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注意到眉头耸动的梁九功, 立马计上心头。
“梁九功。”胤祯笑出狐狸相。
梁九功被十四阿哥盯得浑身发毛, 硬着头皮躬身道:“十四阿哥吩咐。”
“去探探皇阿玛口风。”胤祯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就知道笑出一脸奸诈, 绝对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安好心。
“这, 奴才恐怕……”做不了主!梁九功推托。
月姑娘站着看戏不帮腔, 自己算哪根葱能说动皇上收回成命,梁九功一向有自知之明。
胤祯当即恼了:“你提一句, 皇阿玛又不会怪罪,成与不成怨不到你头上。”
梁九功心里念叨:“干嘛他来提, 十四阿哥自己去说岂不更好,皇上毕竟是阿哥的皇阿玛, 顾忌着阿哥的脸面,奴才则不同。”
“我陪你去见皇阿玛。”胤禛不愿为难梁九功。
“你?”胤祯质疑的切了一声。
“老十四!”太不像话!最重规矩的胤禛撂脸子。
月灼华:“康熙让你来何事?”
梁九功谨慎回道:“皇上担心十四阿哥惊扰到姑娘。”
“呵, 是怕儿子在我手里吃亏才对。”康熙什么脾气月灼华一清二楚, 自己的儿子可以任打任骂,换做旁人动一根手指头都能跳脚。
“不用你,我自己去。”胤祯一看四哥就来气,原本战场上分派, 该是自己站在先生身边, 半路老四截了胡, 这口气没等着咽下去, 这不,话里话外讽刺自己怂货,不敢去见皇阿玛。
丑话说在前头, 胤祯搁不住:“你可别沾我的事,本就与你无关。”占自己便宜,没门!
胤禛气不打一处来:“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任性!”
老十四现在的狗脾气,全是额娘宠纵无度之过,胤禛即羡慕又厌恶。
“一会嫌我小上不了战场,一会又说我耍小孩子脾气,好赖话全凭你一张嘴。”胤祯心里憋着火,经不住撩拨。
梁九功一瞧,坏了!
此番前来,只为让四阿哥看顾十四阿哥,兄弟俩却旁若无人的吵起来,亏得冷宫没别的奴才,这要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只不定遭皇上忌讳。
梁九功灵机一动,劝开火爆脾气的十四阿哥 。
“十四阿哥且慢,奴才来前皇上正为阿哥们封赏一事头疼。”都是聪明人,梁九功点到为止。
封赏?胤祯眼睛瞬间亮了,最最希望因功得封贝勒,摆脱光头阿哥的身份,正式出现在朝堂之上参与政事。
听梁九功话意,皇阿玛为难,怕是封封泡汤,说不沮丧是假,胤祯思绪飞转,小聪明一大堆。
“先走一步。”胤祯急着去要好处,唯恐慢了什么都捞不到。
“十四阿哥慢走。”梁九功问四阿哥,“奴才送阿哥回去。”
“一起去见皇阿玛。”胤禛不放心爱闯祸的老十四。
月灼华正愁没乐子可瞧,“一道去。”
康熙刚还絮叨儿子,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见月灼华随后而至,愉悦的心情立马由晴转阴。
月灼华看见了当没看见,往独属于自己的桌前一坐,该吃吃该喝喝,俨然比康熙还有主人样。
康熙不只一次梗到心堵,奈何月灼华皮糙肉厚,骂不听打不得。
“皇阿玛,舆图的事?”胤祯抖着贱样偷瞄上首之人。
舆图?康熙怔了一下,记起来了,“想看便来看。”费劲另画没用。
胤祯急了:“先生画的行军图与现有的不一样。”
“那是行军图!”康熙瞪老十四,猴急的模样失了稳重。
“先生说可以绘制一幅更大的,比现在的更详细。”胤祯不愿放弃学习的机会。
康熙似笑非笑看向某人:“她连宫门都没出去过,指望她?”笑话!
月灼华回视康熙,语意津凉道:“莫不是怕了?”
康熙喉头一噎,听明白月灼华意指何因。
的确有这层顾虑,康熙一则质疑月灼华能力,二则是怕老天爷警告,闪电加身的滋味可不好受。
老十四得了图,到是痛快的眉飞色舞,月灼华风轻云淡没事人一样,最后遭殃的反到是自己,康熙磨着后槽牙,要不是稀里糊涂许下不平等代偿,怎会屡屡受制于人!
非知情者的老四、老十四误解成,皇阿玛担心先生胡乱拼凑,浪费太多的时间,更甚至防着先生。
“皇阿玛,儿臣愿以此次功劳换取。”胤祯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先生从不开玩笑,宁可信其有,万一错过了岂不大亏。
说到功劳,猛得刺中康熙死穴,脸色一下子变僵。
月灼华看得开心,揭穿康熙抠门本质:“功劳不过一些看似华贵的物什,不能吃不能穿不能卖,还得小心翼翼放好,甚至是供起来。”
“月灼华!”有你什么事,多嘴多舌,康熙慈父形象眨眼间分崩离析。
月灼华还嫌不够,火上浇油:“看看,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了!”
康熙火气拔高:“滚!”
月灼华坐在那里八风不动:“是人皆重利,世人皆抠门。”
老四、老十四听出来了,皇阿玛果真没打算封他们任何一个兄弟,只用东西抵偿,是有点那什么!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康熙干运气,自己找台阶下。
“此次功劳你们自己说,比得上哪一位冲锋陷阵的将领?”康熙即便是在解释,照例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好话到嘴里听着格外刺耳。
胤祯觉得屈,论功劳确实不及将领,还不是皇阿玛没让往危险地方去。
俗话说的好,危险伴随机遇并存,功劳自然不在话下。
反正皇阿玛怎么说都有理,胤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省得憋屈。
“朕带你们几个是去见市面,不是为了跟将领争功,多听多看多记。”康熙顶着月灼华皮笑肉不笑的视线,再说不下去。
“行了,舆图的事再定。”打发糟心的儿子退下。
梁九功亲自送两位阿哥回去。
“真行?”康熙亦知舆图的重要性,新绘制的成品要比旧有的好,当然还得要新的。
“我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又不是头一回见识,这么没信心?”月灼华嘲笑康熙胆小。
康熙丢出一记看疯子的眼刀,“倘若你诓朕……”
月灼华欠欠道:“你奈我何?”
吸气,吸气,冷静,冷静,康熙强抑住生吞活剥月灼华的心。
“朕奈何不了你,自有人行!”康熙不信找不到月灼华克星,实在不行,卑鄙一些用容若牵制妖女!
说到容若,康熙不见人今日当值。
梁九功回来,赶上皇上询问。
“容若人呢?”康熙特意看了月灼华一眼。
“前儿还在。”梁九功出门打听。
“说是嫡子病了,请了太医赶回府里。”梁九功下意识去瞄月姑娘。
月灼华冷眸一扬:“看我做何?”
一向只爱搭理容若的月灼华,听见此事尽像没事人一样,康熙感叹女人真善变。
月灼华一眼窥破康熙流露出的意味:“有病治病,又不是我儿子,操哪门子闲心。”
康熙心道,要真是月灼华之子,天都能捅个窟窿。
容若仅这么一个嫡子,打从一出生多灾多难,康熙预计早晚找到月灼华头上。
“你该不会等着狮子大开口吧?”逼容若就犯,成为新一任女主人,康熙顿时一个激灵,恶寒加身。
月灼华露出看蠢货的眼神:“我是个死人,做不到世家大族娶儿媳开枝散叶的责任。”
梁九功不自觉脱口而出:“石女!”
话落方觉不妥,连连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跪下求饶。
月灼华并未因梁九功言语不当生怒:“不一样,该有的我都有,只不过时间停滞罢了。”
梁九功松了一口气,不怪罪就好,月姑娘一出手非死即残,宁愿抹脖子一刀干脆,也不愿意半死不活空耗着。
康熙逮着机会讽刺:“除了一张脸,一无事处。”
月灼华反唇相讥:“我就是能生也不会跟你生,找块镜子照照,老么卡刺眼,后宫那些嫔妃哪一个是为了你这副尊容,不过是追名逐利的傻子。”
康熙岂能不知,当面被月灼华戳穿,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容若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这种,佛口蛇心之辈。”话赶话,康熙自以为抓住月灼华痛脚。
月灼华蹭的起身,一脚踹翻桌子。
哐当,噼里啪啦,满地狼藉。
“有种别求姑奶奶!”月灼华撂了脸子说走就走。
除梁九功之外的宫人,吓得宛如鹌鹑,大气不敢出。
人刚走,康熙就后悔了,舆图这下彻底没戏了!
用了盏茶压压惊,整日被月灼华各种犯上,少活不知多少年。
“你说,她真看上容若了?”康熙犹记着月灼华说过,对容若非儿女情长。
此一时彼一时,容若的优秀有目共睹,单论相貌,康熙打赌,除了自己的儿子,没一个能与之比肩。
正所谓日久生情,生不了孩子的月灼华不是更能肆无忌惮?
倘若容若不是痴心人,对发妻爱重到深处,以月灼华的姿容魅力,哪个男子能把持的住?
康熙不禁庆幸,得亏自己的儿子们毫不被美色所迷,诚然,不排除月灼华明面上是自己的人,这层名不副实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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