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门

    第005章后门

    休息室内。

    “啪”一声，姜渔把杯子掼到桌上，溅了一桌的茶水。

    “这个贱人！那些视频是谁拍的？公关呢，全死了吗？”她在原地咆哮，逮着个助理就骂起来。

    阮眉进来时，皱了皱眉：“瞎嚷嚷什么？还嫌你的形象不够差？”

    这一打岔，姜渔才收敛几分。

    阮眉看了眼吓得头都不敢抬的小助理，温声道：“快出去做事吧，一会儿把通告表拿给我。”

    “好的，眉姐。”小助理如蒙大赦。

    等人都出去了，阮眉才沉下脸来，喝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我把你捧到现在，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呢？尽给我惹事！”

    阮眉心里也很烦。

    柏昕的新团队是出了名的难缠，之前捧红过好几个顶流明星，可以说，只要不是吸/毒、出轨之类的大黑料且有实锤，分分钟给你颠倒黑白，业务能力吊打业内。

    他们都不愿意招惹。

    偏偏姜渔这个胸大无脑的花瓶，要去作死，搞得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还得她给她擦屁股！

    而且，这次的爆料很有水平，看起来像意外，但是仔细一分析，背后肯定是有推手的。爆料、热搜，每一步都操作得恰到好处，属于行内人一看就明白是有预谋但是普通人偏偏看不大出来的程度。

    控评也很稳。

    根据阮眉多年的经验，柏昕背后肯定有人在撑腰。

    姜渔典型的欺软怕硬，见她发火，头垂得比刚才的小助理还低，但仍是不服气，嘀咕道：“要不是有人整我，怎么会这样……”

    “整你？”阮眉火气更大，怒道，“难道不是你自己作妖吗？我早跟你说过了，在《昆仑》拍摄前别去招惹柏昕，你偏不听！你的脑子里是进了水吗？她之前都那样了还能翻身，星河还不放弃她，能没点背景？人头猪脑！”

    姜渔嘴里不敢顶她，心里却是阳奉阴违。

    能有什么背景？从来没听过。

    这次是她倒霉，正巧被人拍到了而已。

    她咬了咬唇，心里跟扎了根刺似的，不拔不快。

    阮眉说：“你最近给我安分点，别闹事，我会让公关处理这件事的。虽然影响不好，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了眉姐。”她很轻微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开。

    ……

    三天后，HEN-LL公司来回信了，说这次参与甄选的艺人都非常优秀，公司也抉择不下，所以选出了最具有代表性的三位，烦请他们这个礼拜五再去一趟公司，由公司领导共同参与评选。

    这三位就是周茜、柏昕和金马影后莫瑜华。

    到了试镜那天，柏昕特地起了早，自己用卷发棒烫了个蛋卷头。

    抵达公司的时候，苏雅已经到了，一边看手机一边皱眉，回头问汤森：“周茜呢，你没跟她说时间吗？”

    汤森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打电话给周茜。

    “对不起对不起，苏姐，我马上到，路上堵车了。”周茜在那边道。

    但是，柏昕分明听到碗筷打翻的声音，说明，她这会儿还在家里吃早点，分明是起晚了。

    苏雅脸色难看，勒令汤森把电话挂断：“出发，让她自己去。”

    汤森很为难。

    苏雅：“她以为她是谁？这么多人等她一个？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说完就带着柏昕上了保姆车。

    等到了HEN-LL，周茜才趿拉着一双拖鞋急吼吼赶过来，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一看就没打理过。

    苏雅踩着高跟鞋站在她面前：“你是不是觉得，有袁志平给你撑腰，你就稳拿这个代言了？”

    周茜一怔，脸色涨得通红，心里又羞又恼。

    羞的是苏雅看出了她走后门的事情，恼怒的是对方这么不给面子，在大庭广众下直接说了出来。

    但是，以苏雅在圈里的地位和手腕，周茜再耍大牌也不敢当面跟她叫板，只能垂头听训。

    苏雅也懒得多说她，只是道：“袁志平这个礼拜就会调离HEN-LL，华晟高层会从远东区下派新的管理人过来。”

    周茜浑身一震，将信将疑地望着她。

    苏雅冷笑一声，带着柏昕走了。

    惊讶的不止周茜，柏昕心里也有些讶然。不过，她按捺住没有开口。

    接待人员把她们送到休息室就离开了。

    莫瑜华比她们早到，正对着镜子补口红。柏昕在后面望去，镜子里的莫影后表情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化妆师小心翼翼地弓着腰，替她画眼线。

    因为她这种旁若无人的气场，让后来的几人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先出声。

    不过，见都见了，总不能不打招呼。

    周茜上前道：“苏前辈，您好，我是您的粉丝，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真是太荣幸了。”

    莫瑜华没反应。

    周茜的笑容有些僵住。

    好在等化妆师画好了眼线，莫瑜华终于回头，皱着眉：“我的粉丝？”

    周茜忙赔笑：“是啊，您可是前辈，演技精湛，是我们的榜样呢。我最喜欢你在《十面埋伏》里的那个艺伎角色，琵琶弹得好棒。听说您是自己弹的，没有请替身是吗？”

    罗珊珊不屑低语：“狗腿。人家都摆这副冷脸了，她还能舔着脸上赶着？”

    柏昕抬抬眉，笑而不语。

    这位莫影后，为人很冷，不过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她这人比较直，最不喜欢的就是周茜这样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人。

    果然，听了这一番溜须拍马的话，莫瑜华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扯了一下唇角，冷冷道：“我在《十面埋伏》里只弹过月琴，没弹过琵琶。”

    说完就回过身，不再搭理周茜。

    周茜呆立当场，表情滑稽。

    室内先是安静了片刻，渐渐的，不知是谁带来的小助理没绷住，嗤笑出声。

    像是暂停键被点开，笑声不断了。

    看着周茜变幻不定的脸，罗珊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活该。”

    莫瑜华是第一个进去的，为时不过十几分钟，进去什么表情，出来就是什么表情，从她的态度中也看不出这次最终筛选的虚实。

    柏昕捏了捏掌心，总感觉有些不吉祥的预感。

    但是，时间不允许她想太多。

    很快轮到了她。

    她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推进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很宽敞，也很空旷，上次见过的王娅和陈经理也在，端坐在南面，旁边还有几个生面孔。

    不过，柏昕自进门开始，目光就没有看向别人，全部被最左边那人吸引。

    相比于之前几次，程霁川穿得很休闲，黑西装里是一件中高领的薄毛衫，微微叠着腿，把一份文件压在膝盖上，随意地翻看着。

    他的表情无波无澜，等她走到大厅中央才扶了下眼镜，微微抬起头来。

    王娅弯下腰，态度殷勤：“这是柏昕，柏小姐，星河的艺人。”

    程霁川温淡点头，低头继续翻文件：“长得很美。”

    他像是随口一句，修长的手略支着下颌，眉宇间有些疏懒。

    王娅也不好多言，站直了，退到一边，然后跟柏昕说：“柏小姐，说说你对白珀品牌的理解吧……柏小姐……”

    王娅喊了两声，柏昕才恍然初醒，表情窘然，连忙正色：“好的。”

    柏昕尽量让自己屏息静气，但是，目光仍是不经意就会飘向那个人。

    ……

    柏昕觉得，这次的试镜算是凉了。

    因为，她全程不在状态，只顾着看程霁川了。

    他倒是不动声色，一副不认识她公事公办的模样，不时点点头，跟身边几个HEN-LL公司的高层笑着浅谈两句。

    “那好，就这样吧。”结束后，程霁川站起来，把合上的笔和文件递给旁边人。

    王娅连忙抢在秘书前接过来。

    只见这位华晟的CEO皱了皱眉，看向面前的女孩子，煞有介事地说：“外貌条件很优越，不过，代言白珀，可不能只靠一张脸，要多多努力哦。”

    听了这话，女孩脸色微赧，有点无措的样子。

    脸上露出“完蛋了”的表情。

    王娅怔住，悄悄翻了翻他刚刚递过来的评价表，上面明晃晃打着评分：

    莫瑜华：★★★★（批注：经验丰富，表演自然，但是略显僵硬古板，过于模式化，缺乏对品牌的热情）

    周茜：★★★（批注：表演略显浮夸，对品牌的认识也比较肤浅，外貌条件较为欠缺，不太建议代言白珀）

    柏昕：★★★★★（批注：表演略显稚嫩，但胜在自然，态度认真，勤勤恳恳，对品牌的认识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且外貌条件优越，时尚感较佳，建议录用）

    王娅回过神，心里了然，很识趣地在柏昕那一栏上打了个“√”。

    回头，发现其余评委也是面面相觑。不过，能混到这层面的，都是明白人，很快就会意过来，心照不宣对了个眼色，低头在柏昕名字上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