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城中相遇

    这一回,殷雪罗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 就算她出门, 也再没有了暗卫的跟踪。

    端木栖柳早早就被放出来了。

    殷雪罗带着两婢,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就在这时, 见到了淄川郡主的车队经过。

    让到一边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了跟在马车边上的一个婆子。

    正是当日在望泊江冰嬉会, 伸手将自己从看台上推落的凶手!

    原来是她!

    殷雪罗立马冷下了脸,一路跟随淄川郡主的车队,来到一座宽敞的马球场地。

    今日正好有世家贵族在进行马球赛, 里头倒是热闹的很,而且大多都是贵族子弟, 以及后宅亲眷。

    殷雪罗打着故意挑事的算盘, 特地挑了个显眼的位子坐下。

    不出一刻钟, 淄川郡主果然在下人的提醒之下,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并且带着一脸找茬的表情, 气势汹汹的找了过来,

    “殷雪罗!当日本郡主便说过, 你若是得罪了我,白世子总不会每一次都能及时护着你!”

    殷雪罗一脸讶然的看着她, “咦?这不是未来的三弟妹吗?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又招惹了你?”

    ‘若非你故意引诱,把我带到那个地方, 我又怎么会遇上白崇关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凭我金尊玉贵的身份,又怎会这么草草的与侯门嫡次子订了婚!’

    淄川郡主心中恨恨地想着,却是不敢将心里话说出口。

    她紧紧攥着双手,面目狰狞,嘴角挂满冷笑,

    “以你对本郡主做的事,就算杀了你也不解恨!既然还没进门,我就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你!好叫你知道,与我作对的下场!”

    段月瑶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十余名侍卫立时拔刀上前,要将殷雪罗擒住。

    殷雪罗只是蔑笑一声,身后的端木栖柳就剑如流星,刺了出去。

    瞬息之间,便有两名侍卫被穿喉而死。

    这一下,看到死了人,不单是看台上的所有人吃惊不已,就连作为凶手的端木栖柳两女,也都震惊的停了下来。

    她们只是按照大小姐教的剑法,本能地出招,没想竟是如此犀利又致命。

    而一众侍卫,这才知道面对的是两个要命的高手,纷纷慌了手脚,段月瑶更是惊骇失色,尖叫道:

    “殷雪罗你敢!区区一个世子妃,竟敢伤王府的亲卫!本郡主要你以命抵命!”

    “大小姐,怎么办?我们杀人了!”

    端木栖柳一脸无措的看着殷雪罗。

    殷雪罗却一脸淡定,“那又如何?挡我之人,死不足惜!”

    “好一个挡我之人,死不足惜!夫人果然有气魄!”

    一道身影从背后而来,狭长的影子笼罩住她全身,对方冷漠又带着揣摩的语调,一下子就将她定在了原地。

    淄川郡主不满的转过头,想要看看这个胆敢介入两人矛盾,还敢公然声援死敌的人,是何方神圣!

    却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立如灼灼日晖,动若朗月清风,眉如刀锋,目若寒星,神采英拔的高大男子。

    正是慕翎!

    殷雪罗循声望去,竟还是并未易容的慕翎:

    她这才惊觉,二十年过去,这人的容颜几乎没变,只是眉梢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曾经一往无前的锋芒毕露,化为了内敛却更加强势的上位者气度。

    “你是何人?”淄川郡主问道。

    慕翎置若罔闻,看也不看出声发问的淄川郡主,而是把目光,悠然地落在了殷雪罗尚且青涩的面容上,柔和的问道:

    “你若是不喜欢他们,我便替你杀了,怎样?”

    端木栖柳警惕地拦在殷雪罗身前,看着这个动辄要帮大小姐杀人的古怪男子,一脸戒备。

    殷雪罗表情淡淡,反问:“阁下何许人?我为何要你替我杀人?”

    “倘若你听过千山雪这个名字,就一定知道我是谁。”慕翎试探的问。

    殷雪罗装着不认识他,不慌不忙,还从神色到表情,都写满了莫名其妙,却是将演技发挥到了巅峰,

    “这位先生,是否欺负我没听过说书?”

    “千山雪自然是二十年前正道出了名的美人,可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我自好好的在跟我未来的弟妹交流感情,你却忽然冒出来要替我杀人?莫非你是打抱不平的武者?”

    慕翎看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与什么人说话的殷雪罗,不禁摇了摇头。

    近来,他掌握了不少,关于这个密关侯世子妃的举动和信息,也是在知道了这些后,他其实有些失望。

    殷雪罗并不像阿雪,或者说,她本质上不像一个快意恩仇,洒脱自在的武者,她更像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一个会为情所困,为情所苦的刚烈女子。

    慕翎甚至完全无法想像阿雪会委曲求全,放下自己先天高手的尊严,屈身于后宅,跟一大群人勾心斗角,过着祈求风流丈夫宠爱这样憋屈的生活。

    她不可能是阿雪,也不可能是她的女儿!

    在看了殷长满的全部生平以后,慕翎竟然只能无可奈何地,将与阿雪这样相似的殷雪罗,归为偶然的巧合!

    他本该厌憎这样一张令自己挂念了二十年的脸,出现在别人身上。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人换作并不惧怕自己的殷雪罗,他却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愠怒。

    “既然如此,你亲自动手便是!”慕翎旁若无人的回答。

    淄川郡主却是一脸恼怒,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放言要杀了他们替殷雪罗出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殷雪罗,光靠手下算什么本事,你敢不敢跟本郡主单挑?”

    淄川郡主有点怵她手下两个一见面就杀人的保镖,只好试图激怒殷雪罗与自己单打独斗,再名正言顺地教训她一番!

    这话却是正中殷雪罗的下怀,“好啊!既然未来弟妹都开了口,我这个做大嫂的自然无有不从的!”

    淄川郡主听她一口一个未来弟妹,明晃晃地讽刺自己屈居她之下,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也不想与她逞口舌之快,当即转身跃下了看台。

    殷雪罗见她这一跃,便知她只有锻体境的根基,于是也跟着下了场。

    此时,马球赛还在进行当中,这突然跳下来一个淄川郡主,场上的人顿时就乱了阵脚。

    “本郡主要与密关侯世子妃当众解决私人恩怨,拳脚无眼,你们都给我闪开!”

    淄川郡主一甩长鞭喝道。

    一群侍卫很快清了场,这群被驱逐到看台的世家子弟,见有好戏可看,一个个的哪里肯走,统统留了下来,就等着看郡主和密关侯世子妃的热闹。

    淄川郡主也不以为意,看的人越多,待会儿殷雪罗被自己抽的满地找牙就越狼狈。

    殷雪罗站在她面前,看着对方娇艳的面容却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禁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个世道,女人为何总是为难女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你,却不想,郡主依旧不领情。”

    淄川郡主重重一哼,道:“殷雪罗,明明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夺人所爱,有什么话,等你被我教训以后再说也来得及!”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便脚下一蹬,整个人借力扑上来,扬起长鞭,带着呼啸声,接连落下。

    殷雪罗从容不迫,先是侧身避开她的第一鞭,后是一个腾空后翻,避开她扫下路的第二鞭,再是落地背对郡主的瞬间,一个扭腰,避开了第三鞭,第四鞭——

    淄川郡主记记落空,心里也开始浮躁起来,就在这时,她忽觉眼前一花,手腕一痛,长鞭竟然已经落入了对方手中。

    “你一共打了四鞭,现在,该我还你了!”

    殷雪罗冷声说道,“我要你从今以后,再也不敢拿鞭子抽人!”

    说话间,她手腕以极快的频率轻抖,也是一连挥出四鞭,回敬对方。

    灌注了真元的长鞭,仿佛一瞬间有了灵性,竟都是狠辣歹毒地冲着淄川郡主面门去的。

    然而,只有锻体境的淄川郡主,根本避不开这迎面而来的四鞭。

    她此刻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绝望又惊恐的闭上双眼。

    “啊!”

    淄川郡主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声,双手颤抖地捂着自己的脸。

    她只觉得整张脸火辣辣的,就好像被鞭子撕裂了一般。

    “不要!求求你,不要毁我的脸!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

    淄川郡主瘫倒在地上,恐慌万状,生怕殷雪罗再次挥鞭,不肯放过她。

    “住手!”

    这时,看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便有一道身影应声而出,一把扯住了长鞭的鞭梢。

    定睛一看,却是秦峥!

    看到淄川郡主这般痛哭求饶,惧怕不已的模样,秦峥心生恼意,

    “世子妃未免过于歹毒了些!纵使你身手不凡,也不该一言不合,对姑娘家的脸动手!”

    殷雪罗看着他,讽刺的笑了笑,

    “我歹毒?淄川郡主骄纵跋扈,秦将军这话,方才在她带着王府侍卫刁难与我的时候,为何不说?”

    “我不过是有能力反击,便成了歹毒?原来秦将军仗义执言,还要看对方的身份,殷雪罗受教了!”

    不过,殷雪罗还是松开了握着长鞭的手,又淡淡地看了眼涕泪纵横的淄川郡主,威胁道:

    “从今日起,你再敢来找我麻烦,我便让你尝一尝,真正毁容的滋味!”

    说完,也不理会秦峥,带着端木栖柳扬长而去。

    从旁观看的慕翎露出了感慨的神色:‘既像,却又不像!’

    紧接着,他也施施然跟着殷雪罗离去的方向走了。

    留在原地的秦峥,听殷雪罗这话像是留了余地,心中一喜,赶紧转身察看淄川郡主的伤势。

    “表哥,我的脸好疼,我被殷雪罗那个贱人毁容了!你为何不替我报仇?我要划花了她的脸!”

    淄川郡主语气尖锐又痛恨的说。

    秦峥却恍若未闻,反而不顾她捂得死紧的双手,硬生生地掰开,在对方的凄厉尖叫声中,见到了四条猫咪胡须一样排列地,整齐可爱的红痕。

    ‘果然没下狠手!’

    秦峥长吁了一口气,又不由惊讶的笑出声:

    他当真没看错人啊!

    这白崇锡的世子妃,果然是个高手,而且明显就对这个跋扈蛮横的死丫头,留了情面了。

    可惜,自己方才救人心切,却是误解了对方,还斥责对方手段歹毒。

    秦峥知道错怪了人家,想起之前种种,也越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

    被人跟了半条街,带着幕篱的殷雪罗终于忍无可忍,

    ‘就算你长得帅,也不能这么痴汉!’

    她咬牙切齿地回过头,看着一副闲的没事干的慕翎问道:“阁下跟了我这么久,究竟想做什么?”

    慕翎淡淡的说:“夫人十分肖似我的一位故人,不知可否与在下谈一谈?”

    最终,殷雪罗经过左思右想,还是打算趁着今日,尽早解决这桩麻烦。

    她相信自己要是敢拒绝,慕翎也绝对敢在大半夜的时候,跑到她床头来找她谈心。

    殷雪罗跟他进了金樽居的厢房。

    待摒退了其他人,殷雪罗才抬起眼问:“阁下有什么话,便赶快问吧。”

    “不急,夫人喝什么茶?”慕翎悠闲的问道。

    殷雪罗心中念头一转,改变了喜好说:“湄江翠片。”

    “哦?夫人难道不爱喝雪顶乌龙么?”慕翎看着她。

    殷雪罗不经意的挥了挥手,道:“我对茶素来没什么讲究,只要香的,我都爱喝。”

    “不知夫人令堂何在?”慕翎忽然转移话题的提问,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慕翎这是在怀疑自己是千山雪的女儿了!’

    殷雪罗推断出对方的意图,立即面带愠色道:“阁下这话却是冒犯了!家母早在十五年前,便仙去了。”

    慕翎一面在心中鉴别着殷雪罗的情绪,一面动作漫不经意地转着茶杯盖。

    殷雪罗看到他这个小动作,立马就知道对方在判断自己的情绪是否作伪,

    ‘必须打断他!’

    于是,她起身行礼道:“若是阁下想知道的,是我的隐私,请恕我不能奉陪!”

    “夫人何必着急着走?既来之,则安之。”

    慕翎稍稍释放了一丝先天境的威压,殷雪罗立即配合着面色煞白地坐了下来。

    “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殷雪罗气的红了眼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架势瞪着他。

    那双带着嗔怒的眼,太像软绵绵地冲他发脾气的阿雪,以至于慕翎再度恍惚了一瞬。

    心中暗叹:她怎么可能是阿雪!

    阿雪那样冰雪聪明,又狡猾的女子,无论喜欢谁,对方也只有把她捧在心尖疼爱的份,又怎会舍得让她伤心一分一毫呢?

    慕翎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殷雪罗,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就在后者快要顶不住的时候,他才又问了一句:

    “你可愿认我为父?”

    咦咦?

    这算是什么剧情展开?

    殷雪罗一瞬间脑洞停不下来:

    像是什么潜规则啊,干爹啊,还有初恋白月光的替身啊,父女恋情结啊,光源氏养成啊,等等。

    慕翎难道真的是受刺激过度了?

    找不到她报仇,就要找一个与她长得相似的替身养在身边,哪怕看看也好?

    “你若点头,我可以封你为大梁的公主!”

    “到时,不用说是白崇锡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会去摘下来献到你面前。”

    慕翎轻描淡写的诱惑她,顺嘴还抹黑了白崇锡一句。

    这简直就是一个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只可惜殷雪罗是个小仙女,前不久才刚刚拒绝过成为尚书夫人的提议,所以这一次,她十分感激,并且业务熟练的拒绝了。

    “为何拒绝?你可知,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有什么下场?”

    慕翎知道她的处境,也知道等过了这个年,无论是太后,霍家,还是密关侯府,都不会放过破坏了世家联姻的殷雪罗。

    被休弃、无人敢娶已算是她最好的下场!

    “阁下对我的处境倒是非常了解,只不过,你终究不明白,为了守护一人,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算得了什么!”

    “哪怕前路多荆棘,有死无生,我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殷雪罗入戏太深,连自己也被感动了。

    此刻,她眼中含泪,却尽是倔强无悔的痴情,竟然令慕翎微微动容。

    ……

    成功忽悠了性情中人慕翎的殷雪罗,总算得到了对方可以离开的许可,继而面带痴情无悔、内心洋洋自得地打开了厢房大门。

    而甫一开门,眼前就出现了白崇锡的身影。

    他披了一身白狐裘衣,安静地伫立在门外,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许是方才殷雪罗费尽心机蒙骗慕翎太过投入,所以没有发觉——

    然而,现如今,她刚拒绝了慕翎的诱拐,说完一番痴情不悔的真心话,还美目含泪,黯然神伤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为了白崇锡这个“心上人”,痴心不改的模样。

    这就很尴尬了。

    果不其然,白崇锡默默牵起了她的手,郑重而又坚定地握在手中,眼神从旷日持久的冰雪,肉眼可见地融化为一片漫无边际的温柔情意,熏然欲醉,

    “阿罗,从前是我不懂你,伤了你的心。从今以后,我定不会三心二意,也不会疑你分毫。我们回家吧!”

    互相折磨,怨恨猜忌了那么久,兜兜转转,却是被他听到了这样一番真情流露的话。

    白崇锡心想:不论祖母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统统不想去计较了。

    他这一辈子,终究还是逃不开阿罗的手掌心!

    哪怕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自己也会耐心的等着她,陪着她,直到她重新接受自己的一日。

    当着慕翎的面,自作自受的殷雪罗,也只得低头含羞默认地,随自以为听到了真心话的白崇锡离去。

    这一回,白崇锡没有因为她与慕翎独处一室,而跟她吃醋、吵闹,大约也是托了这一番话的福。

    途径酒楼大堂,殷雪罗在楼梯口停了一下。

    白崇锡随她的注意力看去,就见那说书人正激昂澎湃地,说到剑圣率领正道围攻大雪峰一战。

    “……这剑圣慕翎,被夺了未婚妻子,发誓要向魔头复仇,却不料竟一招败于殷秘剑下。”

    “然而,屠杀了数百高手,以五大宗门血祭了大雪峰的殷秘,却没有对剑圣下手!”

    “而是一袭青衣,飘然而去,自此杳然无踪迹,消失于天地间。”

    “剑圣虽觉奇怪,但是爱妻心切,当即便冲进地牢寻找千山雪的踪影。”

    “唉,这一战后,三途教大护法一脉,折损了大半,正道宗门更是损失惨重,除了悟道山千机寺的泓善禅师与剑圣以外,冲上大雪山峰顶的数百精英高手,全军覆没。”

    “也是因为这一战,殷秘最大的秘密,才终于被人得知。”

    “世间哪里有什么千山雪!这正道的第一美人,剑圣的未婚妻子,竟然就是殷秘本人!”

    听到这里,整座酒楼里的观众,都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

    “梁老,这也太扯了吧?你不是说殷秘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怎么可能是剑圣的未婚妻?”

    一位忠实的听众提出异议道。

    “是啊!事实就是这般出人意料!”

    “谁能料到,殷秘其实是个女子,不仅如此,还拥有绝世无双的美貌。这样也就能理解她先前的作为了。”

    “千山雪在成亲前夕被掳走,其实就是殷秘自己自演自导的一出戏罢了。”

    “盖因正邪不两立,她早已双手沾满正道高手的鲜血,自然不可能再与剑圣做一对平凡夫妻,因而,她干脆选择了悔婚!”

    “而毫不知情的剑圣,却误以为心上人被邪宗魔头掳走,因而号召正道,趁殷秘闭关突破先天之际,杀上了大雪峰。”

    “一对情侣,由此反目成仇,三途教大雪山分舵被毁,殷秘不能接受属下因她而死的结局,也不忍对毫不知情的剑圣下手,于是只好带着这个秘密永远的离开,飘零天涯……”

    殷雪罗听得冷汗直流:这是什么天雷狗血的苦情戏?

    她哪有这么想?

    这个相爱相杀的结局,改的也太魔化了吧!

    “小老儿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是,小老儿还要向各位看官当中的某个人,传递一句话——无论逃到哪里,阁下都难逃一劫!”

    白崇锡大吃一惊,这剑圣名为“慕翎”,他的未婚妻子叫做“千山雪”,那岂不就是慕千山之名的来历?

    莫非西梁国师,就是这故事里,二十年前参与大雪山一役的剑圣慕翎?!

    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事,倘若国师当真是慕翎,那么他又为何一直纠缠着阿罗不放?

    见殷雪罗继续往楼下走去,白崇锡也只得暂且抛开了疑问,与她并肩而行。

    见到白崇锡一脸冷凝的上楼,结果又与殷雪罗一道出来,端木栖柳本能地,就有些警惕这小白脸会对大小姐发脾气。

    然而,待他们走近以后,包括阿福在内的所有人,看到的竟是自家世子爷,露出了许久未见的春风化雨的柔情,还紧紧地握着一脸别扭,但是眼圈却红了的世子妃的手。

    两人并肩从酒楼里出来,因着出色的容貌,顿时吸引了无数百姓的驻足停留。

    白崇锡扶着殷雪罗上了马车,又抬头望了一眼站在窗前负手看着自己,俊美犹如天神般的男子。

    自从对方说出,要封阿罗为西梁公主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原来这就是慕千山的真容,竟然是这般出色的男子!’

    ‘可他既是西梁国师,又有剑圣身份的顶级武者,按理说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为何偏偏要对阿罗纠缠不休?’

    上了马车后,白崇锡见殷雪罗立刻变得不近人情,倒是也不意外对方的突然变脸。

    毕竟,他早就知道这人会演戏的很,又什么都不肯对他说。

    他知道这是对方拒绝自己的信号,于是也没有再得寸进尺。

    谁叫自己先前因为猜忌她与别的男人有私,失了理智,言行实在太混账了些!更别提自己还因为纳妾之事,伤透了她的心!

    如今,只要阿罗还愿意与自己一道回府,他便已于愿足矣。

    他也没有奢望过阿罗会允许自己进繁春小筑。

    然而,眼看着她当真一言不发地带人离去,白崇锡还是有些难受。

    “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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