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前辈?!”
目暮铃音心头一紧,抠着安全带的手越发收紧,无措地看了一眼身旁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安室透。
“那位银色长发的男人——”浅金发色的青年语气一冷,“是意大利黑手党彭格列家族的人。”
黑发少女瞳孔一缩。
“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你与那些人接触。”
安室透的语气尽是毋庸置疑的口吻,继续肆无忌惮地踩着油门,凭着自己炉火纯青的车技,把座驾飞速地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虽然速度快,但也开得稳,没有丝毫地颠簸跌宕,能给人带来速度与激情的刺激感的同时,也不会失去奠基的安全感。
“怎么会——”
然而此刻的少女却依然被一股不安的心绪紧紧地笼罩其中,娇躯轻颤,不可置信地呢喃道。
“彭格列的爪牙,已经伸到我们日本来了啊。”
浅金发色的青年嗓音愈发冷冽,话锋一转,“目暮桑,虽然不太清楚沢田君和彭格列的人有什么纠葛——”
“但还是奉劝一句——”
“好自为之,不要惹火上身。否则会——”
“殃及池鱼。”
“阿纲他不是那样的人!”目暮铃音下意识地反驳道,拔高的声线却忍不住轻颤,“是那个银色长发的坏人的错!他——”
话还没说完便被青年突如其来的动作止在了喉头。
安室透没有侧过头,只是腾出了左手,朝她比划了两根手指,低沉的语气晦涩不明,“第二次。”
“什么?”
铃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浅金发色的青年蓦地侧过头来,紫灰色的双眸紧紧地扣着她,不让她躲避半分,一针见血地道,“目暮桑,你已经是第二次——”
“在我面前,试图包庇与暗世界纠缠不清的人了。”
“而且——”
“他们都是你的前男友。”
黑发少女瞳孔微颤,秀眉紧拧,脸色发白,紧紧抠着安全带的手却忽然放松开来,气鼓鼓地开口道,“停车——”
“我说停车,我要下车。”
随着黑发少女一语而下,这辆在马路上飞驰了不知多久的白色马自达这才消停了下来,安稳地停在了路旁。
黑发少女二话不说就拉下开关,却发现门打不开,一时间气愤不已,下意识地侧过头去、用巨凶的眼神瞪着安室透。
浅金发色的青年神色一软,叹了口气,浑身的凌厉气场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忽而蔫了下去,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伸出手,以不强势却又难以挣脱的力度按住黑发少女的肩膀,深深地凝视着她,似要望到她眼眸尽头。
“对不起,目暮桑,我——”
安室透薄唇紧抿,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努力斟酌着用词不让自己再次吓到眼前的少女,“上次你没受伤,我尚且还有理智。”
“这一次——”
青年俊眉紧拧,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她小腿处的伤口,以及白色裙摆上的白色血迹,眼神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
但细心留意安室透变化的少女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紫灰色的眼眸尽头,是无垠的担忧和顾虑,甚至还渗透着与本人极为不符的惊慌、恐惧。
内心霎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呼之欲出,铃音蓦地睁大了双眸,“安室前辈你——”
就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适时地介入,掐断了这一切。
安室透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沉声问道,“坂田警部,那边的情况如何?”
黑发少女闻言,眸色一紧。
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浅金发色的青年紧拧的俊眉放松开来,这才蔓开了笑意,“好的,收到。”
挂掉电话之后,安室透便在黑发少女紧张又担忧的眼神中,道出了她想要的答案,“那边情况无大碍,闹事的银发男人已离开。仅有一位浅褐发色的少年受了伤,已被送去医院治疗,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其他人都没事,沢田君也安然无恙。”
目暮铃音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浑身因为担忧和焦急而紧绷的肌肉和神经这才舒缓开来。
“那么——”
安室透挑眉,语气无奈却纵容。
“这下可以让我送你去医院了吧?”
**
医院。
“铃音,你没事吧?!”
实在放心不下的笹川京子家都没回,干脆抱着一平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医院,而同样也很担心的三浦春抱着蓝波紧随其后。
她们一进房门就对铃音各种嘘寒问暖,即使是刚认识的小春,也非常真切地对她表示了关心。
铃音不由得心头一暖。
同时也生起了些许愧疚感——
京子那么关心她,她却在前几个小时还因她和阿纲聊天而吃醋——
等等,吃醋?
吃醋!
也就是说,她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对阿纲的喜欢。
这股念头一旦产生,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诚然,这是她心底的真实想法,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真正的自己。
但是——
他们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今天之前她还抱着和阿纲复合的念头的话,那么这下,是真的可以彻底覆灭了。
对——
就这样吧。
一时间思绪紊乱的目暮铃音闭了闭眼,气息微沉,连带着病房的氛围都沉闷了下来。
给铃音处理着伤口的护士似也感受到了,她手法利落地包扎完之后,便贴心地为病人腾出了空间,静静地离开了病房。
安室透见状,眸光微动。
同样察觉到了对方忽而低沉下去的情绪,笹川京子担忧地道,“铃音,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那我们去买点好吃的?”小春贴心地道。
目暮铃音像如梦初醒般一愣,继而失笑道,“没事啦!谢谢京子和小春,我不饿——”
然而肚子里突然传来的“咕噜”声马上让她打脸了。
黑发少女“啊”地惊呼了一声,小脸一红,下意识地掩住了肚子,欲盖弥彰的模样可爱得冒泡。
浅金发色的青年一怔,继而蔓开了真切的笑意。
京子和小春掩唇偷笑,把嚷嚷着要吃零食的蓝波和一脸乖巧的一平放下,便齐齐走出了病房,一同前去买食物去了。
“你不是阿纲的女人吗?”
穿着奶牛装的海藻头小婴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和一平在病房里你追我赶的步伐,倏地出声问道,“怎么最近不见你和他一起了?”
目暮铃音一僵,继而咬了咬唇,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斟酌着措辞,最后解释道,“蓝波还小,等你长大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蓝波大人才不小呢!”
一脸认真的海藻头小婴儿愤愤地跺了跺脚,下意识地反驳了回去,紧接着他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火箭筒,并试图套进去!
“不信你看——”
然而蓝波突然一个踉跄,猛地摔倒在地,顿时眼泪汪汪起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像极了讨要糖果而不得的小孩子。
“呜呜呜,要、忍、耐——”
突然,他从背后取出了一个来由不明的火箭筒,本想站起来的小婴儿又一个猝不及防的踉跄,那个巨大的火箭筒便一个被他失手,往前飞去!
浅金发色的青年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丢出去的火箭筒直直地罩住了完全愣住了的少女!
一阵不明的烟雾消散之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位与目暮铃音相似度很高、却又化着精致的妆容稍显成熟的优雅女人。
她先是有些懵逼地眨了眨眼,漂亮的绿眸依然澄澈至极,在看清眼前那位浅金发色青年的面容后眸色一亮——
似极了在夜幕下怦然绽放的绝色焰火。
紧接着,美貌女人竟一把往安室透扑了过去,白皙修长的双臂紧紧地缠住青年的脖颈,娇躯情不自禁地在他怀里乱蹭一通,撒娇姿态尽显。
“我就知道你会立马赶过来救我的!”
女人如玉的下颌轻抵在浅金发色的青年宽厚坚实的肩膀上,每一丝发香,每一寸肌肤,步步皆是不经意间、却也是最致命的撩/拨。
安室透陡然僵在了原地。
“刚才真的好可怕哦——”一时被惊喜和甜蜜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没发现对方的异常,嗓音又娇又柔,还渗着满满的依赖和留恋,“不过还好有你在——”
最后,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吐气如兰道。
“零,我好想你。”
安室透神色顿冷,眸中的暗色风暴霎时席卷而来!
而离开了巴吉尔的病房后、在医院走廊里恰好偶遇了买食物回来的京子和小春、一同赶过来的沢田纲吉就这样,浑身像被触电了一般,完全迈不开腿,浑身发冷地僵在了病房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
他听见了自己颤抖又沙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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