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香
裴昭只觉不可思议, 他问道;“你这是自哪听来的消息,可靠吗?”
徐茜华摸摸肚子, 无奈道:“我平日里还能见到哪些人, 当然是听桥县的百姓们说的。”
她道;“你也知道, 流言向来如此,都是越传越离谱,只是,这样传下去, 怕也不是个办法, 你也知道朝中是什么样子,这件事倘若被朝中的有心人得知,到时, 就不知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了。”
裴昭沉吟不语。
……
花老太拉着留香的手道:“留香啊, 按理说你和大柱才刚成亲,怎么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这件事儿,是我老齐家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你的好, 老婆子我都记在心里了。”
留香笑道;“祖母,您千万别这样说,夫君此次出门,干的是大事,我即嫁了他, 自当与夫君一起甘苦与共。”
花老太不知道啥叫甘苦与共,但这不妨碍她喜欢留香,想着自己为孙儿娶的这个媳妇,她心里便越发得意起来,为人明事理,又识文断字儿,满桥县的划拉,都找不出这么好的姑娘来,更别说,娶了留香,四舍五入就等于跟裴家有了关系,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花老太别看是个乡下老太太,见识可绝不短浅,只看裴家人那股子做派,就知道这定是有来历的人家,孙子只要跟着裴家人,将来的前程定然错不了。
齐大柱正在为商队挑人,谭经最为爽快,直接从精锐部队中调出一队人来,他跟裴昭保证道;“这些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手,阿昭你就尽管使唤就行,来之前,我已将这些兔崽子们训过一次了,保证听话!”
谭经的法子,永远是这样简单粗暴有效,裴昭谢过谭经后,便将他请进屋内。
待两人寒暄过后,谭经嘿嘿一笑,终于说清了此次来意,原来,他这次来,不单单是给裴昭送人而已,他还想要裴昭手中的良种红薯,而且,如果可能的话,他队伍里光棍不少,这些可都是极为优秀的小伙子,谭参将的意思很直白,齐大柱那种夯货都能娶个那么好的媳妇,他队伍里的这些人,怎么也不该比齐大柱差了吧。
裴昭:“……”
裴昭有些哭笑不得:“谭大哥,我这次来辽东,虽说是拖家带口,可未成亲的丫鬟也的确不多,留香是我祖母身边的,在来之前,原本是想着安排嫁人的,但她不愿,这才跟着祖母来了辽东。”
谭经若这么好打发,那就不是谭经了,他嚎了一嗓子,便自队列里出来一位眉眼清隽,身体壮实的小伙子,一把将人推到裴昭面前,道:“这是秦瑛,我的亲卫,这次队伍的队长,阿昭啊,你瞧瞧秦瑛,小伙子要长相有长相,要能耐有能耐,可就是咱们辽东这地方给耽误了,我不管,反正人我是交给你了,反正,你得给他找个媳妇,白白跟你一场,最起码,你总得给配个老婆吧!”
秦瑛也是个机灵人,立即打蛇随棍上道:“裴大人,小的自听说您出海的事,就十分仰慕您,谭大人是爱护小人,才这样说,您放心,小的没那么高的要求,只要是大人您身边的人,小子就心满意足了!”
裴昭哭笑不得,这俩人,一个硬一个软,他若是再不应下,就真有些说不过去了,想到这,他只能无奈点头道:“不过,咱们提前可说好了,给你找媳妇的事儿,我可不管,得夫人去操心,若真找不到合适的,你们可不能怪我。”
谭经大拍掌砰砰的拍,高兴道:“裴老弟,你放心,只要给这小子找个媳妇就行,他要是敢挑,我就废了这小王八蛋!”
……
裴昭将此事与徐茜华说了,徐茜华捧着肚子沉吟道:“在来辽东之前,我身边的未婚丫头都配人了,身边的这几个,都是从小就服侍我的,家中除了祖母身边那个沉香,其他也没有适龄的丫头啊。”
裴昭想了想,试着道:“那……不然就是沉香?”
徐茜华白了他一眼:“祖母来辽东,总共就带了两个丫头,一个留香一个沉香,如今留香嫁了,只剩下一个沉香,若是再将沉香许出去,那祖母身边谁来侍候?”
裴昭开始耍赖道:“不知道,不过,给秦瑛找老婆这事,还是得你和母亲操心才行,即便不是沉香,也总得找出个合适的人来才行,反正,这种当媒婆的事,还得你和母亲来才行,我可是不成的。”
徐茜华拿眼睛觑他;“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你做这一行,做的可还是不错呢?”
裴昭心里不住发虚,他知道徐茜华这是在说当初给先帝拉皮条一事,他摸了摸老婆的肚子,有些心虚的笑道:”我当时,不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以秦贵妃在宫中的能量,我若不想些法子,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那样还怎么娶你啊?”
徐茜华嗔他一眼,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这才不再说话了。
秦瑛与齐大柱以前便见过,因此,两人见面之后,到也相处的不错,再加上,秦瑛这小子早就提前打听到齐大柱的老婆就是留香,明白自己娶的老婆,可能会和留香关系不错后,就越发捧着齐大柱,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这两人到真处出几分兄弟情分来。
裴昭这次所组的商队,里面有三类人,一类是裴昭与裴元凯自京城带来的心腹护卫,一类是来自胡庆元的军中,另一类,则是以齐大柱为首的的桥县本地人,只是,裴昭的人没问题,秦瑛带来的人也没问题,齐大柱这的人却是难以凑齐,桥县这地界,说白了,其实就是个贫困县中的贫困县,齐大柱在桥县算是个头头,可要再想拉起一支像样的队伍,实在是太难了,像被齐大柱剁手的二狗,在齐大柱原来那个小团伙当中,已经算是骨干中的骨干了,可想而知原先那个小团伙的人员素质情况。
眼看另外两房人马皆已到齐,齐大柱这方面却一直没什么进展,他再好的耐性,也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此时,何菁劝父亲道:“爹,现在齐大柱正在困难时候,你这个时候去帮他,以齐大柱的个性,绝对会记你这份情的,你说你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何汴之却仍是心里存气,冷笑道:“齐大柱的翅膀如今可是硬了,他搭上了裴大人,是再不会将我放在眼中了,即使如此,我又何必讨人闲呢。”
“爹,你不是还记恨着齐大柱推了咱家这门婚事的仇吧?”何菁道。
这父女俩,一开始双双瞧中了齐大柱,何汴之有意将自己这个学生招为女婿,作为自己和女儿将来的依靠,双方彼此有意,亲事也定了下来,谁知偏偏在这个档口裴昭来上任了,一来二去,何姑娘与父亲就把目光从齐大柱身上移到了裴昭身上,这父女俩想的到是挺美,都想着攀上裴昭这个高枝,为此,何姑娘还上演了一场当众告白的戏码,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何姑娘一腔柔情尽付东流,没办法,裴昭这条路走不通,这父女二人只得推而求其次,再次想到了齐大柱。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齐大柱的祖母花老太实在是个厉害至极的人物,就凭借着与何老夫人这层关系,人家就真的给孙儿求娶了位孙媳妇,而且,四舍五入的还和裴家直接成了亲家关系,这样一来,何姑娘和父亲就成了炮灰。
对此事,何汴之一直心中记恨,但何姑娘却明显比其父看的更开。
“爹,我说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咱们当初反过头再去找齐大柱,本来就不占理,如果他能同意最好,不同意也就那样,你要真为这事儿和齐大柱闹了别扭,到时候可就没人会站在咱们这边了。”
何姑娘一锤定音道:“这事是你做的不对!”
何汴之不服:“可、可是……”
“诶呦,您快别可是了,爹,该认怂的时候,咱就得认怂,您还看不清如今的形势吗?自裴大人来了咱桥县之后,你看他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明显就是个有大报复的,我觉得,咱们桥县的天就此变了都说不准,而齐大柱明显是抱上裴大人这条粗大腿了,现在他有了困难,咱们去帮了他,再靠着和齐大柱之前的情分,咱不也相当于抱上裴大人的粗腿了吗?再者说了,这是个多好的缓和机会啊,爹,您要真的错过了,才是傻叉呢!”
何汴之:“……”
何汴之怒道:“好话歹话全让你给说了,我还说什么!”
何菁嘿嘿一笑,哄道:“行了,行了,爹,我还不了解你吗,不就是还在摆着读书人的臭架子吗?我说爹啊,您老也该睁开眼看一看了,你考了这么多年,不还只是个秀才吗?可人家裴大人呢,二十岁上就中了进士了,”何菁啧啧道:“您跟人家有什么可比性吗!”
何汴之脸涨的通红,却仍旧强撑道;“他是什么出身,你爹我又是什么出身?他是英国公府嫡长子,自小就金尊玉贵的养着,一开蒙就延庆名师教导,而你爹我呢,幼时连本像样的书都没有,若我像他那样,也不一定就比他差。”
“快得了吧爹,我都打听出来了,人家裴大人十二岁就出去闯荡了,二十一岁回来,人一考就是进士,换你你行吗?承认自己不行有那么难吗?爹,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找齐大柱跟他说情,我想,以齐大柱的性子,怎么着也不会跟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何菁道。
何汴之:“……”
最后,碍于亲闺女的雌威,何汴之到底还是去找了齐大柱,别看何菁在家损自个亲爹,那是什么都能说,也什么都敢说,可虽是如此,她逼着自个老爹去找齐大柱,也并非乱投医,对于齐大柱目前这个招不到人的困难局面,何汴之还真的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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