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打算雨之国多带上一段时间, 不论是当地阴雨连绵的气候、贫困的环境还是紧张不友好的态度, 都吸引着他们想去深究。可惜纲手太过有名, 形象深入人心, 没两个星期她就被认出是木叶的纲手姬, 连带着连卡卡西都被认出来。慑于忍者的威名, 他们到没公开驱逐他们。但那些从破败窗门后投射来的仇恨目光、被叫住路人瑟瑟发抖的身体、抱着小孩飞速逃跑的母亲, 比真的驱逐还让他们难受。
在雨隐村像鬣狗一样闻到两个火影的味赶来之前, 他们迅速撤离。
夏在雨之国还有不少想做的事情, 都被迫中止,因此不满地嘟囔抱怨, 卡卡西便想起与木叶关系最好的风之国, 提议要去砂隐村。夏对这个“最好”能有多好存疑。
风之国与雨之国边境相邻, 气候却天差地异, 他们脱下挡雨的雨披无间隙地换上防沙防晒的风衣。
他们穿过了长长的沙漠, 终于到达了砂隐村。忍村在这十年里的作用越来越综合、政治中心、军事中心、经济中心,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保持封闭, 砂隐村也用上水泥,盖起高楼, 建起商业区,吸纳四面八方的来客。
卡卡西一路上给她讲了不少风影和火影的故事,尾兽、人力柱、中忍考试
确实砂隐村和木叶有很深的渊源。纲手听着听着,也讲起自己所知道的两个村子之间的故事。
她坐在两张破毛毯上, 仰卧着, 漫不经心地摇晃着酒壶, 说起第三次忍界大战。夏的注意力立马被纲手口中“旗木朔茂”四个字吸引住。
篝火照亮夏专心致志的侧脸,卡卡西无奈地摸摸鼻子。
纲手一到砂隐村就拉着夏直奔砂隐村的赌场,在空荡的沙漠里没什么乐子,快要把嗜赌的女人憋死。等她们再被静音和卡卡西熟练地带回旅店又是两个钱财尽失的醉鬼。
卡卡西把她放在床铺上,非常想盖上被子就让她这么睡下去,但夏一早就说过今夜有计划,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把她弄醒。
他思索一下是现在叫醒她,他受到的伤害大,还是明天一早她醒来后自己受到的伤害更大。权衡一番,卡卡西努力地叫醒了夏。
夏头疼欲裂,勉强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让卡卡西带着自己去了边关的仓库,商队里的货物都放在那,等着砂隐村的忍者检查。
他们在房梁上趴着等了一小会,夏快要靠着卡卡西睡着的时候仓库的大门吱吱呀呀地被打开,绑着枪的男人和头戴砂隐护额的忍者一起走进去,推车将货物运走。
压着隆隆作响的车轮,货物被运到郊外的荒野。卡卡西在那里看到了马基,他带着砂隐的护额,用白布挡着半张脸,而露出的脸上全是庄重的神色。夏虽然不认识马基,但从卡卡西微妙的脸色中感受出那人大概是砂隐的高层。
马基和商人交谈一番,有点不善的火星味,商人摩挲着枪“切”了一声,粗鲁地命令手下卸货。刀锋撬开木箱,露出里面的货物。
那玩意在暡叆的夜里闪了一下,夏睁大眼睛瞧了半天,直至商人把东西抬出来抗在肩上,才认出那轮廓模糊的东西是什么。
她不由笑了。
“以后别在说木叶和哪的关系好了。”
卡卡西凝眉,嘴唇绷紧,嘴唇蠕动几下,才问出口“那是什么”
“火箭炮。”
卡卡西并不知道火箭炮是什么,但是没关系,他很快就知道了。
炙热的火光从火箭炮桶口射出,梭形的弹头飞出来,拖出细长的白烟,落在远处的荒漠,炸出巨大的火光和轰隆的声响。在寂静漆黑的夜晚这声音和火光都翻了倍,若不是此地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一定会引起恐慌。
马基的冰块脸终于变化,眼睛眯起,对火箭筒的表现十分满意。
这对卡卡西来说并不是什么非常客观的伤害,介于中忍和上忍之间的威力,可这样的武器他们有一车,密密麻麻几百只,拥有它们,不用训练,只要一上手砂隐村就多了几百个战斗力。
夏瞬间精神,回到旅馆还非拉着卡卡西让他说说感想。卡卡西脸色越差,越是不想说,她就越起劲,故意告诉他这种生意默认的事实
“很少只做一笔交易的,交易一次双方满意肯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几千只几万只不是没可能,再说了火箭筒之上还有别的武器呢。”
“砂忍村要准备武器也很正常。”卡卡西侥幸地替砂隐村解释,“新式的武器每个忍村都会准备,这一点各个村子都是知道的,也不会瞒着谁。”
“哦没见木叶屯武器啊”
“我之前从没见过这种武器。”黝黑的眼睛盯上夏,谴责的意味很浓重为什么他从不知道borderess生存这种武器
严格来说,他们是报备过的,只不过火箭筒在这个世界的名字是新式手枪367,而他们拿去给木叶看的都是手枪377,也就是最普通的,没什么威慑力的小手枪。
只是一点文字游戏,加上她本人的关系,而且武器制造厂设立在远离木叶的地段木叶不能彻底盘查,就让他们钻了大空子。
夏翻过床铺,扯着床头的电话给天天打了个电话 ,问她有没有砂隐村的武器订单。
天天很果断地回答“没有。”
“这么肯定”
“各大忍村也不傻,就算真的买也不会直接从borderess订,都是找二道贩子,毕竟木叶要查borderess的账本的,他们也不想被木叶知道自己在屯武器。唔,不过我知道的,买的最多的是雷之国和砂之国。”
夏夹着电话筒,看着卡卡西说“谢了天天。”
她把电话一挂,扭身钻进被窝就睡了,一想到今晚可能有人要失眠她就睡得格外香甜。
夏经常做梦。梦中有时她在黄昏的横滨不停地擦枪管,有时她在白兰的实验室里沉睡,有时她在哥谭一条无论如何都到不了目的地的回家路,最近她的梦境多了木叶。
她蹲在地上数蚂蚁,从晨光熹微数到月亮升起。
有人找她辞行,嘴里说着战争像是在说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脸上的神采熠熠生辉,他们换上衣服,奔赴战场,嘴里说着轻快的“我走了”好似只是去上学、去买菜、出去玩,马上就会回来。
她只是蹲在地上数蚂蚁,从星月交辉数到天际泛白。
白发、红发、黑发全部离开,没有回来,消失在战争中。
灵魂破碎,支离,阴阳相隔,战争并不圣神。
死的不只是逝者,亲友、爱人、妻儿、四岁的卡卡西、三十岁的森光夏随着他们一同死去。
今天,她第一次站了起来,对蚂蚁感到厌烦,于是迈出一只脚踩上去。
蚂蚁在哭嚎,他们在挣扎,他们不想死。他们发动了救亡的战争,他们有的是黑发,有的是红发,有的是白发,他们有妻儿老小,他们辞别爱人奔赴战场。可神高高在上,一心要为了逝去的人杀死活着的人。
他们仰头,看到了傲慢偏执的神有宇智波带土的脸唔,不,等等,仔细看,身手中的不是黑棒而是火箭弹,神不是宇智波带土,神是她。
她转头,亚瑟在看着她,绞刑架上的亚瑟,被束缚起来的牙亚瑟,跳舞的亚瑟,微笑的亚瑟,腼腆的亚瑟,爱着她的亚瑟。
无法认同。如果宇智波带土是可以被原谅的,为什么亚瑟不可以。
悔恨万分。失去的亲人本不必失去,全因为她什么都没用做。
没有道理。如果她变成了侩子手,有什么资格审判亚瑟。
怒火滔天。这个世界是不对的,过去她视而不见,现在必须纠正这个扭曲的世界。
茫无端绪。她到底与宇智波带土有什么区别。
夏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整个床铺,还有抱着她的卡卡西。
“夏,夏”
他轻声小心地唤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好像是从梦中跟着她飘出的,轻柔得毫无重量,环绕着她往上飘。
“没事了,这是一个噩梦。”
“噩梦”
“对。”
不,这是一个预言。
她将成为和宇智波带土一样恶心的人。
她看向旗木卡卡西,他没带面罩,皱眉微皱,脸色关心。男人的脸平和友好,他甚至比他小时候还是一个糯米团子的时候看着都要友好。四十年的苦痛没有让他愤世嫉俗,反倒越发平和,珍视身边的一切。你甚至很难看出来站在你面前的面前的男人是在怎样的痛苦撕扯中成长起来的。
第三次忍者大战带走了他的父亲,第四次忍界大战宇智波带土给了他一刀,他还能承受第五次大战是由他所爱的人发起的吗
她的心颤抖起来。
“卡卡西”
“嗯。”
森光夏无数次,差点就要问出口的话如果宇智波带土苟活下来
“没事只是一个梦”
差一点,她就要问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