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群聚,咬杀”
随着那个杀字落下, 所有人如梦惊醒, 匆忙地站起来,朝后门涌去逃命。
夏啧一声, 果断用自己和飞行夹克盖在纲吉脑袋上,一手端着小钢珠,一手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纲吉拔腿就跑。
人太多,后门又太小, 人群乌泱地挤在门口, 根本出不去。眼看着云雀一拐一个,很快就要打到他们, 夏果断地把装着小钢珠的盒子往后一抛, 弹珠全撒到云雀的脚边。
光滑的小钢珠叮叮当当地在地上散开, 铺展开来。这一招有效地止住了云雀的脚步, 他眯起眼睛,瞧着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的女人,只能看见一头浓密的黑发和许多彩色的发卡,她拉着的人也盖着飞行外套看不见人脸,但从露出来的下半身校服来看,是并盛中学的学生。
他更加生气,直接把浮萍拐朝女人扔了过去。
女人并没有回头, 却准确在拐子挨上她的前一秒蹲下, 躲过了一击。见状, 云雀眼前一亮。
挡在夏身前的人被云雀的浮萍拐集中, 倒在地上,连带着把前面的人全都推倒了,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路。夏毫不犹豫拉着纲吉踩着这群人跑了出去。夏跑得很快,纲吉完全跟不上,只能被她拽着走。
云雀跟夏较上劲了,无视了后面的所有人,死追着夏不放。夏跑了半个并盛都没能甩掉他,对方还越来越精神,纲吉已经被夏扯成了一个旗子,只能被动地被夏拽着跑来跑去。
夏跑进居民区杂乱的小路,隔着一段距离就瞧见一栋熟悉的房子,一狠心,把纲吉横抱了起来。
“诶老”
“别说话。”
她低头看了一眼,确定纲吉的脸被她的夹克完全盖着。抱着他跑了一阵,夏突然掉过身跃起,迎着云雀而去,云雀眼中流过一丝兴味,举起浮萍拐。夏就在等这个呢,一伸脚,稳稳当当地踩上云雀递过来的借力点。皮靴的矮跟卡着云雀的浮萍拐,因为过长而脏兮兮的彩色鞋带慢几拍掉在云雀的脸上,她低下头正和和云雀四目相对,夏情不自禁咧开一个挑衅的笑容,使劲一踩,借力跃起,跳上隔壁的墙头,跳下去从云雀眼前消失了。
云雀毫不犹豫地跟上去,翻过墙跳了下去。
墙壁的另一端只有一个留着绿色阴阳头的壮汉站在院子里的晾衣线前。他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猫围裙,脚边放着一盆刚洗完的衣服,瞧见翻墙进来的云雀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手里还举着一件往晾衣绳上挂了一半的长袖上衣。
“什么啊”他发出惊讶的叫声。
云雀站在墙边环视了一圈,这除了那个明显不大正常得男人意外没有任何人,他转过头朝着院子里唯一的男人,问
“那个女人呢”
男人眨眨眼,一脸困惑,问“什么女人”
云雀瞧了他一会,见男人真的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哼了一声,从正门走出去了。
藏在草丛里的夏松了口气,松开了一直被他捂住的沢田纲吉的嘴,两个人一起跌坐在地上,抹了把汗。
路斯利亚跑过来嘲笑夏“真是的小艾小萨莫,”他在夏的瞪视下换了称呼,“被一个中学生追到慌不择路,太狼狈了。”
“你懂什么,所谓日本中学生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纲吉也站起来,拍拍夏飞行夹克上的灰尘,怯生生地要把夹克还给夏。他手上的夹克被路斯利亚直接接过去了,他夸张地大喊“天啊,小萨莫,你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斯库瓦罗的毕业设计啊举世独一份的,再也没有了。”
这话让纲吉慌张起来,眩晕地看着那件新添了很多划痕和污渍的夹克。
“啊,无所谓啦,让斯库瓦罗再做一件就是了。”夏满不在意地挥挥手。
路斯利亚还在和夏絮絮叨叨地嘱咐这嘱咐那,明里暗里抱怨她一到周六日就乱跑出去找野男人。
“你越来越啰嗦了诶,路斯利亚。”夏不耐烦地打断他,问,“晚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纲吉僵硬地坐在餐桌前,左边是夏,右边是暴躁的白发老师,对面是笑眯眯得路斯利亚,两边是没见过的列维、贝尔和玛蒙。
夏只给纲吉说了个名字,其他的一概没提,让他坐下只管吃饭。
纲吉这才知道脾气暴躁的白发老师叫斯库瓦罗,对方明显不大喜欢他,一瞧见他就大声嚷嚷着要把他宰了。虽然感觉上很危险,但鉴于他没真的动手,纲吉没把这句话算真。
他还是第一次和不认识的人围在一起吃饭,名叫路斯利亚的男人一直在给纲吉夹菜,旁边白发的老师对他很不耐烦,一直瞪他,其他人只是瞧了他一眼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自顾自地聊天,打闹。
他们吃起饭来很热闹,事实上已经热闹过了头了,完全是一副在打架的样子,剑啊,飞刀啊,雨伞乱飞,遵从了食物只配强者拥有的理念。只有纲吉跟其他人都不太熟,大家的打闹完全避开他,他面前那盘炒菜没人动弹。
纲吉咬着筷子,瞧着夏毫无阻隔地混在这群人里面,打打闹闹地好不热闹,有点羡慕。他偏了偏头,看着面带笑意踩着列维的脸,从他手里抢炸鸡腿的夏,心想这就是老师的家人啊。
第二天,一到学校夏就感到一股紧张的气氛。
“怎么回事”她悄声问隔壁的国语老师。
“是云雀啦。”国语老师回答。
夏啧了一声皱起眉头。
“他好像在找什么人,整个学校的学生都要看一遍。”
夏安静如鸡。
云雀当然没在学生里找到昨天的女生,他又把目标转移到穿着并盛中学的男生身上,但目标太广,也没找到。
他们这群老师陪着云雀折腾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结束了。她捶着酸涩得后腰爬上楼梯,照常要饭后一根烟,没成想一打开休息室的门就是云雀那张讨厌的脸。
云雀侧过身瞅开门的是谁,手里还捏着一根被踩灭的烟蒂。他扔下烟蒂,斜眼睨着她,举起浮萍拐问“就是你在学校里吸烟吗”
夏连忙摇头,辩解“我是来抓吸烟的人的。”
云雀哼了一声,不大相信的样子。
“发现有人在休息室里抽烟老师就轮流开始午休巡逻了,今天是我。”这话夏没骗他,只不过其他老师觉得麻烦,所以每天中午都是她而已。
云雀仔细瞧了瞧她,终是放下了武器。
“给你三天。”他走出休息室,外套随着他走动的气流飞舞,“把吸烟的人抓到。”
夏不情不愿地应下来。
她拖了三天,在期限快到之前躲进男厕隔间忧愁地抽了根烟,一根烟燃尽,直接冲进出抓了一伙男生正行,人证物证俱在,交给云雀了事。
云雀抽了这群男生一顿,但是没用,每天还是有新的烟头出现在校园里。
他几乎每天都在抓人,揍人,学生老师人人自危,眼睛监视着彼此,恨不得替云雀找到是谁在顶风作案。但不管他们盯得多紧,就是找不出那个抽烟的人。
这对云雀来说简直是挑衅,根本无法容忍,风纪委员对并盛中学监控一时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两个竖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走过一年级的教室,路过杂物间的门口,沢田纲吉正拿着一把扫把慢吞吞地扫地。他人瞥了他一眼,没放在心上,离开了。
纲吉一边拿扫把在地上磨蹭,一边听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声,直至他们完全走远了,才敲了敲杂物间低矮的门。一缕白色的烟随即从门上的通风口飘出来,伴随着这股罪恶的香烟的还有一个低低的吹气声。
夏挤在狭小的储物间艰难地吸上一口烟,表情陶醉。
拿着扫把,站在门口替她望风的纲吉心惊胆跳,总觉得下一秒云雀就会从哪里出来,抽他们两个一顿。
“老师”他小声地对夏说,“还是算了吧,别在学校里抽烟了。”
“不要。”夏想也不想地拒接,“老师我就这么点爱好了,可怜可怜我吧。”
纲吉真不知道夏是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的就这么点光是纲吉知道的,夏的爱好就至少有五六种。他确信夏非要在学校里吸烟还要留下烟头,纯粹是因为是喜欢跟云雀对着干,看他生气的脸很开心而已。她还拉上纲吉做她的从犯,害得每天都要被吓得心脏骤停或是加快好几次。
初一的上半学期就在这种心惊胆战里很快度过了。
七月十九日,又是一个痛苦的周一,纲吉又一次睡过了闹铃,他匆匆地套上衣服跑下楼,换上鞋就准备一路狂奔去学校,但他还没走去家门就被奈奈拦下来。他这才想起来,暑假从今天正式开始了。
他换回睡衣,吃了早饭,写了会作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被奈奈叫醒去吃午饭,下午不想写作业,但一想到弗莱克老师和斯库瓦罗“和善”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写了下去。
十分钟后,他侧躺在床上看海贼王的单行本,看着看着总觉得浑身不舒坦,老是有一种下一秒斯库瓦罗和弗莱克老师会从某个地方冒出来揪着他的耳朵逼他写作业的错觉。
他在家看了四天漫画,因为老想着这事,拢共就看进去十几页漫画。
第五天他决定去弗莱克老师家里一趟,因为不知道老师欢不欢迎他贸然拜访他带上了奈奈妈妈的小蛋糕当礼物,心里七上八下地按照记忆里走过一次的路线找到了弗莱克老师的房子。
但到了这他才惊讶地发现这栋已经空了,一切住过人的痕迹都消失了,要不是他一个月前还进过屋,在屋子里吃过饭根本就会觉得这是一栋从没住过人的空楼。他问了周围的人,邻居家的婆婆说一周前这家人就搬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是回国了吗
纲吉猜想,这是个合理的猜想,很多外国人假期都会回国。
但为什么要搬家呢他的心缩紧得有点痛,他捂着心脏站在街上好一会,直到没那么痛了才回了家。
这个假期平平无奇地过去了,没发生任何高兴的事情,也没发生任何不高兴的事情,硬要说和过去的假期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沢田纲吉把数学作业写完了。
八月二十三号,他一回到学校就将数学作业交给了课代表。
课代表瞧了瞧第一次主动交作业不自在纲吉,推了把眼镜,说“啊,我忘说了,数学作业不用交了。”
“诶”
“弗莱克老师离职了,这学期又有新老师了,弗莱克老师留下的作业就作废了。”
“啊怎么这样”
“作业白写了”
教室里一片唉声叹气。
纲吉捧着作业,茫然地站在原地,直到打了上课铃,他被任课老师赶回座位上,他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意大利彭格列总部。
“你再跟我开玩笑吧”夏拍着桌子朝tioteo大喊。
“嘛嘛,先冷静下来再说话。”加纳彻安抚道。
“我怎么冷静”夏压着嗓子低吼,“你们半哄半骗把我弄到日本,让给我去评估沢田纲吉,我干了现在又把我的意见扔到一边去,非要让沢田纲吉接手彭格列什么意思耍我玩很有意思吗,彭格列”
“冷静啦,艾丝黛德,tioteo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啦。”
九代目摸着胡子,冷静地指出“你过于激动了,艾丝黛德。”
“被人耍了当然生气了。”
“不对吧,你的愤怒并非出于自身,而是因为沢田纲吉那孩子。”
夏顿了一下,道“他才十四,这事让我恶心,仅此而已。”
“真的”tioteo似笑非笑地问。
“而且”夏换了方向,“就算沢田纲吉的确比我当出现预想得好上那么一点吧,那也不如xanx。”
夏将锐利的目光投向tioteo,问“我不明白,xanx到底有那里不好,你要这么对他。单从一个黑手党的首领方面,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是真的搞不明白,过去六年她一直都没搞懂,为什么tioteo不让xanx继承彭格列
tioteo对这个话题十分疲惫,他垂着头沉思了片刻,轻飘飘地说“彭格列需要一个更温和的首领。”
“被跟我扯这些鬼话”
“艾丝黛德”
夏咄咄逼人地说“怎么你们自己信自己嘴里那套吗”
tioteo叹了口气,说“不管你满不满意,这事已经定下了,一周后reborn就会去日本。”
他的语气里透出深深的疲倦。他揉着眉头,闭上眼,这是累了,不想再谈话的意思。
夏不甘地咬着下唇,加纳彻伸手去揽夏的肩膀,被她躲过去。
她最后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我去日本”
tioteo沉默了一会,回答“只是想让你们和沢田纲吉交个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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