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这朵玫瑰花比之前明之岑随手买的那朵好看多了, 包装也精美很多,可是不知怎的, 宁娉拿着这朵玫瑰花, 却好像沾了满手的刺。
她想把玫瑰花放到一边, 可是身边有个容鸷在虎视眈眈,她挣扎了很久, 也没有勇气放下手里的玫瑰花。
于是她就一直拿着。
直到司机停下车。
宁娉早就受够了容鸷的视线, 迫不及待地想开门下车,哪知道她刚把车门打开, 身后便突然伸来一只手, 砰地一下又把车门关上。
宁娉默了一瞬。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容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下午什么时候下班”
宁娉很无语, 心想她什么时候下班关容鸷什么事, 可是容鸷都已经这么问了,她担心不回答的话又要被容鸷找麻烦, 于是含糊其辞地说,“我们是弹性工作方式,上下班时间都不固定,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时候下班。”
容鸷莫测地哦了一下。
宁娉不知道容鸷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解释, 不过她也不想关心这么多。
眼见容鸷的手还堵在门前,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我上班要迟到了,麻烦你让开一下。”
“你刚才不是说了你们是弹性工作方式吗”容鸷的声音里带了些促狭的笑意,“怎么这么快又有上班时间了”
宁娉“”
刹那间, 她整张脸都红透了。
好在容鸷似乎没有要找她麻烦的意思,慢慢收回了挡在车门前的那只手“走吧。”
宁娉赶紧打开车门,逃也似的掉了,而且跑得头也不回。
容鸷透过车窗,眼睁睁看着宁娉越跑越远的纤细身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郁闷,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转头看向前方一声不吭的司机。
“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显然这句话是在问司机。
司机冷汗涔涔,怎么都没想到容鸷的矛头这么快就转向了他。
“容总说笑了,像您这样年轻英俊又多金的人,大家喜欢您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觉得您可怕呢”
容鸷冷然道“是吗”
司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然是啊。”
容鸷忽然牵起嘴角,扯出一抹极为冷烈的笑容“那她怎么见着我就跟见了魔鬼一样”
“”司机哪里知道这些原因他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在容鸷身边,司机斟酌片刻,小心回答,“女孩子嘛,都会害羞,这种时候我们男人就应该主动一点。”
闻言,容鸷似乎来了兴趣“怎么主动”
司机说“刚才夫人表面上不喜欢容总送的玫瑰花,结果还不是拿了一路不舍得松手,她嘴上拒绝,指不定心里正那样盼望着呢,容总就像今天这样多主动几次就好了。”
容鸷想了想,发现是这么个理宁娉连逃下车时都紧握着那朵玫瑰花不放。
看来她真是喜欢极了。
这么一想,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容鸷瞬间放松下来。
他又看向司机“你结婚了吗”
“已经结婚八年了。”
“有孩子吗”
“有两个儿子。”司机惶恐地回答,“小的才两岁,大的已经在念小学了。”
容鸷点了点头。
他想司机是过来人,听司机的话应该没错。
宁娉为了躲避容鸷,特意提前了一个半小时下班,结果走出画室,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停靠在马路边。
她绝望了。
眼见司机下车为她拉开了后座车门,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车。
果不其然,容鸷又在车上。
容鸷脱去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袖口微微卷起,形状好看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轻盈的跳跃着。
感受到宁娉坐进车的动静后,容鸷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垂着眸,长睫在他光洁的皮肤上落出小片阴影,他云淡风轻道“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宁娉沉默片刻,硬生生把那句“这不是为了躲你吗”压了下去,她只是嗯了一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宁娉以为容鸷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换了个方法来折磨她而已,也许他很快就会对她失去耐心。
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容鸷不仅每天都送她上下班,还每天都准备了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送给她。
宁娉不想招惹容鸷,不得不接受了那些玫瑰,她不敢扔掉玫瑰,也不知道把玫瑰放在哪里,思来想后只有放在画室走廊的花瓶里。
一段时间下来,竟然放满了整个花瓶。
画室的整体装修风格偏冷色调,连摆放在办公室和走廊里的花都是淡淡的白色,唯有那一瓶火红的玫瑰格外引人夺目。
苏叶还不知道这些玫瑰全是她那侄子送的,她双手环胸,和庞老师一起欣赏玫瑰花,忍不住叹气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虫送来了这些花。”
“可不是嘛。”庞老师说,“那个人应该是费了些心思,可惜郎有情妾无意。”
两个人说完,都不约而同地同情起了送花的那个人来,若是那个人看见自己送的花被放在这种地方,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不过这种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她们自然不可能跑去宁娉面前说。
两天后,班里上素描课时少了一样道具,习榛便兴致冲冲地把这瓶玫瑰花抱了过去。
一个班的学生打打闹闹,上完课,这瓶玫瑰花基本上也就报废了,后来玫瑰花不知道被谁从花瓶里抽出来,扔在了教室角落的垃圾桶里。
第二天,习榛为了弥补昨天的过错,拜托明之岑买来一束满天星放进花瓶里。
不过宁娉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她请了三天假,跑去姚仪的学校蹭了三天的礼仪课。
姚仪是学校拉拉队的一员,学校会在下个月举办校庆活动,因此拉拉队的工作量非常繁重,队长特意从校外请来两个礼仪老师轮流上礼仪课。
而宁娉马上就要和容鸷一起出席一场饭局,尽管她曾经的家庭条件不错,却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她不想丢了容家的脸面,只得临时抱佛脚的来上几节课。
宁娉学得很认真,恨不得在课堂上把一秒钟掰成两秒钟来用,然而她旁边的姚仪总是走神,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捂着脸傻笑。
以宁娉的性格,她从来不会主动过问姚仪的私事,但是她冷不丁想起苏叶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天晚上,下课后,宁娉把姚仪拉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小仪,你实话告诉我。”宁娉问得很直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姚仪似乎没想到宁娉会把话说得这么一针见血,她有瞬间的怔愣,慢慢反应过来后,才面颊微红地笑了笑“暂时还没有啦,不过我觉得应该快了。”
“和那个尤晨曦”
姚仪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宁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得尤晨曦不适合你。”
闻言,姚仪倒没生气,她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宁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很纠结。
那是一种直觉,可能是宁娉和容鸷认识久了,才有的一种直觉,她感觉尤晨曦和容鸷是一类人,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就是一朵带毒的罂粟花。
像她们这种安静、沉闷、在情感上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遇到那种罂粟花,只会连自我都失去了。
她们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宁娉抓住姚仪的肩膀,道,“如果你只是玩玩的话,我不会劝你什么,可如果你想要认真发展一段感情的话,尤晨曦绝对不是一个适合的人选。”
虽然姚仪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但是她对待感情向来保持宁缺毋滥的态度,她不是个随便玩玩的人,不然宁娉也不会对她说这些话。
姚仪沉默了很久,忽然说“他们你把容鸷也算进去了吗”
宁娉想不到姚仪的关注点会歪到这个地方来,她不想再欺骗姚仪,于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姚仪好奇道“你和容鸷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容鸷每天都在接送你,可是我总感觉你对容鸷的态度”
宁娉说“我和他要离婚了。”
姚仪震惊得拔高声量“什么”
宁娉平静地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和容鸷要离婚了,我们本来就没有感情,他说离婚后会照样负担我妈的医疗费,那我没有意见,他可以寻找更合适的结婚对象,我也不想一直拖着他的后腿。”
姚仪仔细打量着宁娉的表情,她试图从宁娉脸上寻找到一丝悲伤的痕迹。
可惜她失败了。
宁娉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好像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姚仪一直觉得宁娉在感情方面太过隐忍,很少把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可现在,姚仪竟然感觉隐忍还不足以形容宁娉这个人。
比起隐忍,或许用冷漠更加适合她。
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局外人看待,在其他人逐渐弥足深陷的时候,她却时刻做好了抽身离开的准备。
只有她是最清醒的那个人,无论是对明之岑,还是对容鸷。
姚仪心中百感交集,她问“你爱容鸷吗”
“我曾经想过去爱他。”宁娉垂下长睫,掩盖了杏眸里那些所剩不多的情绪,“但是他说他不需要,那就算了。”
姚仪看着宁娉白净的脸,半晌才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娉娉,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可是感情的事真的说不准”
“我知道。”宁娉握住她的手,“我没办法替你做决定,我能做的只有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剩下的问题由你自己考虑吧,不过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姚仪的眼睛有些发酸,不停地点着头。
不过见宁娉这理智又冷静的态度,她突然间不知道是该同情被迫结婚的宁娉,还是该同情忙前忙后却不知道对象早就在考虑离婚的容鸷。,,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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