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anx躺在夏的床上,随意放松靠着三个枕头, 双腿交叠自然伸出。夏回来之前他不停地换着电视台, 但所有电视台都是粤语, xanx会一点中文, 却还没到能畅通无阻地看粤语电视台的程度。夏是再晚回来一会,他估计就要在屋子里烧火玩了。
夏关上门,看了眼电视里白色古天乐帅气的面孔,又看了眼他对面xanx嚣张的身影,眉头一拧,生气起来“喂, 你这家伙上床至少把鞋给我脱了”
她嫌弃了把xanx的腿搬下床, 厌恶地看着白色床单上两个灰色的大脚印子。
xanx把脚放到地上, 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枕头, 懒洋洋地说“饿了。”
夏对他笑道“那要不要我下厨给你做饭啊”
那份牛排的味道又反上xanx心头,让他面色有了一秒扭曲。
“给我买饭。”
夏交叉手臂睥睨着他“你是没长脚还是身无分文。”
“我要吃烤鸭。”
“香港没有烤鸭, 想吃自己去北京。”
xanx猩红的眼睛凝视着夏。
她无视xanx, 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换一床被子, 把风给的包子放到床头, 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xanx依旧瘫在床上,看着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转过视线, 阖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和激动的小枝子和惠美汇合, 带上佑京四人一起走近红磡体育馆。在体育馆门口, 有一群手拿荧光板,说着日语的人正聚在一起,见到他们就挥起手,大喊惠美姐。惠美夫人介绍,这是他们日本esie后援团的成员,而她正是其中的一员。
他们神色激动,吵吵闹闹地排着队进入体育馆,其中还有会粤语的人,他们自己说都是为了esie学的,听得夏一阵咋舌。不愧是后援团,演唱会的位置很好,就挨着舞台,里esie最近的一排。
当围着舞台的电子场幕缓缓升起,esie拿着巨大的红色假面,出现在舞台灯光的最中间时,全场的欢呼瞬间响起。
打这一秒起,整个场面就没掉下来过,人们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跳啊,唱啊。后援团的人不管标不标准,每一首曲子都能跟着唱下来。夏惊讶地发现,一直表现得像是来陪惠美的佑京居然才是真真的狂热粉,惠美手里的荧光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佑京手里,他卖力地举着,一首一首歌跟着esie唱下来,唱得泪流满面。
夏并不是歌狂热的粉丝,也没追过什么明星,但当处于当时的那种状况,当她周围所有的人都在专注地唱的时候,她很难不去加入这种气氛。
佑京伯父最后是哭着走出的体育场,他一边拭泪,一边朝夏歉意的笑。
“让你看笑话了。”
旁边有人善意的打趣他“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啊,还是这么爱哭。”
“不要说了。”佑京伯父羞愧地用纸巾捂住脸。
“为了esie佑京还去学过唱歌呢。”惠美伯母笑嘻嘻地揭他老底。
“伯父唱得很好。”夏中肯地评价。
四个人告别其他粉丝团,慢悠悠地沿着马路朝酒店走。
“明天有事吗”惠美伯母突然问她,“来日本玩一天吧,让我们好好招待你。”
夏还来不及拒绝,小枝子也立马参与到鼓动她的队伍里“是呀来吧,来吧夏酱人家一直想带朋友回家的说”
夏不大想答应,可面对这样热情的邀请又不好推辞,想着明天早上随便说有什么急事回意大利好了。
夏回到屋子里,不意外的发现男人还是以同样的姿势躺在床上,床头的包子已经吃完了,只剩一个油渍斑斑的空袋子。见她回来,他只是扫了一眼,就闹脾气似的转过身去,还故意屈起脚用皮鞋在白被子上留下一个鞋印。
夏给自己倒了杯水,问他要不要。
躺在床上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了句要。
夏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出去过了吗”
“没有。”
“是吗”夏微笑,“那体育馆里一直恶狠狠地盯着我的视线不是你了。”
xanx偏过头口水,慢悠悠地说“那男人也没多好看。”
“我觉得好看。”
xanx轻蔑地说“垃圾的审美。”
夏翻了个白眼,问他今晚要睡哪。xanx交叉的腿换了上下,一点头,表示他看上这张床了。
“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现在是我的了。”
夏可以再去开一间,没什么麻烦的,但她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其他人,夏微笑着,把xanx从床上拉下来。
“我这可不收留离家出走的熊孩子给我滚回意大利去。”
两人争执起来,期间几次快要动手,但夏还记得浅沼母女就住在隔壁,阻止了事态朝动手的方向发展。
夏不愿意让出房间,xanx不想滚,最后他们也没协商出个结果,睁着眼睛瞪了对方一夜。
看着太阳升起,听到隔壁浅沼母女起来了,xanx不耐地皱起眉头。
“喂”xanx叫她,“回意大利打一架。”
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xanx从窗户跳下去,几下消失在夏视野范围里。
夏朝xanx消失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她因为一夜没睡脑子发胀,心里还对男人有气,为了和男人作对,她脑子一热,答应了浅沼母女的邀请,退掉了回意大利的飞机票,跟着浅沼一家飞了日本。
她去日本玩了,男人自己和自己打架去吧。
浅沼家在名古屋,独占一块地皮,是一出非常大的房产,木制的房屋稍显老旧,看起来有点年代。一进去就能感到一股杀伐的气息,进屋后看到供奉起来的太刀、盔甲、武士像这种感觉更强。
在家里她见到了小枝子的弟弟,一个圆脸戴眼镜的男孩,看起来像是班里最不爱说话的那个同学。
这样的人继承黑帮真的没问题吗
夏有点为血鸦组和浅沼英雄担心。
小枝子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就拉着她去了牛郎店
夏坐在西式装修的店里,身边做了两个洗剪吹小哥,看着小枝子熟稔地和牛郎店里的牛郎打招呼。
“你是大小姐的朋友啊。”右边的洗剪吹小哥笑道,“大小姐在意大利真是交到了好朋友呢。”
“是啊。”左边的洗剪吹小哥搭腔,“向夏小姐这样的美人服务,真是我们的荣幸,该反过来像我们收费才对呢。”
两个洗剪吹小哥互相抬话,哪怕夏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都是生意,但还是被夸得不好意思又不由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喝醉了一样醉醺醺得。
然后夏就做了一件,她从第一辈子就一直想做的事情。
她点了香槟塔。
当金色璀璨的香槟顺着华丽的水晶高脚杯淌下时,店里所有的牛郎都聚集到了夏的身边,赞叹声不绝于耳,夏一伸手就有人递烟,一举胳膊就有人点火,一伸胳膊就有人擦手,一举杯就有人斟酒,一歪头就有人按摩,一甩头就有人帮她撩头发,人生此刻仿佛达到了巅峰,瞬间理解了那个该死的男人的懒惰和自大是怎么养成的,要是她成天泡在一群只会恭维她的人里,估计也不会比那个家伙好到哪去。
她在店里坐了一会,就有成沓的写着电话号码的名片垒在她面前,暗送秋波,明着表白,各种糖衣炮弹不值钱地就朝着夏就去了。
小枝子看着夏那副样子都有点担心了,“等等”她钻到夏的身边,“不要把我的朋友当成是肥羊宰嘛”
“没关系啦。”右边的洗剪吹笑眯眯地说,“夏小姐就像公主一样,大家都很仰慕呢。”
“公主我可不喜欢被叫什么公主。”夏似笑非笑地说,拎着酒杯在右边的洗剪吹眼前晃了晃,“啊嗯说错话了哦,刚才那杯酒就记在其他人账上好了。”
被逗弄的洗剪吹立马露出一副求饶的神情,哀求夏。
小枝子看着在牛郎堆里进退自如、仿佛是牛郎店老手的夏面露痴呆。
“我说,夏酱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当然了。”夏往嘴里扔了一颗蚕豆,“我看起来像是经常来这种地方的人吗再说意大利也没这种地方啊。”
“但”小枝子发出灵魂质问,“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反正都是服务业嘛。”夏轻松地说,“我付钱,他们哄我开心,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放松不就好了。”
嗯话是这么说的
但第一次来就熟练到你这个地步也有点可怕啊。
小枝子的内心十分复杂。
她好像不小心发掘了夏某种奇怪的潜质。
夏酱的男朋友会不会打她啊。
小枝子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了。
“倒是你啊。”夏问小枝子,“你怎么会和牛郎这么熟悉看起来也不像是顾客和牛郎的关系。”
“我妈妈是店主,爸爸是前任no1牛郎啦。”
“咳咳咳咳”
正在吃蚕豆的夏卡住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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