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她本想让福慧跟小姑娘见见, 可小满劝说的话让她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警醒。她和福慧本是母子, 可阴差阳错这一世他们竟是差不多的年纪, 他是慧嘉法师,她是雍亲王侧福晋,来往过密确实可能会惹闲话,可真是上天作弄。

    晚上的时候小满带来了福慧的一封信,大意是宽慰她别怕, 今晚的法会会做到十二点,他会陪着她和小姑娘一起度过,信的结尾写的是让她看完就烧掉,这个孩子啊, 心思也是敏锐的。

    她这个当额娘的竟是叫他操心了, 看完信她抚摸着有些舍不得烧掉,福慧的字写的可真好,笔锋处很像四爷。他还没一般桌子高的时候,四爷就教他习字,还特意叫内务府按着他的身量做套小的桌椅。

    小满不停的催促着她,她也只好烧掉, 看着那烧成灰烬的信,心中止不住升起一股悲凉, 明明是母子呵,却是不能被人知道。

    “小满,你去找个白玉坛子过来。”

    “是,主子。”

    小满从小库房找出个白玉坛子, 回到书房却看见主子把那信的灰烬聚拢起来,吩咐她打开盖子,然后一点点放进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是真觉着主子有些疯魔了,不过是一封信,烧成灰烬后居然还是舍不得扔,主子和慧嘉法师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额娘~额娘~”

    原来是小姑娘睡醒了来找她呢,小跑着把乳母都甩在身后了。

    “乖孩子,慢点跑,这是睡饱了呀?”

    “是呀~额娘~宁儿饿~”

    “饿了呀,额娘带你去用膳。”

    “好~阿玛呢?”

    “阿玛有事出去了,额娘先带你用膳,阿玛的那份给他留着回来用。”

    “好呀~”

    虽是有些小恙,可小姑娘的胃口倒不差。杏仁豆腐、糖蒸酥酪还有奶香粥都用了不少,吃完就在屋里和雪球玩儿,整个屋里都是她的笑声。

    带着小姑娘洗漱罢,听说四爷还未回府,她便打算带着小姑娘一起睡。毕竟是生了病,回到家又高兴的和雪球玩闹,没多久小姑娘就入睡了,小手蜷缩着抓着她的一缕头发,嘴角的弧度似是她正在笑,应是是做了个好梦吧。

    乖孩子,过了今夜,你就没事了。

    她看着手中的怀表,时间一点点走过,终于指向了十二点,自鸣钟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有院外那庄重的诵经声停歇。

    终于,那一世的劫难算是过去了吧。

    “宁儿,醒醒,和额娘说句话。”她魔怔般的想要验证。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撒娇的说着“额娘,我困。”

    她心下大定,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乖乖,是额娘吵到你了,接着睡吧,额娘看着你。”

    “唔~喔~”

    小姑娘很快又入睡了,她看着怀里的孩子思绪万千,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她熟悉的脚步声,应是四爷回来了。

    四爷方才一进院子就瞧着里屋有亮光,这一进来看到床上的母女俩,小的那个已经睡着了,大的那个正笑意嫣然的看着他。

    “你身子可好些了?宁儿退烧了吗?”

    “都好了,爷也累了一天了,我伺候爷洗漱罢。”

    四爷正想阻止,却见她把小姑娘挪到最里边,已自顾自下了床。

    她亲自给四爷解开扣子褪去外衣,却发现他身上被汗水浸湿了不少,这一路从畅春园赶回来也是辛苦。打开里屋的门,吩咐了值夜的月枝叫人去备水让四爷泡上一泡,能让他舒服些。

    “爷用晚膳了吗?”话一出口就觉着自己有些蠢了,她是习惯了早中晚三次膳,可皇帝那儿却还是宫里那套,四爷定是还没用过。

    “没用,天色太晚了,歇了吧。”

    “爷,还是让人送些吃的来吧,在外忙碌一天了,饿着睡对肠胃也不好。”

    “好,听你的。”岚儿是越来越爱管着他了,简直是把他当宁儿照顾,可这被管着的感觉并不坏。

    小姑娘顺当的度过劫难,她实在是高兴。不一会儿,整个春棠院除了小姑娘呼呼睡着,基本都被折腾了起来,准备膳食的准备膳食,抬水的抬水。

    她和小姑娘方才用的都给四爷留了份儿,又去膳房传了几道,桌上很快就摆满上了,四爷瞧着基本都是自己爱吃的,心里不由得就软和几分。

    今日对她来说实在值得庆贺,又叫小满启封了坛去年酿的葡萄酒,用水晶杯盛着甚是好看。

    “今儿怎么这么高兴?”昨儿他回来也不见她这般高兴,果然小姑娘在她心中更重要。

    “爷回来了,宁儿也回来了,我当然高兴,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了。”说罢,和四爷杯盏相碰,她一饮而尽。

    “你啊——”四爷瞧着眼前因为饮酒染上一层艳丽的容颜,果真是烛光下看美人美人愈美。

    “爷,突然把宁儿抱回来,德妃娘娘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问起这个了?娘娘也没怎么不高兴,爷去时娘娘正哄着宁儿喝药,咱们这小格格却怎么都不肯喝,一见爷来了马上要爷抱着,你是没瞧见她那机灵劲儿。”还有那撒娇的时候,简直像极了她额娘。

    四爷虽没明说,可她知道德妃娘娘大概是有些不高兴,若是平日里德妃娘娘想让小姑娘去住一段儿,她虽不舍得但也不会阻拦,毕竟是亲祖孙。可偏偏是这个时候,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也是我任性,叫爷为难了。”四爷和德妃娘娘本就有些隔阂,又来了这么一出,实在是不大妥当,恐怕对她也会有几分不满。她那一世总想求全责备,累的自己和孩子受苦,这一世就让她偶尔任性吧。

    “爷知道你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定是有别的原因。”他总觉得岚儿心中有些秘密,可她不愿说,他又能如何?可他隐隐觉得岚儿隐瞒的事,与他也有很大的关联,或许有一日她会愿意说出来吧。

    “我——”听着四爷的话,她的嗓子忍不住有些发紧,四爷他是有几分信任她的吧。“爷,你不怪我就好。”

    四爷用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摩挲着道:“爷在你心里就是个那么小气的?”

    “不是,我家爷最是胸襟宽广,自不会和我这小女子计较。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不成?”

    四爷听这一连串恭维加自贬的俏皮话,也忍不住乐了,也就在她这儿感觉才像个家,轻松自在,让他能喘口气。

    用完膳四爷去沐浴,她帮他准备换洗的衣裳,脱下的里衣是过年时她送的那套。不知是不是错觉,四爷似乎黑了些也壮了些,这快一个月的时间他大都一直在奔波劳碌,轻装简行一路都是骑马,当真是辛苦。

    “爷,我给你通通头吧?”

    “不用了,你还病着,快去歇着。”

    “我不累,你跟宁儿在我身边,就什么病都好了。”还有福慧,他也就在这王府中,勉强算是一家四口吧。

    “那你也进来陪爷一起沐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得寸进尺?

    好吧,看在他抱回了宁儿的份儿上。

    迎着四爷打量的目光她假装毫不在意,可她的脸觉得脸已经快烧起来了。加上那一世虽算是“老夫老妻”了,可被这种目光看着哪怕再过二三十年她还是会忍不住羞赫吧。

    幸好通头的时候他还算乖,因是背对着,她也放松下来,缓缓解开他的鞭子,这头发大概比她的还要长些。因为平日里一直是编着的,解开后就有些弯曲。她仔细瞧过四爷的头发,天生就有些弯曲,再加上这么个发型,披散着的时候当真有几分可爱。

    她忍不住有些憋笑,“你这是笑什么呢?”四爷突然来了一句。

    “没事,爷的头发特别好,咱们宁儿的好头发是像了爷。”这确实是实话,四爷的发量很不错,目测二三十年内都不会有秃顶的风险。

    别说四爷人到中年了,那些个二三十岁就秃顶的皇子阿哥也不是没有。幸好早已有了假发这一发明,平日里戴着帽子也看不出,可摘下后就原形毕露了。就清朝男人的发型,若是再秃了,那可真是难看的不忍睹视。

    “你的头发也好,又细又软,还总有股淡淡的花香,极其好闻。”说罢还揪住一缕她的头发,拿在手中把玩。好吧,这还真是亲父女,都喜欢玩儿她的头发。

    看在他真心实意的夸奖上,玩儿就玩儿吧。他这人简直是个矛盾体,说他不贪图享乐吧,确实是,平日里的吃食相比那些山珍海味他更爱家常小菜,衣物也是以舒适好看为主,并不一定非要名贵的衣料和繁复的工艺。

    可生活上的一些小细节他这人又特别讲究,再名贵的香料在他眼里也不如天然的花香,衣物还有帽子都要用鲜花熏,对新奇的西洋玩意儿极有探索精神。她大哥一直受四爷照顾,除了她的缘故,还有就是四爷非常相信她大哥玩儿物的品位,当时的景德镇御窑厂督陶官就是大哥,所以又称年窑,烧制的器物不仅釉色丰富、还极大发展了珐琅彩,其中的胭脂水釉器最得四爷喜欢。

    除此外,四爷还会花心思给她的衣物首饰画花样,做的时候不惜物力人力,幸好这些都是小爱好。在位十三年他没像别的帝王那般到处巡游、大肆盖宫殿。不过是扩建了下圆明园,连自己的陵寝也是主张从简。

    通着通着她就看到黑发中夹杂着一根银丝,鬼使神差的拔下那跟白发,四爷也转身看着她。

    “你个小妮子,爷是怎么惹了你了?”

    “喏,是根白发。”她展开手掌给四爷看。

    “爷都是有孙辈的人了,有白发也是正常。怎么,你嫌爷老了?”四爷挑眉看着她,佯装要发怒。

    “是,爷都是当祖父的人了,整整比我大了快二十岁呢。”想想二格格的年纪,四爷确实是能生出一个她来了,只是这话要说出来,估计真会把四爷惹毛了。

    “嗯?”四爷一把搂住她的腰,使她不得不挨近。“你说真的?”

    “嗯”今儿特别想挑衅下四爷,看看他能纵容她到什么地步?

    可很快她就后悔了,四爷眼神里的晦暗不明让她有些害怕。

    借着水的滋润,他毫不犹豫的进入她,开始了一场坚定的挞伐,她的腰被勒紧到几乎喘不过气,头脑开始晕涨,待快要窒息时,他吻住她的嘴唇,像是恩赐般渡气给她,她只知道纠缠住他才能好受些,于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渴望他、臣服他、纠缠他。

    “爷......呜......我错了......”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四爷没有回答,身下的动作也没有和缓的趋势,她的脖颈有几处又疼又热,应该是被他弄破了,他简直像是野兽般在她脖颈处流连,似是在逗弄到手的猎物。

    她渐渐体力不支几乎要滑到浴桶中,这新换的浴桶极大,让她背后没有依靠,只得缠紧他不放,浴桶中的水花随着碰撞的动作溅出来,泼洒在一旁的镜子上。她扭头看向那镜子,明明是他在作弄她,可在那上面却像是她在主动纠缠他不放。

    浴桶中的水渐渐凉了,她以为就要结束了,毕竟小姑娘还在里屋睡着,四爷不可能在自家姑娘面前这般。可四爷却抱起她径直去了书房,他们在屏风后的那张美人榻上继续痴缠。

    她渐入佳境,配合着把他纠缠,他在她耳畔软语唤她的名字,那一声声叫的她迷醉,她也忘却了一切,叫他胤禛。

    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摇荡与缠绵,无穷恩爱。到了那要紧处,屋里回荡着男人的粗喘和女人几近崩溃的细碎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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