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万事屋

小说:从贫民窟到贫民窟 作者:苦烫
    再见夏是葬礼上。在下一场战争来临之前, 武士们抽出一点时间给之前机场战斗中的牺牲人员举行了一场非常简单的大众葬礼。银时终于借此离开了医疗驻扎的帐篷, 夏也在葬礼上露面。

    因为是上一场战斗中的功臣, 银时被安置在靠前的位置,挨着一个带着头盔和护目镜大大咧咧的卷毛,他们一同因为在葬礼上嘻嘻哈哈被教训了银时才从上级口中得知他就是坂本辰马。在辰马疑惑的目光的目光中银时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 随后放下心来。

    夏在这场葬礼上的位置十分边缘, 与几个举足轻重的男人站在一边,从一半开始他们的心思就不在葬礼上,银时看着夏不断地皱眉,小声地申辩什么, 嘴型激烈, 可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不耐烦得深锁眉头,显出一种不容辩驳的权威感。

    夏说到重要的地方,微微转身, 把身体朝向男人,举起一只手做出手势配套着想要更明白的解释, 那是一个类似的鸡爪的五指并拢手势, 远远望去她像是在用意大利语跟人吵架一般。这时葬礼进行到了重要的环节,主持葬礼的僧人呼唤众人的注意力,夏无奈放弃继续劝说, 站直身体。

    上面本来还想安排银时作为幸存者说点什么,但银时其实跟死者们都不熟, 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便给拒绝了, 这任务就落到了别的什么人身上。

    “我们怀着崇敬的心情聚在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走神“他们都是英勇的战士”不是,有一多半在战场上吓得都要发抖。“他们为了保护地球做出了牺牲,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没有,战斗还是输了,并且看起来他们还要一路输下去。

    这通官方的说辞里有那么几个词银时感到十分熟悉,想了想,是在松下私塾的课本上经常看见,不是什么常见的词,让他合理怀疑这份悼词是夏执笔的。他朝她看去,她还站在那里这是当然的脸上带着没想到有人会看她而自然流露出来的冷嘲神色,还有几分不耐烦和无聊。银时不怀疑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恐怕和夏差不了多少,甚至比她还懒得藏。

    夏四下乱看的眼神飘到银时脸上,他们对上视线。夏的眼睛藏在浓密睫毛投下的阴影里,那是个天然的保护层,使人很难从中看出她的心思。银时就没这种先天优势,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自己的情绪。

    夏眯眼瞧了他一眼,就歪了下头咧嘴笑了。这是种男人的笑法,走在武士驻扎的营地里,迎面就能看到七八个男人抱着刀靠着墙这样笑,但这种笑放到夏脸上就显得格外显眼。

    银时移开目光,低下头。

    算不上正式的葬礼很快就结束,银时在墓地不远处的树下看到夏的斜靠在树干边的身影,抱着胳膊明显在等人。出于一种他本人都不大明白的原因,银时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一犹豫,一个身影越过他大大方方地走向了夏。

    辰马迫不及待地找到夏掏出一只枪挥来挥去像是一个拿到新玩具急着跟小伙伴炫耀的小男孩。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是怎么从天人身上扒下来的这把枪,又是怎么说通上面让他们把这只枪留下给给他的,说到兴头上一扭脸看到银时不远不近地站在一边还招呼他走近一些好听他讲述机械的魅力。

    夏清楚银时是个古典派,对天人的东西虽不排斥但也没那么感冒,再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绝对是选地球本土的东西而不是天人的外来物,更何况是武器,对他谈枪支之美无异是对牛弹琴。

    银时保持着葬礼上的心情,抱着手臂在一边走神,想着这人的话怎么这么多还不走

    辰马说了好长一串,跟夏探讨了非常长时间银时听不懂的话题,好不容易才离开,此时的银时都已经快倚着树干睡着了。

    “有事吗,银时”

    “唔,没什么”银时嘟哝道,把刀在左右手中换了一圈。在帐篷里躺着的时候他十分想见到她,在葬礼上好像有一肚子话,真到了面前银时反倒没什么想说的了。

    但这样他特意等她和辰马聊完了举措就有些奇怪了,他仔细想了一圈想到一件事。

    “你最近很忙”

    “嗯为什么这么问”

    “连去探望阿银这个病人的时间都没有,可不是很忙吗”

    夏没有回答他,而是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番,又用那个笑法笑了起来。

    有什么可笑的银疑惑地想。

    让他疑惑的不只是这个,很快更多让他感到遗憾的事情都一并朝他奔过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之后他见到夏的时间明显比过去多多了,夏对他好像也比过去亲昵一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夏的谣言已经收敛多了,因为大家已经开始相信一种新的论调源夏和坂田银时是未婚夫妻。

    也算不上错,但银时并没有把谣言停止的功劳算在这个消息的传播上,他更相信是夏身份一路水涨船高和几次指挥作战的成功带来的威信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有时候和高杉见面,他们俩都免不了要抱怨一番,桂和夏投入这次战争的程度真是和他们不一样。

    聊着,聊着,话题转到身边的琐事。高杉这时候就开始抽烟,虽然还远没有后面那样烟不离手但也算得上是个老烟枪了。因为闷热而只穿了盔甲里的内衬,还解开系带露出大腿和半个胸膛,依稀露出日后娼妇形象的影子。

    “所以你和夏什么时候结婚”

    银时被草莓牛奶呛住,透粉的乳白色液体从他的嘴里喷溅出来,高杉嫌弃地躲开,掸了掸自己的衣裳。

    “喂喂,瞎说什么啊。”银时虚张声势地大声吆喝。

    “男人不负责任是不行的哦,银时。”

    “我也没什么要对她负责任的地方吧。”

    高杉听了他的嚷嚷,咬着烟头奇怪地看了他一圈,面露思考,几秒后脸上的表情变成一个和夏如出一辙的笑容。同样的表情在高杉脸上更显得阴阳怪气,看的银时牙痛。

    没过多久,他就又在桂小太郎的脸上和坂本辰马的脸上收集齐了同款表情,他俩做出这个表情有两种不一样的讨打的感觉。

    他越解释,这三个人笑得越开心,皆是一副“我懂,我懂,你继续”的神情,看着银时表演。银时银时觉着快要控制不知自己手中的刀了。

    夏掀帘子进来时战况一团糟,银时正举着刀拿不准要从这三个家伙中那个开始下刀就骤然看见夏的脸,瞬间安静如鸡,杵着刀站到一边。

    夏是来朝高杉要烟的,她之前借过高杉好几盒,现在自己的烟吸完了就想起高杉这里还有。她要来高杉的烟盒就离开,走出去前,银时没忍住劝她两句让她戒烟,夏颠了颠手里的烟盒,抬起脸,又露出那个笑容,笑着刺道“等我嫁给你,你再来管我吧。”

    她抛下一句话带着烟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留下银时面对三张调笑的脸,他的脑袋里还回想着那句玩笑话,也没得底气拔刀了,在三个损友的打趣下成功自闭了。

    自闭后的银时干了一件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很傻的事情,他半夜醒来,走过躺得七七八八的武士,找到了夏住的帐篷。为了避嫌,附近都没什么人,他抱着刀在附近的箱子上坐了一会就觉得自己太明显了,慢慢朝远一点的地方挪去,换了好几个地方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对劲。他正蹲在两个纸箱和一团破布前摆弄着自己的身体时,听到有人在叫她。

    “银时”

    银时僵住,一顿一顿地回头。夏裹着披风,拎着一个保温壶从外面走回来,迷茫地看着他。

    “你在干嘛”

    “啊额这么晚还没睡啊”

    “开会。”

    “哈哈哈哈。”银时尬笑,“真,真辛苦啊。”

    夏眯起眼睛,眼睛里闪过敏锐的光芒,然后面部表情舒张开,笑着走向自己的帐篷,掀起一边,一面朝里面走一面挥了下头说“进来,银时。”

    银时缩着手脚走进去,第二天才带着两个大黑眼圈出来。

    坂田银时在夏的帐篷待了一晚上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队,夏的绯闻沸沸扬扬,但被抓到实锤还是第一次。桂和高杉飞快地为银时准备了红豆饭,两碗满怀欣慰的红豆饭放在颓唐的银时面前,银时困得连看都懒得看。

    桂表情微妙“你们注意节制啊。”

    银时翻了个白眼“去把这话跟她说去。”

    “呀,怎么说,跟一个女人说这种话也”

    “就是银时。”高杉也不知道哪来的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男人要掌控女人,不能被女人掌控啊。”

    银时没好气地说“那你们去陪她好了。”

    两人先是一惊,随即桂的脸上又挂上了奇妙的红晕。

    “真没想到你们玩得这么开,其实我”

    高杉简直不想再听下去了,“真是不堪入耳。”

    银时无所谓地站起来,把扑克牌往桂怀里一扔,“快去吧桂,我可不想再和她玩牌了。”

    “你跟夏打了一晚上扑克”

    银时怨气冲冲吐出一个“对”字。

    换成是别人桂和高杉肯定不信,但鉴于那个人是夏

    两人对视一眼,再转向银时的眼神同情无比。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的同情是多余的,就算是玩扑克又怎么样呢,银时还是自愿频繁在夏的帐篷里留下。他们笃定,其中制定有那么一两三四五六七个夜晚他们是没有玩牌的两个人玩牌有什么意思,你有本事抱怨你有本事叫他们一起斗地主啊

    你敢吗,你敢吗,银时

    你有本事上房顶,有本事半夜打牌,有本事面对他们单身人士的怒火吗

    银时的挂念也渐渐地发生了一些转变诶嘿,炫完就跑真刺激。

    银时每次暗戳戳地暗示一番自己又要去找夏,又或是故意面露难色表示自己不方便必须得去找夏打卡才行,然后就干净利落的跑路,看着其他人脸上的表情特别有趣,唉有女朋友的人的乐趣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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