭还没送过来。”
“早。”宴月打了声招呼,问道“闫大叔,有看到我们的同伴吗,眼睛很大扎着双马尾的那个女生。”
“你们的同伴”纸扎闫不解地扬了扬眉“你们一共来了两个女生,都在这了,哪来的大眼睛双马尾女生。”
宴月闻言脸色一变。
新手女生的痕迹被抹掉了她果然出事了。
季思危提醒宴月看纸扎闫正在画的纸人“你觉不觉得这双眼睛和她的很像。”
纸扎闫握着细毛笔在纸人脸上细心勾勒,秀丽的五官逐渐成型,和新手妹子的脸几乎一样。
宴月眼眶瞬间红了。
其他人情绪也有波动。
纸扎闫换了细头笔填唇色“我熬了一夜,这是最后一张脸,画完这张脸就算完工了。”
耐心地等纸扎闫画完最后一张脸后,季思危问“你确定数量够了吗”
纸扎闫轻笑一声“我数了几遍了,够了。”
季思危又问“我们的工作完成了”
纸扎闫“完成了。”
季思危点头,状似不经意地支开他“闫大叔,我们在房间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个纸人,你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
纸扎闫表情微妙,收好画具后上楼去了。
纸扎闫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季思危马上带着其他人走向纸扎闫的房间“抽屉就在他的房间,通道应该打开了,纸新娘在房间里,诸位小心。”
房门仍旧没有上锁。
房间里烟雾弥漫,呛人的香烛味和浓重的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人禁不住屏住呼吸。
放眼一看,地板、家具、墙壁都染上了血迹。
而且,这些血迹正在缓慢消失。
衣柜的门敞开着,两双染血的苍白小手握着衣柜门,两张诡笑着的脸无声无息地从衣柜里探出来。
“嘻嘻嘻”
两个红衣小孩拖着斧头走出衣柜,披着红盖头的纸新娘出现在他们身后。
季思危无视他们,迅速跑到绿色柜子前,打开了唯一一个沾染上鲜血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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