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比赛的结果就出乎夏的预料, 路斯利亚没能回来。
打败路斯利亚的笹川了平她知道, 一个单纯的笨蛋, 斯库瓦罗补习班的中坚力量。他的数学作业是她最判不下去的那种,那个蠢孩子会极限地把所有可能得公式杂乱地写下来。夏得很努力地从男孩乱糟糟的笔记里找到勉强贴边的给他一两分,才不至于让他被自己妹妹摁着家里学习不能参加社团活动。不过有时候他也自暴自弃地会在不会的题底下写一个大大的“极限”,夏也只能极限地,给他画一个大大的对勾。
显然笹川了平也还记得斯库瓦罗。
“嘻嘻, 那个小鬼头一直管斯库瓦罗叫老师呢。”接下给夏送饭职务的贝尔跟她转述当晚的情况。他说了两句那群孩子是怎么叫斯库瓦罗老师的又特别仔细地描述了路斯利亚被打败和被处决的景象。
他描述那种血了呼哧的场景很生动, 夏绷着脸吃完混着药物的晚饭, 漠然地让他给自己拿本书看。
贝尔瞧着她, 又故意说
“那个沢田纲吉看见我们也很激动呢,一直在问我们为什么。还说什么明明我们都是温柔的人,嘻嘻真是笑死王子了。”
“那么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非要说的话, 就是因为我们是巴利安啊。”
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说“好答案。”
“嘻嘻,是吧那你又是为什么呢,艾丝黛德”
“sa”她卷着自己的头发, 看着窗外的方向说, “因为我是我吧。”
“哇好一句废话呢。”
夏轻笑了一声, 没再说话。眼看从她这看不到自己想看见的表情,贝尔无聊地离开了。她一直等到后半夜,直到亚历山德罗出现在窗户外, 告诉她路斯利亚还活着正在医院抢救, 心里才安定一点。
亚历山德罗一副受不了这里的样子, 通知她这个消息之后却没急着走。
“怎么了”夏问,有点焦虑,她能听见xanx就在隔壁的大厅里,和巴利安的其他人一起,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回来。
他说“我见过沢田纲吉了,那是个好孩子。”
夏微笑起来,点点头,道“确实是。”
“他还一直挂念你呢,reborn一直拿这个做鞭,抽着他往前跑。”
“真不愧是reborn。”夏想起自己和迪诺被reborn折磨的那两年,由衷为沢田纲吉叹了口气。
他拉着脸,口气不善地说“哼逼着普通人加入黑手党,就因为他的血统,真是讨厌。”
夏转了下眼睛,问“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彭格列这么看血统”
“还能是为什么,死气之炎呗。”
“可”夏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又自己断了话头。
隔着墙壁,亚历山德罗朝巴利安的方向瞟了一眼,在夏的脸颊上惩罚性地轻轻拧了一下。
“你就非得跟他在一起,是吧”
夏敛下睫毛,道“我爱他,亚历山德罗。再说他帮过我一次。”
他把她从黑暗中捞到阳光下,现在轮到她要把他带回来了。
“你可真是个小麻烦鬼。”亚历山德罗叹息一声,到底没说什么阻止的话,毕竟同样的话她已经说了六七年了,没用。
第二天晚上是雷之战,列维回来了,不仅是他回来了,xanx还将完整的大空戒指带了回来。
他故意将戒指亮给夏看。夏瞧着终于完整亮相的彭格列戒指,歪了歪头道了句恭喜。
“我们要回意大利了吗”
她故意装蠢的样子让xanx烦躁,垂下眼睛,道“指环争夺战还没结束。”
“你不是不在乎除了大空戒指以外的戒指吗”
“我还没杀了沢田纲吉。”他瞧着夏,认真地说,“我要在让他见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看着同伴一个一个死去,陷入绝望后,再杀掉他。”
冰镇西瓜汁里的冰碴子起起伏伏,粉绿色的吸管被拦腰切开,粉红色的汁水流满了半个杯子。
夏放下喝到一半的冰镇西瓜汁,晃晃悠悠地走向窗户,反身坐在窗沿上。
“我始终没明白你们的想法。”她晃着腿不解地说,“沢田纲吉明明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吧,把那么大一个彭格列总部搁在无人看管的西西里,跑到日本和一群中学生斗气,真的很让你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做十代目的这个脑子呢。其实明明不用管他,收买、威胁彭格列那些高层同意了,先上位再说别的不才是最好的做法吗”
xanx坐在他专属的阔气椅子上,看着手上的戒指,好像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没有理会夏。
“还有九代目那个家伙,我真的是不懂啊”夏继续说,面露苦恼,“虽然你是个混蛋、自大、狂妄、暴戾、床上表现还不太合格”
说到这xanx终于抬起头,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夏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但,这些对于一个首领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你们家是干黑手党的嘛,怎么看你都比沢田纲吉合适,可为什么九代目就是一意孤行呢”
xanx冷笑一声,道“为了从我手上保下那个垃圾,你还真是努力。”
“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xanx凌然地看着她,带着戒指的手缩紧。
“那就是,彭格列要洗白了”夏哒哒一声,用宣布一个爆炸新闻的语气说。
xanx攥着的手松开,看白痴似地看她。
夏把手放下,撑着窗户仰头向后,轻声说“那是不可能的。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夏闭上眼,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起初她没意识到那是自己声音,直至一道火焰擦着她的头发冲到窗户外。
“血统。”
在嗅到令人作呕的头发焦糊味时,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说出来了。
左侧的头发在耳根的位置被截断,她敛去轻松的表情,顶着一边长一边短的头发望向xanx。男人脸上的伤疤在扩大,手里的枪正对着她,胳膊上的肌肉绷着紧紧地,像是被罗丹捏出来的愤怒雕塑,泥水铸成的怒火朝着夏奔流而去。
他在乎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彭格列的首领,那只是一个附加的身份,一个理所当然的职位,一个对于九代目的儿子而言,再合理不过的子承父业。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他的嗓子有点沙哑,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扔出来的石头。
“是吗”夏笑了,歪着头,看着他说,“那你了解我吗,xan你好像一次都没问过我,我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
“不在乎。”
“啊呀,是这么一回事啊”她口气夸张地大喊,“那、不是你不间断地派巴利安成员去查哥谭、去查港口黑手党、去找所有叫亚瑟弗莱克的人,去买芥川龙之介、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书了难道斯库瓦罗那个家伙还真的喜欢上我了不成唔二把手和首领的遗孀,还真是刺激的剧情。”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崩了你。”xanx忍无可忍。
夏嗤笑一声“得了吧,你才舍不得呢。”
她换了坐姿,交叉双腿,上身前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别再否认了,你比你想要的有感情多了。”
xanx不由得皱起眉头,面色不耐地仿佛忍受群蝇聒噪。他决心不去理会夏,别让她以为自己很特殊,就像是面对其他什么大言不惭的人一样无视掉这些令人发笑的话就好了。
“再说这些让人笑掉大牙的话,我就杀了你。”他警告一句,收起枪,抬了抬下巴,颐指气使地吩咐她倒酒。
夏没动,她正笑得开心,嘴角却越咧越大,一想到今天上午自己刚发现的事情,她就没法不笑。
“你明知哥拉莫斯卡里的人不是九代目,却一言不发,任由对方骗你,为什么”
她憋住笑,憋得直打哆嗦,引诱着xanx说出那个可爱的答案,不然决不罢休。
xanx听到这直接的话简直对夏恨得牙痒痒。
他再次问自己这女人怎么能讨厌到这个地步
讨厌的女人洋洋自得起来,恨不得把鼻子翘到天上去,自傲地说,“瞧我这不是还挺了解你的嘛”
挑起一边嘴角,xanx强撑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只是利用那老头调查是谁在针对彭格列而已,彭格列是我的,所有想对彭格列下手的都是我的敌人。”
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带着那种溺爱孩儿的父母经常对嘴硬的孩子露出那种宠溺表情。
“成吧,成吧。”她说着,步态从容地走到酒柜前,将被xanx烧断的头发撩到耳后,挑拣了一番,拿出一瓶龙舌兰。
“威士忌。”xanx指使道。
夏瞧了瞧酒柜里的威士忌,噘了下嘴,表示自己对这里威士忌的不喜欢,坚持拿了龙舌兰,又掏出两个酒杯,给自己和xanx都斟了一杯。
xanx越发觉得不能再纵容夏了,现在她就不听自己的话,以后可还了得
他盘算着要给夏一个下马威,因此先不动声色地接过了夏递来的玻璃酒杯,抿了一口,冷不丁地翻转手腕朝正品着酒的夏泼去。
夏向后一躲,躲过了透明辛辣的液体,她咽了一口酒,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没泼到人,xanx哼了一声,把酒杯也甩出去,有着圆润棱角,带着漂亮反光的玻璃杯碎在地上。
夏的目光在不悦的男人脸上转了一圈,眸中闪过笑意,又喝了一口酒,俯身吻上男人的唇。
唇齿纠缠,清冽的酒水渡进xanx的喉咙里,龙舌兰流过的地方燃起火,被女人碰到的地方燃起火。
在女人的怀里,xanx意识到自己的体内有另一个自己,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在他的血管里放火,用他懦弱的、敏感的、疯狂的感情影响着自己的脑子。“他”想吻她,“他”想质问她到底有没有背叛他,“他”想听见她说没有,她一直爱他,“他”想跑去找九代目大喊大叫,“他”想听见那个老不死地继续用宠溺且无可奈何的语气叫他儿子。
他恨“他”,连带着恨上了让他想起另一个自己的女人。
腰腹蹿出火焰,约翰托马斯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去找简夫人算账。
那个遭到汹汹怒火的女人倒在暗红色的被褥里与他十指交缠,丰腴的身体不设防地朝他打开,接纳着他的一切。夏抬起雪白的脖颈,轻轻吹出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一缕如同轻烟似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里
“我爱你哦,xanx。 ”
这一声悄悄的宣告伴随着窗外树叶沙沙,乌鸦嘎嘎,隔着一面墙斯库瓦罗的大喊,靴子触及地板,衣裾窸窣,碰撞发出的闷响这一切混在一起,冲进他的耳朵里,唤起一阵震动。
一股冲动,他揽腰将她从被褥上抱起,这时他又猛地想起在摩纳哥,她也是这样,上一秒还笑着不断地告诉他她有多爱他,下一秒就要恩断义绝。
腰上的手臂收紧,几乎要把腰肢绞断的力道,夏却一动不动,坐在他的腿上继续吻着他的脸。她总是这样,拿捏住xanx不可能真的伤害她这一点,放肆地为所欲为。
柔软的嘴唇离开他新添的伤疤,浓墨一般的眼睛里映着他紧绷着的脸颊。
xanx警惕地看着她。
“xanx。”她轻柔地唤他的名字,“我在告诉你我爱你。”
腰腹的火焰烧遍全身,他感到危险在向他袭来,“他”又在挣扎挣扎着,想挣脱这具躯壳,掌控他的思想和行为。
“闭嘴。”
“就算你恶劣得我想揍你一顿,我也爱你。”
“闭嘴。”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爱你九代目也”
“闭嘴”他低吼。
“一直一直”
“我让你闭嘴,垃圾”
“爱着你。”
约翰托马斯爆发,xanx握住女人布满汗渍的脖颈,夏的脸上涌上潮红,眼睛却依旧冷静地看着他。
紧握的手慢慢松开,xanx离开了夏的身边。
他把胳膊伸进白衬衫的袖子里。他在系衬衫纽扣时说“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少在这里大言不惭。”她仍然躺着不动,看着他。他又穿上裤子,披上外衣。
夏扭过头,捻起卷着边的半边头发,被xanx烧断的头发十分难看,她庆幸这屋子没有一面镜子,可以让自己免于直面这个丑陋的发型。
她侧过身,一只手臂支撑着脑袋,撑出一个三角,她瞧着xanx坐回那张椅子上,要求他给自己理发。
xanx半张脸埋进阴影里,没理她。
“你烧了我的头发,总得负点责吧。”
xanx还是没说话。
“其实也没多难,我要求不高,修齐了就成。”
xanx依旧不做声。
夏若有其事地大声说“谁给我理发我就爱上谁,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了。”
xanx终于觑看她一眼,上下唇一碰,吐出一个阴冷的“滚”字来。
呀。夏一惊,心想这是真的被惹怒了。
她扭身趴在床上,将腮贴在被汗打湿的被子上,思量着是时候该晾他两天了。
她果然好几天没理xanx,xanx也好几天没再跟夏说话。
时间迅速流过,指环战迎来结局。
在去参加最后的大空之战前,xanx却突然跟夏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有人告诉我一件事。”
这是这几天他们第一次说话,夏坐在窗户上,她的头发仍旧一边长一边短,脸颊挨着膝盖,脚面上放着一本诗集。
“有人向我预言这场比赛我必败,沢田纲吉是既定的大空。”xanx说着,一面擦着枪。
夏翻了一页书,说“切尔贝罗”
“哼,你也察觉出来了吧,她们有古怪。”
“那,你为什么要和彭格列的敌人站在一起呢,xanx”
“我从没和任何人站在一起。”xanx说。
xanx离开后,夏在书上折了一角,把书放回原地,从窗沿上站起来,打开门,找到负责看守她的劳尔。
劳尔按照她之前的命令,抱着她的东西,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看着她。
“莫里蒂大人”
夏拿起两只枪,在天鹅绒布上看到了自己的结婚戒指。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戴上。
这么多年,还是戴习惯了啊。
当切尔贝罗宣布这场指环战终于结束,沢田纲吉获得胜利时,另一场战斗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切尔贝罗刚准备离开,一道惊雷没有预警地落下,纯白色的电劈开昏暗的天际,砸在切尔贝罗的脚前,再往前半分就直接劈到了她的身上。
差点被劈到的黑皮女人吓了一跳,连步后退。
“是谁”
切尔贝诺四下张望,寻找着袭击她们的人。
众人皆是一惊,呆呆地看着被雷电劈过后焦黑的地面。
“这个闪电”
reborn看向沢田家光,沢田家光点点头。
“是加纳彻。”
躺在地上的xanx切了一声。
雷声姗姗来迟,轰隆隆声中,一个明朗的嗓音插进刚落定的战局
“请问。到底是谁给你们资格可以做指环争夺战的裁判呢”
清爽的声音暗藏杀意,帅气的男人从自己年幼时就知道他笑起来有多迷人,因此哪怕杀人,也只会笑着动手。
加纳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指尖还萦绕着未散去的电光,头发稍稍炸开,他漂亮又情意绵绵的酒红色的眼睛此刻全是凌然,四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粉发女人在他的目光下像是被锁链锁住了一样动弹不了。
亚历山德罗一身黑,裤脚还有不小心沾上去的血渍,抱着手臂站在他身边。他此刻看起来就是彭格列的人,这件事让他一直黑着脸,再加上这件裤子是他新买的,刚穿过一次,于是看起来更像是出来讨账的黑社会了。
几个不认识加纳彻的孩子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切尔贝罗的女人稳了稳心神,朝加纳彻迈了一步,尽量平静地回答“我们是九代目直属的切尔贝罗机关”
她后面还有话,亚历山德罗懒得听。
“没听过,哪来的什么狗屁组织”
黑眼罩的下的眼睛看向他,问“请问您是”
“连我都不知道,还有脸说是tioteo那家伙的直属组织”
沢田彭格列门外顾问不认识亚历山德罗家光小声地问reborn“这位是”
reborn说“九代目的亲家。”
“哦哦。”沢田家光自以为了解了。
切尔贝罗说“不管您是谁,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骤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谁在乎啊,喂你们这群家伙到底对xanx说了什么”
这个声音让玛蒙和贝尔抬起头。
“她来了。”玛蒙说。
“嘻嘻,太迟了不过要是她愿意”
“不可能。”xanx抬起头盯着渐行渐近的人影。
夏从另一方向走出来。她身后跟着缩着脖子的劳尔,在其他人锐利的目光下,劳尔得脖子越缩越短。
一瞧见她,沢田纲吉了立马撑起身体惊喜地大喊“老师”
山本武和了平也迷惑看着突然出现的夏。
“她是谁啊”
“不知道啊。”
这时一个让沢田惊讶的惊讶之声响起“师姐”迪诺大喊。
“师、师姐”沢田纲吉唰地扭过头。
“蠢货,都说了艾丝黛德不是我的学生了”reborn一脚踢上迪诺的脑袋,朝夏抬了抬帽檐,算是打了招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born”
“哟大家。嘛,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跟大家打了个声招呼,径直朝着xanx而去。贝尔和玛蒙自觉让开。
xanx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她,咬着牙问“你来干什么”
夏俯视着他,毫不客气地说,“嘲笑你。堂堂彭格列暗杀部队败给几个中学生,太难看了。”
“迟早我要连你一起全都送到地狱。”
“地狱的事情晚点再说。”夏抬眼,朝切尔贝罗举起枪,问“你们到底是谁到底想利用巴利安做什么”
“一来就甩锅嘻嘻,不愧是艾丝黛德。”贝尔在她身后举起小刀,咧嘴大笑。
被她指着的女人后退一步,冷静地说“莫里蒂大人,九代目授命时您就在现场。”
玛蒙和库洛姆同时唔了一声,一起看向纲吉身边的空地。
一阵空间的波动,那处渐渐显现出三个人影。tioteo柱着手杖,渐渐出现在纲吉身边,他身边还站着脸色苍白的nie和croquant。
玛蒙和库洛姆两个幻术师都注意到九代目身边强大的金眸术士。
“那个人,很厉害。”库洛姆攥住手里的三叉戟。
“是croquantbouche,他一直把九代目藏在我们身边。”同为术士的玛蒙马上明白了,“我说并盛为什么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波动,还以为是小鬼的雾之守护者,原来是九代目的吗”
tioteo用手杖敲了敲地面,一直以外的慈祥目光变了,锐利地盯着切尔贝罗。
“老夫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授命过你们。”
nie冷声说“切尔贝罗是从五代目开始就被逐出了彭格列,早就不是彭格列的组织了,你们诱骗xanx,发动指环争夺战到底有什么目的”
“切指环争夺战是我”xanx愤愤地开口,被夏踩在脑袋摁进地里。
“你给我闭嘴。”夏低声威胁。
切尔贝罗眼瞧着不妙,想要逃跑。
夏和加纳彻果断地发动了攻击,四个女人被射穿小腿,颤抖着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力。
看见弗莱克老师冷酷地开枪对纲吉而言绝对是种巨大的冲击。
看着沢田纲吉那副怔愣的样子,不仅看过夏开枪,还被夏开枪打过的xanx讥讽地笑了。
夏瞪了他一眼“你笑屁。”
xanx的笑容又收回去了。
tioteo走到xanx身边,xanx切了一声移开眼睛。
“抱歉。”他歉意地说,俯下身从xanx面前拿起七枚彭格列戒指。
xanx仇恨地盯着他。
“这都是我的错,我该早点告诉你真相的。”
“吵死了,臭老头。”xanx咬着后槽牙。
“无论如何,xanx,你一直都是我的儿子。”
“我不稀唔唔”
xanx再次被夏踩着脑袋摁进地里。夏偏了偏头,让他赶紧把戒指给沢田纲吉,结束这场闹剧。
枯瘦布满褶皱的手上躺着七枚戒指,再次看到这些戒指,tioteo突然想不起自己拿到戒指那天的心情了,只依稀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倒是那时候,自己没太注意过的八代目的表情历历在目。
她笑着,却并没有真正在笑,眼睛里布满了年轻的他不懂的情绪。
八代目在为自己戴上戒指时,他好像听到她说了什么,却又没听清楚,他那会太兴奋了,没关注这事。现在回想,八代目,好像是在跟他道歉。
“对不起。”
那个他一直仰望着的女人在将戒指交给他的时候说。
他低头那流过时光的七枚戒指,忽然把戒指都放在了夏的手上。
夏惊悚地看着他。
tioteo摸着胡子,说“艾丝黛德,我曾派你来评估沢田纲吉的资格。”
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迟疑地点头。
“而你的结果是不合格。”
xanx和沢田纲吉同时顿了下。
“是,我觉得xanx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她飞快地看了眼沢田纲吉和xanx,说,“现在就算xanx不再合适,我也不认为沢田纲吉应该继承彭格列考虑一下沢田家光怎么样”
“诶”突然被点名的沢田家光一惊。
“而且现在让他赶紧多生几个,从小培养十一代目也来得及,再说本来就是肮脏的黑手党嘛,我觉得他比他儿子合适多了。”夏对自己的提议很满意,点点头。
“喂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十代目只能由十代目来做”狱寺一下不高兴了,朝夏大喊。
“不行不行”沢田家光疯狂摇头,“纲吉比我合适”
“什么啊爸爸更合适吧”沢田纲吉也大喊。
reborn啧了一声,跃起踢了夏一脚“不要转移话题哼许久不见,你别的没有长进,倒在挑拨离间上进步了不少嘛。”
夏揉着被提到的地方,噘起嘴巴,像是一个小女生一样嘟囔“只是提个意见嘛我觉得很合理啊,一个成年人和一个中学生,正常人都知道要选谁吧。”
tioteo苦笑道“其实也不是没考虑过家光。”
第一次听说这事的沢田家光“咦”
“总之出于一些复杂的考虑,沢田家光是没有继承权的。”tioteo将话题拉回来,“现在我请你再次评估一次,你觉得现在的沢田纲吉有资格继承彭格列吗”
夏低下头,瞧着xanx。男人眼睛里涌动着怒火和不甘,她又抬起头看向纲吉。
“沢田。”
“老师”
她举起手里的戒指。
“你想要这些戒指吗”
纲吉神色复杂了思忖了一会,目光忽地坚定起来,挺直腰板,灼灼地看向夏。
“是我想要这些戒指。”
“你知道接过这些戒指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会成为彭格列十代目。”
“是,那你知道黑手党意味着什么吗”
许多糟糕的、美好的事情从纲吉脑子里滚过,他一时间讷讷地说不出话。
“接过这枚戒指,意味着你从此就与普通生活无缘,你会掉入深渊,你会厌恶自己,你会不得已做出很多自己都很恶心的事情,你会伤害别人,你会变成生活在黑暗里的老鼠,你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尽的麻烦与危险,没有人可以理解你,没有人会在乎你,你不再是沢田纲吉,而是彭格列的首领,为了彭格列你会失去一切就算是这样,你还想要这些戒指吗”
纲吉的眼睛闪了闪,他低下头,再抬起来时又是十足的坚定。
“老师我不同意你的话”他大声说,“我还有狱寺同学、山本同学、笹川学长、云雀学长、蓝波、风太、妈妈和reborn,我还有那么多朋友,我不会是独身一身我,不是为了什么彭格列才想要那枚戒指,我是为了我的伙伴才想要这枚戒指如果成为十代目会让我失去他们,我就改变彭格列”
夏怔了怔,xanx发出一声不屑的鼻息,夏随即皱起眉头 。
“天真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戒指是什么意义”
“或许吧”纲吉低声说,“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得到这枚戒指的话,大家会死。”
夏冷漠地说“就算得到了,也会死,彭格列的敌人无数,你和他们以后会是所有人的靶子。”
纲吉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几乎是以一种无法再继续忍受的语气说“但,就是是这样老师也没有扔下xanx啊老师可以离开的吧,但老师还是来到了这里。”
夏扭头看了眼xanx,闭了下眼睛,说“我和你不一样。”
闻言,纲吉低下头,肩膀颤抖着,像是在忍耐着极大的情绪。
“好过分好过分啊老师,老师从原来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把我当成是小孩子,只会糊弄我。”
等等,话题怎么好像不太对劲了。
夏颦眉,试图把话题带回去,张嘴道“沢田”
“我我想成为可以保护老师的人啊”纲吉颤抖着大吼,“我想要那枚戒指,我想保护大家幼稚也好,天真也好我只是不想让大家跟老师当时那样,突然消失了”
夏呆在原地。
“你这家伙”xanx撑着身体,恶狠狠地盯着他,伸手抓着枪,要再次汇聚死气之炎。
“xanx,住手。”夏阻止他。
“闭嘴。”xanx强撑着要站起来,“闭嘴,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你到底”
他的身体到了极限,他刚站起来就不自主地朝一旁倒下,夏接住他。男人的脸颊擦着她的肩膀抬起,暴戾地盯着她。
他们挨得极近,近到夏能看清xanx脸上颤抖的肌肉,感受到男人身边奔腾的热气扑到身上,夏握着了xanx的手,xanx甩了一下,因为太虚弱了没有甩开。
亚历山德罗一下就了,忿而要上前分开这两人,被加纳彻拦下。加纳彻朝他摇摇头。亚历山德罗啧了一声,扭过头,眼不看为净。
夏用只能被他俩听到的声音说“六年,我一直在等你。”
xanx执拗地看着她,喉头滚动。
“不是三个,不是两个,更不是一个,从来就没有什么别的人,我一直一直在等你。”
xanx闭上眼,抵着她的肩窝。
“闭嘴。”
“跟我回家吧,xanx。”
xanx静静地靠在她的身上,没人说话,自觉给他们一小片空间。
好一会,xanx才以同样低微的声音问“为什么”
“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彭格列九代目的儿子,而是我喝醉了会给我指路的xanx。巴利安也是,九代目也是,他们在乎你从不是因为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已。”
“真无聊。”
“是吧。”夏笑了一下,叫贝尔过来,让他扶着xanx,贝尔哼哼唧唧地接过xanx。
夏带着戒指,走到纲吉面前。纲吉有点慌乱地在她面前站好。她伸出手,将戒指递到他面前。
纲吉接过来,惊喜地问“老师,我合格了”
夏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你连数学成绩都没法及格,还妄想这个呢”
“咦”纲吉倍受打击。
男孩垂头丧气,她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纲吉闷声说“老师好过分。”
“对不起。”夏敷衍地道了声歉。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夏叹了口气,忧愁道,“一想到你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我就提不起精神来啊。”
“我不会变的。”纲吉握着戒指,“我一定会从老师那里及格的。”
“希望如此吧。”她微笑着说,接着面色一变,抱着胳膊抱怨“啊,真是的,让未成年加入黑手党就像是拉小孩去做雏妓一样让我恶心啊”
“雏,雏妓”这个比喻让纲吉张大了嘴。
“是啊,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情啊。”
“说完了吗”在旁边等了半天的云雀不耐烦地插进来,举起浮萍拐,朝夏露出一个狞笑,“在学校里抽烟的不良老师,居然还敢回到并盛,胆子不小嘛。”
夏的表情僵硬了。
糟、糟糕完全把这事忘了。
这场战争终于结束,切尔贝罗被收监回意大利审讯,巴利安也被收监等着切尔贝罗审讯完了再决定他们的惩罚。在出结果之前,他们暂时归夏看管。
夏恶意地去情趣店买了六个项圈给五个大人挂上,玛蒙就继续待在笼子里,打远一瞧,还以为这群人是什么不可描述的职业人员呢。夏看着他们几个咯咯直笑。
xanx、路斯利亚和斯库瓦罗伤得过重,不宜长途移动,暂时在并盛医院治疗。
斯库瓦罗出于专业精神,看着那个贼丑的铆钉项圈不顺眼,他动嘴,指使手下买了好多工具,一改装就是一个新潮酷炫的fashion项圈,完美融入巴利安制服的气质。
夏看得目瞪口呆,直呼专业。
就这他还嫌弃人家手艺不够好,皮革边缘没处理好,床面处理剂抹到正面上去了。
“啊啊,又回到艾丝黛德手上了呀,嘻嘻”伤相对没那么重的贝尔坐在病床上,看着夏坐在xanx病床旁边削苹果。他脖子上挂着夏一千日元买来的项圈斯库瓦罗拒接帮他改版型一只手拷在病床边的栏杆上,怎么躺着、坐着都不舒服,右手手腕被磨破了皮,有一道红红的痕迹,其他人也差不多。
夏削下一整个的苹果皮,她抬起这个近乎完美的苹果,看了半天才问xanx要不要吃。
xanx躺着装死。他已经闹了好几天脾气,夏也懒得哄他,他们也就好久都这样爱搭不理的。
倒是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路斯利亚抬起脑袋,低声说“那个小艾丝黛,人家想吃苹果。”
“王子也想吃苹果。”贝尔也说。
被放在桌子上的玛蒙也抬头。
斯库瓦罗不说,但瞧他干涩起皮的嘴唇就知道他大抵也是渴望这个苹果的。
夏环视一圈,这事还是怪她,谁让她不再病房里放壶水呢,可话说回来了,谁让他们脑子抽筋要去推翻九代目呢,所以还是他们活该。
她哼了一声,干脆自己咬了口苹果,咔嚓咔嚓的脆响很好听。
她的头发还是一边长一边短,短得那边断面很不规整,裸膊赤腿穿着一件风衣,翘着二郎腿,咬着苹果,完全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可以想象狼狈到连口水都没有的巴利安是什么心情。
她还嚼着第一口苹果,忽地病房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很不清脆,透露着敲门人的犹豫。
“谁”夏问。
“那个,弗莱克老师”
沢田纲吉温柔的声音从门后闯进来,带着点犹豫。
xanx一下就把眼睛睁开了。
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等一下。”她朝门外喊,咬着苹果站起来,给xanx倒了杯水,正好放在她亲爱的丈夫够不到的地方,又从他床底下的果篮里捞起一个苹果,走了出去。
“哟沢田吃苹果吗不要,不然我把这个给你好了”
xanx怒火中烧,挣扎着坐起来,手腕上的手铐啪啦啪啦响,他斜眼瞧了着玩意一眼,直接扯断了,气势汹汹地跟了出去。
病房里巴利安众人互相对了下眼神,纷纷解放双手给自己削苹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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