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万事屋

小说:从贫民窟到贫民窟 作者:苦烫
    松下私塾一直都是幕府重点地巡捕目标, 无数人材源源不断地从中出现, 或投身攘夷, 或投身倒幕。只要松下私塾不倒, 幕府就无一日安宁日子可以过。

    但很少有人知道, 幕府费心费力在全国寻找的松下私塾就在离江户不远的乡下, 一个矮篱笆围起来的院子, 这即是松阳的天堂, 又是松阳的监牢,一个不能离开半步的乌托邦。

    院子充斥着各个星球而来的孤儿,院子中间有一颗移植来的大松树, 移动过程中伤了根,一直不大精神。松阳除去上课外,花了大把的时间用来照顾这棵松树。

    这是被刻意制造出来的闲适场景,而这天堂牢笼的看守就是高杉晋助。

    蒙着左眼手持烟斗的男人既不教学也不照顾人, 每日好像无所事事只是在院子里闲坐,脾气还不好,跟好脾气的松阳形成鲜明对比, 孩子们都不大喜欢这个师兄。高杉也不喜欢这群小鬼, 没一个有当年他和银时、桂的水准,夏那个家伙也真是,随随便便什么姿色的人都往地球带,地球又不是垃圾桶。

    除去高杉晋助, 讨人厌的师兄还有两个, 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这两个人完全不觉得欺负小孩有什么难为情的, 每次来都会把小孩们欺负得泪眼汪汪。攘夷战争的大英雄居然会因为在剑道场上用竹刀欺负小孩而哈哈大笑,真是让人看不起。等终于欺负够玩腻了,他们又随便扯两句鸡汤,调动小孩们热血上头。

    今天他们又来了,松下私塾的小鬼头们浑身一震,皆拿起竹刀,气势汹汹地要教训两个臭大叔一顿。

    “臭、臭大叔”桂深受打击,“银时就算了,我还是花季美男啊”

    “哈,论年纪你还比我大一年呢吧,假发。”

    “半年,半年只有半年而已差半年就是同龄”

    高杉靠着松树,嘬了口烟,发出了年龄最小者不屑的哼声。银时桂对视一眼,一眯眼,拖着高杉进了道场。

    “好吧,小鬼头们,就让三个大叔叫你做人好了”银时和桂昂首俯视小鬼们,大魔王的气质油然而生。高杉被夹在中间,翻了个白眼。

    松阳站在一边,边看变笑,右手握拳放在唇边,一直等到小鬼们都被三个无良师兄放倒才翩然靠近,一击把三人捶进地里。

    “银时,小太郎,晋助,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多少做出点师兄的样子吧。”

    “啊,松阳啊,其实在你来之前,阿银觉得自己还挺有师兄的范的。”

    “是啊”桂在土中赞同,“所谓师兄不就是要在师弟师妹们走偏的时候给予重击,帮助他们回到正路上吗。”

    “嗯嗯,很对,但是你们也只做到了给予重击这四个字吧。”

    高杉用十分使人信服的深沉嗓音说“差不多了,很相近了,可以说是已经做了百分之九十了。”

    松阳竖起一只手指,“所谓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剩下的百分之十也拜托你们做了吧。”

    然后,三个人就被从土里刨出来,一人塞了一本源夏松阳联合特编教科书,扔进私塾里教课。

    “都是你们小时候的东西,应该还记得吧。”

    松阳的微笑透着一股子黑气,留下几句吩咐就到后面的屋子里准备晚饭去了。

    银时三人立马围起来,探讨对策。他们总觉得要是被松阳发现他们完全一点都不记得了,就会被扣留下来重新做完一套源夏特编练习册,不做完就不能走。

    卷面成绩极差的银时僵硬地看向学霸桂小太郎,却发现桂也双眼发直,看着书上的字像是在看外星文字。

    “这,这就是我小时候学的东西嘛,真厉害啊,小时候的我。”

    “那就快把小时候的假发叫回来”

    高杉听这两人拌嘴听得不耐烦,冷哼一声,自信地把书本夹在腋下,抬腿踩着木屐啪嗒啪嗒走进教室。

    银时和桂有了盼头“是了,那家伙一直住在这,耳濡目染听到不少也记住了吧个鬼啊,你在给小孩讲什么”

    银时和桂赶紧冲进去,一个手舞足蹈地挡住黑板,一个抓起板擦擦点高杉挥手画下的炸弹和断胳膊断腿。

    高杉不以为意地把腰考上讲台,淡然地问“怎么了,桂,给你多增加点攘夷志士不好吗”

    “你那是恐怖分子我们攘夷志士才不会从事这种活动。”

    “哦”高杉似笑非笑。

    桂的脑子里瞬间想起许多攘夷志士们造成的麻烦,冷汗直流。

    “喂喂”银时出声提醒他们,“现在的问题可不是攘夷志士或者什么恐怖分子,而是松阳啊,松阳,不好好教,松阳就拧断我们的脑袋哦。”

    高杉啧了一声。

    银时叹了口气“一看你也早都不记得了,真是没办法,最后还是要阿银出马。”

    高杉狐疑地问“你记得”

    “不记得,但是我们的教材是夏编的吧,只要是夏编的,阿银就能猜的不离十没有人比我更懂源夏”

    江户懂王银时翻开书本,自信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下了一个完美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啊咧,银时握着粉笔被高杉和桂联手揍飞了出去。

    晚饭是烤鱼,炒菜,银时和桂好不容易来一趟,松阳还炸了可乐饼。算不上豪华,但也很丰盛,但总觉得缺了什么。

    高杉咽下一个炸天妇罗才想起来缺了什么。

    小时候,每天夏都会雷打不动地去做饭,不管他们怎么申诉、哀嚎甚至搞袭击也没用。夏对做饭和赌博一样有着一种扭曲的热爱,并且一定要看着他们吃下去,还一定要每个人都给出一个客观公平,让她满意划重点的评价。高杉深切地怀疑,银时和桂说瞎话的水平就是那时候被逼出来的。

    他顿时觉得这顿饭没了味道,放下筷子朝银时和松阳看去。他们好像对餐桌上缺的人无所察觉,轻松地聊着天,只是都没怎么动桌子上的东西,包括桂也是。

    高杉垂眸,陷入沉思。

    他们的人生、他们的友谊,一切的一切本应该在松阳死在死在他们面前那一刻就结束。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天是阴沉的灰色,云层堆得很有,空气中的湿气昭示着马上要到来的雨水。他现在也没弄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们明明已经救出了松阳,身着僧袍的男人明明已经被夏钉死在地上。

    为什么松阳还跪在地上不起身他们为什么要会露出那种表情为什么松阳要和夏单独地站在那么远的地方他们在说什么约定什么约定松阳和夏之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约定吗为什么夏会拔出那把从没出鞘过的刀周围明明已经没了敌人。

    被钉在地上的敌人在呐喊,声嘶力竭地朝夏和松阳喊“不要。”

    好奇怪,明明几分钟前他还逼着银时杀了松阳,这时候又在搞什么。

    “不同不同如果让她动手的话真的会死啊”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源夏挥刀,她的刀又快又稳,刀锋在灰暗的空气中闪闪发光,刀身上霸道的双x无比显眼,挥下的刀刃划破了空气,划破了呐喊,划破了血肉,划破了他们之间的羁绊。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世界在他们面前分崩离析。

    源夏沾染血渍面无表情的脸成了他们心头的梦魇。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完全记不清了,再一回神他独自一人倒在雨幕中。源夏,松阳,穿着僧袍的敌人统统不见,如同人间蒸发,无论他如何寻找,都了无踪迹。

    直至源夏自己出现,他才知晓她是跟着坂本辰马去了宇宙。

    他气势汹汹不顾一切地带着鬼兵队杀上门,源夏和坂本辰马的身影没见到,倒是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再出现在人世的身影。

    松阳独自一人坐在宇宙飞船中望着窗户外的地球,对高杉的出现有点诧异,很快又笑起来,那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人心。他差点以为之前的日子都不过是个噩梦如果没有看到松阳脖子上横贯一圈的疤痕的话。

    世界重新运转,裂缝渐渐缝合,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人不能再回到以前了。

    源夏再没出现在松下私塾,她不能再出现在松阳面前,为了松阳,为了她自己,为了整个宇宙。

    银时吃晚饭没急着走,反倒流露出一种有话要说的神色,桂和高杉自觉给他们让出空间,抱起碗筷去后院里的水槽洗碗。

    松阳坐在一个竹编的垫子上,捧着一杯茶,问他“怎么了”

    银时盘腿在他对面坐下,挠了半天头又“那个”“这个”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呐呐地问出来“那个,嗯,就是,卡卡西,到底是谁”

    松阳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眼睛闪过一丝红光被他强行忍了下来。他绷紧脸,做出轻松的样子,喝了口茶,茶水滚烫,落进胃里没有带来平静反倒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

    “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就是,就是”银时挠了挠脸颊,“好奇吧。唔,阿银一直被人卡卡西,卡卡西地叫,果然很奇怪啊。”

    “啊,是夏啊。”

    松阳主动提起她让场面安静下来,银时小心翼翼地看向松阳。松阳摆头,不在意地笑笑。

    “很遗憾。”他放下茶杯,“我也不知道卡卡西是谁。”他,或者是另一个他曾试图过从夏那里探问过这个问题,但夏很警惕,也是一无所获。

    “是吗”银时嘟囔了一声,对这个问题更加在意了。

    “为什么不去问她呢”松阳问。

    “诶”

    “你去问的话,夏应该会说的吧。”

    这个,怎么说,感觉问出来就输了,绝对会被她当成是他承认喜欢她的证据牢牢抓在手心里的。

    光是想想,银时就拒绝这个选项。他,他才不喜欢源夏呢,都是松阳当初乱点鸳鸯谱才会变成这样。

    说起来

    银时看向松阳,不解地问“松阳,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和她订婚呢”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源夏的思维也时灵时疯,身体还一直疼得要命,松阳突然给他们订婚完全就是胡来。

    松阳高深莫测地说,“唔,经验之谈吧。”

    长生之路漫漫无期,如果她身边有人陪着,哪怕不长久,也不会变成他的样子吧。就像是,如果夏在最初留下来

    啊,妄想,哪有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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