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抱歉, 恕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主殿他……近期关注现世魔术师们的动向，这有什么问题吗？”
大广间, 本丸的近侍一期一振, 正神色茫然地望向三日月宗近。
“嗯嗯。今天泡茶的茶叶是红茶啊。”三日月宗近似是没有听到一期一振的追问, 低头研究手中的茶水。
“三日月殿。”一期一振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 笑着重复完刚才的话，并补充道：“请您说清楚。”
“嗯嗯。我知道了。”三日月放下手中茶盏, 端坐好回望一期一振, “大家都发现了吧？”
三日月：“主人自上回出阵归来, 心情一直很好。”
髭切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向三日月方向。
一期一振深吸一口气, 尽力维持着脸上的温和笑意，“三日月殿, 请您直言重点。还是说，这件事和主殿关注现世魔术师动向有关？”
“……‘魔术师’？说起来, 那一次任务之所以能这么快完成, 完全是因为受到了那个世界的‘花之魔术师’帮助。”清光忽然想起那次任务里，帮助了他们的男人，“可惜了, 到离开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诸位大人不能询问人类的名字。”狐之助忽然开口提醒, “这是规定。”
刀剑从审神者身上获得显现成人类的灵力，成功学会如何运用人类身体参战后，时政为其制定的多条规矩也犹如锁链一般开始施加其身。
不得询问人类真名，只是诸多规定中的一条罢了。
刀剑男士们已经习以为常, 就算狐之助不提醒，他们也不会忘记。
“有关于这件事，我正要问你们。”一期一振视线只落在狐之助身上一小会，随后便看向加州清光，“魔术师是如何帮助你们加快完成任务的？”
本丸与刀剑男士们的存在对于现世来说，太过于特别。为了不引起现世混乱，时政规定刀剑男士们不得出入现世。是以，即便现世有些人知道“本丸”的存在，但因为无法接触，都以为那是传说。
这类规定是双向的。
即使审神者皆来自于现世，都不得私自与显形人类的刀剑男士一同前往现世。
现世对本丸与刀剑了解甚少，本丸里生存的刀剑男士们何尝不是对现世了解甚少？
甚至连一期一振，就算听完同僚们对“花之魔术师”的描述，也难以脱离电视节目所展示出的“魔术师”形象。
“……啊。”加州清光挠了挠头，“之前在提交任务报告时，髭切不是完完整整复述过一遍吗？”
“呀呀，大概是我的描述语言太过于老旧，一期无法理解吧。”髭切软软地笑答。
狐之助叹了一口气，抬起爪子拨动铃铛，操作界面瞬间投影到地板上，“此次任务的录像，本丸已经取得获知权。一期大人还是看影像，比较直观。”
找了一会儿，狐之助输入授权码，成功将存档在时政的录像下载到本地。
狐之助：“请看……”
*
“原来如此，现在已经是2205年了。”死后成为英灵的埃尔梅罗二世，还是第一次以自身英灵的姿态与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见面。
羽斯缇萨温柔地注视着韦伯，“你想好要实现什么愿望了吗？”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的愿望是分解圣杯。”韦伯喃喃自语。
羽斯缇萨点了点头，“很可惜，这个愿望不行。”
“这个世界存在本丸吧？”韦伯看向天边。
“嗯，好像是现代阴阳师们的一个组织，你不是已经掌握了不少资料？”羽斯缇萨回答。
“如果这里还不存在，那就太累人了。”韦伯喟叹一声，话语里满是讯息，却丝毫不想继续祥提自己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我想待在这个世界看看。”
“确定了吗？”羽斯缇萨可以帮助韦伯实现这个愿望。
韦伯：“啊。确定了。”
*
“哈哈哈，虽说很不可思议。但只要想到，主人都可以从千年前的世界来到这里与我们相遇。”军议结束，三日月喝了一口茶，喟叹道：“那么，主人的故人，也是能来到这个世界的吧。”
“这种现象到底是好，还是坏？”一期一振无法想象，当平安京时代的其他优秀阴阳师也来到现世是个怎样的景象。
魔术师的存在已经完全刷新他的认知。比起平安京时代的阴阳师会出现在本丸，他觉得让魔术师成为审神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应该是好吧？”军议已经结束，清光站起身，“如果这些优秀的阴阳师都加入本丸的话，是不是可以减少暗堕本丸的产生？如此一想，便是好事。”
“说的也是。”一期一振垂眸，“今天的军议内容，我会整理成文字交给主殿，诸位辛苦，都回去休息吧。”
“您也是。”
“辛苦了。”
“午饭该准备什么呢？”
“主人最近看起来很喜欢吃番茄的样子。”
“番茄吗……”
源赖光靠在二楼的窗台，目送楼下刀剑男士们陆陆续续离开大广间。
“审神者大人。”过没有多久，门口响起狐之助的呼唤声。
“进。”
在狐之助进来的时候，源赖光已经端坐在审神者位置上，认真地批阅文书。
“审神者大人，时政发来最新任务邮件。”狐之助受源赖光教导，工作效率比起其它本丸狐之助高出几倍。其中最大归功于它学会了如何快速处理时政发来文书，将邮件内容研读磨碎，直接开门见山，将其复述给源赖光。
狐之助：“魔术协会将派一名魔术师前来本丸担任审神者工作，在了解本丸操作之前，他将到您的本丸担任一名‘实习生’。”
“什么名字。”源赖光笔尖一顿。
狐之助：“韦伯·维尔维特。”
*
“主殿，我将今天的军议内容整理好了。”午休后，一期一振站在审神者办公室门口，等待源赖光让他进入办公室。
五分钟过去……
仍站在门口的一期一振：“主殿？”
“进。”室内传来了源赖光的声音。
“打扰了。”一期一振打开房门，就看到身穿一套白色西服的源赖光。
一期一振不由一怔，就连要做的事情都忘了。
不得不说，主殿很会搭衣服，内里黑色衬衫很好地对称了白色，整体装束看起来不会显得太过于单调。但是，暗红色的领带和随意一搭在后颈上的红色围巾是怎么回事？
一期一振：“主殿……是要回现世？”
“啊啊，不是。审神者大人是准备去时政接人。”狐之助代替源赖光回答一期一振。
“接人？”一期一振疑惑。
——去时政接“新刀”的意思吗？
源赖光看了眼一期一振手中文书，“军议内容可以等到我回来再看吗？”
“可以。”一期一振立刻将文书放到审神者的办公桌上，“主殿预计何时回来？”
源赖光蹙眉：“嗯……”
“对方的手续已经办完。审神者大人此次去时政，只需要办理这边的一些手续，应该能在晚饭之前回来。”狐之助给出答案。
一期一振颔首，“原来如此，需要我陪同您同去吗？”
“不用。”源赖光戴上黑色手套，完全将修长手指全然包裹。
源赖光是阴阳师，也是名优秀的武士。然而时政里面文武兼修的审神者实在是太少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源赖光出行都会戴上黑色手套掩盖指腹上的茧子。
即便那些茧子都不甚明显。
“那么我们便都在本丸，等候主殿的平安归来。”一期一振送源赖光到时空转换器前，为他调整好时间与坐标，目送狐之助和源赖光一起离开本丸。
“呀呀，主人这是去哪？”髭切收拾好马草就看到这里闪现一道金光。
一期一振：“去时政接新的同僚。”
髭切微微歪了一下头，“嗯？我没有记错的话，自昨天鬼丸国纲到来后，时政目前能显现的各类刀剑男士都到齐了啊？”
一期一振：“诶？”
髭切眨了眨眼，“——嗯？”
*
“请您稍坐一会。”
当韦伯填完最后一份资料，时政的工作人员便将他带到了一旁会议室等待。
“您的选择真是让我感到惊讶。之前圣杯战里也不是没有从者选择体验‘现世’，但多数都是旅行去了。没有出现像您这样——完全歇不住，立刻出发至另一个机构里工作的。”
“也是有的。”
“嗯？”
“只是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英灵殿了。”
韦伯回忆着来时政之前，与此世界御主的对话，忽然眼前出现一袭白色。
“打扰到你的回想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头上方响起，韦伯立刻结束回忆，抬头看向自己追了几个世界的男人。
“——嗯。时代果然变了。”打量完源赖光穿着，韦伯不咸不淡的感慨了一声。
“呀呀。两位大人是相互认识的吗？”狐之助敏锐地察觉到韦伯和源赖光之间的氛围有些特别。
“我去把资料提交了，你在这里等我。”源赖光没有回答狐之助的问题。
“嗯。”韦伯很自然地回应。
视线朝下，打量那只跟在源赖光身后离去、名为“狐之助”的辅助式神。
每座本丸都会有一只“狐之助”，它们长相各有不同，专门协助新上任审神者快速适应本丸工作。
然而，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是魔术协会第一位送来时政、参与本丸工作的魔术师。才会被分到源赖光名下，以“实习生”的身份，接受其亲自教导。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从源赖光身上获得除魔术领域外的知识，反倒是初始知道自己“老师”是源赖光时，韦伯差点控制不住表情，被魔术协会发现异常。
看来源赖光在时政的地位，并不低。
*
手续办完，源赖光带走等候在会议室的韦伯。
“这些都在你的预料内？”源赖光和韦伯并行。
“准确来说，我到达这里，今天是第八天。”韦伯回答。
这么短时间内不可能部署准确无误，让自己成为源赖光的“弟子”。
两人的对话与相处模式完全没有任何隔阂，感觉就像是昨天才刚促膝长谈，今天又偶然遇见一般。
源赖光轻笑一声，“缘，真是个微妙的存在。”
韦伯颔首，“确实。”
狐之助走在源赖光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位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实习生”，唯有领带和挂在脖颈后垂落的围巾是红色，点亮了整个人。
怎么打量，狐之助都觉得源赖光今天的衣服特别刻意，看起来就像……“审神者大人。您是卜算到这位大人的穿着，知道今天要办.证，才特地穿得和这位大人这么搭配的吗？”
源赖光：“……”
狐之助的话语并没有任何歧义，可偏偏听的人是跨越了时空与时间，确认过心意的。
韦伯微微侧开视线，不再自然与源赖光对视，“刚才时政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从这里回本丸的转换器暂时维修，需要去另外一边，先去万屋，再通过万屋回到本丸。”
“原来如此，那我们往那边走。”源赖光立刻反应过来，幸好他们并没有绕太多的远路。
今天是地下城开放的日子，来时政办事的人除了源赖光和韦伯就没有其他人，两人走在路上冷冷清清的。
狐之助在前方领路，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时间转换装置面前，狐之助费力调整好时间和坐标，按下转换按钮，一道金光瞬间就将它的身影包裹起来。
“韦伯。”源赖光忽然呼唤。
“嗯？”站着等待转换的韦伯侧头，直直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眼眸中。
源赖光伸手，试探性地触碰韦伯的手指，“我很高兴。”
“……嗯。”韦伯手指微动，轻轻地与源赖光伸来的手交握。
——瞬间金光将两人完全笼罩。
狐之助早韦伯和源赖光之前到达这里，它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景象，忐忑不安，“难道是我调整错坐标了？”
“呀——。”在偌大的寮院主室内缓缓走出一个人影，他身穿一袭华丽和服，披散着一头微卷的灰褐色长发，脸上画有妖异妆容。
“再次见面。”
狐之助听到眼前的妖异男人开口，惊得浑身毛发竖起。它连忙看向身后，在紧张不安中，它终于等到与“实习生”交握着手缓缓出现的源赖光，“审神者大人……”
卖药郎嘴角微微上扬，一双黛色双眸温柔地看向韦伯，“恭喜您，成为了，这座寮院的，新任寮主。”
——线已经完全染成红色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鞠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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