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晚饭, 萨莫躺在沙发上无聊地撑着脑袋看电视新闻,主播还是漂亮干练的马多克斯和她的老搭档。现在马多克斯是哥谭最有名的女主播之一, 这并不让萨莫十分意外。
最近哥谭不太平, 发生了好多起针对落单女性的袭击案, 她看新闻上已经讨论了好几天了,也没个进展。
哥谭警察啊萨莫叹了口气, 突然觉得有点口渴。
“唔”萨莫扭头朝在厨房里的亚瑟嚷嚷,“我想喝牛奶。”
他正在洗碗, 站在水池前微微匍匐着腰背。亚瑟还是那么瘦,像一个覆辙着一张皮的骷髅, 却没变老。
时间线是个复杂的玩意, 纵使那群人已经努力补救了,但人类肆意玩弄总会造成一些后果。亚瑟就是后果之一。
亚瑟如实说了, 但萨莫好像不大信。
无所谓, 亚瑟不是很在乎她信不信这件事。
“自己拿。”
“那算了”她下意识把手伸向茶几上, 想吸一根烟,却摸了个空。她收回手,又朝亚瑟道“我想抽烟。”
“不成。”亚瑟头也不回地直接反对, 同时没停下手里的活。
“我想嘛”
“你在服药,萨莫。服用精神类药物期间不应该吸烟。”他瞥了一眼一脸不爽的萨莫,低下头继续收拾碗筷, “还有酗酒, 更不行你到底是怎么染上的这两个毛病的”
萨莫不耐地扭过头, 呛声道“你不也抽烟”
“戒了。”
萨莫不信。
“真戒了, 你还见过我抽烟吗”
那倒真没了。萨莫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可我太无聊了。”萨莫哀嚎,转眼间又有了新的想法,语调高昂,兴奋地提议,“咱们下去遛遛弯吧。”
“现在不行,新闻上不是说了有危险吗”
“就在这附近逛逛。”
“不成。”
萨莫瞪着眼睛,提高声调说“你非要我求你吗”
亚瑟拎着湿漉漉的碗,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心情十分愉悦“你可以试试。”
“呸,想得美。”萨莫鼓起脸,把脸埋进沙发里。
亚瑟放下碗,觑她,劝道“现在很危险,前天刚有一个女人被奸杀,就在街角。”
“没人敢动我的。”
“那是之前。”亚瑟冷声说,“瞧瞧你现在细皮嫩肉的,还使不上力气,根本没有反击能力。”
“那你保护我嘛。”
亚瑟的表情一下变得奇怪,在嘴里含糊地咕囔一句“别开玩笑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萨莫快郁闷死了,“啊”地大叫了一声,拽着一个抱枕一下扑倒在地上。亚瑟吓了一跳,看过去,只见萨莫居然抱着枕头在地上打滚。
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她还超级大声地喊着“我想出去我想吸烟我想喝酒”
“萨莫”
他简直不敢相信萨莫在这样耍赖,她从不这样做的。
萨莫弗莱克从不这样做
可她现在撒泼得那么熟练,脸上也不见一点羞涩。这肯定又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学会的坏毛病。
“我好无聊我要工作我要上班”她还在扯着嗓子大吼大叫。
“你从哪学得这一套你原来不这样的”
萨莫滚到沙发边靠着沙发停下,伸手把沙发上的毯子拉下来,盖着自己的头。
她这么大喊大叫,邻居家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毯子在她手里攥起来,沉闷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
“你管不着。”
亚瑟一下就怒了“我管不着”
“对”
握着刚洗完餐具的收紧,银质的刀叉勺子微微弯曲,亚瑟瞪着萨莫的眼睛骤然缩成一个可怖的圆点。
这点里没有光 ,也没有暗,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混乱。
萨莫还背对着亚瑟生闷气,亚瑟将餐具扔道沥架上。
“你在说气话,我现在不和你计较。你还喝牛奶吗”他说,一面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
“喝。”
亚瑟又从壁橱里拿出了一个杯子,手指刚碰到兜里的药,忽然听到萨莫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你敢给我放安眠药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兜里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把药拿了出来。
“你必须吃一点,不然晚上睡不着。”他将牛奶和安眠药一起放到了萨莫面前。
“得了吧,我晚上睡不着是因为白天一直在睡。”萨莫厌厌地说,从毯子里钻出来,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她从亚瑟手上接过牛奶,一面揩下粘在唇上头发,喝了一大口。
亚瑟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帮她梳理头发,将翘起的头发压下,所有的发丝都向后用手梳通。那么一大把鬈发,如同黑绸子一般流动着光,在他的指缝中流淌。
如同那些看不见的时光,她一定也曾坐在别人的身边,朝他撒泼耍赖,让他帮忙梳理头发。
要是能知道亚瑟在什么,萨莫定要告诉他他想多了,一直都是她在照顾那只巨婴,xanx除了交公粮以外就没干过什么成年人该干的事情。
“你该理发了。”亚瑟冷不丁地说。
萨莫把牛奶咽下,掉过头去想去看他,被亚瑟按着头转了回去。
“你的头发太长了。”看不见表情的人语气冷冰冰的。
萨莫哼一声,揶揄道“何止是太长了,颜色也不太对,自来卷也很不顺眼,是吧亚瑟”
亚瑟甩开手中被梳理顺畅的头发,抱着手说“你知道就好。”
萨莫用通知的语气说“我不会理的,也不会剪头发。”
亚瑟眯着眼看着她的后脑勺。
萨莫放下空牛奶杯转过来,认真地看着他,问“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都回来了,发色,外表什么的真的很重要吗\"
“你变了。”亚瑟维持出的冷静口气下掩藏着愤慨。
“你也变了 ,亚瑟。”萨莫反过来指责他,“你原来可不会这么对我,把我软禁在家里太糟糕了,要不是是你,我早就报警了。”
亚瑟不屑地笑了一下,讥讽道“你可以试试。我相信哥谭警察一定可以在一年之内就给你一个答复的。”
“亚瑟”萨莫拖着长声叫他,伸出手握着他干瘪的手掌,指尖碰到一道伤疤,这让他们两个颤了一下。亚瑟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没把手从虚弱的萨莫手里抽回去。
“我可以在家里待着,为了让你安心,但我不会剪头发的,这是为了我自己。”萨莫努力把自己的意愿传达给他,“对我们彼此而言都过了很久很久,你这边是十三年,我那边是二十四年,我们都变了,这是没法避免的啊亲爱的。但我还是我,我回来了,你就不能别老揪着这些细枝末节的不放吗你以为我这二十几年过得很开心吗”
“哦,是吗”亚瑟冷嘲,“我看你挺开心的,当了有钱人,甚至还结了婚,家人朋友一个不少嘛。”
好吧,看来她甚至连结过婚都跟亚瑟说了,她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草率地告诉他,这不像她的作风。她思考着这事,慢慢松开手。
“你也变了不少亚瑟。”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虽然外表没怎么变,但变得自信了,也更古怪了,连你的病好像都好了。”
“并没有。”亚瑟流畅地回应“我只是找到了排解的方法。”
“瞧瞧你现在甚至学会了对我面不改色的说谎了。”
亚瑟被逗笑了,“这都是你教的,事实上你教给我的可不止这个。”这也是亚瑟投身反派事业后才发现的事情。
“你才是骗子,别总想着骗我,现在你可骗不到我了。”
“我没有”
“你有。”
他们瞪着彼此,互不相让。
时针和秒针交叠,被放在桌子上的手表发出尖锐的叫声。
仿佛被惊醒一样,他们错开视线,不再言语。
没有光的夜晚,亚瑟确定药物发挥作用,萨莫完全沉睡后,掏出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隔了一会才接起电话。
哈琳奎泽尔睡着正香突然被吵醒十分不爽。
“喂谁大半夜给老娘电话”
“哈莉。”
“j”
小丑的冷静的声音就像是泼到她身上的一桶冰,她骤然清醒了,连忙从床头柜上摸起眼镜,紧张极了。
“稍等,唔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像是一个正和老朋友聊天的好友一般友好,但所有哥谭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会浑身发抖。
包括哈琳,但她颤抖的原因不大一样。
恐惧、迷恋、痛苦、怨恨、迷茫混在一起,哈琳也说不清自己对已经变成小丑的亚瑟是什么心情,但她很明白小丑不在乎她,在她成为阿卡姆的心理医生之前他除了每个月寄过来的一笔生活费以外从没在她面前出现过。而那笔让她不能死心的生活费也极大几率只是因为已经死去的萨莫弗莱克而已。
“我这边有个小问题需要你帮忙,哈莉那种药还能搞到吗”
“哪种哦”哈莉想起来了,不由吃了一惊,“我给了你半年的量全用完了”
“嗯哼”一声意味深长的鼻音,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说。哈莉在这种沉默中越来越紧张,慌乱地翻开床头的笔记本,找那种药物的信息。
“嗯这个月十五号阿卡姆要再进一批,我可以顺出来一些,但不会太多。”
“动用你的关系,哈莉,我需要很多多得多。”
他的话给了哈琳极其不妙的预感,她试探性地问“j,你能告诉我你要这种药到底是干嘛的吗”话脱口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越界了连忙补充,“不是我想知道你的行动什么的,但不同人的要用的剂量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中断次数太多了的话,不光剂量要加大,效果也会打折扣。而且这药韦恩集团看得很紧,想要弄到手也不是很容易,所以”
“所以,这是我的事情。而你的事情是把药给我。”他强调,“别多事,别多事哈莉,如果你不在了,我会少很多乐趣。”
他语气里警告的意思让哈琳浑身僵硬。
“我在韦恩集团有几个朋友,我会想办法的。”哈莉只能这样保证。
“od gir。”
她猜测对方该挂电话了,他就是这样,需要的时候招招手给她一点甜头让她为了他卖命,不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会把她扔掉。
fuck
她在心里大骂,骂他也骂自己。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了嗨但他需要她呢
狗屎骗子
但这次有点奇怪,已经得到哈琳保证的亚瑟没有挂电话,而是好似沉思一般安静下来。
哈莉奇怪地等着。
“明天晚上你来一趟。”对方忽地命令,“穿得像个学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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