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易棱看着夏殊收拾好了东西, 他犹豫了两次要不要旁敲侧击问一问关于杜三思的事情, 但因为夏殊不想让他知道她帮了忙,他最后还是决定当做不知道。
自己接受了这个人情,找机会还回去就是了。
晚上五点钟,摄像全部到位,导演把大家喊出来, 六位嘉宾再次规规整整坐到沙发上,听导演讲述这一期的安排。
这一期地点在成都,是美食特辑,明天每对情侣需要花费一整天时间寻找一样最好吃的东西,在傍晚打包给节目组工作人员, 投票定胜负。
录完前情提要,也许是因为良心发现, 也许是因为时长够用, 第一天晚上导演没有给大家安排任务带着摄影组早早就撤走了, 让他们自行解决晚饭。
几个姑娘在冰箱里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好吃的,只有节目组放置的赞助商饮料。外面又刮着大风,吹得人胆战心惊,大家一拍即合, 决定点一点外卖吃。
于是伤心凉粉、冷吃兔、钵钵鸡、口水鸡、担担面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食物摆了一桌子, 梁向干脆又叫了两箱啤酒。
刚开始还都在各吃各的,后来喝了些酒,再加上刚一起打过游戏, 气氛慢慢地活跃了起来。
只有穆易棱滴酒未沾,他坐在一旁吃着特意备注不加辣的担担面,看着大家渐渐疯魔化。
“风大出不去,要不要玩国王游戏?”夏殊填饱了肚子突然提议道。
所谓国王游戏,就是每个人抽一张牌。牌组里有一张代表国王,另外的牌标有数字。抽到国王牌的人可以随机点两三个数字,要求他们做任何事情。
在得到了响应后,夏殊从电视柜里翻出了一盒扑克牌,捡了一个大王,又拿了红桃尖到红桃五,打乱顺序放在桌子上。
穆易棱对于这种喝酒的游戏一直很是抗拒,但所有人都这么兴致勃勃,他自然也不好提前回房。
第一轮开始,他抽了一张牌攥在手里,瞟了一眼,是4号牌。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他运气一向很好。
“我拿到国王牌了!”陈晓梦把大王牌掀开:“不能太过火是吧,那4号和5号都讲一下自己最喜欢的异性类型。”
穆易棱大脑一片空白。
喜欢的异性这五个字对于他来说很是陌生,从小到大,因为洁癖的缘故他一直抗拒接近任何异性。后来找了心理医生缓解了病情,每天拍戏也从不思考这个。
他在记忆里慌忙搜寻,突然想起了一碗鸡汤。
和在饭店里喝的不一样,尝到嘴里就知道是用心认认真真熬出来的。
也不知道夏殊从哪找来的这么会做饭的保姆,他要是也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就好了。
“……理想的话,是会做饭的吧。”他说道。
5号牌是梁向的,他的回答比穆易棱要具体得多:“我的理想型,身材得好,性格要有趣。千万不能是蛮不讲理总是搞事情那种很蠢的姑娘。”他说完,认认真真看着陈晓梦。
陈晓梦只觉得一把一把刀全都向她戳了过来,完全让人笑不出来。梁向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针对她,亏她当初还想着借合作的机会说不定能泡到有钱的富二代,去死吧,妈卖批。
“下一轮下一轮。”夏殊重新洗牌。
这次抓到国王牌的是海棠,她想了一下说道:“那就2号和4号喝一个交杯酒。”
这次不能是我了。穆易棱坦然的翻开牌。
2号。
穆易棱:“???”
他怀疑自己出门应该看看黄历了,至少要看看是不是写着“宜没有,忌一切”。
4号是陈晓梦,她瞬间兴奋起来。
下一秒,夏殊抓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他胳膊受伤了喝不了酒,酒是发物,我跟你喝。”说完,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仰起脖子把一杯酒喝得干干静静,然后又倒满一杯,走向陈晓梦:“刚才那杯是替他罚的,来吧,交杯吧。”
陈晓梦:“……咱俩就别交杯了吧。”
“交吧。”夏殊笑眯眯替她拿起杯子。
陈晓梦又回想起了曾经在一个团里时被夏殊支配的恐惧。她从来都是坐在最中间拍板做决定那个人,她说我们商演学这个舞,说这个公司坑人的电子产品代言不能谈,说谁也不许背着大家接戏影响排练。
“不交!”陈晓梦毫不留情面,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梁向打了个哈哈,再次把马上就要杠上的两个人分开:“下一轮。”
接下来穆易棱的坏运气好像到此为止了,连着三轮都没有他的事情,但夏殊开始频频中招。穆易棱看着她上蹿下跳,举着酒瓶笑成一团,海藻一般的长发披在肩膀,看上去又柔软又暖和。
游戏一轮一轮的进行下去,穆易棱又抽到了几次,但都是夏殊替他把酒喝了,若不是他心生抗拒的要求,他也会配合做一下。
夏殊喝了很多酒,除了替穆易棱喝的和为推辞游戏喝点,还有一部分是她觉得高兴了就要开启“陪一杯”模式。
明明是别人应该喝酒,她舔舔嘴唇,非要嚷嚷着“我陪一杯”。也不知道是在陪什么,大概只是单纯的想喝酒。
说起来神奇的是,这一晚上,穆易棱和夏殊只被同时抽到过一次。
抽到那次是要求他和夏殊一个拥抱。
无论对面是同谁搭戏,穆易棱都在镜头前可以很自然大方的做出表演性质的亲密动作,这是一个演员的职业本能。但因为胳膊伤了,穆易棱只能抬得起一只手臂,他本想象征性地揽一下,但夏殊迅速跑进了他的怀里,大大方方给了他一个实在的拥抱。
她的长发蹭动了他胸前的衣裳,穆易棱闻到了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还有她身上浓浓的酒意。
演员对入戏大概有两种态度,一种人认为演一个角色就要把自己的身心完全投入其中把这个人物演活,但这样容易被饰演角色的性格所影响,不能自拔,影响接下来的戏路,另一种人认为要保证一半入戏一半不入,随时能够回到自己真实情绪之中。
穆易棱属于后者,他一向分得清戏和现实,绝不会因为戏中人的情感动容到自身。
他演过无数次情感上的对手戏,和他对戏的女明星各种各样,也都百媚千娇,肢体相接离得再近,他都能理得清分得明,但夏殊跑过来给他的这个拥抱,明明毫无暧昧,他的心却不可抑制的狠狠跳动了一下,让他觉得有些混乱。
这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混乱让他觉得恐慌。
“我来陪一杯!”夏殊没头没脑再次举起杯子,乐呵呵的还要接着喝,一直坐在一旁默默无言充当游戏背景板的穆易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夺过了夏殊面前满酒的酒杯。
“你喝多了。”穆易棱斩钉截铁。
夏殊迷茫地看着自己被夺走的酒杯,她懵懵地看着穆易棱:“我没喝多啊。”
穆易棱在炸毛的边缘徘徊,他保持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在夏殊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吐了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替你收拾的。”
好在夏殊没再胡闹下去,她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言语,酒局刚好也到了结尾,大家友好告别以后,她乖乖摇摇晃晃向卧室走。
她在楼梯上每走一步,穆易棱在她身后都想伸出手扶她一下,等上完最后一个台阶,穆易棱长舒了一口气。他提前感受到了女儿第一次学走路,当爸忐忑不安的心情。
但做女儿的似乎并不领情。
穆易棱小心问道:“……你想吐吗?你要是吐,能不能不对着我吐?”
“吐什么呀!”夏殊不满:“我和一百多个小伙子拼酒我也没吐,我超能喝的!”
她说的是她爹每三年的拜师宴,所有师兄弟都会来观礼,然后坐在大堂吃团圆饭。穆易棱听她没头没脑的话,也没多想,只当是夏殊在胡说八道。
“我洗澡去了哈。”夏殊摇摇晃晃拿了睡衣就直奔洗手间。
在她拉开背包拉锁,向外拿睡衣的时候,穆易棱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直到她走进洗手间,“咔咔”两声把门锁上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接连不断的水声每一声都冲刷在他的心上。
他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来,随机播放轻音乐,把声音开到了最大。
但水声无孔不入,还是会冲破层层阻碍,进入他的耳蜗。
他突然想起夏殊在车上唱二人转给他解围,在雪乡把一盘没有馅料的饼放在他面前,私下偷偷帮他解决导演这个麻烦,还有刚才端起酒杯替他罚酒时无比自然的样子。
一定是感激!穆易棱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摇摇头似乎要把杂念都摇出脑子,全然不知有什么东西埋下了种子,正在缓慢的生根发芽。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第一个v章,啰啰嗦嗦的作者还想再次感谢大家。每天绞尽脑汁回复你们的留言是我一天中超级珍惜的快乐时间。这章想请大家看,不嫌弃的话,前三十个留言的天使收下作者的小红包叭~
明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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