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易棱修养了两天,吊着胳膊上飞机飞往成都参加情侣客栈第二期的拍摄。
他因为胳膊的缘故,自己吃饭、换衣服都不方便,焦恩实在内疚和不放心,和节目组商量了一下也跟着来了。
穆易棱上了飞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刚坐定,侧身就看到了与他隔着一个过道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男人寸头剑眉,眉中间有一颗观音痣,耳朵上戴着铁十字架装饰,耳后纹了一个精巧的x。
这么巧?他还苦恼着要怎么找杜三思道谢顺便问明白怎么回事,杜三思恰好就和他坐了同一次航班。
“您好,您是杜三思杜先生?”穆易棱的性格就是不愿和人产生因果,相交淡如水,别人帮忙有恩当场就报了。
“是我。”杜三思放下手中的硬皮书,看向穆易棱,恍然道:“真巧。”
其实一点都不巧,杜三思找了黄牛买了穆易棱的行程,他早就上来守株待棱了。
穆易棱上飞机那一刻,他就在暗中观察。如果说看节目里夏夏和他的互动,杜三思感觉到了百分之五十的不安,在见到穆易棱的一瞬间,不安上窜到了百分之八十。
不谈那些身材匀称、五官端正的话,杜三思觉得这个人非常特别。他即便受了伤,外套里的白衬衫还是一点褶皱都没有,每走一步背脊都是笔直的,杜三思甚至有一种错觉,他觉得穆易棱每一步的距离好像都是一样的。
如果有一个词来形容穆易棱,那一定就是“规整”。这份“规整”也能给人带来无限可靠的感觉,让人本能地相信他绝对的靠谱,什么迟到什么拖延都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
二人打了招呼,相互介绍了一下自己,穆易棱就直奔主题:“请问您为什么要帮我?”
杜三思心中的腹稿预练千百遍,他自然答道:“是夏夏告诉我这件事的,她让我帮忙时嘱托我千万不要让你知道了,怕你有心里负担,谁知道那导演竟然说漏了。”
“夏夏?”穆易棱眼睛一眨,突然就想起来自己那天在盛世华宴的门口,看见大厅里夏殊和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在一起举止亲密,原来那男人就是杜三思。
“是的。这件事还请麻烦不要告诉夏夏,不然她肯定要怪我。”杜三思无可奈何道:“她生气我就有苦头吃了。”
“您和夏殊是?”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杜三思笑了起来:“我家小姑娘挺任性的,还麻烦您多包涵。”
他这句“我家小姑娘”很是微妙,穆易棱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瞬间的不快,他下意识不想再和杜三思攀谈下去,但又不明白自己这情绪从何而来。
一闪而过的情绪让他有了危机感,穆易棱再次提醒自己,他和夏殊不过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夏殊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给自己立了扶弟魔的人设,不就是想避免麻烦吗?
而自己顺水推舟,笑称自己是妈宝男,不也同有此意。
一点点不快烟消云散,穆易棱坦然道:“不论如何都多谢您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务必让我把这人情还了。”
“没关系,夏夏说她认你做朋友,她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杜三思又刻意捡了些穆易棱感兴趣的话题同他聊了几句,有关于传统文化的也有关于京剧的。二人攀谈得极为顺畅,穆易棱平日里没有朋友和他谈这些,此时结交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心里也是愉快的。
杜三思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根据夏倬和他找来的资料试探性地刻意接近穆易棱,但聊着聊着,他就把自己的目的忘了。先是惊讶于穆易棱真的因为爱好学了十余年三弦,后来他又发现了自己和穆易棱在京剧的圈子里认识共同的前辈。
他本是听蔺舍之的主意,先和穆易棱成了朋友,用真心待他,好让他出于道义对夏殊舍了心思,断了麻烦。但一番交流下来,他真心实意起了和穆易棱结交之心。
飞机着陆的时候,他甚至有那么一丝依依不舍了。
“我大你两岁,你要是不嫌弃可以称我一声杜哥,我们之间就不再说敬语了。”杜三思真心实意道:“若有时间,我们还可以一起交流这些。我为你引进我的几个朋友。你若想来长庚社听相声,尽管来找我,我留票给你。”
“好。”穆易棱点点头。
二人下飞机分别走远了,帮穆易棱拎行李的焦恩黑着脸,一言不发。
他一肚子怨气,就等着穆易棱问他,但穆易棱始终没看他。
节目组派车来接,这次只接了穆易棱一位嘉宾。坐在商务车内,穆易棱刚要闭目养神,焦恩直接把脸凑到他面前。
“不是大哥,我黑脸黑一路了你就当没看见?”
“你不是从小就这么黑吗。”穆易棱答道:“怎么了?”
“海燕飞了呀!!!”
穆易棱:“???”
“我不跟你好了,你拆我cp,还跟情敌做朋友。我不高兴了。”焦恩怨念很深,阴戳戳看着穆易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什么cp?”穆易棱完全摸不到头脑。
“我最近追的,没赢过夫妇,我还以为我搞到真的了。”焦恩一字一顿,字字含泪。
“……什么时候的事。”
“就那天!夏夏和我说整个好活的时候!夏夏请我吃卤货的时候!我就决定追这对cp了!”焦恩说道。
穆易棱真想把好友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趁早放弃。”
“不可棱!”焦恩气鼓鼓的。
穆易棱拿他没办法,由着他去了。二人到了节目组在成都的别墅,导演就特意跑过来和穆易棱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他是第三个到的,比他来得还早的是陈晓梦和梁向。陈晓梦和梁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打游戏,此时的摄像机还没架起来,所有人都是最真实的状态,梁向突然把手机摔在沙发里:“傻姑你为什么要送!我下次再跟你打游戏我就是这个!”
“谁送了谁送了!”陈晓梦也气得不得了:“爱玩不玩惯的你!”
梁向一抬头,看到穆易棱站在门口:“易棱打游戏吗?”他一向是自来熟的。
穆易棱用右手指了指自己被吊起来的左手。
他发现梁向除了总是在他耳边唠唠叨叨外加炫耀自家小公司以外,还有一个特征就是视力不好。
焦恩已经一肚子怨气去员工休息的地方暂住了,穆易棱拎着箱子上楼,就看到这次门上挂着的人名牌和上次的不大一样。
这次的门上挂着“穆易棱&a;夏殊”。
穆易棱推开门,就看到房间里放着漂亮的圆形浴缸,挂满汉服的衣架,古典屏风和豪华地毯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而且……摆着两张床。
两张床?两张床是什么意思?
穆易棱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窘迫,心里觉得十分古怪,抿着嘴站了一会儿,占了靠窗户的那张床。
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穆易棱推开房间门打算在别墅外散散步,一推门发现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人居然都聚齐了。
夏殊、海棠和李景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五个人围坐在客厅茶几四周,聚精会神各盯着各的手机。
“碧霄!谁是碧霄!为什么不推塔!”夏殊俨然是指挥的地位,突然大声发号施令。
她的行李还在脚边,就这么开始打游戏了?
“李景晟你坑死我了,我再也不给你打辅助了。”海棠气得脸通红。
“不怪我啊!梁向的燃灯大师打野不支援!”李景晟平日里温文尔雅,打起游戏竟然也会甩锅。
“傻姑!坑!”梁向把到手的锅反手就甩。
“行了吧你,这波怪不到陈晓梦,有一说一行不行!”夏殊把锅扔回给梁向。
陈晓梦没想到夏殊会替她说话,吃惊又复杂地看了夏殊一眼。
夏殊在游戏中使用着金蝉子这个角色,手里一根金法杖,背后背着一块大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无奈游戏终究不是一个人的战斗,坚持了那么久,还是输了。
她长呼一口气,抬头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穆易棱。
“哥,下来一起玩啊!”
穆易棱盯了她一会儿,气笑了。
我拿脚跟你打游戏啊!
夏殊拎起箱子爬上二楼,她问道.:“我房间在哪?”
“在这。”穆易棱头一撇。
夏殊的目光很快被屋子门上的牌子所吸引了,她看看牌子又看看穆易棱:“这,两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穆易棱见她傻兮兮的,抱肩道:“两张床,你大可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夏殊呵呵一笑,装出清冷的语气说道:“过儿,就算只有一张冰床,姑姑睡绳子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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