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殷雪罗事先订制的门派制服送上门来了。
这套新制服是财大气粗的殷雪罗, 命人按她的要求做的：
里头是银红色的内衽，白色的云纹雪缎外衣, 外罩一件轻薄的浅绯纱袍，后缀流苏飘带，深灰色腰封，腰间佩玉，脚踏白色长履。
六人分别换上以后, 便如同鸟枪换炮, 倒是颇有些仙气飘飘的大宗门风范。
“走吧，出发上山！”
殷雪罗拄着酒葫芦拐杖，带头走出了客栈。
这上山的一路上, 都是闹哄哄的。
无数武者驻足山腰, 艳羡地看着有资格收到邀请，上山参加“悟道大典”的宗门与高阶武者。
一大清早, 最早出现的是缥缈剑宗，宗主薛青莲，是个身着天青色长袍的魅力大叔，也是一位半步先天境的武者, 素来有剑宗第一美男子的美誉。
尾随其后的是伽蓝寺，由方丈伽摩善带队。
伽摩善同是半步先天的境界，跟在他身边的，则是年轻一辈最受瞩目的天骄，凝神大圆满的冲尧。
两派相见, 少不得打个招呼，寒暄几句。
“薛宗主，各位长老，晚辈冲尧见过诸位前辈。”
在这里，冲尧自然而然的执晚辈礼。
随即，薛青莲身后跟着的一位青年上前一步，执剑拱手道：“林随风，见过伽摩方丈，冲尧师兄！”
冲尧回礼，“林师弟！”
“这次大比，在下还想向冲尧师兄好好讨教一番，还请不吝赐教！”林随风拱手道。
冲尧却是淡若天边残云，
“林师弟过谦了！”
他望着遥远的山巅：这一届悟道大典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的目标是这悟道山上的两人——
紫宸道宫的圣女燕碧，与千机禅寺的佛子恒妙！
只有这两人，多年来始终是压在他头顶的两座大山！
两派相对而立之时，旁观的人群再次分开，他们同时望去：
却见一队仅有六人的队伍，个个内绣云纹，身披绯衫，腰间佩玉，肩后飘带，看起来风度缥缈，丝毫不比他们五大宗门的制服逊色。
为首的一名是白发长须的老者，手持一根桃木拐杖，上头系着一只酒葫芦，此人双目炯炯有神，神华无匹，湛然若仙。
这老者闲庭信步的走来，简直满足了凡人对神仙的所有幻想。
看着这支陌生的队伍，伽蓝寺与剑宗的人俱是一奇。
冲尧犀利的目光，一瞬注意到了走在老者身后的王梁杉，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敢问这位如意门苏老前辈的身边之人，可是盗我伽蓝寺佛宝的江湖宵小‘追云仙’？”
王梁杉有老祖宗的撑腰，释然出列道：
“四年前，我受无极城贼子挑唆，为了一口气前往贵寺盗宝，后来被伽蓝寺的高僧打的五内俱伤，这佛宝也被无极城的‘月煞’夺了去。”
“冲尧大师若要寻回佛宝，尽可问无极城要便是。”
伽摩善冷哼一声，金光耀目的禅杖往地面一蹬，其脚下平地便四分五裂开来。
“小贼说得好听！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施主盗了我寺佛宝，悟道大典后，便情施主随老衲回去吧！”
王梁杉早料到对方会不依不饶，既而不慌不忙的望向老祖宗。
殷雪罗见状，摇了摇头，满目遗憾的冲着伽摩善道：
“你们伽蓝寺的和尚，还是这般鼠目寸光，小家子气的紧！”
这位看着就像是一门之主的老者，亲自下场怼人，登时将伽摩善说的面红耳赤，
“佛宝乃我寺至宝，苏老门主此言未免不痛不痒了些！”
殷雪罗闻言走上前，从自己荷包之中掏出一把灿烂耀目的魂玉来，当即看的所有人都直了眼。
“喏，你看看，看看！”
她还故意向他们一个个展示过来，斜睨了一眼伽摩善道，
“就为这么一小颗珠子，你巴巴的追杀人家五年，说出去也不怕丢脸！”
“难怪你们伽蓝寺就是比不过千机寺，不但底蕴浅薄，就连眼界，格局也是如此狭小！”
“看见了吧！你们当做佛宝供着的珠子，老夫这里有多的是，不就是些小玩意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夫原本还想着，替我这徒儿赔你两颗，可是今日一看，你这和尚连一丝容人之量也没有。”
“如此，老夫就是丢在仓库里发霉，也一颗都不给你！”
说着，殷雪罗收起了宝贝，挑衅地看着目露贪婪的伽蓝寺一众僧人，宣告道：
“你们给我听着！从今以后，王梁杉便是我如意门的第二代弟子！”
“既已入我门中，前尘往事，谁也不许再追究！谁要是不信邪，尽管试一试老夫的拐杖！”
说完，她“咄”的一记拐杖，砸在地面，三派并立之处，当即砸出了一个深坑，来不及运起轻功身法的，统统下饺子一般掉了下去。
殷雪罗的半步先天威压一开，当即镇住全场，充分表明了在座诸位都是辣鸡的态度。
围观的众多武者，不禁被如意门的财大气粗、深厚底蕴，以及这位门主的霸气态度震折服了。
相较之下，为了一颗珠子，依依不饶地追杀追云仙五年的伽蓝寺，就显得格外小家子气，和眼皮子浅了。
就连剑宗宗主薛青莲，也对他生出了一抹忌惮之色。
伽摩善更是被他气得满面酱紫，怒目圆睁，继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平静下来，道：
“苏老门主好大的威风！既然你仗着境界逼凌同道，想必也是自恃武力，无人可敌了！”
“听说当年灭了如意门的三途邪宗，届时亦会登临此地，希望苏老门主在仇人面前，也不要轻易退缩才好！”
言罢，伽摩善带着伽蓝寺一行僧人，当先离去。
殷雪罗则面不改色的负手，对缥缈剑宗宗主道：“早闻剑宗出了位‘剑主’！今日一见，果然出色！”
薛青莲估算对方的年纪，自己显然也是晚辈了，便拱手一礼，客客气气道：
“苏前辈过誉了！”
接着，先前跟着端木栖柳一道走的那位剑修苗郁，也上前来，拱手行礼，有点局促的道：
“苏老前辈！”
殷雪罗还记得他，这个小朋友有点内向，她也不好吓着人家，便淡淡的颔首道：
“是你啊！今日大比，你是否也会下场？”
苗郁点头，有些羞于启齿的回答：“晚辈虽然报了名，但参与的却是冲脉境的比试，不足以入老前辈的法眼！”
殷雪罗看他还算顺眼，心里打算着，等悟道大典以后，让端木送他一颗魂玉，这样对时刻需要凝神感悟的剑修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苏前辈先请。”薛青莲谦让的开口。
殷雪罗对于他这种“宁等一分，不抢一秒”的宝贵品质非常欣赏，于是当仁不让，带领弟子先一步上了山。
全程目睹这场巅峰交手的杨绥芝，无比激动地跟在老祖宗身后。
期间，他还看到长阳宗一行人，在远远看到这里的情形后，纷纷对如意门投以艳羡与向往的眼神。
他简直不要太心花怒放，扬眉吐气！
“栖栖，你看见了吗？那些大宗门平时一个个的，尽是狗眼看人低，眼睛长在头顶上！”
“如今我们老祖宗一出来，一个个的，都开始正眼看我们了！”
杨绥芝扯了扯栖柳的袖子说。
栖柳十分流利地给了他一记枣栗，板起脸道：
“叫师父！你那宫师妹正眼看我们，靠的也不是我们自己的本事，只不过仗着大……仗着老祖宗的威信罢了，你高兴什么！”
杨绥芝见她一脸平静，顿时心中生出几分气馁来。
这边厢，殷雪罗带着众人上了山。
另一头，白崇锡却在精舍之中，默绘下悟道山千机寺的地形图，并着重标记了关押罪犯的“浮屠”塔。
今日他出门时，已看到无极城的人现身，并且重重包围了后山禁地。
他的推测不错，慕翎果然打算将三途教的教众，关押在浮屠塔内，而且，还有异兽看守。
这时，白崇锡感应到恒妙的气息，便立即将图纸藏在了被褥之中。
“这群无极城的人，真没劲！我堂堂佛子跟他们问话，竟然都板着个晚娘脸，没一个人搭理我！”
恒妙骂骂咧咧地走进来，见到白崇锡正坐在榻上，眉目清华的看过来。
‘呃……’
他一下子想到了昨日欲对自己不轨，还扯他僧袍，害的自己落荒而逃的事，顿时慌慌张张地退回到门边上，抓着门把手，小心的问：
“你……你没事了吧？”
“我无事，昨日……对不住。”白崇锡对他道歉。
恒妙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脑袋，又问：“居士……看到了前世？”
白崇锡闻言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那应该不算前世，只是另一个世界当中不同遭遇的自己。
恒妙不解其意，却也觉出对方不愿细说，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人安静了片刻后，白崇锡忽然抬起头问他：“不知剑圣是否已然来此？”
‘慕翎若是到了，参商再想救人，怕是难了。’
所幸，恒妙解释说：
“这‘悟道大典’呢，第一日上台的是各门各派冲脉境的小辈；”
“第二日是培元境的比试，一般参赛的，都是各门各派的内门或真传弟子；”
“第三日，是凝神境初阶、中阶的比试；”
“第四日则是凝神境后期与大圆满境界的比试，到了这个阶段，比赛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基本上都是各大宗门培养出来的精英传人参加。”
“等到了第五日，便由第四日决出的前三名，挑战半步先天高手，届时，若有人挑战我，便该轮到我恒妙佛子扬名立万了！”
“所以呢，今日只是悟道大典召开的第一日，剑圣一般都是第三日，或者第四日才压轴登场的。”
白崇锡听了流程，又问：
“那不知，此次大典之前，剑圣扬言要当众处决三途教的余孽，不知是在哪一日呢？”
恒妙警觉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白崇锡平静的移开目光，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恒妙眯了眯眼，嘿然一笑道：“想跟我玩激将法？我当然知道时间，可我会告诉你是在第五日吗！”
白崇锡一脸无语：原来是在第五日。
……
悟道大典的举办地点，设立在千机寺后山半山腰的一座露天斗武场上。
正中看台前，共有三座凸出地面一丈的圆形擂台，场地四周宽阔，经过多日的准备，斗武场已是可容纳数千人同时观看比武。
看台对面，是一尊坐于莲台之上的石佛，高达三丈。
但凡有人经过此地，抬头仰望，皆能感受到禅宗的佛法无边，普度众生之意。
主看台之上，共设八个席位，原本坐的应当是无极城、千机寺、紫宸宫，以及五大宗门的掌门人。
但是往日代表剑圣，出现在人前的无极城城主流锦，已经被剑圣亲手废了，而后者还未至，于是正中间的席位便空了出来。
殷雪罗在挨着看台下的第一座位，才堪堪坐下，杨绥芝就凑过来了，
“老祖宗，您看那看台上，分明还有一个空缺的席位！”
“您这么英明神武，神功盖世，要不？您再发发威，让他们给您挪到那上头去看小徒孙的比赛，您看怎么样？”
殷雪罗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就在杨绥芝以为对方会答应的时候，前者一把掐住了他的耳朵。
“你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是吧？！你以为老祖宗现在就是天下无敌了？当心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我要是上去了，不单是与五大宗门为敌，还打了千机寺与紫宸宫的脸，还有剑圣，你觉得他能善罢甘休？”
“你记住！人心不足蛇吞象，凡是不要咄咄逼人，做的太过！老祖宗今日就算有能力坐上去，可是以后我若不在呢？你就不怕五大宗门迁怒于你？”
“想出风头，还是等你到了半步先天，再代表如意门坐上去吧！”
杨绥芝的小心思被拆穿，又被老祖宗教育了一番，只得焉头焉脑的坐了回去。
端木冷漠的斜睨他，说了句风凉话：“挨训了吧！敢怂恿老祖宗去出风头，你还真能想！”
杨绥芝把脑袋靠在了栖柳肩上，撒娇道：“栖栖，大师父也训我！”
栖柳一只手戳开他的脑袋，道：“别闹！下午你还有比赛呢！认真看！”
段应齐看了看左右逢源的杨绥芝，羡慕地搬起小板凳，凑过去想要和他们坐在一起聊天。
然而，由于他曾经当过皇帝的履历太过耀眼，以至于杨绥芝也不敢在他面前嬉皮笑脸。
段应齐尬聊了两句，见他们都放不开，又只好带着小板凳坐回到了殷雪罗身边。
“师尊，你什么时候教我《如意心经》呢？我也想学。”段应齐问。
殷雪罗见小皇帝一脸期待，便问道：“昨天布置的功课都完成了吗？”
小皇帝点点头，道：“我都完成了！”
殷雪罗指了指后面的空地，轻车熟路的说：
“那你现在就去后面扎马步吧！”
“师尊不开口，不能休息！下午回去，再练一练桩功，把基础打好了，你才能学高深的功法！”
段应齐垂头丧气地扎马步去了。
他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在这里参加悟道大典的弟子，有哪个还需要扎马步的？也就是他独一份了！
……
如意门参与冲脉境比试的唯有杨绥芝一人。
光看他四年中，在端木栖柳的督促下，自己都能练到冲脉境中期，便知道他平日都在刻苦练功，并未偷懒的。
殷雪罗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对他报以一线希望。
倘若时隔四年，以杨绥芝被自己洗了髓的资质，加上《如意心经》这样一线的功法，他还不能到达冲脉境，那么殷雪罗就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关注了。
按照抽签顺序，杨绥芝运气不错，下午第一场比试的对手，是个小宗门出身的冲脉境初阶。
殷雪罗看着杨绥芝，几乎是全程耍帅地打败了初赛的对手晋级，摇了摇头，对端木栖柳道：
“这小子还是太浮了，你们两个做师父的须得多压一压他才好！”
栖柳点头应道：“谨遵老祖宗教诲。其实阿芝平时练功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是遇见人的时候，性子就过于跳脱了些。”
“你们两个，《如意心经》练得怎么样了？”殷雪罗考教的问。
端木回答：“所有的招式，我们都已经练完了。目前我们两个都已经是培元境中期。”
栖柳跟着补充说：“师姐打算在悟道大典以后，尝试冲击培元境后期。”
殷雪罗赞许的看着二人，道：“看来，明日便是验收你们努力成果的时候了。”
说话间，她忽然感受到一道令她不大舒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不由抬起头，循着视线回望过去，就见到不远处，有一个不知名的宗门之主，正用带着憎恨的目光盯着她。
‘这人谁啊！’
殷雪罗没把他当回事。
直到一个时辰后，她才知道那个敌视自己的人是谁。
先前殷雪罗施威之后得来的席位，原本是分配这个龙泉刀盟的。
可由于如意门的横空杀出，龙泉刀盟被生生往后退了好几个名次。
故而，龙泉刀盟的盟主，便命手下弟子在擂台比武之际，阻击如意门出身的杨绥芝。
杨绥芝的下一场比试，好死不死地，恰好就与这龙泉刀盟的内门弟子对上了。
对方同样是冲脉境中期，手中的兵器却比杨绥芝要来的高级许多，是一口雪亮锋利的鬼头宝刀。
“龙泉刀盟利飞，请赐教！”
对方才一拱手完，便立马挥舞着宝刀，一招接一招的强攻。
雪亮的宝刀舞的虎虎生风，杨绥芝失了先机，一路被他压着抢攻，只得身形灵活的后退，避开这势如千钧的宝刀锋芒。
见到弟子落了下风，栖柳不禁担心起来，只看其紧攥的双手，和满面凝重的神情，就可知她内心的紧张。
殷雪罗却逐渐看出了这小子的打算，按照这把鬼头刀的重量，杨绥芝只要再跟他耗过百招，对方自然便力竭了。
真是个滑头，就知道投机取巧！
果不其然，百招以后，利飞的攻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杨绥芝一招“如意斗转”，便以巧劲将对方的大刀挑歪，几道无形气机打出，有如实质一般，阻挠了利飞的速度。
对方由此空门大开，趁此机会，杨绥芝一掌击中对方胸膛，又飞快的一跃而起，利落的一脚补上，后者当即被他踹下了擂台。
“混账！敢伤我孩儿，竖子尔敢！”
龙泉刀盟的盟主接住被踢下擂台的弟子，忽然暴起，雷霆般的一掌拍向胜出的杨绥芝。
这一出意料之外的冲突，谁也没有算到。
如意门的人齐齐惊地站起，可无奈鞭长莫及。
殷雪罗处变不惊，先天气息瞬间在手中凝化为剑，快如一道闪电，瞬息飞射向龙泉刀盟盟主，甚至连一丝凝滞都没有，便穿透了对方的丹田气海。
先天气息出现的一刹那，擂台之上的七位掌门都坐不住了。
他们亲眼看着本欲击杀如意门小辈的刀盟盟主——凝神境大圆满的老牌高手，被强大刚劲的先天之剑一招解决。
刀盟盟主鲜血喷洒在半空，不等伤到对方，便颓然跌落在擂台之上，人事不知。
“好厉害的手段！”
看着如意门的老门主翻掌之间，便废了一名凝神大圆满的顶级武者，雷火堂的堂主商天行忍不住骇然道。
“无量寿佛！”
紫宸宫的观主玉虚散人捋须道，
“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堪比先天！看来，《如意心经》最大的功法缺陷，已经被这位门主迎刃而解了。”
千机寺的广惠住持赞同道：“如此一来，悟道大典之后，如意门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了。”
琅嬛渡的首芳主姚蟠仙冷笑一声说：
“那倒未必！大师，真人，你们是否忘了——三途教的圣尊也从浮云界出来了？据说这一位可是先天境界，堪比教尊的绝世强者啊！”
长阳宗的宗主江彭山随之附和，道：
“不错！三途魔宗来势汹汹，这区区五六弟子的如意门却尚未成长起来，三途教能灭门一次，自能灭门第二次。”
玉虚散人摇头道：
“如此千载难逢的高手，如何能坐视他折于三途教之手！老道倒觉得，不如拉拢他，与五大门派齐心协力，共抗魔教圣尊！”
“此言善哉。”广惠住持支持的说。
见两位咖位最大的大佬发了话，其他人自然没有反对之词。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牙痛，作者菌想去拔智齿，牙科没人，产量都下降了。
牙齿痛真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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