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上的事情只剩了个尾巴, 夏把事情扔给辰马, 也就是把事情交给了陆奥, 自己去享受在地球的最后一段日子去了。
除去和银时玩拉锯战外, 夏对江户最感兴趣的就是在歌舞伎町新开起来的赌场。
麻将碰撞发出声音是金钱的脆响, 眼神交流中闪过的算计和猜忌,两枚骰子在命运女神的手中转动,气氛是最好的烘托, 拱起人心的疯狂。
夏已经快把身上最后的一点钱输光了,在众人的起哄中,她盘起腿, 一只手抓住板凳,用一个发卡卡住的头发已经被自己抓散了, 颓唐地捂着额头转着手中的筹码。现在的夏已经泯然于周围的赌徒之中, 很难看出来她几个小时前还是个穿着礼服在舞会和高管交谈的富人。
她再哄闹欢呼嘘声中输掉最后一笔钱, 尽管还有人在倾力劝她留下,夏手边最后一口啤酒, 从椅子上起来。周围人发出惋惜声,但很快就有新玩家坐下吸引回众人的注意力。
赌场二楼站着一位手持羽毛扇的女性,长发,神情孤傲。赌场的老板孔雀姬华佗轻摇羽扇, 目送着这几日赌场最大的财主离开。
她沉浸赌博许多年头也没见多赌运这么差的人, 真是让人好奇, 她到底能一直输到什么的时候
夏没让孔雀姬华佗失望, 每每有她参与的赌局都呈现出一种魔幻的灵异走势。甚至关于夏什么时候能赢一次这件事都变成了赌局。夏在第一次知晓这件事的同时知晓了她一直会输下去的赔率低得惊人。她显示生气居然有这么多人都不相信她在有生之年能赢一回, 然后悟出一个矛盾的逻辑来要是她买了自己永远赢不了,又真地一直没赢,不就代表她赢了这个赌局要是她赢了这个赌局,又怎么能说她一直没赢过,那这个赌局她应该是输了才对啊。
她想了一会就抛开这个逻辑难题,继续她不愉快但是沉迷得无法自拔的赌场游玩。
她沉浸在那些灵巧、精美、刺激、疯狂的小东西上,或牌或骰,以至于忽视了在万事屋的银时。银时还每日提心吊胆的等着夏晚上的光临,可夏那些迷人躁动混乱的夜晚钱都贡献给了牌九色子扑克。
有春人事件的先兆,又有辰马在旁边佐证夏已经好几天没管过商业上的事情,银时合理怀疑夏又出去找乐子忘乎所以把他给忘了。
他大声地自言自语,满世界都通知了一边自己不在乎,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就逛到人家牛郎店门口了,也真是奇妙,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居然把歌舞伎町的牛郎店都认了个便,这就是缘分嘛。
“哦,是啊,这可真是缘分啊,大概是上天在暗示你还是快加加入我们这一行吧。”春人阴阳怪气地嘲讽。他把美瞳摘了,又染回了黑发,也不故作乖巧,露出了原本阴郁的an气。他抱着手肘,站在高天原外的一条街上与银时剑拔地站着,身上穿着一件很有牛郎风格的豹纹衬衫,手腕和脖子上的饰品价格不菲。他在不管不顾保持自己有点古怪的婊气风格后居然意外地受欢迎,现在已经有了几个迷恋他的女人愿意为他付钱。
他已经知道了源夏和银时的关系,难免觉得自己被他耍着玩了,对他的态度极差。
银时扫了他一拳,抓着头发已经没什么面对情敌的感觉了。这让春人恼火,对于银时找不到夏的事情大加讽刺。但银时没有如他的愿被激怒,只是用小拇指挖耳朵,一脸不耐烦。春人感到不忿的同时还告知了他一个可能。
“去赌场看看吧,源夏大人一直都喜欢赌啊咧,作为未婚夫的你居然不知道吗”
银时当然是知道的,在他还小,尚且是个纯洁的存疑小孩子时,夏就教会了他如果抓牌掷骰子。经过夏的悉心,松下私塾的学生不敢说都是赌神,但至少一个一个举手投足间皆是老赌徒才有的自信和潇洒。
然而不管是谁都抢不走夏在赌场的风头,太让人震惊了,每次出场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因此,银时也觉得夏应该不会去赌才对,她不是没多少钱吗花光了可怎么办
银时怀着忧虑的心情找到了歌舞伎町最大的赌场,一打眼就看到了众星捧月的女人。
好的,你还真在给他人送钱啊。
银时听到了金钱被夏毫不在乎扔进水里的噗通声,心疼得不得了,立马走过去挤进围观的群众中把夏从吵闹的赌桌前拉走。
让她倍感亲切的银发男人用懒洋洋的语调出现在身边,她扭脸在昏暗赌场不流通臭烘烘的空气里见到银时那张脸,感到有点诧异。她没告诉过银时自己去哪了,没想到他居然能找过来。
人群堵得周围闷热,她的脸颊上有两团红晕,因为潮热脸上浮着一层薄汗,碎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银时看着她,刹那有一种被开水化开的感觉,整个视野范围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推镜头,直接怼到夏的脸上。
他们在赌场里的交谈非常简短,银时说“走了”,夏嗯了一声,随后他们就离开了这里。
从封闭的赌场出来,夏才发觉天已经暗下来,却还没完全黑,天际朦朦一层浮光,紫红色刚涌上半寸,身边东西的边缘都散掉了,街灯亮着却不显光。
银时念叨着她以往的奇迹,督促她不要再随便撒钱了,那么多钱比起捐给赌徒还不如捐给穷人特指住在登势楼上的那个。夏打着哈欠听他念叨,脑子里还在想赌桌上的数学问题。
回到万事屋已经夜色四合,洗漱完就去睡觉。她在万事屋待了也有小半个月了,银时从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已经适应。
银时刷完牙回屋时夏正在擦刀,他一进来,夏就将刀收回刀鞘中。但银时还是看见了,直刃刀的刀身刻着字,那是在每个噩梦都会出现的刀,银时愣住了一会,问
“你什么时候回宇宙”
“跟着辰马他们一起回去吧。”
辰马今天还来找过银时,告知他快援队下周就要离开地球了,但说夏还没定下来,他还以为她要待的久一点再离开呢。
“没事了吗”
夏思考了一会,答“该做的都做完了,我待得也够久了,是时候该走了。”
“不是说要开工厂吗”
“啊,选址什么的都弄好了,也找好分区经理了,剩下的交给底下人就好了。”
“这样啊”
夏感觉银时有话要说,却也没问,展开被褥准备睡下。
银时看着夏忙乎的身影看了一会,饶了饶头,问起
“说起来我还完全没问过呢。”
“什么”
“那个,就是,为什么是我啊”
“诶”夏惊讶地眨眨眼,反应过来之后回答“因为你喜欢我啊。”
她的语气好像这是一件自然而言又万分明显的事情,但银时明显还有着困扰。
“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
银时皱起眉头,苦思般摇晃。
“就是,什么一见钟情啦,灵魂伴侣,爱着阿银的灵魂,哪怕是因为阿银亚萨西都没用吗”
夏哑然失笑,道“不会吧,银时,你还信那一套啊。”
“阿银可是每周都要看ju,新上架的游戏也要第一时间玩的人哦。”银时一边说一边盘腿在夏面前坐下。
“那可真不巧。”夏说,“我是为了从你这种宅男兜里要钱故意会设计两个女主并且看谁的粉丝花钱更多就给谁更多戏份,还会为了扶植有吸金潜力的角色就会往她身上堆天降青梅傲娇病娇之类属性的无良大人,早就不信那一套了。”
想起许多次被夏这种作者溜,明知如此还为了喜欢的角色不得不掏钱的银时啧了一声,“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商人,把我这种宅男玩得团团转呢。”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驯幼染”
“你和私塾里所有人都是驯幼染。”
“可他们不喜欢我嘛。”
“他们都挺喜欢你的,至少假发和高杉就挺喜欢你的。”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阿银对你也不是那种喜欢啊。”在夏似笑非笑带有调侃性质的目光下银时改了口,“唔,至少当年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时候变的呢”
银时被问起,头颅微扬,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岛岗会战那会吧”他的口气不太确定。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想不起来,但的确是在岛岗的焦土上他第一次明白了这件事。那是场一边倒的战斗,地球人的队伍已经被杀得所剩无几,银时也斩了不少天人,但这对战局没有任何作用,他也精疲力尽再也挥不动刀,倒在夏的背上参谋都下到战场上了,可战况惨到如何也可想而知她将银时背到一个山洞了。尽管夏尽量处理了他的,但恶劣的环境还是伤口感染,他半夜发起高烧,瞪着眼睛脑子却转不动,瞧着夏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腿上,焦急得不停用手试探他的额头,一面扭头望着山洞外,手里握着那把好像只是装饰的刀,期盼着援军快到又期盼天人不要找到这里。
他那会迷迷糊糊间倒还真觉得要是那个天人找过来才好,他还从没见过夏挥过刀呢,就连刚才在战场上都没挥过刀,子弹先是躲着她一样,也真是奇怪。
夏有种奇怪的坚持,他不知道为什么,只知晓她对此十分坚定,他甚至觉得就是刀砍到了她自己身上她都不会拔刀。他好奇地想,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拔刀,要是他死了会吗
他忽地听见她说“别瞎想”,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脑子里的话都呢喃出来了。
女人的手摸着他的额头和眼睛,手上沾着泥砂和血液粗糙地不符合一般对女性柔荑的幻想,却带着一股奇妙的安心效果,银时在这只手的安抚下渐渐睡着了,等他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后方的驻扎地。他打了退烧针被喂了许多药丸都是天人的东西,一开始没人愿意用但这玩意真的好使,还是被加入了军医的箱子里。
虽然岛岗会战他们输得很惨,但说实话,武士们差不多也习惯了,可这次不大一样,虽然地球这边和以往一样输掉了,但天人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代价是银时带来的。军队的上级对银时极看重还来医疗地看了银时。
银时对这些都不在乎,甚至等人呼啦啦站到他的病床前都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多亏了高杉和桂在一边各种眼神暗示才没得罪上级。
那些无聊的寒暄和所谓鼓励的话里,听得他犯困,溜神中产生了一个疑问夏去哪了
自从他睁开眼,就再没见过夏,但关于她的消息却没断过。军队里的女人少得可怜,就算是母蚊子他们都得多看两眼再打。夏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更何况在传统的观念里,敢来参军的可绝不是什么好女人,不管在哪她都活跃在男人们的嘴里,她上午跟谁聊过天可能笑了一下,没过午头她和谁有过什么什么的谣言就传得到处都是了。尤其是后方的伤员们,都是一群没事干的人,就爱瞎传话顺便添油加醋一番。
针扎进银时的胳膊时她还是桂的妻子,针拔出时她已经是大少爷高杉带进军队的小妾了。短短几天,她就换了五十多个男人。
真未婚夫银时莫名开始介意这种不靠谱的谣言,并且接着开玩笑教训了一番说得最难听的几个人。
但这种奇奇怪怪的谣言对于银时而言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他能知晓夏这几天出没在哪里,跟谁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和谁说过话,并且记住了一个叫做坂本辰马的名字,每三个时辰这个名字的主人就要在流言里做一会夏的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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