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小说:嫡长子 作者:君香
    君香

    为郑淳备好马匹衣物行囊盘缠,又亲自把人送走,裴昭望着早已没了人影的官道,心中一时难免有些惆怅,九星看了嘟囔道:“郑大爷也忒死心眼,都是要去从军打仗,辽东去得,怎么就不能跟您去闵地了?”

    裴昭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去闵地了?”

    九星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大爷你都是匡郑大爷的!”

    裴昭:“……”

    死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裴昭吩咐他道:“去,把风叔喊来。”

    不一会儿,两人来见裴昭,他直接道:“风叔,我们的行程需要变一变。”

    裴风发挥了他优秀军人品质,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道:“大爷,您打算怎么变?”

    裴昭看向他:“我途中想去一趟曲阳。”

    “曲阳?”裴风思索片刻,像是终于记起曲阳这个地方,有些不解道:“大爷,咱们去那干嘛?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在前朝时,曲阳白瓷就是特供大内的贡品,如今天下已定,百姓修养生息二十年,我在京城时便派人打听过曲阳瓷器,听说近些年发展的相当不错,我们正好顺路去曲阳,也好瞧一瞧曲阳的顶级白瓷。”

    九星道:“大爷,你去曲阳是去买瓷器?”

    裴昭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是也不是,我去曲阳的确是对瓷器感兴趣,不过我并非要买瓷器,更是打算开窑厂。”

    “什么,开窑厂?!”九星大惊:“可咱们这些人,也没哪个懂得烧瓷啊,大爷,不是我泼你冷水,咱们这帮人在外行走,用的李家行商的名头,可不是英国公府的名头,你就算去曲阳偷师学艺,人家也不一定会给你这面子。”

    裴昭敲他一个爆栗:“谁说我要去偷师了,我能做那么没品的事儿吗?再说了,我有人有钱的,用得着偷吗!”

    裴风为人向来稳重,对此也持不赞同态度,劝道:“大爷,你去曲阳,想必为的是顶级的技艺,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虽然也算人多势众,可要到别人家门口,买人家安身立命的技艺,我估计那些人是不会答应的,而且,夫人吩咐过,咱们离开京城后要尽量低调行事,也不宜太过强硬逼迫。”

    若跟这些纯粹的古人谈什么叫做商业运作,资源整合,估计明天早上也说不清,于是,裴昭直接说出了他的打算:“我打算与曲阳窑厂合作,去闵地开一家新的瓷窑厂,我负责在前开路以及到闵地之后找销路,而曲阳商家只需要潜心烧瓷即可,如此合作,彼此共赢。”

    裴风九星听后,一时陷入思考之中,很显然,如此另辟蹊径的方式,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理解一下,裴昭道:“风叔,你把舆图拿来,我们一起商定下路线。”

    九星在一旁自告奋勇:“我知道舆图在哪,我去拿!”

    不到片刻,九星拿来舆图,等舆图慢慢被展开后,裴昭吃了一惊:“风叔,这、这副舆图,若我没记错,应是父亲书房那一副吧?”

    古代舆图属于顶级军事机密文件,越是详实准确的舆图,绘制越是困难,需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非军功立世的人家,没有这样的宝贝,英国公府当初军功起家,也有几幅舆图,而最大最精确的一副舆图,一直被裴昭的老子英国公裴元凯收藏,裴昭幼时学辨舆图,都是一些粗制的小舆图,他知道母亲给他也准备了舆图,一直以为应是那种小舆图,却不想,竟然是把父亲珍藏的那一副给拿来了。

    裴风一副便秘脸:“夫人,夫人说,反正国公爷平日也很少看,即便她拿了,估计国公爷也不见得察觉,与其留着发霉,倒不如给大爷你使。”

    裴昭:……

    裴昭最终只能感叹一句,这浓浓的母爱。

    裴昭身边都是精英人才,做事效率极高,制定好行进路线后,一路走走停停,不足月余一行人就到了曲阳。

    裴昭对外一律称商队,但只要长眼睛的就看的到,那一流身姿矫健人高马大的壮汉,就连队伍中的下人都是一副极为精明强干的模样,还有那位小公子,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来的气势,无不在昭示着此行人马的不凡。

    这样一支商队,自进了曲阳地界,就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裴昭没有半点掩饰的意图,若有人打听,对外全部声称自己是来做生意的。

    曲阳一代盛产瓷器,来往客商络绎不绝,有专门为客商准备的住处,裴昭财大气粗一口气包下十栋院子,供自己人住下,那老板姓刑,长相憨厚圆胖,来往客商都会喊他一声刑老板,关系好的就直接叫刑胖子,刑胖子知道裴昭是个大主顾,听到下面的人禀报,赶忙跑来套交情,听到裴昭来意后,不禁眉开眼笑:“小公子真是好眼光,别处我不敢说,来咱们曲阳的客商行商,那是一直都没有断过,而且,一看小公子就是做大生意的。”

    裴昭自踏上曲阳地界后,说话行事就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老子就是有钱的豪迈味道,听了刑胖子的恭维,他十分得意的挥手:“我既来了曲阳,就要最好的瓷器,”说着,他哼道:“就怕是这小小的曲阳,根本拿不出叫本公子满意的东西来!”

    刑胖子那双眯缝眼透出一股精光,对着裴昭的态度越发谄媚起来:“小公子,不满您说,我刑家世代居于曲阳,若说对曲阳的了解,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第三差着十万八千里!”

    裴昭一边抖腿一边斜眼看他:“刑胖子,那你到是给本公子说说,这曲阳,谁家烧的白瓷最好,窑厂规模最大,传承最久呢?”

    邢胖子立马拍胸脯保证道:“公子,您这可算是问对人了,若说曲阳谁家的窑厂最大,烧的瓷最好,当然要属宋家,小公子您可能不知道,这宋家自前朝时,就出了不少专门给皇帝老爷烧瓷的工匠,”说着,忽然小声道:“听说,宋家还有一块前朝皇帝赐下的牌匾呢,只是这改朝换代的,对外就说在战乱中遗失了,不过,小人觉得这肯定是宋家放出来迷惑人心的消息,就算宋家真的还有,也不敢挂不出啊。”

    “宋家?”裴昭脑中转了两圈,手中装逼的折扇划拉合起,一拍手掌道:“好,既然是这样,那本公子就先去宋家窑厂看一看。”

    为了维持老子就是土豪的形象,裴昭大方的赏了邢胖子一小块金子,把这胖子乐得眼睛都找不见了,第二天,早早就候在门前等裴少爷起床,裴少爷也没辜负邢胖子的期望,开始了这一天的撒钱之旅。

    裴昭十分生动的诠释了挥金如土这个成语的含义,先是照例鄙薄一番,待将最好的瓷器拿出后,他再皱起眉头挑挑剑捡,一副虽然没有本公子看得眼中的,但还是勉为其难收了吧的神情,每至一处皆如法炮制一番,三天之后,宋家的人便按捺不住亲自登门了。

    九星早就心疼的直抽抽了;“大爷,你即便要找宋家合股开瓷厂,也不必非得这么败家吧?你自己说说,这才几天,都造进去多少银子了,心疼死我了。”九星算学上最有天赋,离京后一直充当商队管家的角色,而且特别具有责任感,具体表现为从他这掏一两银子都是割他的肉一样,像裴昭这样一直漫天撒钱,九星眼睛都是红的,要是别人,他估计早冲上去干仗了。

    裴昭拍拍他胸膛:“把心放肚子里,鱼已经钓上来了,钱也就不必再撒了,银子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哼,还是等银子真的赚到手,你再跟我说这话吧,反正我话撂这了,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傲娇的一扭头,走了!

    裴昭心道,你懂什么,我若贸然找上宋家门去谈生意,宋家肯定以为我是骗子,而主动找上门来,宋家戒心首先就已去掉大半,再谈生意事半功倍,不然你真当我傻呢,花出去的,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今日花出去的,将来必定要十倍百倍赚回来的。

    殊不知,在宋家内部,自裴昭这支商队进入曲阳后,就已经悄悄关注他们了,宋家现存的这一支有兄弟两人,哥哥宋广山,弟弟宋广平,宋广平无子,宋广山的独子宋昌就一人祧两家,成了叔叔的嗣子,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宋家内部空前的和协团结。

    裴昭这支商队,从护卫之人到随行之人,一看就极为不凡,宋广山年轻人也常在外跑生意,眼力非凡,知道这支商队定然大有来头,原本他是打算再观望观望的,谁知裴昭这突如起来的撒钱行为,宋昌最先坐不住了:“父亲,我看那李公子虽然挥金如土,行止气派非凡,但不难看出这是个聪明人,自来到曲阳后,随行护卫从未有过欺辱咱们本地人,而且,他买东西虽然花了大价钱,可入手的也绝非凡品,许多人私底下都说这是位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公子,可父亲咱们这些内行人都知道,这位小李公子,可没有做赔本的买卖,不光如此,听说最近有许多家都闻风而动,主动给这位小李公子送去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呢。”如果这位李公子真是商人,最后是赔是赚,还真不好说。

    有了儿子这一番话打底,宋广山与弟弟商量再三后,才终于决定主动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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