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旎旎一直不明白,邵予璟为什么有事没事总拿块帕子捂着脸?要说爱干净,这包厢里相当不错了。
“你看什么?舅舅很吓人?”邵予璟道,“你真信我是?”
小时候什么几时见过邵予璟,洛旎旎自然忘了,一个奶娃娃能记得什么?
“我认得您的紫玉珮。”
倒是现在,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从中间消除邵家和乔家的恩怨。虽说很难,但是试一试也无妨啊!
无意中,洛旎旎瞧见了那盆海棠花。就是这盆花搬来包厢,邵予璟才掏出帕子的,她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难道……
“看来那边也闹腾够了,你也回去吧。”邵予璟站在窗边。
“是挺晚了,那旎旎先回去了,舅……”不管怎么说,这一声称呼还是难以出口。“舅舅!”
邵予璟回头,露出的一双眼睛,微不可见得一弯,“自己小心。”
洛旎旎转身开门,出了包厢。面对着下楼的阶梯,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只是方才喝了一杯茶,现在肚子竟是饿得慌。再说回侯府的路,还要走上一段。
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很多都往忠王府那边看热闹去了。
回到侯府的时候,翠容正在大门口守着。当看着街上走来的纤弱人影,赶紧跑了过去。
“姑娘,你可回来了?”翠容上下打量着洛旎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下来,“你想吓死翠容?”
洛旎旎看看翠容身后,“红依呢?”
“还在王府等着你呢,一直也找不到你,乱得一团。”翠容扶着洛旎旎往回走,“明雯姑娘在府里,正跟老夫人说话呢。”
“明雯没事?太好了!”洛旎旎重重松了口气。
“好什么?”翠容叹气,“我看老夫人面上没什么,可是心中一定是生气了。指不定会怎么发火,你一会而可小心着说话啊!”
洛旎旎听了翠容的话,嗯了声。
刚进门,就见两个人迎面走来。其中一个就是赵明雯,她看见洛旎旎,就快步跑了过来。
“旎旎,你跑到哪里去了?”赵明雯生气的瞪了眼,口气很不满,“找不到你,可吓死我了!”
“我看别人都跑,不知道怎么办,就跟着一起跑,后来不知道跑到哪里,见着一扇小门,我就出来了。”洛旎旎有些抱歉,但是有些话她又不能说出来。
这时,和赵明雯一起的人走过来。“人没事儿就好了,以后你俩别往那些人多的地方去。”
“煜哥哥说的是。”洛旎旎对着来人弯腰一礼。
“什么说的是!”赵明雯瞪了一眼赵煜,“那你不是也去了?”
“你还说!你看看你的现在的样子?姑娘家的谁像你似的!”赵煜有些生气,“你还把旎旎扔下?我看你回去怎么跟爹娘交代!”
赵家俩兄妹就这样斗起嘴来,像每一次一样。
“快回去吧,赵夫人该担心了。”洛旎旎拉开赵明雯。
赵明雯对赵煜哼了一声,将洛旎旎拉倒一旁。然后趴在洛旎旎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知道了。”洛旎旎眉心一疼,忍不住就想拿手指去揉。
赵家兄妹走了,边走边互相数落着。
洛旎旎又累又饿,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往老夫人的慈安堂走着。
“翠容,你找人去忠王府把红依叫回来。”洛旎旎道,“给她带上点儿吃的,她现在还饿着肚子吧。”
“姑娘?”翠容一愣,心里划过暖流。身为主子,心里记挂着她们这些下人,姑娘是个心善的。
“翠容知道了,这就去。”
翠容走后,洛旎旎独自一人去了慈安堂。还未进门,便听见闵氏的哭泣。
待进到厅中,只见老夫人坐在正坐,一脸怒容。
老夫人身旁的陈妈妈立即走到洛旎旎身边,“姑娘可别乱跑了,老夫人担心着呢!”
洛旎旎环了厅里一眼,见到了斜倚在椅子上的纪玉檀,好似的晕了。一旁的闵氏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祖母,旎旎回来了。”洛旎旎走到老夫人面前,屈身作福,“叫您担心,是我不对!”
老夫人脸色依旧深沉,“叫你看着玉檀,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了?还是人家赵公子送回来的!”她眼神犀利的在洛旎旎身上搜索着,“说吧,你跑去哪里了?”
感情这纪玉檀出了事,倒是她洛旎旎的不是了?是她一定要带着纪玉檀去忠王府吗?是她不让纪玉檀好好跟着吗?
“旎旎呀,你快说说,玉檀她怎么了?”闵氏也走了过来,挂着泪痕的脸上,一片焦急,“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洛旎旎走到纪玉檀面前,看着人脸上的灰垢,以及那紧蹙的眉,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
“那就叫郎中来看啊!”洛旎旎觉得好笑,自己这般体弱,跟着邵予璟跑了一路都没有累倒,反倒是被赵煜送回来的纪玉檀昏睡不醒。现在还想着问自己要说法?
“郎中来过了,看不出来。”闵氏拿着帕子擦拭眼角,“现在姑母就想知道,玉檀在王府发生了什么?旎旎你是表姐,一定知道。”
呵!真的把什么都推到她身上来了!
“那你就说,玉檀到底怎么了?”老夫人的佛珠往桌上一摔,发出一声脆响。
“进了王府后,玉檀并未跟着我,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洛旎旎一身水色,清清灵灵的站在厅中。
“玉檀没去过王府,是她自己不该乱跑,老夫人您别怪旎旎。”闵氏无奈的叹了口气,虽是这么说,可是话中满满的委屈。
老夫人一听这话,哪还能不继续追问?纪玉檀现在到底是住在侯府,出了什么事。人家也是算在侯府的头上。
“玉檀不太出门,你作为表姐,不该照顾一下?”老夫人的手拍着桌子。
照顾纪玉檀?那个在自己眉心扎下魂针的恶毒女人?洛旎旎的嘴角微微一抖,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恨不得把纪玉檀扒皮拆骨。
“非要我说?”抬起头,洛旎旎已经是原先的少女模样,天真娇俏,一副欲言又止。
老夫人气得抬手指着洛旎旎,“说,一个字不准拉!”
“姑娘,你看把老夫人给急得,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出来啊!”刘妈妈为老夫人顺着背,给洛旎旎使着眼色。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玉檀去了哪里。”说着,洛旎旎看去晕着的纪玉檀,敏锐的发现人眼睫抖了下。
洛旎旎顿了顿,“我和明雯当时在花园里,到处找寻玉檀,心想着是哪处景色好,她是不是去瞧了?可是找遍花园就是没找着。”
此时的刘氏已经忘了擦眼泪,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呢?”
“再后来,我就听见一声琴音。”洛旎旎装作回想着,“我记得那是表妹新学的曲子,便顺着来处去寻找。最后……”
“最后怎么了?”老夫人显然没了耐心,“赶紧说明白!”
“琴音是从王府大厅里传来的。”洛旎旎道,她绞着双手,“我和明雯不能过去,因为那边是诗会,全是……”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在场的人心里都是明白的,诗会那边全是男人!
方才还哭哭啼啼的闵氏,此时哪还有心思去要那所谓的说法?心中也懊恼自己太粗心,只觉得诗会是个好机会,就赶紧让女儿跟着去,竟是没提前多叮嘱几句。
“我心里到底怀疑,若说当众弹琴的事,坚信玉檀是不会做的,毕竟平时的规矩我俩学的一样。”既然让她说,那干脆就说个彻彻底底。“明雯就去找她的哥哥,要他帮忙去诗会看看。”
闵氏不是想问她为什么不看好纪玉檀吗?那就让她知道,她的好女儿做了什么!
“我去了湖边的小亭等候,心想人找着了,就赶紧回来。只一会儿功夫,便听说大厅出了什么事,还冒了好大的烟。我害怕,遂跟着众人跑了……”洛旎旎看去老夫人,眼泪汪汪,“我不该自己跑开的,该留在那里等着玉檀。”
“哎哟,幸亏姑娘跑开了,真留在那里,保不准出什么事。”陈妈妈一副惊魂未定,低首对老夫人道:“姑娘自来就胆小,当时怕是吓着了。”
听了陈妈妈的话,老夫人脸色缓和了些,“也不知道忠王府是怎么了,就出了这么个叉子?”
闵氏捏着帕子,拿眼看着洛旎旎。这一番话下来,她就知道老夫人的想法了。自己女儿是白白受了罪,明明是洛旎旎不好好带着。
“明雯刚才说,事发时,表妹就在诗会,当时一团乱,幸亏赵公子将人带出。”洛旎旎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揭过,她现在也要纪玉檀尝尝委屈得说不话的滋味。
“是玉檀不懂事。”闵氏忙道,为了女儿名声,现在是赶紧压下这事的好。
“不!”洛旎旎摇头,“是我的不是,没有告诉玉檀,这种场合,女儿家要矜持,不能……”
不能搞歪心思,出风头!老夫人看去依旧昏着的纪玉檀,眉头渐渐舒缓。
到底洛旎旎才是她侯府的姑娘,老夫人心中当然是向着自己孙女的。适才发火,也不过是因为闵氏哭得让她心烦。平日里看这对母女挺有分寸,原以为是安稳的,没想到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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