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彭格列

小说:从贫民窟到贫民窟 作者:苦烫
    纲吉和夏一起去逛了商业街, 他们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聊得开心。

    纲吉对她突然断下去的头发有些在意, 虽说现在的人喜欢标新立异, 什么发型都有,但她的头发显然不是特意理成这样的。夏撩了把自己的头发,又使劲摢撸他的脑袋,让他别管了,说了些让他红着脸蹦起来的话题, 纲吉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他们惬意地逛了一会, 突然reborn带着纲吉的家族成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跑出来, 惹了不少麻烦。

    夏小心地看了一圈没发现云雀松了口气, 那小孩越打越精神,越打来劲,她真的服了这种战斗狂了。

    纲吉手忙脚乱地把大吵大闹的蓝波安抚下来, 一扭头,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夏不知怎么已经和reborn聊上了。

    他本能地对reborn突然和别人聊天有一种恐惧感,连忙想要阻止,又突然想起来迪诺叫夏“师姐”, 显然弗莱克老师和reborn是认识的, 甚至还有可能是他的师姐。一种荒缪的错位感出现在他心里, 使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要有reborn和纲吉家族成员的场面是不可能冷下去的,很快纲吉就被大家热热闹闹的气氛烘得暂时忘了这事了。

    山本武和笹川了平还是没认出来夏就是曾经教过他们半个学期的弗莱克老师,还在reborn和夏的合力下对夏的认识走得越来越偏。

    大闹了一场后和具有青春气息的年轻人挥手告别, 她背过手, 慢慢悠悠地找到了一直在她身后的xanx。

    男人靠着墙主要是还站不稳, 而且可以装酷交叉双臂,恼怒地看着她。

    “哦呀,这位先生,您怎么在这我记得您还是罪犯吧,怎么能自己逃出监狱呢”夏拖长的声调中抑制着笑声,雀步朝他靠近。

    “擅离岗位的看守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没办法呢,谁让看守小姐太受欢迎了,人又善良,实在是不忍心拒绝那些小可爱啊。”

    xanx哼了一声,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过自己身边。他圈着她的腰,使她贴着自己,对着她的脸左瞧瞧右瞧瞧,说:“我还是觉得你在骗我。”

    “瞧你这话,我还觉得你在骗我呢说,这六年你到底去哪了是不是跟哪个小贱人逍遥去了”

    xanx轻蔑地笑了一声。

    夏垂下头,贴着他闭了一会眼睛,忽地低声说“贝斯塔走了。”

    xanx看着她耳朵上的耳坠,嗯了一声。

    夏噘起嘴,拧了他一把,恨恨道“你没有心是不是”

    xanx干脆地回答:“没有。”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男人体内有一颗灼热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传到夏的耳朵里

    噗咚噗咚噗咚

    他们在日本停留了一周左右就回了意大利,巴利安被关起来,等着上面商量好怎么处理再进行发配,夏则直接回了米兰。

    在分开前,夏极其欢快地跟他们告别“终于别了烦精们哦,对了,xanx欠你钱都还在他们身上了,尤其是贝尔那小子,以后他打架的赔偿金你就自己出吧”说完她一踩油门,就驾着超跑离开了。

    xanx瞧着汽车尾气消散在空中,将锋利的视线放在贝尔身上。

    冷汗顺着贝尔的脸颊流下来。不只是贝尔,所有人都万分惶恐。

    xanx并不知道他们那些荒唐事。毕竟巴利安这六年里都干了不少好事,互相握有把柄,大家都民房不管是谁干的事被xanx知道了,他肯定会揭发另一个人,他们就是这种坏蛋,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别人陪葬,一个都逃不了。这种默契使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核平衡,达成了互相隐瞒的同盟。当然了,斯库瓦罗被踢出了同盟,他的问题已经不是核弹级别的,而是死星。好在斯库瓦罗也没揭发他们,再加上xanx刚从冰里出来时心情很差,忙着叛乱搞指环战,根本不想管他们,就算是察觉出不对劲也懒得管闲事。居然一直到夏现在告诉他,他们一直以来的隐瞒的事情才真正的败露在xanx面前。

    “嘻、嘻嘻”贝尔勉强地笑了一声,“比起王子,boss还是管管路斯利亚那个死变态吧他现在可以世界有名的哦。”

    “欸你说什么呢”路斯利亚立马反击,“明明是你的问题比较大吧,之前不是还组织了一群小鬼要再巴利安称王称霸吗”

    列维坚决表明自己对xanx的忠心“反正你们两个在xanx看不到的地方完全松懈了,简直太过分了赶紧去死吧。”

    贝尔和路斯利亚立马集火列维,“什么呀,列维你的毕业论文写完了吗”

    “咦我,我,我呜呜呜我才,我才不在乎什么毕、毕业呜呜呜我的论文”

    玛蒙默默地想要飘走,被贝尔准确地拉下水。

    “玛蒙,你要去borderess复工了吗嘻嘻”

    “哼非要拉着大家和你一起死嘛,太无耻了贝尔。”

    “嘻嘻,谁让我是巴利安呢。”

    “喂你们几个,这么简单就内讧了像什么样子”比xanx更先受不了的是斯库瓦罗。作为作战部部长,斯库瓦罗对这群一点战略精神的同伴简直没法忍。

    刷地,所有人转过头,幽幽地盯着斯库瓦罗。

    “啊啊白毛队长还真有脸教训我们呢。”

    “对啊,明明你做的事情更过分吧。”路斯利亚像是个贵妇一样摸着自己的指甲说。

    “居然趁boss不在的时候爬大嫂的床。”玛蒙直接补刀,“真是特别的爱好呢,斯库瓦罗。”

    四个人狰狞地看着他,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字,合起来就是一句“要死一起死”。

    斯库瓦罗惊了,没想到他们现在还拿这些谣言攻击他,他惊慌的扫了一眼脸色已经黑成墨的xanx。连忙解释“你们这群混蛋瞎说什么”

    xanx抓着斯库瓦罗的头发,嘭地朝四个混蛋扔了过去,五个人一起砸到墙上,把墙壁砸出一个巨大的裂纹。

    抡完人的手掌中又燃起火焰,火光下猩红的眼睛显得格外冰冷。

    “一群垃圾,死吧”

    彭格列对巴利安的惩罚十分不清不楚,说什么戴罪立功。巴利安被敷衍地关了起来,很快地又被放走。

    他们被放出来时那副惨样使所有人心里一惊这是用刑了啊。

    被“用了刑”的巴利安众人,骄傲地昂着头,拄着拐杖,互相搀扶,不停嘶声忍痛走出了监狱。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由感叹彭格列审讯部队竟恐怖如斯连巴利安精英部队都受不了彭格列的拷打

    夏第二天在公司看到玛蒙时,猜到了xanx也差不多该来了。

    她按照计划好的那样跑到了西西里。xanx被这个操作弄懵了,已经到了米兰的男人不得不折回去。

    他找到夏时她在海边的公墓。西西里无边的海岸线上有一块低矮的悬崖,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着岩壁,却一次都没冲上过崖岸,在那上面,有一片公墓,许多见得光和见不得光的人以自己或是别人的名字埋在这里。

    夏站在歪歪斜斜的群碑前,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xanx认出了那个男人丹尼尔科伦坡。

    他还未完全靠近,夏就察觉到了他,将手举得高高地与他招手,丹尼尔科伦坡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和夏告辞。

    待xanx走近时,丹尼尔科伦坡早已走出了他的视线。夏没跟xanx说话,只是转过身,瞧着一块没有任何刻字和装饰的墓碑。

    xanx从没来过这,但他知道很多穿着巴利安制服在他眼前晃过一次、或者那么几次的人就躺在这片土地之下。他不怎么在意地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扫了一圈,视线又回到了夏的身上。

    “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科伦坡告诉我她叫潘妮,但我知道她不是。”夏抬起头,头发还是缺了一边,她用询问的神色看向xanx。

    网上关于她的发型已经讨论了好几天,全因她硬是顶着这个丑陋的发型出席了好几次活动。

    xanx想起了那个狼狈的女人,心中有点不快,很多记忆已经褪了色,但他知道自己不喜欢那段记忆并不十分喜欢。

    他确确实实地还将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夜晚记得一清二楚,在黑暗里,名为母亲的女人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量抓着他,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瘾君子身上里有这种力量。

    圈着他胳膊的手像一只滚烫的火钳,她的眼中有一种魔性的神经质,她的声音里有一种癫狂的力量,死死地焊进了尚且年幼的他心里。

    “彭格列是你的父亲,你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不要再回来了。”

    他的目光终于飘到那面碑上,他还是回来了,因为他从来就不是彭格列的孩子。

    “那种事情无所谓了。”xanx略带嘲弄地说。

    “我觉得很有所谓。”

    “反正在你眼中她也只是潘妮而已,肯有人供养那个蠢女人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真正的名字已经无所谓了。”

    “有所谓。”夏十分固执,“名字是一个人的证明,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不过是个”

    “我想知道。”夏说,“我想知道,告诉我吧,xanx。”

    xanx沉默了一会,夏没有催促。

    从她站的地方能看到海滩,软沙闪着光,还有无休止的海浪不停地松开贝壳和矶珠海石,半藏在细砂中。清爽的凉意和潮湿闷热的纤维一起涌来。

    xanx低沉的声音藏在海浪的沙沙声里,一起传进夏的耳朵里。

    “索菲亚玛奇尼。”

    她向前一步,踮起脚轻轻地在xanx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地看着他压抑着情绪的眼睛。

    “欢迎回来,xanxorettivonanci。”

    xanx闭上眼睛,道“太长了。”

    “名字越长越酷嘛,我的名字也长得要命呢。”

    xanx哼了一声,将脑袋埋进夏的肩窝。夏搂着他的脑袋又问他“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上又多了很多伤,大多都是小伤,最严重的也不过是鼻梁骨上的那道横跨鼻骨的伤痕,所以夏一开始没问。

    “啧,跟那个老东西打了一架。”

    “是吗”夏好笑地乐了,问,“赢了吗”

    “没有。”

    夏离开西西里的时候,xanx对她说他是永远不会承认沢田纲吉的,他还没放弃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

    “他不需要你承认。”夏笑道,“就像你也不需要他的承认一样,你们是不同的人。”

    “你对他评价很高。”xanx很不高兴地说。

    “他很可爱。”夏诚恳地回答。

    作为一个男人,xanx不喜欢夏用可爱这种词形容自己,同样,他也不会喜欢她用可爱来形容别的什么人,他对此很不高兴。

    但夏不在乎,她觉得可爱的人多了去了,让他挨着吃醋去吧这也是谈恋爱的乐趣之一嘛。

    xanx第一次走进夏的新家,就看见大厅里挂了一张万分眼熟的画像,温柔得不像夏的夏拿着海星,柔和地笑着,他在一转头,派大星在壁炉最当中间稳稳当当地放着。

    “喜欢吗”让他又爱又恨的脸上闪烁着两只调皮的眼睛,“我在巴利安某个仓库里发现的真奇怪呢”她故意露出做作的疑惑神色,“我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巴利安的仓库里呢你说,xanx,是谁偷偷把我的东西藏起来了”

    xanx沉默地看着得意的女人,忽地咧开嘴笑了。

    夏对这异常的表现警铃大作,只听对方拖着长长的语调,用低沉的声音说“舌尖触及上颚,ti;口腔打开,a;双唇相碰,oti ao我爱你。”

    这,这是

    夏睁大了眼睛。

    雨夜,烂醉的女人拉过漏墨的钢笔和两天前的报纸,记录下自己的痴语。

    “微微探出齿缝,xan口腔压瘪,xa音节迸出,sxanx。”

    这是她从摩纳哥回来时写下的诗

    女人的脸霎时红了。

    与这首诗放在一起的还有很多她见不得人的爱语。

    她人生中,最不愿意被人瞧见这些诗的绝对就是xanx。

    现在得意的人变成了xanx,他抬着下巴瞧着她,把那些羞人的诗句一句一句背出来。

    夏喊着让他别背了,可她曾经的痴语还是不间断地从他嘴里流出来。她的脸色红透了,终于嗷地一声把脸埋进沙发里。

    xanx在夏真的生气之前止住了,于是没把自己作得被赶出屋门,在夏的家里待了一晚上。

    他躺在床上,拨弄着她纤细的手指。夏本来闭着眼,可当男人要把戒指再一次从她手上拨下来时就睁开了,将手从他那收回。

    xanx枕着自己的胳膊,不爽地看着她把那戒指又带回去,吆喝道“把那玩意扔了,我再给你买一个。”

    “我才不要。”

    “你什么意思”xanx危险地说。

    夏的食指在xanx脸上划了一圈,嬉笑道“小白脸就别想着要名分了,我可没打算嫁给你。”

    xanx的脸拉了下来。

    “别这个表情。”夏捧着他的脸亲了亲,“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给你这有这个不行。”

    不想加入黑手党,又是这个理由。xanx感到有点不耐烦了,她不断地用这个理由拒绝自己,还是一个在他看来十分可笑的理由。

    夏翻身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转移话题“你把我的头发弄成这样,多少负点责吧。”

    “哼给你都烧了得了。”

    夏拉着xanx起来,递给他一把剪刀,让他自己剪头发。

    xanx倒是毫不犹豫,直接一剪子把她一半的头发都剪了,然后往后一退,瞧着左右两边长短都差不多了,就把剪子扔下,算是大功告成。

    “完了。”

    “完了”夏瞪着镜子里那个明显还是一边长一边短的头发。

    xanx又瞥了一眼,确定地笃道“完了。”

    “我看你完了”夏黑着脸站起来,把xanx摁在椅子上,拿起她的刮眉刀。

    “你要干什么”xanx悚然地问她。

    “别怕。”夏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只是给你修个眉毛而已瞧瞧,亲爱的,你的眉头都分叉了。”

    夏下了狠手,一下剃了他一半的眉毛,直接变成了两弯又细又长的柳叶眉,夏拿着刮眉刀笑得肚子痛。

    不仅是夏,巴利安的其他人见了他也想笑,只是不敢,一个个憋的浑身颤抖,跟癫痫病患者一样。只有斯库瓦罗无所畏惧地大声他怎么回事,又被抡墙了。

    xanx和夏进入了拉锯战。

    他们自觉的一致认为现在的婚姻不作数,xanx想离然后再结一次,夏不想离,她觉得现在挺好,不愿给xanx一个真正的名分。

    他们几乎所有对话最后都会以这个作为结局。

    双方都耐心无比,等着对方妥协。

    时间在不可思议得平静中走过巴利安洗清了身上的罪、沢田纲吉继承了彭格列、xanx也以绯闻男友的身份上了娱乐杂志,他俩在ao3上的同人超过了一百篇,夏还是没答应xanx。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2010 ,那年他们三十岁,沢田纲吉正式成为十代目的第三年,在他们都没有发现的地方,一名叫做白兰杰索的美国大学生觉醒了沟通平时世界的能力。

    2012年的年初,一条紧急新闻打破了平静的生活,跳进了全世界人民的视野里borderess的创始人、董事长兼总裁,在某个慈善晚会被人劫走了。从现场的录像可以看见,把脸裹得严严的神秘组织成员,举着枪,目标明确,以现场所有人作为威胁将艾丝黛德莫里蒂带走。莫里蒂生死未知,行踪不明,没有组织宣布对此负责,没人向她的家人要赎金,也没有任何一点消息流出艾丝黛德莫里蒂就这样消失了。

    她支持的议员阿瑞亚孔蒂要求意大利政府立马追寻莫里蒂的下落,亚历山德罗直接杀到彭格列,彭格列立刻出动,其中巴利安的反应最为过激,他们搜查了好几个月才把这件事和那个新崛起的杰索家族联系在一起。

    但杰索家族的首领白兰杰索拒不承认这件事,正在沢田纲吉想办法要要求杰索家族接受彭格列的调查时,杰索家族和基里奥内罗家族合并,组成了新的密鲁菲奥雷家族,成了一只就算是彭格列也不能轻易动手的势力。

    xanx才不管那些,直接率领巴利安,冲进了密鲁菲奥雷家族的基地,遭到了白魔咒的围攻。还未得到匣子的巴利安面对密密麻麻的匣武器一时间被逼到了角落。

    “不行了啊,boss。”路斯利亚吐了口血水,他的身上都是伤痕。

    “该撤退了。”玛蒙喘着气,痛苦地躺在贝尔的怀里,他一走进这里就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疼,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xanx已经杀红了眼,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话。

    “喂混蛋boss这样下去不行啊”

    “闭嘴”

    玛蒙艰难地抬起头,颤声道“这种兵器艾丝黛德留下的有”

    “什么”斯库瓦罗大声问。

    “她从威尔帝那那里买了很多准备转手买给彭格列捐给维和部队我不同意”

    “哈”

    玛蒙的眼睛闪了闪,恨声道“她卖的价格太低了”

    “所以我们现在的状况都是你害的啊”列维咬着牙,抵下一击。

    “不需要那种破武器”xanx扫射着,低吼,“不过是一群垃圾,不管拿什么武器都是垃圾”

    玛蒙颤抖着,努力发出声音“贝尔”

    “嘻嘻,你这个样子还是别说话了。”

    “我我的兜里快”

    贝尔伸手从贝尔兜里摸出一个匣子和一枚戒指。

    “这,这是”

    “这是那女人自己做的失、失败品我想要废物利用赚点钱,没想到现在用上了咳给、给boss”

    贝尔将匣子和戒指扔给xanx,xanx伸手接下,按照敌人的方式带上戒指,升起火焰,他的火焰有点古怪,但这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就直接摁到匣武器里。

    匣武器发出耀眼的光芒,戒指不堪重负地碎开。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长啸,一只燃烧着火焰的白色猛兽出现在众人面前。

    斯库瓦罗认出了它“贝斯塔”

    变异成白色的贝斯塔站在xanx身前,瞪着眼睛,朝数量众多的敌人掀起上唇,龇出尖锐的牙齿。

    同时,夏赤足在密鲁菲奥雷家族内部狂奔。

    那个白头发的男人十分古怪,他一见面就说出了夏的秘密,不知道拿了什么武器,她一对上就头疼欲裂,无法集中精神。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趁他不注意从实验室逃脱。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真实还和虚假,努力寻找出去的路。

    “真是讨厌的女人。”那个她见过一面的,名叫铃兰的女孩挡在她面前,她化身成一条人鱼,漂浮在空中,神色桀骜地睥睨着她。

    匣武器

    夏咬着下唇。

    感谢威尔帝,这玩意也有六分之一的功劳算是她的,她也不是没有给自己搞个匣武器的想法,可惜她燃不起火焰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威尔帝推测是因为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无法使用这个世界的力量,她也只好作罢。

    “能做白兰的试验品是你的荣幸,居然还敢逃跑,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没跟铃兰废话,直接动手,小姑娘脑子不好,身手倒是挺好,夏被她拖了一会,才继续往前跑。很快又要新的白兰忠犬上前来拦截。

    鉴于她现在分不清真实和幻觉,她采取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打倒自己见到的所有人。

    她在迷宫一般的基地里跑了很久,打倒了很多人,但就是到不到出口。

    最终阻止她的还是白兰,笑眯眯地吃着棉花糖的男人很强比夏交过手的所有人都要强,夏不是他的对手。

    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这还是白兰手下留情的结果挣扎着要逃跑,被白兰抓着胳膊拉回来。

    “不行哟,夏。”白兰的语气像是在教育不听话的宠物,他蹲下来,抬起夏的脸,欣赏着深绿色眼睛里不灭的光芒。

    “xanx闯进密鲁菲奥雷家族的基地了哦。”白兰笑着告诉她一个消息。

    夏早就猜到xanx会来救他,神色不变,仇恨地瞪着他。

    “不过他找错地方了,居然摸到了基里奥内罗家族的旧址呢。”

    他站起来,拖着她的腿将她拉回了实验室。“走吧,夏。”伴随着夏拖在地上的摩擦声,白兰充满笑意的声音显得十分吊诡,“我唯独在你身上的时间,很少啊”

    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蜿蜒的血痕,很快被白魔咒的人员打扫干净了好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巴利安在贝斯塔的帮助下一路突进,直接清扫了整个基地,一无所获。被贝斯塔在腰上咬了一口的γ躺在地上,吐着血水告诉他们他们找错地方了。

    “没用的白兰那家伙有不知道多少个秘密基地你们不可能找到她了”

    xanx阴沉地看着这一片废墟,贝斯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他身边,蹭了蹭他的小腿。他觑将这野兽一眼,怒火滔天地离开这里。

    “不管他有多少个洞穴,我都要把他揪出来。”

    白兰的研究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进步着,在她逃跑的半个月后她就被关进了一个大罐头里。

    夏原来总爱嘲笑纲吉从超市买了瓶凤梨罐头做雾之守护者,这下没资格嘲笑六道骸了,她自己也做了罐头。

    灵魂分割实验发生在三个月后,在此之前,她的内心还很乐观,就算是是被关在罐头里,她也坚信xanx和沢田纲吉一定能把自己救出去。

    现在她没这么自信了。

    她的第一次自杀发生在灵魂分割实验的第五天。对她而言,死亡并不可怕,那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死不了才比较可怕。

    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白兰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从他阴沉的脸色上来看,夏觉得他应该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自杀虽然没成功,但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只有在那些古怪的机器发动的时候,她才能逃脱死亡。

    她没有第二次自杀。她想,但是白兰警告她“如果夏再次试图自杀,不管成不成功,我都会杀了xanx和沢田纲吉哦。杀死他们可以杀死你简单多了。”

    藤萝紫的眼睛中蓝色偏多,这大概也是他的眼睛看起来这么冷酷的原因。

    夏闭上眼,没有说话,但白兰已经知道她不会再自杀了。

    她重复着漂浮在液体里、被带出去实验、被杀死、睁开眼漂浮在液体里的生活。白兰不会费心给她喂药,时间感和真实感被剥离,随着灵魂被剥下的部分逐渐增多,她的脑子越发昏沉,常常分不清自己在哪,为什么在这。

    不知道在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呐”

    她迟缓地抬起头,眼前蹲着一个有点眼熟的栗发男人。他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照下的脸庞十分柔和。

    “那。”他问她,“你叫什么”

    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远处传来模糊的狼啸,夜风吹动着树叶和篝火。

    夏思考了一会,回答“夏か萨莫艾丝黛德”

    他挑了下眉毛,感叹道“你有很多名字。”他的眼睛转了转,头低下去,低垂下去没有正对着夏的脸上有一种第一次耍小聪明的好孩子,带着点内疚的不安表情。

    “不像我我没有名字。”

    伤心的语气里带着暗示,他期待地看向夏。

    她的脑子缓慢地转动,还没想出来点什么想法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在往她身体里钻。她倒在地上、蜷缩身体,一瞬间出透了汗,全身颤抖。

    栗发男人吃了一惊,起身要查看她怎么了。

    他一靠近,夏身上的痛感更强,她呜咽一声,抖声道“别、别过来。”

    栗发男人脚步一顿,接着慢慢后退了。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变远,夏身上的痛感越来越轻,等她抬起头时,只见扭曲的视野里有一个模糊的浅棕色的身影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他。

    “你是谁”夏艰难地问。

    男人迟疑了一会,回答“恶鬼大家是这么叫我的。”

    夏怔了一下,四下眨眨眼望了一圈,发觉这里好像是空无人烟的荒郊野外。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穿着一件粗布的衣裳,早就破败不堪,勉强遮着身体。

    “这是哪里”

    “江户的乡下。”

    “江户”夏抬起头,“我终于死了吗”

    “死吗”男人轻笑,以一种讥讽的语气说,“死不了的。”

    夏看向说这话的男人,男人依旧站在那里,专注地看着她。

    “死不了的因为,我们是同类啊。”

    红色的眼睛将记忆带回到心头,夏想起来他。

    “你是那个小孩。”

    男人笑了一下,有点高兴地说“你还记得我。”

    夏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忽地叫他过来。

    “名字我可以把我的名字给你,但请你过来帮我个忙好吗”

    男人心动了,但还有点顾虑“我靠近,你会很痛。”

    “我会忍耐的,请过来。”夏坚持。

    男人走近,走得很慢,夏一点一点适应着身体上的疼痛。她颤抖着看着已经和她离得很近的男人。

    “帮个忙,描述一下我的样子好吗”

    男人点点头,仔细地看向她。

    “你很漂亮。”

    夏等了一会,没等到别的话,皱起眉头问“然后呢”

    男人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她。

    “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卷发还是直发”

    “唔黑色,有一点点卷。”

    “眼睛呢是什么颜色”

    “黑色。”

    夏思考了一会,说“你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好了。”她用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你再仔细看,这是什么颜色”

    认真的红色眼睛里闪出惊奇。

    “啊,是绿色的不过颜色太深了,乍一看就像是黑色的一样。”

    夏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撩开了自己的头发,低下头。

    “你能看见这有一块疤吗大概在右边你的右边,一小块,不太显眼,仔细一点看。”

    好一会,对方回答,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奇怪“唔看到了我能摸摸吗”

    夏为这个回答激动起来,根本没有听到男人的后半句话。她猛地站起来,喃喃道“我,我得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男人平静的面孔闪过几丝慌乱,试图挽留她,“你不能走你还没实现你的诺言。”

    “你喜欢哪个”夏飞快地问。

    “什么”

    “你喜欢哪个名字,她就是你的了。”

    “不行”男人立马说,在心里寻找别的拖住她的方法,“我不要你的名字,你得给我一个新的名字。”

    “吉田松阴,福泽谕吉,伊藤博文伏尔泰,康德,卢梭,狄德罗”夏一张嘴就是一大串名字,“你喜欢哪个就拿去用。”

    男人随即说“我都不喜欢,你得给我一个新名字没人用过的新名字。”

    夏没有再说话,而是瞧着这个固执的,非要她留下不可的男人。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必须要走。”

    “那就带上我。”他说。

    夏拧着眉正在思考,忽地一种熟悉的束缚感袭来。

    她只见男人面露惊慌朝她扑过来,便眼前一花,待视线再清楚起来,面前又是倒皇冠的印记。皇冠上,紫色的眼睛里全是新奇孩童般,因为好玩就将整个蚂蚁窝挖出来的新奇。

    她被束缚在奇怪的仪器里,身上的粗布变成精细的囚服,白兰高兴地看着她。

    “啊,夏”白兰雀跃地叫她,“你突然消失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把你找回来了”

    夏瞧着这个白色的恶魔,觉得还不如留在那个栗发男人身边。

    她回到密鲁菲奥雷的实验室,之后白兰的实验越发小心,她常常能感到跟当初见到栗发小孩一样的拉扯感,但男人再没成功过。

    白兰对这个隔着空间渴望夏的人十分感兴趣,他试着想从夏嘴里得知他到底是谁,但夏一言不发,白兰也不敢拿夏冒险,万一玩脱了,让夏跑了,他可没地找第二个可以跨越空间的人。

    除了威胁她或是偶尔逗她,白兰很少跟夏说外面的事情,夏只知道白兰和彭格列开战了,可无从知晓具体的时间。她只在恍惚间觉得,白兰好像来实验室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她安静地待在实验室,等待着时机,就算是现在,她还仍旧相信沢田纲吉和xanx会来救他,他们不会放过白兰,总有一天他们会摧毁密鲁菲奥雷,而她要做得就是等待。

    她等啊等啊,没有等到沢田纲吉也没用等到xanx,倒是等到了一个跟她同样在做罐头的六道骸。

    他出现时,夏正站在港黑的大楼上,看着带着小丑面具的市民们举着牌子,他们路过了米兰大教堂,快要到北大校门口。

    风很大,夏的风衣被吹起来,垃圾飞舞着,夏在飞沙中闭上眼,一阵迷雾涌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kufufuf”

    混乱不堪的梦境里,凤梨头怪物出现在夏身后。

    夏扭头,不大确定这个六道骸是真的还是她的又一个梦。

    “真奇妙。”异色的眼睛充满地兴味地看着她,“只是感到密鲁菲奥雷里有人在做彭格列有关的梦没想到居然找到了一位异世界的来客。”

    六道骸的话给了夏极大的不安,她压下心中的惶恐,尽量平静地问“你在说什么,六道骸你是真的六道骸吗”

    “啊我是哦。”六道骸歪着脑袋,笑着回答,“只不过不是你认识的那位六道骸而已。”

    夏不语地看着他。

    “艾丝黛德莫里蒂,来自平行世界的异世界之人,kufufufuf,真是有趣。”

    夏的面色渐渐褪成白色。

    “这里是平行世界”

    “至少我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xanx有什么固定的女伴,更别说妻子了。”六道骸用含着好奇的笑眼观察着她。

    夏的心里流过很多想法,结合白兰毫不在意地在她面前流露出来的信息,她心中有了猜测。她不禁想到了太宰治,双倍的恶心涌上喉咙。

    是这样啊,这一切都可以被解释了。

    她是真的在原本的世界被杀死了,只是被白兰送到了平行世界。他没有阻止死亡,他只是控制了她死后去的方向。

    一种更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我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了。”夏跌坐在地上。

    她所做的妥协都是没有意义的,她的坚持全然白费,沢田纲吉和xanx就算冲进了密鲁菲奥雷也没用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梦中的世界一片一片地崩塌,城里升起迷雾,街上的人全部带上小丑面具,米兰圣洁的大教堂倒下,

    她忽地又想起白兰在做的实验寻找空间坐标。

    六道骸冷眼看着夏的世界支离破碎,又冷眼看着她消沉了一会又挺起胸膛,她的梦境慢慢地又如同弗兰肯斯坦一样缝合起来,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把几个明显不同的部分拼合在一起,他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郁。

    夏慢慢地站起来,道“帮个忙六道骸。”

    “哦我为什么要帮忙”六道骸反问。

    “你也不想白兰毁灭世界吧”

    “sa那也不代表我会帮你。”

    “不是在帮我,是在帮沢田纲吉。”

    六道骸发出一声转着弯的鼻音,表示自己有点兴趣。

    “我将我的一片灵魂交给你。带着她,你可以去往平行世界,我希望你可以去通知所有的沢田纲吉。”夏看着他眼睛里的“六”。

    六道骸感兴趣地问“这种事情,做得到吗”

    夏闭上眼,将双手放在身上,感受着身上的缝隙,以讽刺的口吻说“感谢白兰吧。”

    “kufufufu就算如此,我也不一定会去帮助彭格列哦。”

    夏对他这种口是心非有点不耐,道“知道了,沢田纲吉的雾之守护者。”

    六道骸哼了一声。

    就算是白兰,在没有平行世界先进经验的情况下,对于异世界的研究也十分缓慢。

    夏仿佛睡梦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不动声色地藏好表情,死气沉沉地配合白兰的研究。她还记得自己在被五年后火箭筒打中后进入的世界缝隙,试图在白兰的实验中寻找那个地方。

    她偷偷做了一些小手脚,白兰没发现,这使她胆子更大,也更仔细小心地探寻自己的能力。

    在夏的配合下,白兰的研究缓步但稳健地进展了,他研发出了一个空间跨越机器的雏形,不大严谨,失误率极高,还不能实用,但的确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

    她前后被移动了几十次,寻找她最开始所在的平行世界似乎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她唯一渺茫的希望就是拿着她灵魂碎片的六道骸能找到她的xanx和沢田纲吉,有一整片灵魂指路的话,她或许还能回去。

    但在世界缝隙她又看到了代表着亚瑟的星星。

    不同于她身前那片分不清彼此的几十个光点,亚瑟的星星那么独特,那么亮,那么奇特。

    亚瑟

    亚瑟

    夏闭上眼,心脏抽痛。

    白兰的失败来得很突兀,她意识到这件事,是在她被这个世界的彭格列救出实验室之后。

    紧接着,她意识到另一件事时间线被改写了但是她的没有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处于2014,另一个从没有艾丝黛德莫里蒂这个人的2014,她是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不存在的人。

    彭格列本着人道主义,派过来与她交接、顺便探查她身份的人正好是亚历山德罗莫里蒂这个世界的他仍旧是一条精英咸鱼,不过是彭格列的精英咸鱼。

    看似懒洋洋不走心地跟她说着废话,其实一直在问一些最关键最能反应她生活的问题。

    夏受不了这个。她颤抖着,压抑着,才没有站起来朝熟悉又陌生的人大吼大叫。

    她尽量礼貌地拒接了彭格列的好意,甩开监视她的黑手党,蹒跚着沿着记忆里的方向找到了曾经关押她的实验室。

    因为白兰用她的灵魂将这里全副武装起来,这整个实验室都没有受到时间线影响。夏找到那个雏形机,没有犹豫,将自己放了进去。

    她再次来到空旷的混沌之地,她的身前是几十颗闪着同样频率、光芒、分不出彼此的光点,而在另一边,有两个同样闪亮,却万分独特的光芒。

    夏的目光在几十颗一模一样的光点中试着寻找了一下,马上就放弃了这不可能的任务,努力地朝旁边奔去。

    要快。

    要在栗发的男人发现她之前。

    要准确。

    她的的爱是唯一的锚,有可能会带她回家,也有可能让她彻底迷失。

    意识奔进一团亮光之中,完全的白光包围,渐渐融化在这光之中,她的思维渐渐消融了,非常奇妙的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个瞬息她掉了下去。

    哥谭,萨莫弗莱克消失的十四年后。

    又是一个混乱的夜晚。

    小丑驾车,狂笑着在街上飞行,车顶还绑着一个鼻青脸肿的警察,他吹着口哨等着小蝙蝠的造访。

    忽地,一个裹着金光的模糊黑影从天上掉下来,砸在车窗上,咕噜咕噜滚到地上,撞到垃圾桶停下来。他猛地踩下刹车,骂了句脏话,心里却不是很震惊。

    说真的,这几年里世界早就疯了,宇宙里随随便便什么垃圾都往地球扔,不过又是一个天外来客,只不过不大长眼,居然掉在他的面前。

    他饶有兴致地推开车门,走到个蜷缩起来的人形生物身边,他或者她还看不出来,因为那玩意正好躺在垃圾堆的阴影里,背对着他弓着背,浑身颤抖。不难想象那玩意是怎么闭着眼,失去了意识却还在因为生理上的疼痛而浑身痉挛。

    ta看起来很痛苦,小丑冷漠地想,大概是一个死前迫降的外星人,或者不自量力学蝙蝠侠的义警。他希望这家伙能有点利用价值,给蝙蝠侠添点堵。

    劣质的棕红色皮鞋踩着那玩意转过来,那张朝思夜想、汗津津的脸就这样措不及防地闯进亚瑟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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