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压在天际, 不见星月, 黑沉沉的夜幕遮天盖地地落下, 压在哥谭上空。警察局楼顶的蝙蝠灯被打亮，黑魆魆的云层低得不可思议, 以至映照在云的蝙蝠标识十分清晰, 更被漆黑的夜空衬得十分显眼。
蝙蝠侠在警察局楼顶无声无息地落下，斗篷垂下流畅得线条把他整个人包起来。他还没落地就察觉天台上的人并不是戈登警长，而是三个女人，三个很熟悉的女人。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
她们三个都被突然出现得蝙蝠侠吓了一跳, 却只有哈莉夸张地尖叫起来。
“老天爷啊，你走路就没声吗”
蝙蝠侠锋利的目光在哈莉钉在哈莉身上。
“奎泽尔医生”
“是我。”
“你怎么会和猫女、毒藤女在一起。”
“我们一起长大，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出现”
这倒是新情报，蝙蝠侠眯起眼睛，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话短说，我和小猫、小红试着从我的养父那里救出我的养母, 失败了, 我掉进化学池里, 被漂白了”哈莉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 抱怨, “太糟了，我希望没人会控诉我种族歧视”
这也太简短了, 简短到蝙蝠侠没法理解。
他沉默地把目光放到猫女身上。赛琳娜还捂着胳膊, 只补充说了一句“哈莉的养父是小丑。”蝙蝠侠就明白了一切。
他把心里的震惊完美地藏起起来, 再次看向哈莉。
“你是小丑的同伙。”他指责。
怪不得小丑总能找到从阿卡姆逃离的方法, 他的主治医师就是他的助手。
“我曾是那人渣把我扔在外面十三年没管过我，现在萨莫终于回来了，我受够了他得跟我赔礼道歉”
“萨莫回来了”蝙蝠侠立马抓到了重点，重复这句话。
“萨莫是小丑的妹妹我知道这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小丑却是有个妹妹，还挺喜欢她的。”帕米拉以为蝙蝠侠不知道萨莫是谁，为他解释。
蝙蝠侠没做声，藏在阴影里的脸庞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审视她们。
“嗨，大蝙蝠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哈莉叉着一边的腰，指着他说，“你想把小丑送回阿卡姆，我们想把萨莫从小丑那里捞出来，你有一身腱子肉，我们有小丑的情报，互利共赢懂吗”
至于把萨莫带出来之后还要不要把小丑从阿卡姆捞出来什么的，那蝙蝠侠就管不着她了，哈莉想着可美了，左手萨莫右手亚瑟，萨莫管着亚瑟，亚瑟偷偷贿赂他，他们就又能回到以前的美妙日子了。
蝙蝠侠凝视着哈莉，重新打量着这位阿卡姆的医生。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你从韦恩集团偷了氯氮co9a给小丑用”蝙蝠侠无比震怒。
哈莉有点心虚，狡辩“嗐我也不知道他是给萨莫用的啊。”
“给别人用也不可以。”
哈莉不做声了，她像是突然被地上的瓢虫吸引了目光，专注地盯着它缓慢地移动。
“氯氮co9a是什么”帕米拉疑惑地问。蝙蝠侠本来一直都很平静，直至氯氮co9a的名字一从哈莉嘴里吐出，他就暴怒起来。
“一种精神类的药物，对大多数的精神疾病，包括精神分裂、妄想症、抑郁症、都有极其优秀的疗效，而现阶段还没正式投入市场，甚至没有正式命名，只对阿卡姆有小规模的投放试用。”
“好吧”帕米拉不可置信地问，“萨莫弗莱克被当成了小白鼠”
“不不不”哈莉连忙纠正，“虽然co9a没有投入市场，但它的药效已经非常稳定了，有不少上层人士都在偷偷搞这种药吃呢。”
“那为什么不投入市场”
“因为副作用。”蝙蝠侠冷声说，“这种药极其霸道，依赖性极强，一旦服用，终生不可断药，一旦断药就会造成失忆、记忆断层、头痛、无力等一系列毛病，若是还想要继续服用，则要不断加大用药剂量。”
“哇哦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有点像e”
“这就是为什么韦恩集团一直对是否要将其投入市场有疑问。”
没人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吃药，一旦不小心忘了一次，过去的记忆都会收到损伤，而且这对家庭不是很富裕的人来说，终身使用是一笔极大的负担。
蝙蝠侠严厉地问哈莉“你是他的心理医生，他一定问过你的意见，他总共断过几次药了”
“三次如果这次他还会这么做的话，就是第四次了。”
四次勉强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按照实验记录不多于十次对人体都没什么损害，只是用药量会激增。蝙蝠侠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哈莉说“萨莫本身就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她最多最多只能再断两次了。”
“他大概多久会重新洗刷她的记忆”
“唔这个时间也越来越短了，不算第一次，第一次他应该是准备不足，三天就断药了，第二次j坚持了不到一个月，第三次坚持了二十天，这次只有大概十五天，下一次极有可能就只有十天左右也说不准，既然搞不到这种药了，他也不想真的伤害萨莫，所以，大概，应该，是会多坚持一段时间的吧”哈莉说得十分没底气。
“带路。”蝙蝠侠当即说，“回工厂。”
他们一刻都不能浪费了。
待蝙蝠侠赶到时，工厂里已经撤得干干净净，除了一堆小啰啰小丑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他在哈莉的指引下找到了萨莫和亚瑟的“家”，那里乱糟糟的像是有人在这打了一架。
“我离开时还不是这样。”赛琳娜说，目光在乱糟糟的屋子里环视一圈。
暖黄色的墙纸被撕下，桌子被掀翻，台灯砸碎在地上，碗盘被子的碎片铺了一地，毯子被从中间撕扯开，沙发被用什么东西砸下去一个窝洞，电视机也被砸坏了，床上光秃秃的只剩下一个床板，褥子被丢在墙边，甚至还有一把刃上带血的水果刀，被扔在地上。
哈莉从她身后蹦出来，一瞧这副惨状，顿时就乐了。
“这肯定是萨莫做的”
她咧开的嘴角和飞扬的语气在帕米拉和蝙蝠侠的目光下收敛起来，从正大光明地为亚瑟挨揍而兴奋改为暗自兴奋。
蝙蝠侠小心地从地上捡起那把水果刀，取了上面的血样装进了腰带里。就在他准备把水果刀拿走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把刀上有点古怪。刀把上沾得有墨迹，应该是在打架的时候泼在手上的，按照这刀上沾着墨渍的形状来看，萨莫在握到时并不是握成了一个拳头，而是伸出了一根食指，抵住了刀的一侧。这个姿势很奇怪，不便于施力，一般来说，没人会这么握刀。
蝙蝠侠将刀放回了最开始的位置，按照握刀人食指所指的方向，也就是刀尖的方向走到了裹成一团，扔到墙壁和衣柜角落里的被褥前。
“怎么了”哈莉好奇地跟上来。
蝙蝠侠无言地蹲下来，扒开那团被褥，俯下身在衣柜下面掏了掏，掏出了一个橙色的日记本。
“哇哦”哈莉睁大了眼睛，伸手要去够萨莫的日记本。
蝙蝠侠站起来，躲过了哈莉的魔爪。
他留下一句“我会再联系你们”想要转身离开却被哈莉拉住了披风的一角。他拉了拉，没拉出来，无奈地张嘴要求“松开。”
“我不。”
“你想做什么，奎泽尔医生”
哈莉的眼珠转了转，笑嘻嘻地说“我听说了，你的罗宾不要你了，最近去布鲁德海文混了”
“所以”
哈莉挺了挺胸膛，自荐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蝙蝠侠沉默了。帕米拉和赛琳娜面面相觑，一起翻了个白眼。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萨莫咬着笔头问，瞧着亚瑟小臂上的那个伤口，她对这个伤口很是介意。
“这个”亚瑟一惊，抚摸着左臂上的刀伤，他垂下眼睛，惨淡地笑了一下。“没什么，不小心划了一刀。”
“哼哼不小心”萨莫不信。
“真的是不小心。”亚瑟申明，“不然呢”
萨莫审慎地观察着他，忽地问他“我走后你没自杀过吧”
亚瑟一怔，心虚地低下头。
“亚瑟”
“你呢”亚瑟冷嘲地问，“我看你倒是在别的世界过的挺好。”
“别开玩笑了亚瑟，你死了就是解脱了，我死了只不过是新的一轮开始。”
“真不公平。”亚瑟咕囔。
萨莫歪头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翻过纤细的手腕找到那条让她痛苦过很多年的伤疤。亚瑟瞧着她要做什么。
萨莫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拿着笔落在那道伤疤上。笔尖划在皮肤上一阵发痒，亚瑟忍着没有动，看着一个黑色的爱心随着笔尖的游走出现在他的手腕上。画完后萨莫握着着他的手腕端详一番，十分满意地点头，然后十分迅速地，出乎亚瑟意料地，在那个爱心上亲了一下。
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她的亲吻流到亚瑟的身上。他翘起嘴角，脸上浮现出一种稚童般的愉悦表情。
“再亲一下。”他要求。
萨莫松开亚瑟的手，骄矜地拒绝“不要。”
“再亲一下嘛”他抬起手腕凑在萨莫的面前。
萨莫便再次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嘴唇紧紧地压在那道疤痕上，亚瑟的脉搏在贴着她的唇跳动，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这是因为热流涌入了亚瑟的身体，刺激着他的心脏。
他不由笑了起来，可马上，他又想到许许多多别的事情，萨莫不知道得事情，一旦知道了这些事情，他就没法纯粹地为了萨莫高兴了。
“再亲一次吧。”他渴求。
“不要了”萨莫这次是真的不打算继续亲下去了，打趣地指责，“你这人怎么贪得无厌。”
“或许是吧，我怕以后就不会亲我了。”
“嗯哼亚瑟弗莱克 ，老实招来，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是啊。”亚瑟诚实地回答。这倒让萨莫愣住了，因为她本来是在开玩笑啊。
“你做什么了”
“我不能告诉你。”
“快说，你要知道自首判得刑和被抓判得刑可不一样。”
“可我不一定能被抓住呢。”
“别痴心妄想了，你是瞒不住我的。不管你藏了什么，我都会揪出来的。”萨莫的口气十分自信。
亚瑟瞧着她，轻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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